12. 第十二章
这周的剩下两天,许南枝总是躲着他。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到周一。
顾孟舟周五下午的时候没来学校,周星晚给她把了风,听402班的人说是去医院看望他母亲去了。
据说他母亲是在他上初三的时候受到了什么打击,精神状态才一直不好,还有一段时间甚至想要自残轻生,所以最终就被送到了医院治疗。不过具体原因顾孟舟从未与人说过。
这周一是个大阴天,天空时不时地落了小雨。步入九月下旬,气温随着降水量也骤降了许多。
许南枝中午一下了课就跑到了办公室追问韩雪芳刚发下来的周考题。下了课就已经十二点四十多了,她没剩下多长时间呆在学校。
榆川一中是本市的重点初高中,学校校规森严,每天中午过了一点,都会安排同学一间一间教室的查,被发现逗留的要记名写检讨。
本来,学校是没有这样的规定的,但是初中的时候就有别的班的女生因为想一睹帅哥的风采,在顾孟舟值周的中午刻意逗留在学校。
校长急火攻心,一夜之间起草了一个《美色误“校”》警示,这个文件的打印稿现在还贴在学校门口的告示栏上。
但这没什么用,反而引来更多人好奇这究竟是怎样的“美色”,让校长都大打出手。无可奈何之下,校长才说:今后如果再午间超过13:00逗留,要写一篇1000字的检讨,还要记一次名,三次就要叫家长。
这个新校规颁布后,再没有一个人为了顾孟舟这朵“牡丹”花下死了。
今天轮到402班值周。
而且顾孟舟就是其中一个。
她可不希望因为逗留而和他打个照面。
最近几天许南枝忙着咖啡馆打工和月考复习的事,生物钟异常混乱。她原本打算速战速决,问完两道题就溜,没想到前面还排着一个人,结果等她问完问题出来已经13:06了。
中午要在宿舍复习的书还扔在教室里,许南枝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偷偷摸摸地回教室。
顾孟舟不久前刚从学校食堂吃了午饭出来,肩上随便套了条值周生的横条就往教学楼走去。
现在已经一点出头,学生们已经都走光了。他不疾不徐地走上南楼的楼梯,一层一层地检查教室是否有人。
最近因为母亲的事情他正烦心着,本打算草草地检查一遍就离开,一个模糊而娇小的身影却倏然从下一层的楼梯间闪过。
许南枝?
他定了定神。
似乎是担心有人检查,顾孟舟看到她靠在柱子后面逗留了一会儿,一脸谨慎的样子好像一直受惊的小猫,背后的猫毛怕是都要炸起来了。
顾孟舟被她呆呆糯糯的样子弄得有点想笑,趴在栏杆上想看看她下一步要去哪儿。
可下一秒,楼道里传来的吼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舟哥!你查完下面的几层没?”
“我们哥儿几个查完了!”
等他再向楼下看去时,已经不见了许南枝的踪影。
可能是回教室了吧。403班就在那一层。
顾孟舟抬起头,冲着楼上说道:“我查了,你从西侧的楼梯下吧。”
上面的人感到有些奇怪,明明离得南面近,却偏偏舍近求远,忍不住问了句:“南楼梯下不了?”
顾孟舟:“我刚刚碰见杨琪,你要想被她抽查课文就随便下。”
杨琪,学生们都叫她杨老虎。因为死亡的作业量而闻名整个高一,不过她带的班的语文成绩也是由衷的好。
“不了不了,”上面的人听后打了个寒战,匆匆地跑到西面下了楼。
等确定楼上的人下去后,顾孟舟才顺着楼梯走下了楼。
他来到403班的时候,许南枝还在教室里收拾着语文考试要用的习题册,听见门口有人,里面的人登时安静了下来。
许南枝的座位是在倒数第二排,她只能努力蹲下藏在桌子后面,才能试图蒙混过关。
“我看见你了。”顾孟舟憋着笑,说着走进教室。
门在他身后嘭的合上。
许南枝不好意思地蹲着冒出一个脑袋。
要死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已经等待好了1000字的检讨还有一次记名,甚至,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思检讨要怎么写。
没想到,下一秒,顾孟舟斜靠在身后椅子上,淡道:“我让他们从西楼梯走了,你一会儿从南楼走就好。”
这明明就是“滥用私权”,可是顾孟舟一脸公正的样子就像是在下达什么大赦。
蹲在地上的许南枝蒙了。
没想到以冰山“美人”著称的顾孟舟,就这么放她走了?
还顺便,提前为她清理出一条逃跑的坦途。
许南枝支吾道:“谢谢了。”
她想起上周三在教室后门发生的事,脸上还是带着些尴尬和羞赧,可他却偏偏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明明就是有女朋友的人,让同学们都产生那样的误会总归是不太好吧。
一片沉默中。
哒哒哒的跑步声从室外传来。
可能是有哪位同学借着午休时间无人看管擅自跑上了楼,教室外远处的走廊里传来教导处主任的声音。
“那是哪位同学在403班门口逗留!?”
许南枝下意识地以为是在说自己,脑袋一时宕机没反应过来,还是顾孟舟一个健步,反手洗练地锁上门。
顺便把即将站起来的许南枝一把摁了下去。
顾孟舟在她身边蹲下,跟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因为仓促地蹲下,她险些仰倒在他身上,整洁的校服衬衣因为刚才剧烈的运动微微有些褶皱。两个人距离很近,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橘子洗衣粉的香味。
门外主任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不一会儿就听到喊话的声音:“赶快下楼,教室锁了门了哇?”
主任说着向教室里探了探,许南枝察觉到,吓得又往顾孟舟那边躲了躲,触碰到男孩身体的刹那,她像电击般颤动了一下。
顾孟舟调笑地低头注视着她,眼皮半撩,玩世不恭的脸上盛满兴味儿。
绵软的气氛被拉得很长,许南枝脸颊有些发烫。
“教室都锁了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主任退回到了过道。
许南枝埋着头听着,没想到却听到了周星晚的声音:“我在找人。”
估计是来找她的。
许南枝心里有些歉疚。
她放学的时候还拜托周星晚午饭帮自己打个饭来着。
主任也不饶过她:“找人找人!大中午的你找什么人!你来回四处看看!楼道里就你一个人大中午的在这儿逗留。学校的规矩是什么?无规矩不成方圆——”
“那我不找了。”周星晚云淡风轻道,趁着主任喘息间堵住了他滔滔不绝的嘴。
“现在跟我下楼回宿舍去,这次就先不让你写检查了,下次再逗留就把1000字检查放我办公桌上。超过一点教室里不能逗留,懂?”
主任的声音又隔着门传了过来,随后是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
许南枝站起身,与顾孟舟隔开一段距离,向门外张望了一下,然后打开了门锁。
“那......”许南枝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顾孟舟,有几分怯懦地指了指门外,“我先走——”
“最近在躲我啊?”顾孟舟打断了她的话,嘴上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仰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她。
许南枝扭过脸去,被他盯得脸颊火辣辣的。
他蹲在地上没有动。
几秒后,许南枝组织好语言,慢吞吞地解释道:“我是觉得我们还是避避嫌比较好。”
他歪了歪头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
许南枝:“毕竟你是有女朋友的。”
“女朋友?”顾孟舟似乎不大理解这个词的含义,过了一会儿,才满不在乎地“昂”了一声,恍然大悟道,“你说黄婉雯?”
她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他又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我们分了。”
许南枝那晚回到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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