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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御妻有道abo

第三十九章

“……我说盛九、盛祖宗、九殿下,已经带着我们上上下下绕了三回了,你到底想买什么啊?!”

西坊繁华依旧,各类人行走其间,摩肩擦踵,锦袍与麻衣相撞,马车慢吞吞挪移。

坊中有一处名叫珍宝阁的三层小楼,格外与众不同,门外不设石狮,反倒放了两块翡翠原石,磨去石皮的部分露出盈盈翠色,即便什么都不懂的人,也知其的昂贵。

而原石旁边各设五个执棍侍卫,门槛里头还有数十人站着,更别说来来回回巡逻的人。

而行走其间的客人不见诧异神色,只因这处是整个梁国最大的珠宝阁,上到珍珠翡翠和田玉,下到金银玛瑙鸡血石,珍宝阁无所不有,无一不精。

而此刻,盛拾月三人就在这珍宝阁中。

孟清心一手掐腰,一手扶着楼梯,累得直弯腰,抱怨道:“我腿都要走断了。”

旁边的萧景也是累得不行,背靠着木杆摆手,直道:“不行,我得歇一歇。”

盛拾月像是如梦初醒的模样,呐呐道:“我们居然来回走了三遍?”

孟清心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敢情她们一路说了那么多,拿起金银玉石各种比划、夸奖的话语,都成了盛拾月的耳边风,这人发了一路的呆!

她立马没好气道:“你到底想买什么?!再不说我就出门找个茶楼歇会,不陪你瞎转悠了。”

盛拾月理亏,不自然咳嗽两声,挥手赶走身后的珍宝阁侍女。

提到这事,盛拾月一下子就沉重起来,忍不住叹气道:“我把宁清歌惹生气了。”

孟清心、萧景疲倦一扫而光,顿时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当即就问:“你做了什么?”

外头人都知宁清歌这人寡言淡漠,即便在群臣反对、以家世斥责贬低她时,也不见这人露出多少情绪,更别说旁的,听到盛拾月能让宁清歌生气,不由十分好奇。

盛拾月再叹气,幽幽道:“醋缸子打翻了呗。”

“哎?”孟清心、萧景两人顿时诧异。

盛拾月便把之前的事情一说,又叹道:“我从前几日一直哄到现在,这人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时不时就要冒出一两句阴阳怪气的话。”

她这几日叹的气都快赶上之前的全部了,这不,昨夜才拆白布,今儿一早就把孟清心、萧景两人喊出来了。

“就这个?”孟清心难以理解,挠着脑袋,很是茫然。

“就这,”盛拾月回以无奈眼神。

“这事……”有未婚妻的萧景摸了摸下巴,思考了片刻却道:“我也不知道。”

“我家画影从来没吃过醋,”她声音十分诚恳。

期待看向她的盛拾月顿时泄气,嫌弃地摆了摆手,就道:“我就知道说了没用。”

孟清心顿时不满,嚷嚷道:“管她怎么生气,她既然为一块玉坠子生气,那你就送她一块玉坠子呗!”

盛拾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直言:“废话,我们现在不是在珍宝阁了吗?”

孟清心当即就骂:那你不挑??_[(”

盛拾月理直气壮:“这不是心里烦,没心情看吗?!”

她挥了挥衣袖,又道:“算了算了,你们没娶妻你们什么都不懂。”

孟清心、萧景:……

盛拾月却偏头看向站在远处的侍女,一招手便道:“去叫你家阁主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来,别拿破烂玩意碍我的眼。”

珠宝阁虽然藏宝众多,但摆在明面上的也不过尔尔,真正的好东西唯有阁主亲自取出,摆在三楼暗室中,供客人细细挑选。

孟清心、萧景一听这话,又是一阵沉默。

她们以往鲜少来此,每回过来,不是为了给孟清心的蛐蛐买黄金盒,就是为了给萧景家的大黄狗买宝石项圈,还有陪盛拾月给她家震风挑选配饰,至于自个的玉佩、镯子,全由家中父母采买,哪里知道有什么暗室?

就这样茫然地跟着盛拾月走进三楼,又被邀请进一处靠窗的茶室。

孟清心这才开口:“盛九这是……”

盛拾月偏过头瞧她,眼神竟有些诧异:“你们没来过?”

“我们怎么知道?!”孟清心气得一拍大腿。

盛拾月就“哦”声,说:“我以为你们知道。”

孟清心、萧景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在宁清歌那儿碰了一鼻子灰,现在拿她们撒气了!

盛拾月却依旧闷闷不乐,只道:“等会你们在外头挑一件,就当我送你们了。”

这出手倒是大方。

两人一下子消了气,拱手就笑:“九殿下大气。”

盛拾月却依旧闷闷不乐,眉头都快夹成一个“1”字了,叹气道:“你们快帮我想一想,到底还有什么法子?”

平日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对视一眼。

“既然宁大人在意这些,你就多拿几个坠子送她?”这是萧景的建议。

盛拾月没精打采地瞧她一眼,道:“送了送了,那日我全送了,全身上下外加库房里头的首饰,就差没把我脖子上的项圈送给她了。”

孟清心上前一步,献策道:“那你老老实实和宁大人认个错?说自己下次不会了。”

她平日就是这样和阿娘、姐姐认错的。

这个建议受到盛拾月的极度嫌弃:“这还用你说?我就差跪下认错了,可宁清歌就笑眯眯看着我,回一句殿下怜爱弱小,怎会有错?”

萧景、孟清心倒吸一口凉气。

最后孟清心破罐子破摔,道:“你买的那堆东西呢?你说服不了她,索性睡服……”

她挤了挤眼,本是温和儒雅的长相,却硬生生多了一丝猥琐。

盛拾月抿了抿唇,有些犹豫:“这样行吗……”

“怎么不行!”孟清心一拍手,嘴一快就道:“我阿娘就是这样哄我娘亲的!”

听此宅中密事,盛拾月和萧景露出震惊表情,接道:“孟大人

与孟夫人……”

孟清心立马接道:盛九你就听我的,我阿娘就是这样做的,先买些金银首饰,再买些好吃的回去,一求一哄三就……??[”

她突然一眯眼,怀疑道:“你行不行啊?万一你先腿软无力,哄人不成,反倒被气急败坏的宁大人踹下床,偷鸡不成蚀把米。”

管她行不行,反正在朋友面前必须行,盛拾月立马挺直脊背,当即就喝道:“我怎么可能不行!”

孟清心一巴掌拍向大腿,乐道:“那不就行了?!”

萧景也笑,说:“那盛九你就这样做。”

盛拾月强撑着勾起嘴角,可笑容却僵硬极了。

可是她好像、大概、应该是真的不行……

那些物件怎么用来着?她当时也没好意思多听,只顾着说买,拿回家后也不敢多看,塞到柜子里头就抛之脑后,现在回想起来,连有什么东西都忘得干净。

现在问孟清心两人?

那不就暴露她一直没敢用的事了吗?要是再刨根问底,不小心将她一直让宁清歌主动,一个乾元回回被坤泽压在身下的事情说出,她汴京同号纨绔的脸往哪儿搁?

可、可是不靠着这些,她哪能睡服对方?人家一个顶级的坤泽,她连自己信香是什么都不知道。

盛拾月眼前一黑,倒不如宁清歌是乾元,自己是坤泽,脱光衣服往床上一躺就好!

思绪间,那珍宝阁的阁主敲门而入,继而有诸多侍人端着木盘随后进来,盘中果然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就连孟清心、萧景两人都忍不住惊叹。

可盛拾月却神情恹恹,随意拿起块羊脂白玉的玉佩。

阁主连忙介绍道:“殿下好眼光,这料子难得,几经波折才从西域那边采买回来,又请林大师亲自操刀……”

不等阁主说完,她就道:“记下。”

就是相中,记账买下的意思。

阁主表情一喜,又看见盛拾月拿起一枝发簪,立马就介绍道:“这簪子特别,是我三下江南,才请得一位江南老师傅……”

“记下。”

还没有介绍完的阁主硬生生将话给憋了回去,还没有缓过来就瞧见盛拾月再拿起一弯月梳子。

阁主:“这梳子由一整块金丝楠木……”

“记下。”

阁主笑容僵硬:“殿下你现在拿着的耳环……”

“记下。”

“翡翠手镯。”

“记下。”

“同心锁。”

“记下。”

那珍宝阁阁主从刚开始的笑容满面到麻木,最后甚至以为是那处得罪了盛拾月,惹得她故意胡闹,不由陪笑央求道:“九殿下您这是做什么?要是小人有哪儿做得不对,你直说就是,何必如此折腾小人。”

盛拾月顿时诧异,匆匆扫她一眼后,又看向她身后的戒指,抬手一指就道:“这个也记下。”

而后才接道:“我折腾你什么?对了,你这儿有香

囊吗?”

旁边的孟清心、萧景已然放弃多说,瞧盛拾月的模样?_[(,必然是要市面上所有关于定情的物件全买一遍,双手捧到某个丞相面前。

“香囊……”珍宝阁阁主摸了摸额头的汗,头一回被人给难住。

盛拾月瞧她这模样,便知没有,摆了摆手就道:“算了算了,就这些吧。”

语气竟有几分不满,像是没买够的模样。

珍宝阁阁主唯有苦笑,如今大梁恐怕也只就面前这位祖宗能够如此挥霍,毕竟这里头的任意一件东西,都在万两以上。

盛拾月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又停顿住,问:“你这儿有算盘吗?”

阁主愣了下才道:“有是有……”

自从京中冒出个孟清心这样的奇葩后,哪家银铺、金店没有个专门打制的算盘镇场子?

否则就会被多事的客人找茬,就连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都在腰间挂把金算盘,你们好歹也是个正经铺子,怎么连这都没有?

一来一去,这算盘生意就红火起来了,不管其余老板如何骂骂咧咧,该买算盘还是得买,否则被客人三天两头的问,脑袋都要大上一圈。

“殿下想要什么算盘,金的、玉的还是旁的?”

这物件和盛拾月所买的东西毫不沾边,莫名其妙就被提出,所以阁主一时犹豫,不知该说什么。

盛拾月却思索起来,既然跪在床板上没用,那就跪在算盘上,反正宁清歌不可能舍得自己跪太久。

要是对方还是之前那副样子,盛拾月就往凹凸不平的算盘一跪,即便她有满腔怒火也会散个干净,到时候再把这些东西往对方怀里一塞,眼睛一红开始哭,她就不信宁清歌不心疼。

她眼睛珠子一转,便忍不住得意,这可比“睡”服简单得多,也不怕孟清心两人后面提起、询问。

“金算盘、”盛拾月停顿了下,便忍不住纠结起来,感觉银算盘跪着更舒服些?

但黄金确实要比白银软些,而银算盘只是看起来更舒服,至于什么木头,盛拾月压根没考虑过,既是要卖惨,那就得挑些看起来坚硬无比的东西,好让宁清歌心疼,觉得盛拾月受了多大的苦头。

可到底是金算盘好跪,还是银算盘不硌腿?

要不都要了?

她回去先试一试?

盛拾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当即忽略周围人饱含深意的复杂眼神,便道:“金的、银的各来一个。”

珍宝阁阁主收敛复杂情绪,当即称是。

再看孟清心、萧景两人,已经不想再揭穿盛拾月,只能给她挤出一抹生硬而尴尬的笑容。

还说不是妻管严呢,呸!连跪地认错的算盘都要自己买!

盛拾月才不管她们鄙夷的眼神,当即就道:“你两挑个东西再走,记我账上。”

她看了眼窗外,见天色已近黄昏,便着急要走。

武试早已安排妥当,宁清歌这几日都不算太忙,能与其他朝臣一同离开宫门,盛

拾月估摸着时间,便想去寻她。

可不等她下楼,就听见不知是谁喊出的一声丞相大人,盛拾月顿时往窗下看,那熟悉马车正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挤出。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随手抓住之前让人记下的和田玉佩,便急匆匆说了声:“其他送到我府中,曲姨自会付钱,我先走了。”

萧景两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的身影就已消失在门外,台阶踩得砰砰作响。

两人对视一眼,很是无奈,只能跟在她身后慢慢下楼。

孟清心边走边道道:“你今儿不回去了吧,一块吃个饭?”

若在以前,她们三人要是早早出门,就得一块去樊楼吃个晚饭,而现在盛拾月提前跑了,孟清心就只能约萧景。

向来都答应的萧景却摇头,刚下楼就拿起了枝玉簪,不知偷偷瞧中了多久,而后才笑道:“我答应画影,今日要去顺天府门口等她。”

熟悉的酸臭味又一次涌上来。

孟清心欲哭无泪,只能道:“无趣!一个一个都是妻管严,以后怕是连倚翠楼都去不得了!”

萧景便笑,说:“你阿娘不是在忙着给你挑媳妇吗?过几天……”

“得了吧!她就是觉得盛九娶妻之后乖巧不少,便也想找个人来管束我。”

提到这事,孟清心气不打一处来来,连连骂道:“一群重色轻友的家伙。”

随着她的声音散开,屋外的马车停下片刻后,又在挥鞭声中缓缓行驶。

风吹起车帘,隐隐能瞧见里头人的模样。

刚刚才买的算盘,现在就用上了。

方才还在嬉笑怒骂、一挥千金的纨绔,腿一曲就跪在了银制算盘上,可怜兮兮地往对面看,央求道:“宁清歌你就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错了……”

对面人一身宫裙,手中把玩着那块和田玉佩,垂眸不语的矜雅面容直叫人心颤。

盛拾月忍不住抬手去拽对方裙摆,左右来回摇,哼道:“你怎么不理我?”

道歉认错是真的,被娇惯的脾气也是真的,还没有跪下片刻就开始闹起来。

宁清歌抬眼瞧她,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说说,那孟清心、萧景两人给你出了什么主意?”

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这马车都没行驶出十米,她自个就竹筒倒豆子似的,一样不落地全交代完了,玉佩到了宁清歌手中,算盘跪在膝盖下,就连同伙都交代完了。

要是孟清心两人听见,指不定怎么追上来,将盛拾月这个没有用的妻管严大骂一顿。

可惜她们没办法听见,盛拾月抬了抬眼帘,清亮润泽的眼眸覆着一层水雾,越发可怜地道:“这可都是她们的主意。”

宁清歌稍稍点了点头,不知道心里头相信了几分。

“我可想不到这些东西,真的与我无关,”盛拾月还在努力铺垫。

宁清歌却不耐烦,催促道:“快说。”

盛拾月眉眼一塌,便道:“孟清心和我说,

要先买些金银首饰,再带你去吃些好吃的,一求一哄三就……”

“哦?”宁清歌露出饶有兴致的浅笑。

盛拾月结结巴巴,好半天才挤出三个字:“睡、睡服你。”

这话对盛拾月而言,实在有些尴尬,可宁清歌不肯放过她,居然还反问道:“你想怎么睡服我?”

前几回发生了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明摆着就是故意作弄盛拾月。

盛拾月顿时涨红了脸,将手中揪着的那一块布揉得全是褶皱,继而才极小声地冒出一句:“我、我之前和她们去一个暗香阁的地方买、买了一点东西……”

她羞窘极了,说完这话后就恨不得在找个车缝躲进去。

可宁清歌却十分平静地回应:“我知道。”

什么?

宁清歌什么时候知道?

为什么会知道?

盛拾月脑子里冒出一堆疑问,可脱口而出的话语却是:“宁清歌你听我解释!我就是被她们两人蛊惑了,一时好奇才买的,我肯定不会乱用在你身上的,你相信我,这种东西一想就没有用啊!谁会用啊?”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盛拾月也不管那些个为什么了,语速快得不行,生怕对方又生气,到时候罪上加罪,她可就更惨了!

宁清歌却抬眼,似笑非笑地回:”殿下怎么知道没有用?”

哎?

盛拾月一愣,震惊地看向她。

“我觉得她的意见不错,要是能倒过来更好,你说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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