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观看的85场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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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你，我什么都没看到。

——《恋爱通告》

凌幕琛

午夜电影。

一本叫《恋爱通告》的电影，导演王力宏，除了他耳熟能详的几首歌，我似乎对他一无所知，可男人对男人之间，除了崇拜和敬仰之情，怎么又会产生其他兴趣来研究呢。

记不清几年没看电影，但是起码在我第一次看电影的时候，应该还是学生时代，那些椅子还是木制的翻椅，上下翻的时候，总会特别吵。

这是我不喜欢影院的理由。

但时至今日，影院变了，影院放映厅有等级区别，就像人在社会也分三六九等，他们因为我的身份，给我换了地方。虽坐在VIP厅里，但我只是看一场午夜剧场，来逃避今日归家的借口，我想仅仅这一次。

这场电影的人不多，一眼看去都能数出来，只有五个人。

观看一半的时候，我眼睛不经意扫过左边与我同排的人时，我觉得很奇怪。

原来有人与我一样，喜欢坐在最后一排，她坐在与我间隔的两个位置，但她戴着墨镜，这是我唯一觉得奇怪的地方，戴着墨镜来看电影，让人不免想到很多种原因。

她一动不动的模样，头歪歪地，靠着椅背，手边是一大桶爆米花和可乐。

真是标准的垃圾观影食品。

她似乎是睡着了。借着荧幕上勾筹交错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她的长发黏在了嘴边。

墨镜很大，垂在了鼻梁骨上，但是可以看到一半的双眼似乎闭着，她的嘴唇犹如樱桃般小而……

呵，我自我嘲笑了一番，转头回到了电影屏幕上，将自己短暂的分神，归咎在不能让我引起共鸣的电影情节上。

这才听到了王力宏的歌声，他唱着：“蝴蝶眨几次眼睛，才学会飞行……”

歌声让我不禁回想到了自己大学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意识为什么跳跃到从前，但这首歌可能是我觉得，看这本电影，唯一不觉得遗憾的地方。

不过我也想不通透，为什么蝴蝶学飞行，需要眨眼睛，而后的歌词很煽情，我想这是能捉紧女人心的歌词。

旁边的女生有了动静，她的手拿起了爆米花，抓了好几次，才找准塞在嘴里。

我下意识觉得，她是眼睛看不见？

她是在动的，一直，看她爆米花的数量在桶内减少，就知道她一直在吃。

她吃东西的声音很响，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少的缘由，她纤细的手指把架在鼻梁的墨镜推上，让它戴得跟脸贴紧更严实，似乎想遮住双眼。

可那“咔嗤”的爆米花咀嚼声音，这种声音对我而言犹如指甲挠玻璃，让我有些忍不住想去制止她，教训她观影要文明。

走近几步坐在她旁边，我的话到了嘴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变了。

“需要帮忙吗？”

她似乎有些疑惑地朝我这个方向看来，缓慢转过头。

我不确定她是否真的看不见，一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可她真的没有什么反应。

我心下确定，这个女生是个瞎子。

想好的话，也就不再多说，而她下一秒，用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稚嫩悦耳的声音开口问：“这位，叔叔？你要帮我什么，喂我？”

她的长发依旧黏在嘴边，她不知道自己吃爆米花的时候也会嚼进去？

想来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却发了一次善心，手指挑了一下她的发丝到耳后，感觉自己看顺眼了点。

才想到她说的喂爆米花？这句话让我觉得，我好像反被调戏了。

这是我前半辈子从没做过的事，对自己的妻子也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没想过，也找不到机会。

不知道自己大脑此时在想什么，但之后，我的手指捻了一颗，就放入她嘴里，她的唇瓣有些许碰到我的指尖，我抽回手，移开了视线。

这会儿，她的咀嚼声音倒是小了许多。

等我确定了她真的不再这么大声，我说：“需要我帮忙，就跟我说。还有，观影的时候，吃东西还是尽量小声点。”

我离开了她身边的座位，觉得还是隔开一些距离比较好。

电影终于结束，可我这才回神，发现自己的眼神，从离开那个女生的座位开始，就没有放过她的一举一动。

这个感觉，像偷窥狂。

她嘴唇轻嚼爆米花，又轻咬吸管的模样，有些让禁欲许久的我炙热地口干舌燥，下意识地吞咽口水。

这样的动作，居然能够轻易撩动我的心，这一瞬，我想抽一根烟，狠狠地。

但我确实在公共场合下，光明正大地打量她，这个眼睛看不到的女生。

为什么，在这样的深夜，她不觉得害怕。

看起来还这么年轻，应该是学生，她需要有戒备心面对黑夜。

忽然觉得自己隐藏多年的同情心，不知不觉开始泛滥。

是因为我今天想要逃避妻子不回家，遇到这个女生觉得她十分可怜

还是我在同情自己，在这个女生的碎花长裙上，忆起念想中原来的妻子，穿一袭裙的模样，觉得往昔不再

“走吧，去哪，我送你一程。”

她没有推拒，把手搭在我的手臂上。

灯光恢复到常规的亮度，我看到这个矮我近二十公分的女生。

女孩，我在内心重新定义。

雨下的很大，瓢泼大雨有些许溅在地面上。手背也感到沁凉。我让她等待片刻，侧目看着她，长发的发梢很卷，戴着墨镜也能看得出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不施粉黛。

那是一张年少时的少年，都向往拥有的清纯女生的脸蛋，典型的一位南方姑娘的眉眼，宛若西子湖上的翩舞少女。

李毅很快把车开来，她说她去B大，我微微诧异。

她一上了车就开始往包里翻找什么，找不到似乎还很恼火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炸了毛的小兔子。

我忍不住又帮她找东西，她说是湿巾。

我递给她，她跟我道谢，很客气。真是有礼貌的孩子，但我总觉得，她的骨子里并非是这样的。

起码，不会单独一个人来看午夜电影。

她摘下墨镜，我终于看到她的那双眼，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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