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是我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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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菱道：“被旁人看到你进了姜府的马车，可能会生事端，不如回到京城再找个地方谈话。”

“无妨。”

殷恪提袍下马，进了姜萤萤的马车，才发现她的马车里面还有个七八岁的男孩。

姜萤萤摸摸他的头颅，“叫哥哥。”男孩乖乖开口：“哥哥。”

殷恪瞬间明白过来：“他是，林念儿？”

“没错。”林娘子当年生下来的小孩子，取名念儿，如今他娘和殷二叔双双去了西州，这孩子孤苦无依，自是要让殷恪养着的。

“我和林娘子说过了，让念儿跟着你，做个书童，徒弟，门生，怎么着都行，她十分高兴，说这孩子跟着你，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殷恪看林念儿眉眼恭顺，轻叹道：“殷家如今的情况，我实在是怕带不好这孩子。”

既然说到正事，姜萤萤对林念儿使了个眼色，“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他立刻双手捂住耳朵，闭上眼睛，表示自己跟在殷恪身边会很乖，不该看的绝对不看。

姜萤萤这才坐到殷恪身边：“听我爹说，二皇子与殷鞘诸多勾连，如今殷鞘死了，为了弃车保帅，他已经着手召集一些官员来弹劾殷家。”

殷恪道：“殷鞘死了之后我才知道，殷家的罪恶远非表面所见那般浅显，我爹这些年来用权势庇佑着殷氏族人，肆意戕害幽州百姓，罪恶盈天。萤萤，殷家若就此崩溃，是天下万民之大幸。”

他原想要尽力反抗，不惜粉身碎骨，去改变整个家族，但在殷鞘死后他直面家族的真相，接触越多便越感无力，他想要改变，唯一的办法，是与整个庞大而罪恶的殷家一同毁灭。

姜萤萤见他起了自弃之心，想来他这些天一定承受了很多压力，无论是来自殷家，还是外界，她坐到他身边，像小时候一样抱着他的手臂，用头顶去蹭蹭他的脸颊：“不要放弃。”

“不是殷家，也会有王家，李家，赵家，总有人会掌控权柄，残害百姓，你不想看到这一切发生，只能去做握着权柄的那个人，然后才能彻底改变，把你不喜欢的统统换掉，才能推翻过去的一切陈腐，黑暗，再造一个你喜欢的世界。”

归根到底，殷恪从前只是一名接受家族奉养的公子，所以他屡屡尝试入世改变，总是失败，如果，他在如今被搅得一团乱的局面里，为家族解除危机，他就能成为真正的掌权者。

“我真的能做到吗？”

殷恪经历了太多次失败，感慨心绪沧桑，少年时那股毕露无疑的锋芒，也渐渐被磨平了。

“你当然能做到，放眼整个大梁，你是唯一一个能做到的人。”

姜萤萤握住他的手，恳切地看着他的眼睛。

从小到大，她总是这样孺慕地看着他，从那熟悉的眼神里，殷恪找回了丧失的意气和信心。

既然世事洞明，人情世故，皆是学问，他自幼聪敏，总能修好这一课。把人心当做对弈的棋子，他会在这红尘浊世当中，得到想要的一切。

自那日后，殷家的门第越发沉默，文官们陆续弹劾了几件事，不痛不痒，比如某个小官的奴仆当街打死人，某个酒楼被举报多年逃税，桩桩件件彻查下去，竟然都有殷凛的参与。

那是自殷鞘死后，利益相关者纷纷与殷家割裂，从前的旧账逐一被清算。

殷凛跪在皇帝面前，接受训斥，朝中大员没有一个干净的，但像殷凛这样，被多人轮番弹劾，皇帝便是装个样子也得勃然大怒一回。

姜萤萤知道她爹姜樵在私下里帮助殷凛处理了几件事，但始终是杯水车薪。

她出入府中，看见对面的殷府人烟惨淡，殷凛和秦夫人总是脚步匆匆，殷祀卧病了一个多月，殷恪则孤身去了幽州。

殷鞘一死，很多人躁动不安，先前来到京城讨说法，被殷祀按了下去。殷恪此去幽州，既是为族叔殷鞘治丧，也为了亲自登门拜访一个个关键人物，倾听他们的利益诉求，许诺他往后会给他们带来更多。

然后把殷鞘在幽州的权柄逐一收拢。

这一过程很难，殷恪需要交涉的那些人，每个都是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做了几十年人，一双眼睛怎会不知，殷恪并未存着和他们共富贵的心思。

但殷恪的名气赏誉整个大梁，他从小才华惊人，南下治水，深受当今皇帝赏识。如今殷鞘死了，整个家族元气大伤，也只有他，才有可能带领殷家重新活过来。

他们都在计较着得失，算计着往后利益，也意在敲打敲打这个高门出身的年轻人，让殷恪在幽州举步维艰。

成璧二十六年的年关，就在这样焦灼的氛围中来临，姜殷两府更加沉默，唯有不知道发生何事的孟夫人和姜耘最是快乐。

孟夫人给姜萤萤找来了许多画卷，叫她挑一个喜欢的公子，还说京城来找她的那位公孙公子就很不错，让姜萤萤烦不胜烦。

孟夫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觉得自己这女儿性子野，不如早些找个夫家看着她，兴许成了妇人能稳重些。

“你就知道走，这么大了还跟那些男子嘻嘻哈哈的，没个女孩样！”

姜萤萤逃出府去，冷不防撞见她三哥，和一个女子，在巷口搂抱，被她大喝一声吓得分开。

“姜耘，你这是在做什么？”

姜耘身边的小娘子，姜萤萤看着有些面熟，似乎是大理寺卿的女儿，姓杜，她拼命往姜耘身后躲，一副受惊的模样。

姜萤萤想仔细看看她的样子，姜耘却拦着：“姜萤萤你别怕人吓着。”

“我怎么就把人吓着了。”姜萤萤看姜耘这般维护这杜娘子，心中竟有些难过，从前姜耘会这样维护的，可是她这个妹妹。

“姜娘子，你过来一下。”云若菱在殷府门前，轻声对姜萤萤劝道：“姜三公子和杜娘子接触有段时间了，太尉大人也约见过杜家父母，双方都甚为满意，她往后应当是你的嫂嫂。”

姜萤萤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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