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劫难
懒仙儿没想过小神君反应,反正她笃定会去九阶台,小神君看她样子也知道她心意已定。
趁机摆脱她这总阻止他灭除心魔的凡人,可是好事。
将神结霜和在场的仙神没一个讶异,也没人为懒仙儿这个凡人去送死感到惋惜。
毕竟她一个凡人的命不值得多看一眼。
小神君跟结霜交代后就让懒仙儿跟她走,懒仙儿也不犹豫,跟着就走。
两人越过缠都地界,飞过仙神界后一直在往高空飞去。
懒仙儿被小神君扯着胳膊,腕间的红豆似有感应,知道懒仙儿要去送死,一直往小神君手部冲。
懒仙儿看到,死死地扯住红豆。
心想这下好了,这恶红豆要跟她一起遭天劫了,她若侥幸不死就让天劫劈了这红豆。
她若死了,这红豆爱咋着她也管不着了,都解脱了。
小神君突然停下,懒仙儿恍地也被拉住,“从这往上就是九阶台了。”
懒仙儿顺着小神君目光看去,一条黑色的台阶立在跟前。
她往上看去,台阶连绵着直接往上而去,更高的台阶完全隐秘在云雾中,根本看不清样貌。
“九阶台不是说就只有九阶吗?怎么这黑色台阶看去这么多阶?”
“确实只有九阶,一阶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步。”
懒仙儿看着,兀自笑了,小神君眉眼一挑,“知道害怕了?”
“才不是,只是觉得好玩。我走了,谢谢你送我来这。”
看懒仙儿愉快地转身准备踏上九阶台,小神君脸色一变,拽住懒仙儿冲她吼道“你当真的?”
懒仙儿讶然,“不然呢?快放开我。”
小神君不松手,他以为懒仙儿看到耸入云宵的九阶台会心生退却,没想到懒仙儿竟毫无退意。
“踏上去你这凡人会死,会不入轮回的。”
“我知道,我让你放开我!”
懒仙儿心中烦躁,这小神君真是多管闲事,让她这个凡人去死对他不是有好处吗?
干嘛要拦着她?
“你为什么不想活了?是因为怕恶怪儿小孩死吗?他就是个心魔,你干嘛那么在乎他?”
“要你管。”
懒仙儿看小神君根本不听她说话,让松开就是不松开,她也不再计较,直接伸出脚踏上了九阶台的第一节黑色台阶。
小神君突然被弹开,他一惊,才发现懒仙儿趁他不注意已经踏上了九阶台。
他又要上前,懒仙儿见状赶紧往上又踏了一节。
她完全站在了九阶台上,走至九阶台的小神君顿住,他朝懒仙儿看去。
懒仙儿淡淡一笑,朝小神君摆手后转身就朝九阶台更上一阶走去。
小神君迟疑了半秒,直接也踏上了台阶。
懒仙儿听到身后有响动,回头看到小神君跟了上来,她立刻朝上狂奔。
小神君一步当两步,很快就靠近了懒仙儿,懒仙儿可不想被拉下去,她继续狂奔,完全不去想身后小神君如何。
耳边风声呼啸,等她恍地停下喘了口气转身往后看时,小神君已没了身影。
小神君也讶然,怎么他刚要触到人突然就触不到了,还又被弹落到了九阶台下。
这意味着九阶台不允许他们同时踏上天劫之路,也意味着懒仙儿被九阶台接受,成了承受磨练的人。
小神君顿首沉思,懒仙儿这一去只有两个结果,一是命死不入轮回,二是历过天劫飞升成仙神。
可从未有过凡人历过天劫成仙神的先例,就算是仙神也少有能历天劫直接飞升上神的。
懒仙儿这不就是寻死吗?
懒仙儿自然也知道,她看不到小神君后心中也微有异样,她选了条回不了头的路。
懒仙儿算了下,依她的步速,走完第一阶台阶至少要两天。
只要不遇奇怪或危险的事,九阶台,她只要二十天就能走完了。
只要二十天一切就会明了了。
懒仙儿知道她在赌博,她没把握历过天劫,却又顾自地认为她会在天劫里活下来。
这莫名的自信真让人好笑,懒仙儿走着也不免感到好笑。
这难道是传承了仙爷仙爹苦中作乐的禀赋,她也终于学会了坦然面对,有万一侥幸的心态了?
懒仙儿就当如此,继续往上踏着台阶。
她很奇怪,藤春不是说九阶台很危险吗?
还说九阶台对应着喜怒哀乐贪嗔痴很?
所以这第一阶是黑色的却是愉悦的,也是最容易走的吗?
懒仙儿兀自想着,没发觉天色渐暗,她已不知不觉走了很久。
懒仙儿不困不累,脚步也很轻松。
她想往后的台阶及怒哀贪嗔痴很,这些诡念她似乎都有,可能会很难走,得想法控制住。
可谁想半路上突然有声音跟她说话,懒仙儿听去是个女人。
她默认是九阶台对她的磨练,声音是她内心的折射,所以说什么问什么她都不回应。
以为这样就能顺利踏上最高阶,结果刚过第一阶她就被拦住了。
拦她的是道影子,贴着她的影子怎么都不让她继续往第二阶上踏。
说话的声音还是不久前听到的女声,懒仙儿待踏的第二阶是血色的。
一如她此刻冲上脑门的怒火。
懒仙儿顿住闭上了眼,过往让她感到愤怒的事一件件冲进脑海,她仔细一想竟全都是被带离住地儿后发生的。
她猛地睁开眼,侧过贴身的影子踏上了血色台阶,每往上踏一步,她心中的愤怒就增一分,步速也快一点。
恍然间,她已不是她。
贴身的影子试图拦住懒仙儿的影子,但她的影子咋呼着早已披头散发。
懒仙儿终究只是个凡人,她被控制和拿捏了,身形虽在往前冲,却变得异常怪异。
懒仙儿完全没发觉,径自地往上踏着步,突然钩耙子掉落,哐当一声惊了懒仙儿。
懒仙儿低头,看到她张狂的影子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那是我吗?”
被愤怒冲毁头脑的她也成了魔怪,张牙舞爪的样子太可笑,也太可怕了。
懒仙儿停下,捡起了钩耙子,想起仙爷仙爹在的时候,每次她赌气不理他们,他们总会由着她,等她自己生完气,像没事人回到他们身边,而他们也像没事人似地继续和懒仙儿耍闹。
懒仙儿又回想起了让她怒不可遏的事,突觉一切都是选择,是她没看到选择之外还有选择。
她收好钩耙子,看着脚下的血色台阶,往上轻松地踏出了一步,阻止她的影子顿在了原地。
耳边传来的声音虽还在,却没那么刺耳了。
她顺利地在第二台阶上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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