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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哭包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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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沈黎羞得耳尖通红,不敢发声。

刚刚那次已经消耗掉他积攒了一个月的勇气,这下他就像泄气的皮娃娃,没有丝毫勇气再上前重复那个动作。

于是,他咬紧下唇,摇了摇头!

陈斐不怒反笑,他微微曲起身子,将怀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后,右手掐住了他的脸:“那我们互换角色可以吗?”

小孔雀攒足勇气开了一次屏,泄了力没办法继续。

但他有,并且还分外地想要捱下去,狠狠地捻着他的唇,刻上自己的标记。

沈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可没有忘记,那次在射击场回来的车里,陈斐直白大胆的发言。

要是真的调换角色,那还了的啊!

“真不愿意?”陈斐牵起他的手把玩着,他垂眸,略带委屈地说,“沈老师刚刚未经我的允许,擅自上前亲我。礼尚往来,我为什么不能亲亲沈老师?”

陈斐怎么!这样啊!!

沈黎内心咆哮,但脸上绯色不减,连带着鹿眼都变得氤氲渺渺。

他小声嘟囔:“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们心意相通,做什么都一样。”

一旁的花儿徐徐掉落着,枝丫上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花香。

沈黎被抵在柱上,逃无可逃地被迫直视眼前人。他有些羞,又有些恼,心底就像被无数把小软毛刷挠着,惹得他脸上的绯色直接蔓延到了耳尖。

好半晌后,又一阵劲风掠过,惊得白鸟逃窜乱飞时,陈斐才觑见怀里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就这样吧。

他放弃挣扎了。

他实在是讲不过陈斐,更何况,他心底也有点期待,跟陈斐亲近。

自从想明白自己喜欢陈斐,也应允给陈斐机会后,沈黎面对他关于陈斐的小情绪,总是分外放纵。

征得小孔雀的同意,陈斐环顾了圈四周,虚揽着小孔雀的手缓缓向上,捏住了他柔软的耳尖。

真的很软。

就像他整个人一样,都软的不可思议。

不知道,其它地方又会是怎样惊人的柔软程度。

陈斐眸色渐深,性感的喉结微不可见地滚了圈。

他偏过脸,手指不断轻/捻着沈黎的耳朵,直到小耳垂在他的逗/弄下变成了红彤彤的小灯笼,他也没收手。

沈黎的耳朵是他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

他只有在换助听器时,才会触碰到。可是现在,他的右耳被眼前这个大尾巴狼捻着,容不得他挣脱。

他明亮透净的鹿眼里泛起了湿意:“陈斐,松手。”

“嗯?难道沈老师真的想要我亲下去?”

男人低哑的反问声从上方传来,沈黎腿脚一软,差点掉落,好在陈斐紧箍住了他的腰,才让他免遭一劫。

“怎么了?沈老师。”

沈黎干瞪了他一眼:“刚刚都让你松手,别弄我的耳朵了。”

“没弄。”陈斐矜贵地抬起手,指尖轻掠过沈黎的耳垂,“如果这都叫弄,那以后的,沈老师还怎么承的住?”

沈黎捂住他的嘴,脸颊酡红,警告道:“别乱说话!”

陈斐克制住眼底溢出的情绪,最终,反客为主,将沈黎的手牢牢牵住:“好,我不说了。”

往后。

他只做。

两人在公园隐秘的小亭子里,把话说开后,回公寓时,他们的状态又恢复到了之前那样,甚至,还更加亲密些。

两人默契十足,看向彼此的眼神,就算跟旁人解释不是情侣,也不会有人信。

因为他们之间,根本容不下他人。

“我感觉这早餐都冷了。”电梯里,沈黎嘟囔了句。

“嗯。”沈黎捱了过来,拉近两人的距离,“下次让他自己去买。”

沈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小肚子,小声说:“可是我也想吃呀。”

“我去帮沈老师买,每天都行。”

电梯铃响。

沈黎的鹿眼笑成了弯月形,两人刚迈出电梯,就瞧见了准备出门的裴缘倾。

裴缘倾戴着鸭舌帽,蓝色的头发悉数扎在了帽内。

他懒洋洋地觑了过来,原以为是沈黎一个人,但瞧见贸然出现的陈斐后,他就立马板起脸开始装酷了。

他咳了声,问:“小黎,这是?”

陈斐也睇了过来。

青年眉眼俊朗,但透着一股稚嫩,俨然是生了一张娃娃脸。

大学的时候。

他虽然每周都会去瞧瞧沈黎,但却并不明白心底的那份异样情愫究竟是什么。

他从没那样特意地去注意一个人,更没有喜欢过人。直到有一次,瞧见了大家讨论的bl文,加上当时舍友戴回了正在热恋的男朋友时,他才恍然大悟。

他辗转反侧,为之不解的感情,竟然就是喜欢。

他喜欢沈黎。

有些意外,但似乎又在情理中。

本来,他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慢慢地去接近他。

但命运的捉弄却从那周就开始了,沈黎没再去过学校,沈诀也忙得不见踪影。

偶尔,他也想去问沈诀,他弟去哪了?

但他又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开口,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像个躲在暗处窥觑的小偷,他没有资格。

大概过了三个月。

他终于再次瞧见了沈黎,但他并没有跟沈诀走在一起,而是跟另外一个男孩。

他默不作声地跟了两人一路,两人动作亲密,就连说话都近得像在咬耳朵。早就被嫉妒冲昏头脑的他,没深想就暗自给两人的关系宣判了死刑。

心心念念两年的人,三个月里,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输的一败涂地。

但今天,重新走向他的小孔雀却告诉他,不是的,是他误会了,他只喜欢他。

他这才即开心又懊恼。开心的是终于胜券在握,即将得偿所愿。懊恼的是,当时他妄下定论,让两人错过了这么些年。否则,他的小孔雀,兴许会更早就走向他的怀抱。

“朋友。”沈黎心虚地回答,“也是邻居。”

裴缘倾看破不说破,他挑了挑眉道:“我刚给你发消息了,等你很久也没回,正想出去找你,你就回来了。”

沈黎指尖蜷缩着,无端想起了陈斐刚刚揪他耳尖的场景。

信息么?

他被陈斐禁锢住,怎么还有心思去注意信息啊。

更何况,当时陈斐醋劲上头,如果他敢当着他的面回裴缘倾消息,说不定,陈斐真的会亲下去。

“刚刚没注意看手机。”沈黎咳了声,“走吧,我给你买了早餐。”

说完,他就率先上前,开了门锁。

裴缘倾走在后,他刚想关门,就瞅见男人面色淡淡地迈了进来。

“小黎。”

“嗯?”沈黎回头,望着惊讶的好友解释道,“没事,他来接狗狗的。”

裴缘倾这才想起,好友屋子里确实多了一条萨摩耶。

十五看到铲屎官的那一刻,立即萌狗打挺,跃身到了陈斐脚边。它晃着尾巴,汪汪叫着。

陈斐蹲身揉了揉它的大脑袋,才起身牵着它:“辛苦了,改天请你吃饭。”

“不用啦,十五很乖。”

“汪汪!”

是哦!

陈斐弯了弯唇,稍稍凑近沈黎的耳边:“嗯,沈老师也很乖。”

餐桌上的裴缘倾一直注意着两人的动静,沈黎只能忍着酡红,详装镇定道:“再见。”

“十五跟沈老师说再见。”

“汪汪!”

他们走后,裴缘倾环胸起身,围着沈黎转圈的同时,还不断打量着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小黎啊小黎,距离我们上次见面才过去三个月,www.youxs.org,跟隔壁那个野男人暗度陈仓了!你真是个渣男!!”

沈黎被这人的戏精给打败了。

他无奈地解释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裴缘倾横气地挑了挑眉,“难道,你们已经本垒打了??”说完,他详装惊呆地捂住嘴,又道:“呜呜呜,你怎么能背叛我们单身小处男二人组呢!”

一串接一串的表演,令沈黎觉得,裴缘倾都可以直接进军娱乐圈,争夺奥斯卡最佳影帝了!

而后,他一言不发地往餐桌走去,无视始终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裴缘倾。

“到底有没有呀?”

“爽不爽?看他那样,应该比片里的那些强吧!”

“你再不说,我就去问诀哥了!”

听到这,沈黎才面红耳赤地扯过他说:“没有。别去问我哥,他还不知道。”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大概是恋人未满的关系吧。”

裴缘倾震惊地拍他的肩:“小黎,你怎么能忍得住啊!这么极品的男人,千年难得一遇呀!快点上啊,拿出你写文时,壁咚浴室咚厨房咚床上咚的精神来!”

沈黎羞得指尖都泛上了粉色。

他小声求饶:“别说啦,我们慢慢来。”

“慢慢来?你慢,外面那些小妖精可不会慢!”裴缘倾掏出手机,点开几百个g的攻略资料,递给沈黎,“来,作为你的好朋友,我愿意把我私藏的干货奉献给你。”

沈黎轻咬下唇,扫了眼手机屏幕。

映入眼帘的便是,《论如何让你一个男人从身到心都为你折服》,《恋爱三十三招,床上九十九招》

沈黎:卒!

第二天。

裴缘倾就要去作者大会了,会议的召开地点在南嘉区,离这边很远,加上还要召开三天,所以裴缘倾就直接住那边的酒店了。

走前,他恋恋不舍地拿出礼物递给沈黎:“明天你就生日啦,如果有时间,我就过来陪你哈!”

“谢谢小缘。”

“谢啥嘞!”

两人又聊了会,裴缘倾才拖着行李箱走了。

喧嚣了一整天的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沈黎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安逸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时,门铃就响了。

他起身开了门。

门外,陈斐牵着十五,无辜道:“十五想来沈老师家玩。”

这会,沈黎瞧见陈斐,就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昨晚裴缘倾逼着他看的那些内容。

他成功将自己的耳尖烧红后,撇开视线道:“进来吧。”

陈斐转身进了门。

沈黎刚要迈开脚步,就被裴缘倾乱丢的一个盒子绊倒了。

他重心不稳,倏地就往前坠去。

与地面接触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他的腰身被紧箍着,而后,熟悉的木质调香水味就朝他袭来了。

沈黎呼吸一窒,转身与陈斐灼然的视线相撞。

四目相接,陈斐勾着语调,散漫问:“下次走路再发呆,就揪小孔雀的小尾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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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每天都被欺负!我哭的好大声!

来迟啦,本章所有评论都补偿一个小红包!谢谢大家的支持呀!么么啾!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沈黎红着耳尖拒绝了。

他又不是真的小孔雀,哪里会有尾巴呢!

陈斐笑而不语。

两人坐在沙发上,挂在墙上讨喜庆的红日历大刺列着,陈斐扫了眼,抛出目的问:“沈老师明天有什么打算?”

应该是跟他哥一起过生日吧。

从孤儿院出来后,他的每个生日都是跟他哥过的。

念此,沈黎回答道:“在家过,我哥应该也会来。”

陈斐眉梢微扬,指尖轻搭在一旁的沙发侧垫上。

他觑向十五,示意它该开始了。

而后,十五就笑咧咧地凑到沈黎脚边,萌狗乱蹭着,一双毛绒绒的爪子搭上沈黎的膝盖后,又朝着他汪汪直叫。

沈黎福至心灵地揉了揉十五的脑袋。

他本以为这样十五就能安静下来,但十五却蹦得更厉害了,笑容也像逐渐高升的艳阳似的,不断散发着温暖人心的热度。

“怎么啦?你是想找水水跟火火玩吗?”

两只昨晚跟裴缘倾玩得太闹腾,这会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着。

“汪汪!”

沈黎没读懂,只能找陈斐求救:“十五怎么了?”

眼见使命达到。

十五立即朝陈斐眨了眨眼睛。

陈斐凑了过来,雪松跟檀木掺和着的清冽香味,顺着他的动作也袭了过来。

他撇过脑袋,低声说:“十五昨晚跟我说了个想法,它想要你答应它。”

“什么?”沈黎撞入他的目光,不禁问,“是十五的想法,还是你的想法呀?”

小孔雀掉过猎人的多次圈套后,终于学聪明了。

他拖着长尾,本能地察觉到了丝危险,但正当他想要拉开两人距离时,陈斐也猜到了他的心思,率先一步捱了过来。

“我的。”他的指尖搭在沈黎的手背上,轻捻后,又问,“沈老师会答应吗?”

“你先说说,我再考虑答不答应。”沈黎忍着羞,快速收回了手。

想到十五号转正的事情,他的心底又泛起了一丝期待。

陈斐捏了下他的鼻尖:“明天我们两出去过生日。”

“那我哥怎么办?”沈黎犹豫问。

言下之意,就是他愿意,但必须想办法搞定他哥,陈斐瞬间了然。

而后,他老神在在地扬起眉,笃定道:“我来解决,别担心。”

“你怎么解决呀?”沈黎偏过脑袋,“要不我明天告诉他,我跟小缘出去玩。再到时候,叫小缘帮我打一下掩护。这样,我哥应该不会怀疑。”

说完,沈黎就去看他。

可陈斐却始终没点头,也没出声说同意。

沈黎想了想,揪住他的衣角问:“你想什么呢?”

声音软而糯。

落入耳里,只会让人更想欺负他。

陈斐蓦地笑了笑:“我在想,你说让你朋友给你打掩护,那你要怎么跟你朋友解释?难道,你已经跟他说了我们的事情?”

这次轮到沈黎沉默了。

他垂着头,脑袋里不断闪过裴缘倾给他看的那些攻略干货。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下,沈黎羞怯地直揪衣角。

陈斐得不到答案,也不急。

两人身高差就摆在那,即使共坐一处,他也比沈黎高出许多。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身旁这只奶金色羽屏的小孔雀,视线随之下落的同时,他的手也抚上了沈黎的耳尖:“嗯?沈老师不肯说,又不肯给我揪小尾巴,那我就只能捏小耳朵了。”

温热的触感从最敏感的地带传来,热潮也随即席卷全身。

沈黎觉得自己一定连脚趾都是红的。不然,他怎么感觉像掉进火海里了呢?

他抿出两个小梨涡,小声说:“没说,别捏耳朵。”

陈斐低哑问:“如果什么都没说,那沈老师又害羞什么?”

小孔雀欲盖弥彰的模样,简直招人至极。

“说谎的小孔雀,是会受到惩罚的。”

“什么惩罚?”

陈斐眸色渐深,喉结不自觉地滚了圈:“沈老师确定要让我说出来?”

恼羞掺半的控制下,沈黎耐不住折磨,最后只能吐露真相:“别掐了,我是跟他说了,但真的就是一点点。”

虽然只是不能再多的一点点。

但裴缘倾却发了几百个g的攻略干货给他。

“一点点?那在沈老师口中,我们是什么关系。”

在陈斐面前,沈黎难得硬气了一回:“就是不算恋人的朋友关系啊。”

还能是什么关系呀?

他又没有正式表白,沈黎心想。

闻言,陈斐才把手松开。

他应了声:“那说好了,明天不见不散。”

“你真的有办法搞定我哥?”沈黎问。

“嗯。”

“你别捉弄我哥。”沈黎硬气道,“如果你欺负我哥,我肯定会帮我哥讨回公道的。”

“不会欺负他。”

只会欺负你。为了顾及小孔雀的颜面,这句话,陈斐是在心底无声说的。

“那我们明天几点出去?”

“九点怎么样?”

沈黎脆生生地应道:“好,那就九点。”

两人商量完事,房内就忽然响起了水水惨厉的猫声尖叫。

沈黎下意识地去看脚边的十五,却发现十五已经不见了。

他起身,朝卧室走去。

映入眼帘的,就是陈斐出差那会,家里经常上演的猫狗大闹剧。

沈黎叹了口气,上前将两只分开。

“要友好相处,不可以这样压着水水,它会难受的。”

每次这么说,十五都会扬起笑容,一脸乖巧地点头。

但根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下次它又会乐不知疲地压着水水,上演恶霸抢民男的大戏。

显然,这次也不例外。

沈黎将萎了的水水抱起,而后又道:“你们来客厅玩吧。”

到了客厅。

十五始终对水水虎视眈眈着,而水水则一直蜷缩在沈黎的怀里,不肯撒手。

陈斐无端觉得刺眼,他道:“要不要看电影?我那边装了投影仪跟幕布。”

沈黎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恰巧,他这几天也一直在看电影找灵感。可是他买的电脑是最小尺寸的,电视也比较小,无论怎么看都没有电影院那么起劲。所以陈斐一提,他自然也就同意了。

两人一拍即合,带着水水去了隔壁,而火火跟十五则留在这边玩。

逃过一劫的水水分外开心,到达客厅后,它就跃了下来,安分守己地坐在沙发旁。

沈黎选的是一部恐怖片。

他最近又想尝试恐怖无限流题材,这部电影听说非常非常地恐怖,就连早已阅片无数的裴缘倾都不敢一个人看。

沈黎本来不怕,但前两天打开片头的时候,就被吓了一跳。随后,他就急忙关掉了电脑。

但他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即使心底很害怕,也想将整部电影看完。

所以这会趁着陈斐在,有人陪他,他才挑选了这部。

陈斐为了配合他,特意拉上窗帘关了灯。

房间陷入幽暗,电影的影音一出,恐怖的氛围立即包围了两人。

陈斐倒是不怕。

他素来冷淡,且百无禁忌。

这会也只是老神在在地坐在沈黎旁边,陪着他看。

影片持续播放。

沈黎已经由一开始的激动兴奋,逐渐演变成了害怕。

他怂了。

这根本不是有没有人陪他看的问题,而是这部电影就是令人不敢直视。

陈斐察觉到沈黎耸拉着耳朵不断朝他这边移,他心下了然,随即不露声色地朝他移去。

两人在宽大的沙发上相碰,感觉到身旁人的灼热存在时,沈黎心底的害怕,才稍微少了点。

影片高迭起伏,逐渐播放到高能部分时,趴在一旁的水水已经彻底无语了。

它看着差不多缩到陈斐怀里的铲屎官,心想,它真可怜,不被狗压,也要吃狗粮。

看恐怖片的后果就是晚上做噩梦。

沈黎被梦惊醒时,才刚刚七点半,比他的闹钟早了半个小时。

但他也睡不着了,只能认命地起床收拾东西。

昨天陈斐告诉他,他们应该得在外面住一夜,让他带好洗漱的衣物。

他边打着哈欠,边收拾。

等他睡眼惺忪地收拾了半个小时,才将行李弄完和洗漱完。

给两只的大碗里倒了整整一天的量,又叮嘱了好半晌后,沈黎才放心地出了门。

他们要自驾去隔壁的椛县玩。

那里风景宜人,是有名的旅游景区。

车程总共两个小时,而沈黎借着补觉,就睡了全程。

等他醒来后,车子已经抵达了目的地,正在开往他们预定的民宿。

他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问:“还有多久啊?”

“十五分钟。”陈斐觑向他,就瞧见了他腰间的一片白玉。

脚下猛地一踩,油门踏板按下,车子倏地就停在了山林间。

他们驶的是一条近道山路,林间寂静,前后都没有行人。

沈黎不解地看向他:“怎么忽然停车?”

他往常穿的都比较宽松,但今天出门睡眼惺忪还犯着困,随便拿了件紧身的白T穿上就走了。

这会,虽然伸完懒腰后,他已经将手臂放下,但衣摆卷起的弧度,却直接停滞在了腰间。

大片风光袒露着,而沈黎却一无所知。

陈斐隐忍克制着撇开视线,提醒道:“腰。”

“要??要啥?”沈黎转身拿水时,衣摆又往上扯了扯,他笑问,“你是要喝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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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律:不喝,吃你。

第23章

第 23 章

有的时候,陈斐也会觉得他的小孔雀似乎有些迟钝,比方现在。

但这些,都并不影响小孔雀的可爱。

他意有所指道:“衣服扯到腰间了。”

沈黎在他说话之余,蓦自抿了口保温杯里的水,听完后,他差点一股脑就喷到陈斐脸上了。温水卡在他的喉间,进退两难,他睁大眼睛,使劲咽下后,又猛地咳起嗽来了。绯色沿着他的耳尖,蔓延至脸颊,直到袒露在外的白皙皮肤全都被浸染后,这场无声的战役才堪堪叫停。

他快速将衣服扯下,指尖触碰到腰间时,又激起阵阵心颤。

太丢人了,如果现在凭空出现一个洞,他一定会钻进去,沈黎心想。

陈斐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深邃的眸子觑了过来。

瞧见身旁人已经成了绯色娃娃,他眼底掀起几分兴致,起了点捉弄的心思。

“沈老师。”

“嗯。”沈黎声若蚊呐地应着。

“别太在意,我没看到。”话音刚落,陈斐就发现,小孔雀的小耳朵更红了。

如果不是因为还没确定关系,他一定会把小孔雀整个人都亲红,他想。

沈黎羞赧地撇过脑袋,手指也顺势撺紧了衣角。

什么叫没看到啊!明明就是看到了,才会提醒他拉拢衣服啊!

等回去,他就把这件惹祸的衣服丢掉。

小孔雀偏脸看着窗外,俨然已经成了一朵不肯挪动的粉蘑菇。

陈斐收回视线,弯了弯唇。而后,他重新启动车子,驶向民宿。

等两人到达目的地,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沈黎心底还在别扭着,即使他跟了陈斐一路,也始终一言不发。

民宿临湖,室内典雅,带了股古韵味。

沈黎很喜欢,将东西放好就在房里欣赏了很久,就连陈斐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听到。

门并未反锁,只是虚虚掩着。

陈斐敲了三次后,心觉小孔雀可能还在害羞。他心下一横,便走了进去。

总不能任由小孔雀一直装小鸵鸟吧。

毕竟他们只有两天时间。

他走到旁边时,沈黎的脸正贴近窗上,看的出神。

陈斐收轻了步子,出声提醒:“沈老师,该吃午饭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沈黎回神瞧见他,支支吾吾道:“知道了,走吧。”

陈斐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后,叹了口气:“沈老师过来一下。”

“怎么了?”

“过来就知道了。”

沈黎踌躇地朝他走过,凑近时,陈斐抬手揉了揉沈黎的脑袋,哄道:“别生气了,沈老师。”

小孔雀半天不理他。

除了羞赧以外,多半是有点生气了。

这么想着,陈斐心思一动,屈身凑近沈黎耳边,低声说:“我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没有生气。”沈黎鹿眼藏着羞,小声说,“我只是在害羞而已。”

他真的只是性格使然,没有想好该怎么应对陈斐。所以他干脆缩在房里,等这股羞劲过去后,再去找他。

“嗯,那我们去吃午饭吧。”陈斐想牵沈黎的手,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拢回了,“餐馆就在一楼。”

“好。”

午饭结束后,陈斐去厕所的时间里,沈黎接到了哥哥的电话。

“喂?小黎。”

“哥。”沈黎心虚地应了声。

“生日快乐。今天哥哥临时有点事,不能陪你过生日了,”沈诀沉声说,“过两天,哥哥再亲自上门给你送礼物。”

“没事,哥。”沈黎松了口气,“你先忙工作吧,注意休息。”

“嗯。生日快乐,小黎又长大一岁了。哥哥希望小黎今天许的愿望都能实现。”

沈黎莫名有些鼻酸。

他压低声音,回答道:“谢谢哥。”瞧见陈斐正在走过来,他又急忙说了句,“我先挂啦,不耽误哥了。”

“嗯。”

沈黎打电话时,陈斐就已经瞧见了,这个点打来的,他大概能猜到是谁。

不知想到了什么,陈斐蓦地扬起了唇。

沈黎很少出来玩,一是身体问题,二是他朋友少,独自一人出门在外,沈诀也不放心。

所以这会,他跃跃欲试地问:“我们待会去哪玩呀?”

“按照网上攻略,我定制了这条路线。”陈斐将手机递了过去,询问沈黎的意见,“沈老师看看行不行,不喜欢我再改。”

沈黎扫了眼,就使劲点头道:“完美,我们就按这条路走吧。”

车是陈斐开的,落脚处的民宿也是陈斐定的,现在就连游玩的攻略路线陈斐都心细地制定好了。相较于只把人带来的他,陈斐简直完胜。

“嗯,那我们走吧。”

两人开车赏景,每到一个景点也会停下来玩会。

沿途风景优美,各具特色,沈黎每到一处,都会直接来个十连拍。

掠过沙滩海岸,途经悠然树林,绕过皑皑雪山。

昼时阳光照耀着世间万物,夜幕时分,两人已经将路线上的景点赏了个遍。

沈黎累得又眯了会。

等他醒来时,就发现他已经回到民宿了。

房内只开了盏暖灯,沈黎就这么睁着眼,放空地盯着天花板。

白日里,他们两途经很多地方,他观察到,每当陈斐有情绪起伏时,都跟他有关。

无论他到哪,都能感觉到陈斐的目光始终紧紧地跟随着他。

他就像被陈斐牵在手中的风筝,随着风四处飘荡,但最终,陈斐轻轻拽下绳索,他就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沈黎第一次笃定地想,陈斐真的喜欢他,而且很喜欢。

意识到这点,他翻了个身,将脑袋重新蜷缩回被子里,直到被内空气稀薄,呼吸逐渐粗重时,他才双颊酡红,重新伸出了脑袋。

“叩叩叩。”

又是一顿敲门声响起。

沈黎翻身下床开门,门外站着的,俨然是陈斐。

他背着光,屋内透露出的暖光又流泄到他脸上,从沈黎的角度看,陈斐那张冷峻又锐利的脸,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这么优秀,这么俊朗的人竟然喜欢他。

喜欢一个有着先天缺陷,没有上过大学,没有一份体面工作的人。

这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

他的生日是去到孤儿院的那天,也是他被抛弃的那天。

可能由于今天是他第一次跟其他人过生日,所以他的情绪也不可避免地敏感了起来。

看了许久,陈斐忽然抬手,指尖抵在了沈黎的唇角边。

“怎么了?”沈黎抖了下。

陈斐轻柔地捻着,指腹捱在沈黎娇嫩的皮肤上,弄出了一道红印。

水渍都擦掉后,陈斐才收回了手,解释道:“刚刚你的脸上似乎碰到了什么,我帮你擦掉了。”

闻到了饭菜香,沈黎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

他惊讶问,“你会做菜呀?”

“嗯。没有沈老师做的好。”

“那”沈黎正想客套下,就听到陈斐接了话,“但今天是沈老师的生日,我想让沈老师吃我做的。”

闻言。

沈黎那颗心,又沸了起来。

他这才蓦地发现,某些渴求被点燃后,其实从未熄灭过。之前那些假象,只是他在自欺欺人。

“好呀。”

两人落座。

沈黎看着面前这一大桌子,拿起筷子就给陈斐夹菜:“大厨辛苦啦,多吃点。”

眼见空荡荡的碗即将夹满,沈黎才停住。

“沈老师也多吃点。”

沈黎笑着应了声。

随后就开始了干饭之旅。

肉质软嫩,唇齿间肉香四溢。

沈黎尝了味道才清楚,陈斐说的完全就是在自谦。

这明明就比他做的好吃多了。

所有的菜式都是辣口,沈黎虽然很能吃辣,但吃着吃着还是辣了起来。

瞧见前方放的两瓶日式易拉罐饮料,他没多想,就拿过喝了下去。

越喝越清甜。

沈黎干脆直接喝完了。

“我吃饱啦。”他道。

“我也是。”陈斐起身收拾东西,沈黎跑过去帮他清理。

一番捣鼓后,两人才坐回了沙发上。

此时窗外银月高挂,景无行人,四下寂静,沈黎瞧着,心底隐隐期待着接下来的事情。

八月十五就是今天。

陈斐应该会挑明关系了吧。

这么想着,沈黎就察觉到眼睛被蒙上了,他刚要挣扎,就闻到了陈斐身上的雪松香:“别动,待会给沈老师一个惊喜。”

“好。”

眼睛被黑色丝带蒙着,沈黎的手紧紧拽着陈斐。蛮力下,两人几乎十指相扣。

他慢吞吞地走了几分钟,才抵达目的地。

“可以松开了吗?”沈黎问。

“嗯。”

陈斐虚揽着沈黎转过身,一切准备就绪之际,他解开了黑色丝带。

沈黎的双眼视线逐渐变得开阔,瞬时间,天光大亮,数盏孔明灯从民宿湖心亭里飞起,明明灭灭的烛光点缀了黑沉的天空,也将沈黎心里最后一点纠结犹豫灼光。

“这是?”沈黎的声音隐隐发着颤,下意识后退了步。

但陈斐却一改反常,强势地扣住了沈黎,让他直面此番美景。

孔明灯随着风向,渐行渐远,快要掠过湖畔时,陈斐拿着一盏未放的孔明灯,捱了过来。

他目光沉沉,嗓音暗哑问:“天空上的祈福孔明灯,一共有九十九盏。沈老师能不能朝我走过剩下的最后一步,放了这一盏,求一个十全十美,白头到老。”!!!经评论区小可爱提醒!沅沅才发现放孔明灯是违法的(o゜▽゜)o☆陈律肿么回事(www.youxs.org)小说里毕竟架空,所以看看就好啦!!小阔爱们在现实里可千万不要学陈律奥>3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天空中的异象,惹得本应休息的旅客们纷纷出了房间,到湖面观看。

下面人声鼎沸,而阳台上站着的沈黎却羞怯地想要逃回安全区。

但高大俊美的男人早就将唯一的退路堵住了,摆在沈黎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朝陈斐迈一步,或是直接了当的拒绝他。

火光将倾时,沈黎才抬头看向陈斐。

视线相撞,目光相接,沈黎忽然鼻尖一酸。

白头到老吗?

真的会有人愿意,跟这么麻烦的霉运精走到生命的尽头吗?

脑中的恶魔小人不断煽惑时,一道轻快的声音又出现了。

可是,这个人是陈斐呀。

你不是都知晓他的心意,并且答应给他机会了吗?

你喜欢他,他也非常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尝试一下呢?

两股不同的声音争执拉扯下,沈黎眼眶蓦地一热。

他没法控制住自己迈向陈斐的脚步,更没办法控制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沈黎忍着羞,踮起脚尖将脑袋抵在陈斐的肩窝后,小声说,“迈过来抓住你啦。”

因为是陈斐。

所以他愿意。

闻言。

陈斐紧绷的下颔线终于柔和了下来,他眼中情意无限,像要溢出来了似的。

怀里人的灼热鼻息喷洒到他的颈肩,不断提醒着他,这并不是一场梦。

手中的孔明灯松落到地,陈斐抬手,揽住小孔雀柔软的细腰后,又一把将他抱着坐到了秋千椅上。

他把玩着沈黎纤细的手指,重复道:“嗯,捉住我了。”

沈黎猝不及防地坐在陈斐腿上后,羞得不行。

他垂着脑袋缩进陈斐的肩颈里,耳尖通红,不敢抬头张望,像极了一只稚嫩的小鸵鸟。

“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抱沈老师,亲沈老师,甚至”

话还没说完,陈斐就被沈黎捂住了嘴。

小孔雀拖着绒长的尾巴,潋滟的双目因为羞愤紧瞪着,它用羽翅戳了戳男人的腰后,才瓮声瓮气说:“就就算是能这样,你也不要直接说出来呀。”

静默了几秒,陈斐就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惊讶于沈黎的坦率,又被他这样直白的可爱到。

他想,他真是无可救药了。

沈黎眨了眨眼睛,随后松开了手。

他实在是难以接受这样坐在陈斐的身上,正想暗戳戳地挪动,就见陈斐捱了过来。

带着江湖边的湿意,夹杂了几分豁然的浓情,捱了过来。

鼻尖相抵,咫尺之间,陈斐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沈老师能答应我。”

“我也很开心。”沈黎抿起两个小梨涡,小声说,“我第一次谈恋爱,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

“好。”

两人就这么靠了会,直到湖边游人散尽,沈黎才红着耳尖问:“不放孔明灯了吗?”

再坐下去,他的腿都要软了。

陈斐望着他,语调勾着,散漫道:“放啊,只是我想跟沈老师再温存一会。”

沈黎:QAQ

为什么陈斐总是能把撩人的话,说的再平常不过?

他撑起身,强硬地站了起来,干巴巴道:“赶紧放灯了,我困了。”

“遵命。”

陈斐拾起孔明灯,捣鼓好了一切,就握着沈黎的手捉住了孔明灯的细钢丝。

他偏过脸,低声问:“准备好了吗?小孔雀。”

这回,沈黎没忍住,他直接踩了脚陈斐的鞋子。

但他穿的是民宿准备的拖鞋,比他平时穿的要大好几码,所以,当他刚要收脚绕回时,拖鞋就直接掉到了另一边。

陈斐望着,低笑了声。

但他没踢过拖鞋,反而揽着沈黎动了动,脱掉了自己的拖鞋:“小孔雀,踩上来。”

沈黎震惊地回头看他:“为什么要这样啊?”

陈斐老神在在,从容解释道:“这是这边放孔明灯的习俗。传闻,当恋人放祈福的孔明灯时,如果赤脚相搭,那么远处的恶鬼就会被他们真挚的感情打动,放过他们的孔明灯,让它飞往天神身旁。”

沈黎觉得,或许陈斐还挺适合写小说的。

为了骗他踩上去,还大费周章地编了这么个骗小孩的传说,真是用心良苦。

两人的身高差能够让陈斐轻而易举地单手抱起沈黎。

在沈黎还沉浸在思虑中时,他将沈黎抱起,蓄意抖掉他的另一只鞋,让他洁白莹润的双脚,完全袒露在空气中。

“不揪你尾巴,踩上来好不好?”陈斐耐心十足问。

沈黎哪见过这种仗势。

他羞得面红耳赤,却又不甘心就这么妥协。

但老谋深算的猎人知晓猎物的弱点,百般逗弄后,猎物终于抵挡不住,点头答应了。

沈黎小心翼翼地踩上陈斐宽大的脚背,皮肤相贴的那一瞬,如果不是陈斐紧揽着他的腰,他恐怕早就腿软地摔地了。

“好乖。”

湖面吹来的风,搅得沈黎脑袋有些晕乎。

他装作没听见地问:“准备放了吗?”

“嗯。”

“那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放。”

“好。”

沈黎眼眸亮晶晶的,漫天璀璨繁星都似坠入了他的眼中。

他笑着说:“三,二,一。”

尾音被风吹得更远时,孔明灯徐徐飘远。

它承载着两人的愿望,最终将穿过沿途险阻,与那九十九盏相遇。

而后,十全十美,白头到老。

“那你该放我下来了吧?”相贴的皮肤始终灼烧着沈黎的理智,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头有点晕,像喝醉酒了似的。

“好。”

陈斐将他拦腰抱起放到椅子上,随后俯身给他穿上拖鞋。

动作细致,面上没有丝毫嫌弃或不耐。

沈黎看着,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进了客厅后,他又拿起还剩一罐的日式饮料开了喝。

香甜可口,那股淡淡的蜜桃味让他分外喜欢。

他咕噜咕噜地将喝完后,正想拍照搜索买一箱回家,就看见陈斐拿了个蛋糕出来。

沈黎惊讶问:“这也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

“厉害。”可能是室内光线呈暧昧的暖色调,沈黎竟然觉得自己晕乎乎的。

“过来许愿。”陈斐将蜡烛插上,转头就瞧见沈黎呆滞地站在灯光下,双颊酡红,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莹润饱满,待人采摘的蜜桃。

他走过,牵起他的手问:“怎么了?”

沈黎摇了摇脑袋:“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可能今天在外面玩得太累了。”

“嗯。”陈斐牵着他坐到卧榻上,安抚道,“那沈老师许完愿切了蛋糕就去睡觉。”

“好。”

民宿装修典雅,又不失情调。

卧榻两边还点着香薰烛火,沈黎深深地看了眼陈斐,就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希望所有人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往常,他都是这个愿望,但今年,他却贪心地多许了一个。

无他,只为陈斐。

他咬住下唇心想,希望美梦成真,永不分离。

静默了一分钟。

沈黎就睁眼吹灭了蜡烛,他看着面前的双层抹茶巧克力慕斯蛋糕,忽然又不想直接进去休息了。

于是,他又问:“能不能反悔呀?我想吃了再睡。”

陈斐笑了声,凑过来刮了下他的鼻尖:“小馋猫。”

“想尝尝你做的蛋糕嘛!”沈黎拿刀切下,先递了块给对面人,“放在冰箱里过夜,明天就不好吃啦。”

话落,他就拿起最上边的那块巧克力吃了起来。

樱桃酒味刺激着他的味蕾,酒精逐渐侵蚀着他的神经。轻轻一扇,就将刚被熄灭的焰火重新挑了起来

沈黎迷迷糊糊地啃了一半,就听到陈斐问:“好吃吗?”

“好吃。”

话落,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沈黎头晕目眩摇了摇脑袋。

而后,他直接朝陈斐伸手道:“我想睡觉了,你能不能抱我去卧室呀?”

此刻,他的声音仿佛粘着像刚出炉不久的麦芽糖丝,比唇舌间的巧克力还甜。

陈斐望着满脸潮红,显然不对劲的沈黎问:“你怎么了?”

见他不过来抱自己,沈黎理智全无,直接起身大腿一迈,便落座到了陈斐怀里。

前不久还在为此动作羞赧的人,此刻却分外黏人坦率,稳当地坐在陈斐身上,揪着他的衣角不放。

“什么怎么?就是让你抱我去睡觉呀。”沈黎醉醺醺地说着。

陈斐心思一动,拿起了那块民宿提供的装饰巧克力,抿了口小孔雀咬的地方后,他才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只在他怀里不断扑蹭的小孔雀,原来是喝醉了。

“陈斐。”沈黎揪住他的衣领,委屈巴巴地问,“你是不是嫌弃我,才不肯抱我。”

听到这,陈斐也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一块巧克力就能让沈黎醉了。

他丝毫不费力地抱起他的小孔雀,往卧室方向走去:“抱你了。不是嫌弃,只是还没反应过来。你想做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黎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懂他这句话。

等他到了房间,被放在床上时,他又忽然环住陈斐的脖子,软声说:“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怕什么啊?”沈黎困惑地皱起了眉,想了好一会都没想出答案来,“我记不清了。”

陈斐弯起唇,哄道:“别害怕,我就在这陪着你。”

沈黎唔了声,脑袋不断地在陈斐的肩颈乱蹭,等小卷毛完全炸开时,他才抬头问:“不能一起睡吗?我想抱着你睡。”

他话音刚落,陈斐的脑中就炸开了一道惊雷。惊雷猛厉,险些就让他的理智崩盘。

静默了会,陈斐才隐忍克制道:“听话。”

不然,他都不敢保证,还能不能做个正人君子。

沈黎这次听懂了。

他的眼底泛起氤氲雾气,眼眶也逐渐红了起来。

窗摆被挤进来的晚风吹拂着,沈黎覆过去,轻轻地咬了下陈斐的喉结。

一次似乎不够,趁着陈斐还没推开他,他又对着红印啜了好几下,才仰头倔强说:“不听不听就不听。”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树影斑驳,湖面泛波。

月光顺着留了丝缝隙的窗摆探入,染亮了卧室。

床沿边,漂亮灔丽的青年将高大俊美的男人压在下方,环着他的腰,死死不放。

他醉眼朦胧,哼哼唧唧着,像极了一条需要铲屎官爱抚的小金毛。

“听话。”

无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黎再一次开启了无赖模式:“就不听。”

说完,他又委屈似地戳了下陈斐的腹部,道:“你变了,我们在一起不到一天你就变了。”

陈斐喉间溢出了一声笑。

小孔雀醉酒后,什么大胆的事,什么直白话都敢说了,就连防备都减弱了。它的小尾巴乱翘着,就差亲自送到他手里了。

他道:“哪变了?”

“就是变了!你是渣男!”沈黎控诉地嘟起嘴,“让你抱我睡觉,你都不答应。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出去找其他人!”

在没有触及到底线时,陈斐可以宠得他的小孔雀无往不胜。

但触及到底线的事,就算是玩笑,他也不想开。

陈斐脸色微沉,再开口时,声音裹挟着几分粗重:“你确定?”

“唔。”沈黎支起身子,两手撑在陈斐耳边,小声说,“情侣抱着睡觉又不犯法,你这次别拿法条欺负我。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抱着你睡。”

他本就身体弱,力气小,醉酒后更甚。

手臂软绵绵地撑在一旁,沈黎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鼻尖几乎相抵。

见陈斐不说话,他又松开手,整个人都叠在陈斐身上,嘴唇也轻擦过陈斐的侧脸。

“我不管了,我今晚就这样睡!”

温热的触感稍纵即逝,但却将陈斐强撑的理智彻底瓦解。

他揽住身上人的腰,上下一颠,两人的位置随即交换。

“再亲一下。”

他之前强撑着,就是不想让小孔雀昏昏沉沉地就跟他亲近。

但现在,他改变想法了。

“亲哪?”沈黎笑弯了眼。

“你说呢?”

问题的主动权抛给一个醉鬼。

那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有可能会超出可控的范围内。

沈黎抿出两个小梨涡,打量陈斐许久后,他稍稍仰头,啜了啜陈斐薄唇旁的小痣。

亲完,他才微微偏过脸,小声说:“有股巧克力的味道耶!”语罢,他再想凑上时,就被陈斐蒙住了眼睛。

“干嘛遮我眼睛呀?”

视线淹于一片黑暗,沈黎的小脚乱踹了下,手指也揪紧住了身上人的衣角。

“等会。”

黑暗中,陈斐的声音克制又沙哑。

不能看。

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的小孔雀,不应该在这样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开屏。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沈黎的困意逐渐袭来,并溃不成军。

迷糊之间,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手背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下。

很轻。

很软。

还有点温热。

他想拽掉陈斐的手,但却提不起丝毫力气,只能任由困意摆布,酣然入梦。

一觉醒来。

花城就降了温,整个天空都是雾蒙蒙的,湖面拂过风,夹杂着醒人的寒意。

沈黎翻了个身,奋力挣扎了五分钟后,才醒了过来。

本以来看到的是窗外美景,但映入眼帘的却是坐在椅子上,阖着眼睛睡觉的陈斐。

陈斐怎么在他的房间?

沈黎重新裹进被子里,使劲想出陈斐会出现在这的理由。

记忆的闸口稍稍转动,昨晚睡前的高能片段逐渐涌了出来,断断续续,但却已经让沈黎羞得全身蜷缩。

他怎么又喝醉了啊?!

而且,又逮着陈斐发酒疯,他怎么总是这么丢人!

沈黎羞愤不已,悔不当初。

等窗外的鸟儿开始谛叫,他才探出脑袋,轻手轻脚地下床,准备去给陈斐做一份爱心早餐,然后再负荆请罪。

洗漱门轻声关上时,坐在椅子上的陈斐,便散漫地掀开了眼皮。

他的眼底分外清明,没有丝毫睡意。

小孔雀脸皮薄。

如果当着他的面醒来,他一定会连人带尾地缩回被子里,然后再瓮声瓮气地跟他道歉。

虽然这样很有趣,但他们的身份已经发生转变了。

所以,怎样都是合理的。

昨晚那样,也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而他的小孔雀,也完全没必要提心吊胆。

想到这,陈斐倏地起身,出了房间。

等沈黎洗漱完发现陈斐已经走了,他又急忙穿好衣服跑去厨房。

不能让陈斐抢在他的前面做早餐!!

但等他到了厨房,陈斐就已经气定神闲地开始煮虾饺了。

“咳咳,早上好呀。”沈黎说。

“早上好。”陈斐觑了过来,面色平常,“去外面等着吧,我弄得差不多了。”

“我帮你!”沈黎拍了拍胸脯,绕口不提昨晚的事。

只要他不提!只要他脸皮厚!气氛就不会那么快就变尴尬!

这么想着,他拿过厨具,又准备做个三明治。

在预定时,民宿工作人员就会按照客人要求购买所需要的食物材料。

沈黎打开冰箱门,正要捣鼓,就发现已经有现存的三明治了。

“走吧。”陈斐过来阖上门,左手端起弄好的圆润虾饺,右手牵过沈黎,去了餐桌。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类早餐样式,虾饺落座后,才完美圆满。

沈黎叹谓了声:“好香。”

“尝尝。”陈斐夹了个虾饺给他,“虽然速冻的,但这家店的评分很高。”

“嗯。”

气氛逐渐沉默,这会没了三只小宠物的打搅,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餐桌上的碗筷声。

沈黎抬眸,瞅了眼慢条斯理的男人,又迅速垂下了眼睛。

几番重复,他才放下筷子说:“昨晚辛苦你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吃着吃着就醉了,明明我的酒量没那么差的。”

之前,他喝了半瓶啤酒都能头脑清醒地码字呢!

闻言,陈斐觑了过来。

小孔雀的睫毛颤个不停,显然是在害羞。

这也说明,昨晚的事情,他确实还记得不少。

“不辛苦。”夹了块辣味的香酥葱油饼给他,陈斐才低声道,“应该的。沈老师不用放在心上。”

醉酒的小孔雀这么可爱。

多来几次,他也受得住。

“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轻易喝酒了!”

“那交杯酒呢?”陈斐眸色漆黑,一瞬不瞬地望着对面人,“沈老师喝不喝?”

沈黎啊了声。

反应过来后,绯色已经率先一步占领了他的脸颊。他面色通红,眼尾都缠着羞。

交杯酒!?

陈斐就已经想的这么远了吗?

这不是才交往第一天嘛!到底是陈斐太会勾人,还是他弱得经不起丝毫撩拨?

自诩感情流甜文写手的沈黎,忽然有些不甘示弱。

他抬头问:“你呢?你喝吗?”

“当然。”陈斐勾起唇,“能跟沈老师喝交杯酒,荣幸之至。”

某些心思勾了出来,沈黎输的一败涂地。

他嘟囔了句,“能不能别这么犯规呀?”

“嗯?”陈斐将碗筷放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沈老师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敌军段位高,还玩得溜。

我方只能认输投降。

可野王选手沈黎,虽然心底已经投降了,但却隐隐有些不甘。

“喝呀,怎么能不喝呢!”他的鹿眼笑成了月牙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陈律喂给我的,我都喝。”

两人吃完早餐,打算开车玩一圈,然后再直接回A市。

天色灰蒙,许多风景区都失了几分颜色,两人在海岸边停留了会,就绕道上了高速。

沿途一个半小时的车程,陈斐专心开着车,偶尔会询问沈黎空调温度是否需要调整,也会问他干不干渴,甚至在堵车时,还会牵过沈黎的手把玩。

沈黎没有抵抗,反而使劲抿着嘴角,才避免了它高高翘起。

通过加油站。

下了高速后,沈黎就接到了裴缘倾的电话。

“喂?小黎。”

“嗯。”沈黎吃着陈斐常带的薄荷糖,懒洋洋地应了声。

“我这边结束啦,待会我过去找你,我们去浪吧!”裴缘倾激动地说,“让我们成为新时代的浪里白条!”

沈黎一顿:“去哪儿?”

“密室逃脱,火锅烤肉,酒吧蹦迪。”裴缘倾越说越收不住,“哪里好玩就去哪里!”

沈黎撇了眼陈斐,温吞地拒绝道:“我就不去了吧,我还有事要忙。”

陈斐明天就上班了。

今天接下来的时间,他都想呆在陈斐身边。

“什么事啊?你上次明明跟我说好啦,等我来A市了就带我去玩。”裴缘倾不依不饶道。

“就是”沈黎心虚地揪着手指,“我下次再”

“沈老师。”

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沈黎错愕地撇过脑袋:“嗯?怎么了?”

“安全带。”末了,陈斐左手覆在方向盘上,右手却快速在沈黎嘴角旁捻了捻,“粘糖块了。”

沈黎两只小耳朵抖了下,才低头快速系好安全带。

他重新拾起手机,咳了声,欲盖弥彰道:“小缘,不好意思,刚刚我东西掉了。”

但电话那头的裴缘倾已经将两人的聊天内容,一字不落地听清了。

他笑道:“我知道了,你的糖掉了哈哈哈哈哈哈。小黎加油冲!!记得我教你的那些嗷!男人都爱”

话还没说话,就被沈黎掐了电话。

他将手机放下,捂着红透的耳朵,羞赧地咬住了下唇。

这两人怎么都这么坏呢?

沈黎眯了会,车子就驶达公寓了。

他迷迷糊糊地下了车,等进了电梯,才彻底清醒过来。

“好快啊。”他凑近,主动牵住了陈斐的手,“感觉这两天就像过了一个小时而已。”

许是刚睡醒不久,他的语气轻软,像极了撒娇。

陈斐心中一动,随后强势地让两人十指相扣,“下次休假,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去镶城玩。”

镶城山水,被誉为人间仙境。

沈黎眼睛一亮:“好!我早就想去啦。”

电梯们顺势打开,陈斐牵着他走出。

本该空无一人的走廊,墙角边却蹲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凶神恶煞,看到沈黎的那刻,便迫不及待地站起了身:“小黎!”

沈黎猝不及防地瞧见来人。

方才还红润的脸色,瞬间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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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律让我告诉大家!他不是不行,只是非常珍重小甜梨嗷。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男人紧盯着两人相牵的手,眼里闪过了丝贪婪。

他快步走到沈黎面前,咧嘴笑道:“小黎,爸爸终于找到你了。你跟你哥哥也是,都不来接爸爸出狱。”

说着,他就亲切地去拍沈黎的肩,但手掌还没碰到,就被沈黎躲开了。

他垂着脑袋,掩饰着苍白的脸色,思虑要怎么摆脱他的父亲。

沈旭光啧了声,转头看向陈斐:“你是小黎的男朋友吧?家里是干什么的?有车有房吗?”

从这个男人出现,陈斐就察觉到沈黎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小孔雀浑身的毛都炸开了,突然变成了一只小刺猬,显然是开启了防备的状态。

心下明了,他便将沈黎挡在身后,抬眸觑问:“你是?”

“我是小黎爸爸啊。”沈旭光瞥见他手上名贵手表,笑道,“你们两在一起多久了?难道小黎没告诉你,我们家那边是很注重礼性的吗?”

沈黎心中一紧,掐了下陈斐的手指。

“所以呢?”

“所以,你应该给我一点见面礼啊。就算再少,起码也得有个几万块吧。如果你们要结婚,也得拿个几十万孝敬我们啊。”沈旭光面色一变,“难道你是在欺骗小黎的感情?不想付这些钱?”

“我们先进屋吧。”沈黎不想再听下去了,拽过陈斐就想转身进屋。

但沈旭光显然不肯。

“小黎,你怎么回事?见到爸爸不打招呼也就算了,还打算把爸爸丢在门外,你这像话吗?”他继续喋喋不休,“你知道我打听了多少人,才得到这么点消息,找到你这里来的么?不孝子。”

沈黎深吸了口气,详装镇定道:“我跟我哥的户口早就迁出去了,我们现在”

“怎么?难道你骨子里流着的不是老子的血?没有老子跟你妈那个臭婆娘,你能出生?”沈旭光狰狞道,“没有我,你能在这跟你这个男朋友手牵手?”

沈黎脸色煞白,呼吸不稳,另一只手也止不住地颤抖。

他沈旭光怎么能这么无耻?

“保安已经在上来了。”陈斐面若寒霜道,“这一分钟里,你再出言不逊,你可能又会重新返回监狱。”

“你威胁我?”

“不。”陈斐唇角抿直,漠然道,“只是警告。”

如果是威胁。

那么此刻,面前这个男人,可能早在几分钟前,就被他卸了手脚让保安带走了。

谁都不能欺辱他护在羽翼下的珍宝,即使真是他的父亲,也不行。更何况,哪有一个父亲会这样羞辱自己的儿子。

面前男人散发出的威压,过于迫人,沈旭光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他恼羞成怒道:“行,这次先到这里。不过你放心,我竟然已经知道了你住在这,那就算你以后让保安把我拦在外面,我也会在公寓附近,控诉你这个不孝子的逆反行为。”

男人又吐了口吐沫,边走边道,“www.youxs.org,www.youxs.org。”

沈黎气息不均。

等沈旭光消失在走廊后,陈斐直接开了家门的锁,揽着他进了屋子。

屋门一关。

沈黎就泄气地蹲了下来。

沈旭光的忽然出现,直接将他的生活搅乱,并且把他好不容易才掩埋的记忆,重新打开了。

怎么会这样呢?

感受到陈斐正在揉着他的脑袋,沈黎吸了下鼻子,夹着哭音道:“对不起啊让你遇到这些。真的很对不起”

在陈斐面前,他其实是自卑的。

喜欢不假,但他却找不到什么理由,坚定地告诉自己,你是能自信地站在他身边的。

怎么能找到呢?他本身就像个累赘,很多事情更是糟糕得一塌糊涂。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对不起。”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心中越发酸涩跟苦楚,“你别担心,我不会连累你的,我待会待会就收拾东西”

声音中断,沈黎被陈斐俯身抱住。

随后,在沈黎错愕时,陈斐就伸手到他的腿部,将他整个人腾空抱起。

男人沉稳有力的手紧箍着他的腿部,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乖,环住我。”

听到这。

沈黎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砸了下来。

他将脑袋埋在陈斐颈肩,双手主动地环住他的脖子。

眼泪越蓄越多,成功打湿了身前人的白色衬衫。

陈斐将他抱到卧室床上后,才坐下。

小哭包一直揽着他的脖子不放,小声啜泣着。

他听了会,手指便插入小哭包奶金色的软发,无声地安抚着他。

沈黎哽咽了很久,才将眼泪憋了回去。

发泄完后,他却羞赧地不敢抬头面对陈斐。

又在他面前哭了。

有点丢人。

“抬脸,我给你擦眼泪。”

沈黎摇了摇头。

他现在肯定很丑。

他不想让陈斐看到他这幅模样。

见状,陈斐叹了口气,手指掠过头发,轻轻地掐住了沈黎的耳垂:“不抬头,我就亲你了。”

沈黎耳垂充血,呼吸一窒。

“嗯?就沿着小孔雀柔软的羽屏,慢慢亲下来,将吻落到耳垂,最后再去到你的唇齿间,细细品尝。”

情绪得到适当的发泄了,他希望他的小孔雀,能够主动将那些事情告诉他,让他了解真相,陪他解决。

“嗯?”陈斐笑了声,“不听话,待会就亲得更重。”

亲到你发软。

心甘情愿地让我独占。

沈黎犹豫地咬住下唇,半晌后,还是抬起了脑袋,直面陈斐。

他鹿眼氤氲,水汽未泯,眼尾染着红,整个人都勾人的要命。

只一眼,陈斐就循着泪痕,覆了下来。

泪痕是咸湿的,但遇上陈斐,就燃了起来,火星四溅,滚落到沈黎心尖。

“陈陈斐。”沈黎慌乱地揪住他的衣角。

“嗯?”

“脏。”

陈斐眸色渐深,擒住他的手,压了下来。

身后是柔软的床垫,身前是男人坚硬的身躯,沈黎被困在其间,浑身发软地承着陈斐作乱。

直到他脸上的泪痕都被循着弄了个干净后,迷糊间,他又听到陈斐问:“可以亲吗?”

满屋的雪松香,引着陈斐身上的檀木香,将沈黎迷得晕乎。

他有些羞,但还是直面感官,小声地回答:“为什么不可以呢?”

话音刚落,温热又熟悉的触感就卷土重来了。

只是这会,不是在他的眼角,也不是鼻尖,而是精准地覆在了他的唇上。

猎人得到机会,撕破伪装,露出了强势的另一面。

但怀里猎物过于羞怯,所以一开始,www.youxs.org,试图让他放松。

等过了会,猎物果真如他所料,主动松开了防线,任由他寻入更为惑人处。

www.youxs.org,沈黎快要呼吸不过来时,伸手拍了下陈斐。

男人收敛了些,哑声道:“宝贝儿,换气。”

沈黎声音发软,问:“怎么换呀?”

陈斐怎么看起来这么熟练?

都是男人,他怎么就没有无师自通呢?

想着想着,喘息间,男人又覆了过来:“这就教你。”

有些事情,一旦撕开了边角,后面就很难收住。

www.youxs.org,手卷起小孔雀的羽屏时,又堪堪忍住,皱起了眉。

还不行。

太早了。

这么想着,他寻了圈,就结束了两人第一次的亲吻。

耳鬓厮磨间,他望着怀里人漾着水光的眼睛,嫣红的唇,低笑了声:“第一次没忍住,下次我轻点。”

沈黎喘了会,才羞愤地朝他捶了两拳:“别再说了。”

他撑起身,打量了圈陈斐的房间后,详装冷酷地说:“我先回去了。”

只是步伐刚迈出,他就被身后人圈回了怀里。

随后,陈斐就捱了过来,坏心思地啜了口他的耳垂:“在哪都一样,让我抱会。”

沈黎耳尖痒得厉害,他挠了挠陈斐,小声说:“不准再弄耳朵了。”

“遵命。”陈斐将他换了个方向,与他平视问,“沈老师不打算跟我说说,今天的事情吗?”

“今天”沈黎掏出手机,“等等,我先给我哥打个电话。”

刚点开通讯录,陈斐就止住了沈黎的动作。

他凑近,眸色深沉说:“宝贝儿,试着多依赖我一点。”

“不是。”

“就是。”陈斐强势道,“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都必须是我。”

半晌,沈黎笑了声:“知道啦。等我打完电话,再跟你解释好吗?这件事很复杂,一时半会解释不清。”

“嗯。”

得了允许,沈黎才拨通沈诀的电话,只是此刻,他就坐在陈斐修长的腿上,语调难免有些不稳。

“小黎?”

“哥。”沈黎直截了当地说,“沈旭光来找我了。”

电话那头,沈诀语气骤变:“他在哪?”

“我回来的时候,他蹲守在我家门口,不过你放心,他已经走了。”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事?”

“没有,我叫了保安,他很快就走了。”

听此,沈诀的语气才缓和了下来:“小黎,你在哪?”

“我在家呀。”

“真的?”

“对啊,我就在家。”沈黎莫名有些心虚。

静了会,电话那头仍然没有答复。

沈黎刚要说话,却蓦地听到了水水火火的叫声。而后,沈诀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他笃定道:“你在陈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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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诀:别拦我,陈狗叼走我家的小玫瑰,我要鲨了他。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沈诀是特意过来给沈黎送生日礼物的。

因为想着要给弟弟一个惊喜,所以并没有事先告诉他。

到了锦上公寓后,他刚想用指纹解锁房门,就被陈斐门沿边吸引了注意力。

那里掉了颗孤零零的衣扣。

而这颗衣扣,他恰巧认得。

那是沈黎过年抢得一件品牌联名短袖衣摆上的衣扣。因为是原创,所以扣子设计也颇为独特,内圈印着品牌名,外圈则刻着奇异的花纹。

沈诀捡起后,仔细地瞅了圈,更加笃定了。

不会认错的,那会他两一起过年,沈黎还特地给他看了衣服图片,才下的单。

可是,这颗衣扣为什么会掉在这呢?

依照这个位置来看,只有一种可能。

沈诀抿直了唇,眼底笑意稍褪。

随后,他解锁进了屋,却发现沈黎没在家,并且客厅里还多了一条萨摩耶。

他记得,这是陈斐的狗。

可为什么又会忽然出现在这呢?

沈诀坐在沙发上,面色严肃地看着三只装乖的小宠物。

“那哥是无论怎样,都不会跟陈斐冰释前嫌的吗?”

“哥,你觉得陈斐”

渐渐地,循着这些早已露出的蛛丝马迹,沈诀得出了一个模糊的结论。

没等他想出一个反驳自己的理由,就接到了沈黎的电话。

电话里,沈黎漏洞百出,从三只已经吃完的小碗,以及显然是刚掉落不久,连一丝灰都没沾到的衣扣。

他咬牙切齿地得出,弟弟是在陈斐家的真相。

“哥,不是”

沈诀深吸了一口气,紧捏着电话道:“带他过来,五分钟之内。”

话音刚落,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了弟弟拼命掩盖的惊呼声。

偌大的客厅里,沈诀把手指骨节捏出响声,面色俱沉。

锦上公寓六楼左边租房里。

沈黎捶了下陈斐,气鼓鼓问:“你刚刚干嘛要乱动啊?”

吓得他都叫了一声。

他哥肯定也听到了。

“嗯?”陈斐亲昵地把玩着他的手,“我担心沈老师掉下去。”

“别不正经了。”沈黎严肃道,“我哥应该猜到我们的事情了,他命令我现在立刻马上带你过去见他。”

“他在哪?”陈斐的眼底掀起了几分兴致。

知道了吗?

那更好,省得小孔雀总是把他藏着掖着。

“就在我家。”

沈黎撑起身,眼神复杂:“你准备好承受我哥的怒火了吗?”

“那沈老师要不要给我一点承受怒火的鼓励?”

“什么?”沈黎低头整理衣服,才发现衣扣掉了。他还没来得及问,就又被陈斐揽入怀里,覆了上来。

唇齿留香,气息相窜。

最后,陈斐吮了吮他的小唇珠,才松开了他:“鼓励完毕,能量已经加满。”

沈黎耳尖通红,低低地“嗯”了声后,又牵着他边走边说:“其实我哥人很好的,他应该不会跟你动手,他只是”

“他只是有点弟控?”

“啊?”

陈斐揉了揉沈黎的小脑袋瓜:“知道了,他就算打我,也是应该的。”

毕竟,他窥觑了他的宝贝弟弟这么久。

沈诀就算动手揍他,他也不会还手。

沈黎直接指纹解锁走了进去,就连陈斐的手也没敢牵。

毕竟,这会他哥正在气头上,如果再看到刺激性的画面,说不定真的就要动手了。

客厅内。

沈诀懒散地坐在沙发正中间,他脱了外套,穿着高定白衬衫,领带未解,笔直的长腿相搭,一双凤眼上下打量着两人。

微妙中,又透露着丝丝危险。

“哥”

“多久了?”沈诀淡然问。

可他越是这么平淡,沈黎就越害怕。

要是真动手,他这小身板,就算要拦,也抵不住两拳吧。

沈黎还在犹豫中,陈斐就直接开了口:“昨天。”

闻言,沈诀嗤笑了声。

他坐直身,目光沉沉道:“就一天没看住。你就趁着生日把他拐走了,你可真行啊。”

沈黎胆颤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哥,其实”

“沈黎,我先单独跟他谈谈,再来训你。”说完,沈诀慢条斯理地朝陈斐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往书房来,“待会大人说话,小孩不要偷听。”

陈斐转身揉了揉小孔雀的脑袋,安抚道:“别担心。相信我,我会解决的。”

“可是我哥”

还没说完,话就卡在嗓子眼里出不来了。

沈诀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大力拍了下书房的门,眼神凌厉地睨着两人动作:“别这么磨磨唧唧。”

也别这么碍眼。

敢当着他的面就往头上摸,不收拾一顿,都辜负了陈狗寻死的心,他想。

陈斐收回手,就进了屋。

房门被大力关上,整个屋子都为沈诀关门的力道颤了两下。

沙发下瑟瑟发抖,不敢发言的三只小宠物,这会才敢喵喵汪汪出声,钻进铲屎官的怀抱。

“喵呜!”

打掩护,太累啦!

“汪汪!”

不能怪我们嗷!

沈黎分别揉了揉三只,才抱起它们到沙发上坐下。

他望向一碧万顷的窗外,担忧地皱起了眉。

他想,要是待会听到摔东西的声音,他就假装胃疼,转移他哥的注意力。

书房内。

沈诀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搭在下颚处,审视着面色淡然的陈斐。

“陈律拉着小黎演了这么一出好戏,不给我这个哥哥一个解释,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啊。”沈诀说。

虽然陈斐处于这场谈判的弱势,但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场,去丝毫不输。

他抬眸,一字一句道:“我一直在追求小黎,直到昨天他才答应我。没想过要瞒你,如果没有这场意外,我也会主动告诉你。”

“哦?”沈诀气不打一处来,“没想瞒我,那怎么在早餐店见我就躲?我看别人的追求方式都是轰轰烈烈,怎么你就那么悄然无声呢?还丝毫消息都没有泄露。陈斐,你真的是认真的吗?”

“很认真。”陈斐眼神闪烁了下,“没有躲你,那只是个意外。”

见状,沈诀快步走到他面前,沉声说:“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的世界,跟小黎完全不同。如果你只是玩玩,那我现在揍完你,你就跟他分手。不然,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弄垮你。”

律圈除了盛传黎尔律所的陈律是个不近人情的性冷淡,工作狂外,也有人在暗自猜测这位名声显赫的陈律,是否有何背景。

无他,纯粹是因为,陈斐浑身的气度,就像一个居于上位的掌权者。

而沈诀恰巧在一次外地宴会后,看到陈斐跟A市世家徐家,张家的两位公子爷上了同一辆车。

三人间,相处默契,明眼人一瞧,就能看出三人是好友。

普通人能跟这些世家公子扯上关系吗?绝无可能。

更何况,那辆车旁,还站着陈氏的副经理,那个他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的金融新贵,毕恭毕敬地给陈斐开了车门。

也是因为他大概猜到了陈斐的身份。所以就算他再讨厌陈斐,也没死死地刁难他。毕竟,陈氏不仅代表了A市,也立足于全国。

这样的庞然大物,他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静默了会,陈斐掀起眼皮,与沈诀平视,掷地有声道:“在喜欢他,爱他这件事情上,我已经栽得足够彻底了。如果有一天,我辜负了他,不用你动手,我都不会放过我自己。”

沈诀嗤了声,“甜言蜜语?在我面前不用玩这套。”

与他一同响起的,还有陈斐的声音,“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五年前。我用了两年来确定是否喜欢他,又用了三年来等待,才抓住了机会跟他在一起。五年时间不算长,但我把我成为一个成年人,真正能够担当起责任的第一个五年给了他。那么以后,我生命里均算的所有五年,都给他。”

沈诀瞳孔微缩。

五年前?

那不是,刚读大学的时候吗?

陈斐睇了眼他的表情,随后才平静地把那段,如同梅子酒般酸涩又甘甜的暗恋故事说出。

五年或许不长,但也并不短。

虽然,他们仿佛眨眼间就重逢了,但他却连着三年都许了同样的愿望。

——愿小甜梨平安顺遂,愿来年相见。

简单交代跟道歉完,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二十分钟里,沈诀皱起的眉,也在逐渐平缓。

啧。

有趣。

“所有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至于真心还是假意,往后我也会证明给你看。”

一辈子那么长,他会让他的小甜梨,在他的世界里扎根,为他开花结果。

“行,我拭目以待。”沈诀重新做回座位上,点燃了根烟,“今早,是你在小黎身边,帮他赶走的沈旭光吧。”

“嗯。”

“我就知道,不然他跟我打电话,一定不会是那副模样。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抖落烟灰,将椅子转了个圈,面朝书架,“陈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学法律吗?”

诡谲的气氛归于平和。

陈斐从善如流问:“为什么?”

“因为小黎。”原本带着勾的语调沉了下去,沈诀目若冰刃,吐出的话直戳陈斐心尖:“小黎出生没多久就被丢在了孤儿院门口。本来,我以为这已经是沈旭光做过的最令人发指的事情了,但我还是小瞧了他。”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书架上,室内逐渐升温。

但沈诀的下一句话,却令陈斐如坠冰窑。

“因为一开始,沈旭光是想把小黎卖给卖器/官的人/贩子。”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陈斐嗓子无端干涩,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从虚握,直接握紧成了拳头。

好半晌,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因为沈旭光是个赌徒。”沈诀吐出了个烟圈,氤氲烟雾中,他冷声道,“我跟小黎出生在一个非常落后的农村,小黎额头上的胎记,在那里就是象征着不详。所以,沈旭光给他取的名字,是沈离。现在这个名字,是我带着他迁户口的时候改的。”

沈诀话音刚落,与之响起的就是两人再次重逢的那个晚上,沈黎对他说的:“是黎明的黎,不是离别的离,师傅不要搞错了。”

小醉鬼那天这么说,他真的以为是怕他记错名字。

但没想到,一字之差,竟然藏了这么多痛苦往事。

陈斐深吸了口气,问:“然后呢?他为什么又去了孤儿院?”

猩红的火光涅灭,烟灰被沈诀轻轻一弹,便落了下来跟空气里的尘埃亲密接触。

沈诀侧过脸,压低嗓音道:“那个时候我们家非常贫困,但沈旭光却一直克制不住地去赌博,欠了很多钱。当时小黎生下来,因为那个胎记,再加上意外被诊断出患有遗传性耳聋,所以沈旭光在小黎三个月大的时候,就带他去了人贩子那里。去了后,人贩子觉得小黎太小,起码要等一岁的时候,器官才能发育成熟。于是,沈旭光跟他们达成共识,等到小黎满了一岁,再把他卖掉。”

“我的母亲生性怯弱,不敢对沈旭光的决定有任何意见,沈旭光回家告诉她后,她也没有反抗或是拒绝。”沈诀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情绪复杂,“但随着小黎慢慢长大,她变得不忍心了。于是,她趁着沈旭光去赌钱,一个人搭车又步行了好几公里后,才把小黎丢到了孤儿院门口。”

一岁的时候,许多小孩还娇弱地缩在父母怀里时,他的小孔雀,却那样残忍地被辗转丢掉了。

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意,陈斐呼吸一窒,目光逐渐晦暗。

“那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没有遵循沈旭光的做法。她跟沈旭光解释,小黎是在集市上被人偷走的,沈旭光大发雷霆,把她饿了两天两夜。”说到这,沈诀才将椅子转回,抬眸直视陈斐道,“后来,我慢慢长大,在初二那年,沈旭光因为盗窃入狱。之后,我的母亲也染上了重病。这些事情是我高考后,也是她病逝前告诉我的。她说,这是她一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并且让我去那个孤儿院找到小黎,好好照顾他。”

“这个故事听起来很悲惨,唯一幸运的是,那家孤儿院十几年后也没有拆迁,我凭借母亲给出的地址,终于找到了小黎。”

说完,沈诀起身,踱步到陈斐面前,沉声说:“小黎很善良,我没有把沈旭光想做的事情告诉他,他问我的时候,我编了个因为家里没钱,父母不得已才放弃他做理由。但我没想到,沈旭光出狱后,竟然凭着亲朋狗友给的一些信息,再次找到了我们。”

“沈旭光本性难改,找到我们后,不断索要钱。那会,我在打暑假工,小黎刚被接回来。因为怕他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所以我只能给他钱。不过,没过多久,他就再次以抢劫罪入狱了,判了五年,昨天小黎生日出的狱。”

陈斐的手背青筋尽现,指尖也掐得发白,他掀了掀眼皮,克制地问:“那大三那会,小黎为什么忽然消失了将近三个月?”

“因为当时,对他就像亲生父母的孤儿院院长车祸去逝了。”沈诀闭上了眼睛,“在他去车站接小黎的路上,他后面的大卡车刹车失灵,直接撞向了他的车。”

“小黎非常难过,因为那个胎记的原因,他一度以为是自己带来的厄运,间接地害死了院长。那段时间,他整个人的状态都非常糟糕,多亏有小缘,他才渐渐走了出来。”

在法庭上,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的新贵律师,在听完他最珍爱的伴侣的故事时,垂下了脑袋,手指发颤。

他知道,很多事情沈诀都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他的宝贝儿,在他没有主动靠近前,走过了那样艰难的岁月。即使是遇见后,也仍然没有逃脱濒临崩溃的噩耗。

而他呢?他在犹豫,他在停滞不前。

甚至再看到他跟裴缘倾在一起的画面后,心生嫉妒,从而忽视了那些不一样的地方。

他越发清瘦的身子,低敛的模样,发白的唇。

这些信息都在向他传达,他的宝贝儿正在经历一场恶劫。

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艳阳渐移,阳光退出书房。

半晌后,陈斐才稳住心神退后一步,朝沈诀鞠了个躬:“谢谢你,去接回小黎。谢谢你,一直照顾着他。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会把他放在心尖,珍惜他,疼爱他,忠于他一人。如果我违反了今天”

沈诀上前,拍了下他垂下的肩膀:“知道了。毒誓就不用发了,如果小黎知道,指不定还会生气。”

说完,他调动气氛地笑了声:“欸,出去吧,说不定小黎现在正心急如焚地准备冲进来。”

他的弟弟看向陈斐的眼神,满是缱绻爱意,哪里还有他这个哥哥的半分影子。

守了这么多年,也该退场了,沈诀心想。

“嗯。”

“对了,以后知道该怎么叫我吧?”沈诀笑问。

陈斐步子一顿,随后道:“哥。”

“欸!”

沈诀应得响亮,两人相视一笑。

昔日的误会解开,往后俱是真心。

沈黎坐了一会,就坐不住了。

他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有时还会贴着门偷听里面的动静,但却什么都听不到。

沈黎又急又怕,第一次埋怨起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好了。

墙壁上的挂钟来回走动着,等到分针跟时针再次聚集时,沈黎再也等不住了。

他走到门旁,抱着肚子蹲下身,正想开始叫胃疼,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沈诀走在前,睨着他问:“蹲在这偷听?怕我打他?”

“啊,不是。”沈黎往里瞥,瞧见陈斐脸上没伤,才笑着站起来说,“走累啦,然后才蹲在这休息一会。”

“出息。”沈诀已经不想管这个重色轻哥的弟弟了,他率先走了出来。

随后,陈斐才跟着走出,沈黎刚想问他怎么谈了这么就,就发现陈斐神情明显不对。

“生日礼物给你放这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沈诀拎起西装外套,说完,他又转头扫了眼两人,“沈小黎,你不留哥哥吃饭吗?”

“哥,下次请你吃!现在冰箱里啥也没了。”

这赶人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沈诀意味深长地笑了声,就走了。

阖门声响起,很快,偌大的房内又重归于静。

沈黎拉着陈斐,迫不及待地问:“你们两在里面说了什么啊?我哥有没有刁难你啊?”

手指被强势地转为十指相扣,陈斐另一只手,紧箍着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圈入了怀里。

“让我抱会。”

男人略微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沈黎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这是被他哥吓到了吗?

不应该呀,他哥又不吃人,只是平时有点爱怼人而已。

“怎么了啊?”

陈斐仍旧一言不发,只是手中力道又大了几分,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揉入骨子里。

沈黎心思一动,学着陈斐道:“你再不说,我就亲你了!”

见陈斐仍然不为所动,他便再接再厉道:“狠狠地亲你!把你亲得下不了床。”

陈斐抱起他坐到沙发上后,才缓缓松开。

他垂眸,薄唇沿着沈黎的眉骨一寸寸往下,直到快要接近唇时,他却停了下来,平静地看着怀里人。

沈黎福至心灵,瞬间明了陈斐停下来的意思。

以前,他其实并不懂,为什么恋人会用吻来表达自己的爱意,而且吃着他人的口水,难道不会有点恶心吗?

后来,他开始写文,逐渐代入角色后,似乎又明白了点。但真正大彻大悟,却是因为陈斐的靠近。

哪会觉得恶心呢?跟自己的恋人唇/齿交缠,大抵是除了性/爱外,最令人心动的事情了。

他只体验了一次,就真香了。

于是这会,他也没藏着掖着自己的心思。

虽然羞,但还是凑近吻了上去。他懵懵懂懂地学着陈斐的动作,吮/舐着双唇。

坐在沙发另一侧的三只小宠物,默契地垂下了脑袋,没敢打扰两个铲屎官做羞赧的事情。

陈斐掀开眼皮,打量着怀里人沉浸的模样,主动松开了防线。

小孔雀很乖很聪明,直接寻了进来。

双舌共舞时,他又重新箍紧沈黎的腰,将他整个人提起,跨坐在他的腿上。

沈黎惊讶地睁开了眼睛,随后就撞入了陈斐夹杂着汹涌爱意的眸子里。

他顿了顿,直接被陈斐夺回了主导权。

巨大的浪潮将他卷入,沈黎重新闭上了眼睛,任由心上人肆意横行。

良久,两人才敛了动作。

沈黎双颊通红,直接给了他两拳:“你自己说说!几个小时前,你才说了什么?”

陈斐抬起他的手,亲了亲:“抱歉,可能要食言了。”

轻不了。

还想让小孔雀为他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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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诀:散了散了,狗没鲨成,还被喂了满嘴狗粮。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不说这些了。”沈黎又将话题绕了回来,“你们在书房里呆了这么久,我哥跟你说了什么啊?”

“沈老师。”

“嗯?”

“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陈斐虚揽着他腰的手,收了收。

沈黎倏然一惊:“啊?”

他们的房子离得这么近,想见就可以见到啊,为什么陈斐忽然想要他搬过去呢?这样不会太快了吗?

“我们就隔着走廊,跟两扇门。”说到后面,沈黎抵不住陈斐灼然的视线,声音也越来越弱,“很近的呀,如果你想见我,发个信息就可以啦。或者我把你的指纹录进来,这样,你就可以想来就来。”

小孔雀小心翼翼的模样,成功地取悦了陈斐。

是有点操之过急了,他想。

但即将点头时,他又心思一动,问:“沈老师真的不想搬来跟我住吗?”

“我有点认床。”

“那沈老师愿意让我搬过来吗?”

这个问题显然问住了沈黎。

陈斐搬过来吗?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比起空荡荡的沙发,他确实更偏爱陈斐的怀抱。

温暖还夹杂着木质调香味。

清冷雪松与芬芳檀木交织在一起,轻而易举地勾住了他的心。

沈黎一纠结,就爱咬指甲。

他下意识地啃着小爪子,落在陈斐眼里,分外惹人怜爱。

他捱了过来,鼻尖相抵后,低笑了声:“我在这呢,尝尝男朋友不好吗?”

话音刚落,他就吞噬掉了沈黎的惊呼声。

两唇相/吮的滋味,销魂蚀骨。

陈斐跟沈黎一样,尝了一次,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怀里人太软,他探索着,就总想尝到更多。

而小孔雀在这方面也格外乖巧,不用他说,就主动地缠了上来。

火星即将引燃天际时,陈斐才松开了怀里的漂亮小青年。

“唔?”沈黎眨了眨眼睛,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忽然停了下来。

“没东西,怕你哭。”

呆愣了几秒,沈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

陈斐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沉稳内敛的。虽然在仅有的亲密接触里,他会表现出与以往不同的强势一面,但也没有说过,这样坦率直白,却又令人赧然的话。

他瞪圆了眼睛,说:“给你三秒时间,你马上收回刚刚那句话。不然,我就不给你录指纹了。”

太羞了。

就算真的是这样,也不能口无遮拦地说出来啊。

陈斐应了声,态度真诚地假装失忆:“刚刚我说了什么吗?记不清了,只记得上一秒,也很爱沈老师。”

暴击接踵而至。

沈黎举手投降。

他将脑袋埋入陈斐的肩颈,瓮声瓮气说:“说不过你,你说的都对。”

陈斐继续问:“那沈老师同意我搬过来吗?”

“不准。”

“真的?”

沈黎羞得要命。

这人能不能别老是逮着一个问题问来问去啊?

就不能安静一会,缓解一下气氛吗?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猎人主动地抛出了诱饵。

陈斐右手扯开衬衫扣子,捏着盛黎下巴说:“还记得在民宿的那天晚上,你喝醉后,做了什么吗?”

没等沈黎回答,他又自圆其说地指向喉结:“换个答案就让你咬,多少口都行,怎么来都可以。”

一股热气在沈黎的身体深处弥漫开,不断往上,直冲天灵盖。

沈黎觉得,他整个人都熟了。

下次,能不能角色调换一下?

让陈斐丢人一次呢?

他想的出神,全然没有注意到陈斐覆过来的唇。

痒意从敏感的喉结处传来,沈黎蓦地低下头才发现,陈斐这只大尾巴狼,已经在重演那天晚上的事情了。

一下两下还啜不够,连连续续的酥麻密痒传来后,陈斐才收住动作问:“就是这样,想起来了吗?”

沈黎想开口说话,但嗓子眼似乎被什么粘稠的东西堵住了。他眼神涣散,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任由陈斐种下粉色的玫瑰印记。

墙上挂钟不知走了多少圈,等沈黎回神时,愤然地咬上了陈斐的喉结。

大尾巴狼咬了这么多次,他总得讨点回来吧。

这么想着,那晚的记忆又清晰了起来。靡靡深夜里,他醉眼朦胧地撒着娇,让陈斐跟他一起睡。

前晚的陈斐还是个连他主动邀约,都不会答应的正人君子。

但此刻他跌落尘世,俨然成了个任由感情摆布的凡夫俗子。

沈黎吮/舐了好一会,才撇过脑袋说:“其实让你搬过来,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只能睡侧卧。”

“奇怪,我来了这么多次,都没发现沈老师家还有侧卧。”陈斐闷笑着说。

沈黎读懂了他的话外意,无情拒绝道:“不行!你想都别想。”

“那宝贝儿不想知道,哥跟我说了什么吗?”

沈黎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犹豫。

他哥会说什么,他其实也能猜到一星半点。

但他哥态度转变的这么快,一定发生了什么很重要,但他又不知道的事情。不然,凭借他对他哥的了解。就算他哥消了气,也不会笑着走。

“真的吗?”

“嗯。”

“那也行吧。”

那就勉强给他住一晚上。睡完,他就把陈斐赶去侧卧,沈黎得意地想。

陈斐抱起他,直奔关键:“嗯,先去录指纹。”

他真的不想再等了。

也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

他想让沈黎的气息,侵入他的世界,想让沈黎的所有,牢牢占据他的世界。

两人解决完午饭后,陈斐就去了书房处理公务。

沈黎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准备开沈诀送的礼物。

黑白相间的精美礼盒,令沈黎心生期待。

会是什么呢?

他哥以前送的,无一例外都是一些生活用品或者保健品。

但这次,沈黎隐隐察觉到,这个礼物似乎跟以往都不一样。

他快速将黑色礼带拆开,抽丝剥茧礼盒后,才露出了沈诀精心准备的礼物。

是一条蓝白相间的真丝领带。

颜色也是他最喜欢的。

沈黎笑了声,直接拿了出来。

领带质地柔软丝滑,没有一丝褶皱。

他平常穿的都很休闲宽松,很少会穿正装,所以衣柜里,几乎看不到领带的影子。

将领带拿出仔细捻摩后,沈黎才蓦然发现领带下压着一封信。

他心思一动,扫了眼还闭合的书房门,才开了信封。

——小黎,二十三岁生日快乐。这么多年,第一次缺席了你的生日,希望你不要怪哥哥。很开心,你又长大了一岁,但你要记住,无论何时,哥哥都会在你身后,做你永远的依靠。在哥哥心里,你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孩儿。对哥哥来说,你的到来,是天赐的礼物。所以,希望我们的小黎,在新的一岁里,也依然绚烂如阳光。

这是他被接回后,第一次生日时,收到他哥写的信。

沈黎看着,鼻尖一酸,几颗小珍珠顺势砸了下来。

有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就是哥哥的负担。

为了带他去医院治耳朵配助听器,他哥刚上大学那会,虽然课程很多,但却会挤出时间兼职打三份工。

也是因为这样,他哥忙到周末都回不了家,只有每周五下完课的两个小时里,他才是空闲的。也只有那会,他才能从遥远的出租屋,赶到学校见哥哥一面。

他想要给他哥减轻负担,但因为身体残缺,每当他去面试时,老板都不会要他。只有偶尔,他才会接到发传单的工作。

但被他哥发现后,他哥等他做完,就直接带他回了家让他安心码字。

这么多年,仿佛都是这样。

直到去年他的书有了起色,卖了各类版权,他哥才渐渐放手,让他独立了起来。

眼泪越来越凶猛,沈黎咬住唇,不肯发出哭声惊扰到书房里的人。

他想,他的哥哥大抵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了。

如果有来世,他希望他们还能做兄弟。但下次,他更想自己来做那个总挑大梁冲在前面的哥哥。

银月高挂。

万巷灯火通明。

锦上公寓六楼内,沈黎躺在床上,不断翻身。

浴室里,淋漓水声不断,沈黎听着,耳尖通红。

陈斐真的是说一不二。

得到他的同意后,他拿了电脑跟几套衣服,就直接搬了过来。

他问为什么只拿那么点的时候,陈斐还美其名曰:“留着,礼尚往来。沈老师也总会去我那住。”

很快,水声停歇,陈斐只穿了件薄款浴袍,就走了出来。

漆黑的眸子里墨色暗涌,他像一只寻觅猎物已久的恶狼,暗测测地露出了尖厉的獠牙。

“过来。”

沈黎玩着手机,装作没听见。

恶狼耐心告罄,直接捉住了小孔雀袒露在外的白皙脚踝。

视线旋转,一阵惊呼后,小孔雀就被他箍进了怀里。

“别闹了。”

“嗯?”陈斐挑眉,笑问,“哪闹了?”

沈黎叹了口气,主动亲了下他的恋人:“这下你可以说了吧?快点告诉我!你们究竟聊了什么?”

陈斐伸手关掉了卧室里的灯,只留了一盏微弱小夜灯。

“别关灯,我还没摘助听器。”沈黎抗议道。

“乖一点,待会我帮你摘。”黑眸露出隐隐凶光,陈斐捏住沈黎的指尖反问,“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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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黎:来叭,正骨按摩!

别激动哈哈哈嚯嚯嚯嚯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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