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在手机阅读
手机阅读《锦绣农门:我的夫君是东厂督主》
锦绣农门:我的夫君是东厂督主

第三十九章 对手出现

费了许多功夫,文欣才从竹林深处勉强淘出几株小竹笋。

竹笋零散地摊放在簸箕里,荆禾用锄头一挑,扛起簸箕后,掸了掸身上的泥土。

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他回头道了一句:

“咱们先回去吧,附近也不只这一片竹林,明个儿我上别处寻寻,师傅你别急。”

庚子冷着一张小脸,唇线抿得紧紧的,听着荆禾这般说,添了一句:

“爹说滩头村涝,发着湿气才成了这片竹林,再往西边走都是旱田了。”

说完,他拧着眉峰偏首看了眼文欣,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下,他的眼底似乎有些忧虑的担心。

怕文欣难过灰心,于是,他强迫自己尽量“可爱”一些,挤出一丝笑,安慰道:

“或许我爹也是瞎说的,我跟着荆禾大哥一起去,竹林哪里不能有?”

文欣晓得他们宽慰的心意,只轻叹了声,不再说丧气话:

“不急,家里还腌着好几坛,这个月应付也该够了的——走吧,我们先家去。”

庚子点了点头,弯腰拾起地上的镰刀,跟着荆禾往竹林外走去。

文欣走在最后,在他们瞧不见的时候,她一点点颦起了眉头。

她倒不是担心笋子来处的问题,毕竟是贱物,有心去找,哪里都能挖到——虽不至于像这里有这么大一片竹林,但找些竹笋子还是件简单事儿。www.xinminlan.cn 老幺小说网

怕就怕那个钱氏贪多又嚼不烂,会大量腌制粗糙的笋子,然后卖到京城各个酒家铺子去!

这年头农货没有什么商标概念,大家本就图个新鲜劲儿,现在叫钱氏这一搅和,恐怕也会坏了樊楼的名声,从而彻底黄了她与玉娘的生意。

沉默着,她一时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心烦意乱的。

回到西林院子。

文欣脚还未迈进,便听见里头有妇人高声说笑的声音。那声音得意又张扬,刮刺着文欣的耳膜,让她浑身上下没处舒坦地儿。

那样令人厌烦和嫌恶,除了老秦家的钱氏,还能有谁?

她又来干什么?

钱氏一身簇新的裙衫,水红色的裙边儿,脸上涂脂抹粉,鬓角处还缀了朵红彤彤的绢花,整个人俗气的不行。

她正说笑着回头,恰好也看见了文欣。

钱氏见文欣一身灰扑扑的,竹篾簸箕里只装了没几个竹笋,心下了然。

眼角处堆砌的笑意便越加明显,她实在想张口大笑一番,只想起自己还豁着口的门牙,这才收敛些,只捂着嘴笑道:

“唷,深丫头回来啦,怎么灰头土脸的,还满身屎臭味呢,去挖笋子啦?哎哟怎么不早说呀,你不藏着掖着自己偷摸着发财,我怎么会误打误撞挖光了笋子,这不伤了咱们亲戚的情分么?”

看着钱氏这一副嘴脸,文欣真的很想一锄头往她脑袋上挥去!

什么玩意,我还没来找你算账,你倒自己凑上门来挑衅?

只是大殷律法森严,对建州人法外开恩,对低等的汉人严刑峻法。汉人别说杀人伤人了,就是偷窃之罪,那也是要流放苦寒地,甚至会牵连族里、村里,与连坐论罪并没有什么区别。

文欣不想为了贱人,还要连累自家受累蹲大狱,便打消了动手的念头。

深吸一口气,她用尽最后一丝教养,冷冷道:

“天色不早了,婶子该家去做饭了,免不得奶奶又该说你偷奸耍滑,最后倒成了是我害得你。”

说罢,便不理睬人,扭头看向娘亲廖氏,紧接着说了句:

“娘,晚上起风,竹林叫几只狗刨得都是土渣子,咱家在下风口,一吹一嘴泥——晚饭就不摆院子里,咱们关上门进堂屋里头食吧?”

这话又赶又骂,钱氏一听脸就黑了。

她肚子里不过都是些妇人之间,耍泼作狠的破落话儿,碰上文欣这种指桑骂槐的讽刺,也只能咬牙切齿,浑身的刺一根儿也扎不出来。廖氏也对钱氏不耐烦,方才文欣没来的时候,碍着亲戚脸面儿,只好听她显摆刮刺。

一听女儿这么说,廖氏连声道:

“诶,我灶台上炖着白菜豆腐,莙荙菜也切好了,一会儿清炒一盘,很快就能开饭——荆禾,去把小桌子搬进堂屋里头去。”

荆禾恨恨扫了一眼钱氏,横着膀子去灶间,擦肩过的时候,他故意撞了一下钱氏的胳膊。

“哎哟哇,阉货东西,不长眼呐,早不阉死你算了!”

荆禾气得脸色发黑,拳头紧捏,控制着自己要打人的冲动。

他还未动,边上的庚子却已气得不行了。

最恨、最听不得的就是“阉货”这两个字,他咯嘣豆子少年气性,全然没了顾忌,吃力抡起手里的镰刀,就要往钱氏脸上劈去!

钱氏一看,吓得腿软,惊慌失措往后退,她一边抓着廖氏的肩膀躲在后头,一边尖声嚷嚷着:

“好你个小贱人,养个小畜生敢教唆他杀人啦!”

庚子铁青着一张脸,眼底泛起股倔劲儿,其中杀意,让文欣也有些不寒而栗。

生怕他真的失手伤了人,她着急跟过去,想拦下他手里的镰刀。

庚子余光处见文欣来拦,没有停顿,也没有迫近钱氏,他只是把手里的刀往钱氏脚下一扔,扎进了松软的砂泥地里。

亏得他年纪小力气不大,不然钱氏半个脚掌可就没了。

文欣心里嚎了一声:干得漂亮!

钱氏跳脚离开半丈远,浑身瘫软,脖子手心都是冷汗,她胆战心惊的看着庚子,实在没想到这小娃子会这么狠!

吞了吞口水,她结巴道:

“不扰着你们吃饭,我只说些话就走。”拉了拉廖氏的衣袖,钱氏继续道:“我把老秦家院子的阉割房给腾出来了,以后立个作坊专门腌酸笋,我可是应了好几家的饭庄酒楼哩,大嫂你不如来帮衬我,我每日管饭,再给你十文钱的工钱!”

钱氏一副施舍嘴脸,心里却腹诽:要不是看中廖氏知道些关窍秘方,她才不舍得这十文钱呢。

廖氏先看了一眼文欣,连忙摇头,拒绝的很干脆:

“我身子重,干不得活,这十文钱的生意你去别家问问吧。”

文欣在一边听得都想笑!

十文钱一天,钱氏就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挖墙脚,还挖得是她亲娘,这不是说笑呢?

“婶子,人要脸树要皮,至贱则无敌,你真是让侄女我长了见识儿。”

纤眉一挑,她点了点院子里腌下的大肚坛子,不紧不慢道:

“谁从我娘口里套话儿,谁去二荤铺子忽悠,又是谁见不得人好,一夜间请人挖光了竹林的笋子?若是婶子认识这个贱人,不如替我带句话:我不惧着,更不怂着,既然当面锣对面鼓的对上了,咱们你死我活,我文欣绝对奉陪到底!”

庚子在边上眸光豁亮,看向文欣的目光中,隐约带了一丝崇拜。

钱氏则眼皮一跳,嘴角抽了抽,冷笑了几声想给自己找回场子,但见庚子转头又要去摸地上的镰刀,她吓得鬓间的绢花都掉了。

来不及去捡起绢花,她脚底抹油,准备溜之大吉。

一边奔走一边不忘回头叫嚷:

“咱们挣钱各凭本事……别以为老娘不知道啊,啊!你只应了樊楼一家,你傻我才不傻,你打出名声叫我捡了好儿,不知多少人要求我卖货哩!你还想跟我比,嫩葱丫头,叫我剥皮才懂个道理!”

钱氏的声音渐远渐弱,最后消失在乡道小路的尽头。

“深丫头……这、这可咋办呐?好不容易得来的挣钱路子,这就叫人黄了去……也是挺不甘心的。”

廖氏一脸忧愁,本就是优柔寡断之人,她只好让文欣来拿个主意。

文欣立在风中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双手击掌,她故作轻松道:

“不管啦,来,我们先开饭!” 一顿饭吃得寂静无声。

文欣心里揣着事儿,干嚼着秫面儿窝头,不辨口中滋味。

庚子吃得眉头紧皱,显然桌上那盘莙荙菜炒得有些咸了,但他见廖氏一脸懊恼之色,心下了然,并不说破,只埋头吃饭一声不吭。

用罢了饭,廖氏负责收拾厨下,荆禾帮着挑水砍柴做些力气活儿,文欣则剁了些麸皮和甘薯,把鸡仔儿和猪娃给喂了。

擦了擦手,她从院子里的木架上,端出早晒干的各种药材,该发泡的发泡,该煎煮的煎煮。有给自己治癞子的、给庚子治狐臭的,还有娘亲的坐胎药。

四月后半旬,天渐渐热了,即便是晚上也不觉着凉。

文欣想着之前和文琅一起买藻豆和猪胰膏,故而打算晚上好好洗浴一番。

恰好庚子每晚都要用特制的明矾水擦洗腋下,她便先给他烧好了热水,然后拿着大木盆,混着药水端到了里屋。

“你先擦洗,今儿天不凉,等下我也好好洗一个,荆禾打了不少水在缸里,我烧两轮就够了。”

说是好好洗浴,其实也就是站在大木盆里,不断用葫芦瓢儿往身上浇水——要想用个成年人能坐下洗的大浴桶,现在是不现实的。一来那浴桶可不便宜,二来得烧好些热水,家里的灶台小,只有一个小灶膛,第二锅没烧出来,先前的水已经凉了。

不过能用皂角和藻豆搓搓身上的泥和头发上的油,文欣已然知足了。

庚子点了点头,手放在腰带上,眼睛直溜溜盯着她看。

文欣了然,比了一个马上就出去的手势。

虽然庚子年纪小,但是因为曾阉割过的关系,十分排斥别人看到他的身体,即便是他现在渐渐接受了她,但最隐秘的地方,还是不愿意轻易示人。

“你慢慢洗,我去帮荆禾捆柴火。”

掩了门,文欣走到院子里,见荆禾已经砍好了柴块,正用一根粗麻绳捆扎着。

她上前蹲下身,帮着一起捆扎柴块,又把地上散落的秸秆儿归拢起来:

“几日没伸腿了,身子觉得怎么样?那里还疼么?”

“好着呢,一点儿没事。”

荆禾拍了拍自己的腿脚,示意自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除了力气不如从前,但是比娘们还是强些的,要是钱氏再来耍泼,他就上去抽她丫的,反正他也不是男人了,不必拘着打女人的臭名声。

自嘲说笑了两句,却不见文欣脸上笑意,知她一定还在为竹笋的事儿烦扰,便道:

“卖不了就不卖了,我还有一身力气,回头我上山砍柴去,像这样一捆捆的挑去城里卖,也是一条来钱的路不是?”

文欣抬头,白了他一眼:

“你断子绝孙,只为了给我家卖力气?家里老爹的病不治了?你妹妹你不管了?”话顿了顿,她掐算了下时日,后添了句:

“等下个月文琅回来,咱们得合计送你进宫遴选的事了,到了宫里头,凭得是本事是脑子,一身力气最是无用的。”

提起进宫当差,荆禾眼神一暗:“但愿吧。”

在西林院子里生活了那么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得知庚子是因为身上体臭没有过了遴选,不仅没有捞到卖身银子,还让亲生父母给抛弃了,他其实一直很担心,若自己也因为什么缘故没有选上,那真是一头撞死在山墙根,不必回家见父母了。

瞒着父母出来阉,本就是不肖,若依旧救不了爹的病,还要拖累妹妹进火坑,那真不如死了算了。

文欣也不愿他垂头丧气的,宽慰道:

“我当时便与你说过,我不想只成为像我爹一样的刀子匠,阉人利落保人活命就是一个好字,我还要教你们本事儿,让你们在宫里活出模样来。”

“本事儿?”

文欣点了点头:“这个不急,我已经打听过了,心里也有了计较,过几日吧,等我想办法稳住了家里竹笋的销路,便教给你。”

荆禾心里很感动,搓着手不知该说些什么:

“师、师傅,你莫要太在意那笋子的事了,我看庚子也不想见你愁眉苦脸的,他方才还问我,该怎么叫你开心一些……”

文欣领情的笑了笑,拍着身上的浮土站了起来:

“对付钱氏小事一桩,你们别担心我。”

话毕,屋子门吱呀一声,庚子抱着用过的木盆子走了出来。

文欣点了点他怀里的木盆,轻言道:

“放屋子里头吧,我一会儿还得用——”

“娘,咱们去个地方!”

庚子把木盆撩在边上,用衣摆兜住了她放在屋里头的藻豆,他肩上还挂着个小布包,里头塞得鼓鼓的。

“阿?大半夜的,去哪儿?”

“你跟着我就好。”

庚子话不多,上去牵起文欣的手,提步就往院子外走去。

文欣觉得这个套路有点熟儿。

上次二话不说跟着他去的后果,就是险些被他一石头敲了,虽然现在她相信庚子已经接受了她,也渐渐转变了自己因失势而扭曲的性格,变得可爱的多。

但确实夜半更深,为了防意外,临走之前她还是顺手带上荆禾砍柴的斧头,别在了自己的腰后。

走了老长一段路,一直从竹林绕过去,在背山的一处角落,庚子停下步子。

从刚才文欣便觉得,这里空气很温润,让自己身体暖烘烘的,舒服极了。

等到了地方一看,差点没乐坏了她!

想不到滩头村这个山坳里的小角落,竟然有一个天然的温泉?

庚子偏头看过来,小小俊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这是我一个人发现的,连我爹都没有告诉!这里的水是热的,是地狱涌上来的水,能洗人身上的霉运和恶念,让人轮回转世干净的圣水。”

文欣见庚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禁失笑问道:

“这话谁告诉你的?”

“地府婆婆告诉我的,我做梦的时候她说,不能告诉别人,只能一个人来洗。”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文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因这俩月家里伙食的改善,他腮帮子上渐渐长起来了肉,瓷实又柔软,她很想上去捏上一把。

“因为你不高兴,然后……也挺倒霉,好像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我觉得你待我好,那我也会同你好,你去洗洗吧,明天就能顺心了。”

在庚子的眼里,文欣真的是倒霉蛋。

长得丑又被逼着做了刀子匠,死了爹以后还被迫嫁给太监,虽然文琅爹长得俊性格好,但是总归是个太监……哦,还有一帮无事生非,惹人厌弃的亲戚,做生意不顺,惊悸生病……总之没一件顺趟的事儿。

要说真有那么一二件幸运的事,可能是认了他这个儿子吧?

文欣不知庚子心里这番心思,她现在整个人雀跃到不行,恨不得立刻扒光了跳到温泉里去!

庚子把背着身后的小包袱给她:

“娘,你放在堂屋里换洗的衣服,我也给带来了,你洗吧,我去给你望风。”

说罢,他抽出文欣后腰上的斧头,扛在自己小肩膀上,步子一沉一轻,往温泉对面的一颗大树下走去。

月光清辉,浮动温柔,他蹒跚的小身影比这温泉水更加暖人心腑。

阅读锦绣农门:我的夫君是东厂督主最新章节 请关注盘古小说网(www.lawace.cn)

  • 加入收藏
  • 目录
  • A+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