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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秘境后我用游戏改造修真界

48.陆垣出关

【道友们各挖了多少辰星砂?一起来报战果啊!】

【七百八十粒, 不多不少吧。】

【在下不才,区区六百二十粒,让各位道友见笑了。】

【八百三十五,还算不错。】

【九百九十六, 唉, 差一点过千, 实乃遗憾啊,遗憾。】

【哈哈哈, 你们这都不行, 还是看老道我的吧,听好了,一千三百二十七粒整!谁能多得过我?】

【啧啧, 这位道友你可得了吧, 一千三就敢猖狂如斯?也不问问我这一千七的答应不答应?】

【哇,道友们都挖了好多, 我只挖得一百二十粒, 该是最少的吧?】

【一百零七的在此,没法子,那些透明石头不老实啊, 动来动去,忒难搞了。】

【这也算难?说句公道话,那玩意儿不管是速度,力量, 还是身法,都比白菜差远了吧。】

【如何能与大白菜比,充其量一个五行迷城暗影怪小头目的实力,胖得很、肉得很。】

【就是嘛, 而且这次既非单打独斗,又不是至多五人组队,咱们乌泱泱上千道友,一人一剑连它祖根都能刨出来,何难之有?】

【呸,快别提什么上千道友了,那透明石头确是不足为惧,因为最应该惧的就是你们这群好道友!】

【这位道友似乎颇有冤屈?】

【冤屈什么的倒是谈不上,但是艹他师尊的,哪个使的蓝色月牙铲,不会用别用,往哪儿抡呢?差点铲掉老子的头!】

【哈哈哈,这位道友你消消气,没办法,人太多,实在太挤,误伤也是在所难免的。左右这次活动受伤后不会掉血,铲一下就铲一下呗。】

【有些可不是误伤,就是故意抢石头的!】

【对,尤其是最后快挖完那阵儿,太疯狂了,我前脚挖到一块大的,后脚就被十几个人按在地上,不光石头没了,衣服都差点给扒了。】

【那道友你就反扒回来呗。】

【我自然是反扒……呸,反抢回来了。】

【哈哈哈,这还是头一次上千道友同聚一处,要我说,乱是乱了些,但你抢我,我抢你,倒也很有意思,不然光挖土多无聊。】

【什么?你们后来还搞互抢了?哎呀,真可惜,早知道我也留下来,不去那黑雾里瞎转悠了。】

【黑雾?是周边那些黑雾吗?那里也能进?里面可有什么东西?】

【我也去了,能进是能进,但转半天黑咕隆咚四处碰壁,我怀疑里面有东西,但是没到……嗯,塔灵那话怎么说来着?……对,解锁,没到解锁的时候。】

【后来呢?什么都没拿到就回来了?有点惨啊。】

【比那更惨,回都没回来,我迷路了,乱走一气,走着走着突然石屏一黑,告诉我已退出活动。】

【哈哈,惨是惨,但谁让你们放着辰星砂不挖,到那啥也没有的黑雾里乱跑,都是咋想的?】

【没咋想,既然没挡着不让进,为何不进去看看?】

【是啊,这不是在五行迷城养成的习惯吗?不瞒各位道友,我现在看见个箱子就琢磨着打开,看见堵墙必试着跳一跳,哪怕看见条石头缝,也得想个法子戳几刀。】

【道友你说的这不就是我吗?】

【哈哈哈,这个习惯我也有!】

……

【嚯,刚进塔,好热闹,道友们都聊什么呢?什么报战果?什么透明石头?是有什么活动吗?】

【活动就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劈闪劈闪”。】

【啊?那是什么?】

【是一套上古流传下来的仙法招式,做完后,你将再也不会掉血,不惧受伤,从此无敌。】

【真、真的吗?】

【不了解的道友,别听他们瞎说,不是什么仙法,是五行迷城的一个小活动,在五个试炼场任一地方做这组动作,可以进入一片石田挖掘辰星砂,少则几十,多则上千。】

【怎么是瞎说?活动中就是不会掉血嘛。】

【什么?辰星砂?多则上千?竟有这等好事!我立即去。】

【道友留步,别去了,都给我们挖光了。】

【都挖光了?会不会剩下一星半点?】

【剩?哈哈哈,道友说的哪里话,都是搁五行迷城练出来的,我们出手,你还指望能剩下?】

【就是,剩是不可能剩的,一点渣都不可能剩下。】

……

“真的是一点草渣都没剩下啊……”

徐生丹和肖避岳瘫坐在地,愣愣环顾四周。

只见方圆数丈之内寸草不生、片叶无存,什么嗜血藤,什么紫翅花,什么迷香草……全没了,整块地皮都被翻了个遍,一粒草籽都没剩下,简直和牛犁得有一拼。

不,那些石球可比牛狠多了,人家耕牛翻地不过数寸而已,它们却是掘地三尺尚不罢休,一副势要拔光每一根草,挖出每一条根的汹汹架势。

也因此,那本是此地一霸的嗜血藤就惨了,前头仅有两个石球时还有一拼之力,待成百上千的石球喷涌而出后,完全是被压着打,又哪里能再顾得上徐、肖二人。

只见它时而被锤烂了藤茎,时而给拔掉了毒刺,时而又被硬刨出根……

甚至有一次,十几个石球盯上了同一根藤条,各自拉着不放,这么一扯二拽,竟生生将那藤条“分尸”成了十几块。那些藤段扭动挣扎着,试图扎根土地施展再生之力,结果让那些石球们往球身上一个“嘴”似的裂口里一扔,就给直接生吞入腹了。

如此凶残之手段,激烈之争抢,真是令徐生丹这个旁观者都心惊胆颤。

不过让他更惊更颤的却还不是那些石球挖灵植时的表现,而是它们清空了方圆数丈的地皮,干掉嗜血藤之后。

徐生丹真是做梦都没想到,那些石球它们竟会突然、突然……

“咳、咳咳!”

咳嗽声打断了徐生丹的回想,将他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

“肖道友,你怎么样了?你的伤不会又严重了吧?”

“没事,还能撑住。”肖避岳摆摆手,让他不用担心。

“唉……”徐生丹又如何能不担心,“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要继续走吗?前面必然更加凶险。”

“走肯定要走,止步不前如何能找到出口?不过……”肖避岳顿了顿,沉声道,“这个秘境有古怪。”

“是啊,有古怪,同一片土地,长出如此多的毒花毒草,确实大有古怪。”

“不,我指的不是这种古怪。”

徐生丹一愣:“那是?”

肖避岳:“这秘境实在大得古怪。”

秘境是一种小空间、小世界,因此和修真界的百域相似,都是天圆地方的构造。地如圆盘,天似锅盖,一般在“圆盘”边缘就能找到秘境出口。

而既然是小空间,就说明秘境往往不会很大。

“咱们自动身后脚步不停,一直往一个方向奔走,虽未御剑飞行,速度却也不慢。”肖避岳分析道,“换在别的秘境,早该抵达,或是望见秘境边缘了,可在这儿……”

他环视四周,神情严肃,“四下仍是一望无际的灵植,倒好似无穷无尽一般。”

“也许有白雾遮挡的关系?”徐生丹猜说,这个秘境空间到处都弥漫着白雾,天空更是云锁雾绕。

恍如仙境,却也遮蔽视野。

徐生丹:“有没有可能我们已经接近了秘境边缘,只是看不清?”

“不会。”肖避岳指向远方影影绰绰的绿色,“哪怕有白雾遮蔽,灵植林是否到了尽头还是能看出来的。”

不过说起白雾,倒让肖避岳想到了另一个奇怪之处。

两人正式动身前,肖避岳为了更好地拟定路线,曾经御刀飞空试图观察。然而越是升高,白雾越浓,完全无法远望。同时不知为何,越是往上,灵力运转越滞涩,呼吸吐纳也越加困难。

“如此云遮雾障,天上定然有蹊跷,或许与秘境出口相关也未可知,还是得想办法上去再探一探。”肖避岳沉思道。

“可是肖道友你的身体……”之前肖避岳就是因为伤情发作,不敢再向上飞,才只得放弃探查。

“无妨,待我先调息一阵。”肖避岳盘膝坐下,“索性附近这片的毒植都被拔光了,暂时也安全。”

“好吧……唉。”徐生丹叹息一声,“可惜我太没用了,没有能飞的法宝,帮不上忙。”

“徐道友不必如此自谦,适才能脱险,全仰仗了你的法宝。不过说起来,你也快休息一会儿吧,毕竟你们植修‘收’法宝的方式是那么的……”

肖避岳视线向下,眼神复杂地瞥了瞥徐生丹别扭岔开的双腿,语气更复杂:“那么的伤身。”

徐生丹:“……”

徐生丹脸都绿了,被肖避岳这么一说,刚刚回想到一半的惨烈记忆瞬间重归脑海。

在那场石球大战的最后,当那些石球清空地皮、干掉嗜血藤后,它们没有消失,也没有散去,反而突然向徐生丹涌来,直将他扑倒在地,然后成群结队地、连蹦带跳地钻……钻回了他屁股后面!

一想起当时的情景,徐生丹就羞愤交加。

他师尊的,到底是哪个炼器师做了此等逆天法宝,亮法宝要“生蛋”已经够丢人了,收法宝时居然还会原路塞回去!

那可是成百上千的石球啊,他这屁股都疼成了八瓣。

这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炼器思路吗?不,这是人能想出来的炼器思路吗?

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徐生丹揉着屁股,呲牙咧嘴地想,不然我徐某人定要把你也打成一颗蛋。

羊小球全然不知自己被人记了好大一笔,他正忙着将玩家挖来的灵植从一个个化身球空间格里倒出。

“这些是嗜血藤……紫色的是紫翅花……那些叶子又细又长的,嗯,那个人类修士说叫什么来着?迷、迷……迷香草?对,就是迷香草!”

数不清的灵植被分门别类,堆成数座小山。

羊小球得意极了,忍不住感叹,“嘿嘿,我可真是聪明。”

“哦?聪明在哪儿?”忽地,旁边有个冷嗖嗖的声音问他。

“当然是聪明在想出这样一个……”

羊小球顺嘴答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循着问话声望去,一下子蹦了起来,“哥哥?”

幽幽悬浮于一旁的黑色光球可不正是陆垣么。

“哥哥,你出关啦!”羊小球飞上前去,“快来,你一定猜不出我干了什么大事!”

“是啊,真是猜都猜不出你能干出这样一件‘大’事。”

“嘿嘿,其实也没那么大啦,不过你如果非要夸我,我也不是……诶?哥哥你怎么在冒黑光?哇,你的触手在乱窜唉,身体也在打晃……哥哥,你怎么了?”

“你觉得我怎么了?”

“嗯……”羊小球眨了眨白光,“闭关出岔子了?丹田破碎?灵台崩塌?呀!不会是经脉错乱……呃……不对啊,咱们秘境有经脉吗?”

陆垣:“……”

这糟心孩子,就不能给他安几句好词?

陆垣没好气道:“幸好没有,有的话早晚也得让你气错乱!”

不久前陆垣出关后,先是到囚牢区见了邪修三号,问过几个问题,佐证了一些猜想,才开始查看秘境情况。

起初,见玩家区人声鼎沸,留影壁热闹非凡,陆垣还挺欣慰,感觉自己白担心了,小球弟弟虽贪玩跳脱,但在大事上还是靠谱的。结果等他再一细看各项数据,知晓了玩家为何兴奋,顿时气了个仰倒。

辰星砂是卡进度的关键资源,能随便乱发吗?向来PVE游戏都是这样,在新内容出来前,用一些稀有资源卡住进度,玩家才能忍住枯燥,每天上线刷资源,保持活跃。否则谁乐意反复做一些早就烂熟于心的任务。

给羊小球这么一搞可倒好,什么稀缺资源,直接烂大街了,数值平衡打破,游戏进程都要重算。

“我早强调过吧,绝不能让玩家轻易得到奖励,尤其是珍贵奖励。”

“可我设计的不轻易啊。”羊小球还在狡辩,“哥哥你听我说,就从活动开启来说吧,一点也不轻易。玩家必须先找到一个隐蔽石门,然后要想办法打开,打完了也不行,他们必须领悟石壁秘密,学会一整套动作,再……”

“行了行了。”陆垣打断他,“还领悟?你确定是玩家自己领悟,不是你开小号发到留影壁上的?”

“那、那个……”羊小球心虚一瞬,但想到什么,振振有词地还嘴道,“那还不是跟哥哥你学的嘛!”

“嘿嘿,别以为我猜不出来,教玩家收集辰星砂的‘三天不打’就是哥哥你吧!你能用这种方法,我为什么不能?”

陆垣:“……”

见他不说话,羊小球自以为狡辩成功,炸着毛毛又得瑟起来,直到听见陆垣发出一阵低沉轻笑。

“呵,呵呵……”

“哥哥你笑什么?”

“我的好弟弟——”陆垣拉长声音,慢条斯理,“你知道‘三天不打’是我,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起这样一个名字吗?”

“呃……”羊小球眨巴着白光,“奇怪,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

“接下来你还会眼熟呢!”

陆垣说着探出一只触手,从地上卷起一块巨石,三两下就削成一根石棒。那石棒一人长,缸口粗,在羊小球身周投下一片阴影。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古人诚不欺我。”

陆垣挥动石棒,一点点逼近。

“你也瞧过那位苏小少爷是怎么被他哥管教的,所以哥哥今天也不跟你废话,你就说认不认错?以后还敢不敢胡来吧?”

羊小球:“……”

但羊小球可不是苏以泽,一吓就晕不敢反抗,威压之下反倒豪气陡生,“我、我不认,我没错!”

只听他嗷的一声,白光大涨,“是哥哥你让我观察的,我挖灵植就是为了仔细观察,哪里有错?再说辰星砂,你闭关前又没跟我说过,我怎么知道它重要?还有那传送盘,如果不是你做得太简单,我会乱用吗?”

陆垣:“……这么说来,一切都是我的错咯?”

“我、我可没那么说,不过你要是认错,我也不拦着你。”羊小球小心绕过石棒,远远飘开,色厉内荏道,“当然了,我不是那样不讲理的秘境,不用你认错我也原谅你,这事就算过去了,哈哈,过去了。”

陆垣:“……”

好家伙,这死不悔改的态度、这颠倒黑白的口才、这熟练的甩锅技术,他这个弟弟可真是……可真是天生一块干策划的好材料啊!

陆垣一时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

他想了想,忽然扔掉石棒,转身往回飘去。

“诶?哥哥,你、你不打我啦?”

“不是错都在我,你一点错也没有吗?我为何打你?”陆垣故作叹息,“唉,你说的也对,其实都怪我,是我没教好你,应该打的是我自己……”

这一下羊小球倒是不好意思了,巴巴凑过去,“我、我也不是一点错没有,都怪我平时不认真学习,你教我的全没听进去,以为策划很简单,就、就乱来。”

“哥哥你别叹气,我早知错了,只是不知道怎么改。要不、要不我把发出去的辰星砂再收回来?”

陆垣:“……发出去的奖励收回来?怎么想的?玩家不撕了你才怪。”

“那就再发个全塔通告道歉嘛。”羊小球主意一个接一个,“就说是一个新生塔灵,因为不熟悉通天塔情况,把奖励全搞没了,找不回来了。玩家如果生气,就用幻境做一个新生塔灵,当着他们的面撕碎了祭天,看他们还能再说什么。”

陆垣:“……”

“哥哥,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道歉公告是随便发的吗?”

“弟弟啊,你要记住,有句行话说得好,这道歉公告呢,相当于策划的最后一张脸皮,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能贴出去的。”

“好吧,我再想想其他办法……不过哥哥……”羊小球挠了挠头,忽闪着白光,天真问,“为什么是最后一张?难道策划都有很多张脸皮吗?”

陆策划:“……”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还不是你太会抓重点了。

“咳,那什么,不用再说了,就这样吧,这事揭过。”陆策划轻咳一声,及时转移话题,“辰星砂的事你不用担心,好解决,调高材料损耗、添入随机元素、设置新卡点……方法多的是,无非动动手,调一调数值而已。真正棘手的是另一个问题。”

羊小球一愣,“另一个问题是哪一个问题?”

陆垣扫了眼收集来的灵植,又调出后台,对接参与过活动的化身球,开始一一检查。

“还哪个问题?你啊,为了挖几株灵植,搞出这么大阵势,那边只要不傻总会有所察觉……嗯,还行,倒是没怎么损坏……不过怎么漏了五个?”

五道光屏应声而现,画面均为静止,内容是不同角度、种类的灵植丛。

“啊,那个呀……”羊小球想起什么,愤愤然道,“是有五个玩家,让他们挖土他们不挖,净往外跑,越跑越远。没办法,我只能断开控制,所以化身球没收回来,落在那边了,都怪他们不听话。”

“自己不设好空气墙能怨玩家?吸取教训吧,玩家若是听话就不叫玩家了。”陆垣淡定道。

心说也就是这批修士玩家刚成型,尚未完全天灾化,要换成他前世那批老玩家,别说留下五个,能回来五个都不错了。

不过羊小球的这个疏忽倒也不全是坏事,陆垣细看那五个化身球传回的影像,似乎发现了什么蹊跷,又是调整视角,又是放大画面。

羊小球搞不懂那些雾啊花啊有什么好看,无聊中忽然想起,“对了,哥哥,你刚刚说‘那边只要不傻就会察觉’的,什么那边?”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咱们邻居秘境那边咯。”

陆垣手上不停,一边继续调整画面,一边说道,“我本来设想的呢,是先小心观察再制定策略,你可倒好,给我搞出这么件‘大’事。这一次打草惊蛇,他察觉到不对,下次行动可就难了,所以我才说棘手。”

“什么草啊蛇的。”羊小球不以为然,“哥哥,你想多了,那就是个种草的秘境,没什么好怕的。”

秘境也是分种类的,也有高低上下,在一众动辄打杀、凶悍残暴的秘境中间,以灵植为饵的秘境地位大概相当于食草动物,观感上天然就弱了一分。

“谁说灵植秘境一定弱?”陆垣一声低笑,“至少咱们这个邻居还是有点意思的。”

“因为他种了很多有毒灵植吗?”羊小球猜问,“还是他的秘境空间很大?别说,跟咱们比是挺大的,那两个人类走了那么久都没到头,像是无穷无尽似的。”

“呵,无穷无尽?”陆垣意味深长,“障眼法罢了。”

他身前分列了六块光屏,其中五块取自五个化身球传回的画面,专门截取了天空部分放大,上面被陆垣圈了不少红圈;第六块光屏则不知源自哪里,背景纯黑,画面中只有一条忽高忽低,但总体蜿蜒向下的弧线。

羊小球好奇看向那些红圈,发现圈的都是浓雾翻涌之景,雾间隐约有零星斑点,有粉色的,有褐色的,还有绿色的,微小又模糊,比灰尘更不起眼,若非再三放大,根本注意不到,

“那些斑点是什么?”羊小球纳闷问。

却发现陆垣并未听到问话,正沉浸在思绪中,喃喃自语,“……用白雾遮掩,说明布置幻境的能力不行……阵法方面也不强……所谓的无穷无尽不过是……反会束缚他……倒真是巧了,他的情况刚好适合用这个阵法……”

一颗芝麻尖大小的圆润黑球浮现半空,光华流转间,无数玄奥符文闪过。

那不是哥哥闭关研究的什么骨头吗?羊小球一眼认出,越发纳闷,急着追问。

“哥哥、哥哥,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呐?什么巧了,什么适合,什么阵……呃,你、你盯着我做什么?”

陆垣不知何时停下了思考,视线牢牢锁住羊小球,把他看得直发毛。

“没什么,只是哥哥突然想起,小球弟弟你第一次独立策划活动,我竟然一句表扬都没说,实在是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啊?”羊小球有点懵,怎么又说回他了,“可是我犯错……”

“那有什么,哪个策划不犯错?修修补补一番不就好了?”陆垣揽过他,道,“哪怕修补不好也没关系,无非直接跟玩家说一句,我们这儿没有bug,都是feature!”

“八、八哥?……非要扯?……非要扯的话,我是没有八个哥哥……”

陆垣:“……”

“咳,但哥哥相信,你一定是有八只手的!”

羊小球:“哈?”

他不及反应,便被陆垣带着一起,从囚牢区搬回一堆摞成小山的暗灰色石球,那些都是邪修三号这段时间切割山石、研磨出来的化身球外壳,因为尚未刻入核心阵法,也没注入灵力,只能算半成品。

“那邪修是个外人,只配做体力活,像镌刻核心阵法这样机密的工作呢,必须交到我最懂事的、最聪明的、最有能力的……小球弟弟手里,哥哥才能放心,你说对吧?”

“对啊、对啊,我是最懂事、最聪明、最有能力的……嘿、嘿嘿……”

迷失在那一叠声的夸赞里,羊小球晕晕乎乎地飘了下去。等他再回过神时,已经挥动八只触手,上下翻飞地刻了起来。

羊小球:“……”

等一等,不对啊,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是曾想着等哥哥回来后被夸奖一番,从此能八只手同开八个小号打游戏,怎么忽忽悠悠地,就变成八只手同开八个小作坊做苦力了?以前这也不是他负责的活儿啊。

然而不等他想个明白,黑心哥哥就又在催促了。

“哥哥,我、我要刻多少个啊?”

“我想想啊……初步先来一万个吧。”

“一、一万?”

还“先”来?

羊小球惊呆了,五行迷城的玩家全加起来也才一千出头,“这是要干嘛?”

陆垣直接将身前光屏旋转,展示给他作为回答。

上面是一则正在编写的公告。

羊小球下意识念出声来,“全塔限时活动公告:游走迷宫……”

诶?游走迷宫?那是啥?

碧仓秘境某处,一只半透明的灵体抱着大树瑟瑟发抖。

一阵微风吹过,那灵体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蛇似的,激灵一下,疯狂哭喊起来,“别、别过来,别碰我!呜呜呜,你们走开,都走开,不要扒拉我……”

直到发现那碰上自己的仅是一片落叶,他才心有余悸地停下叫喊,只是仓皇四顾中,将那棵大树抱得更紧了。

这个抱树发抖的灵体不是别的,自然是被修士玩家们吓破胆的藤黄。

当然,藤黄是不知道什么玩不玩家的,他只知道那些石球叶挡揪叶、花挡摧花,简直可怕至极。

他起初附身在嗜血藤里,被生拔出了根;后来逃进紫翅花中,被打折了茎;接着躲到迷香草内,又被踩断了叶。

就连最后的最后,当他慌不择路依附上一片蔫叶时,也未能幸免于难,硬是被一只石球从土里扒拉出来,卷一卷带走了。

那可是一片蔫叶子啊,一片被踩得稀巴烂的蔫叶子啊!能用来干什么?

竟然也不放过,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藤黄几乎是连滚带爬着,才侥幸从那群石球手中逃脱升天,一路不停地逃到了这里。

然后他就发愁了,如今该怎么办呢?让他回去对付那些石球,他是不敢的,可如果不去……

藤黄偷偷抬头,做贼般瞄了眼云锁雾绕的天空,又忌惮什么似的,赶紧低下头,继续在心里发愁:可如果不去,主人醒来后,发现那两个人类还活蹦乱跳,一定会责罚他的。

“咕噜噜、咕噜噜……”

却在此时,那熟悉的、噩梦般的声音倏然响起。

藤黄一僵,不是吧,莫非那些石球追、追过来了?

他顺着树干爬向高处,循声那么一望,差点尖叫出来。

只见灵花灵草间,一个又一个石球穿梭滚动,粗略看来约有十几个。

藤黄吓得灵体飘忽,立刻就想夺路再逃,然而寻路张望间,却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与之前“所过之处,片叶无存”的嚣张气势不同,这次出现的石球极是平和,不仅没有一言不合就抽出石剑劈砍挖土,滚动时还会特意绕过花草,尽量避免造成破坏。

更奇的是它们的行动路线,乍看毫无规律,再瞧又似乎不那么一般。可若说怎么不一般吧,藤黄也讲不出来,大概因为它们每走一段就会莫名停一下?

有时仅仅只是保持原地不动;有时却会发癫似的滚来滚去;另有时则会反复上下蹦跳,跳着跳着还有可能突然停止,动也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这时,如果盯着那颗“僵死”的石球多看一会儿,便能看到更惊奇的一幕:随着白光闪烁,那“死球”身上竟慢慢“钻”出一个新的石球来。

接下来,老石球依然僵死不动,新石球却在原地晃了晃,仿佛在适应新生似的,最后选定一个方向,“咕噜噜”继续滚动起来,又一次重复起那走走停停的怪动作。

石球也会死,死后还能再生石球?藤黄心下纳闷。

不过,比起石球的生死,另一个问题更让他不解,那就是:

这些石球到底在干什么?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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