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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佩令

44. 莲子羹(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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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数剌已经收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路元所说的这一切,总让他生出一股不真实感。

他虽是北漠战乱留下来的弃儿,但这几年,跟在宋云遏和林空身边,有时候是会遇到凶险,可两位待他如亲弟弟般的大哥一直把他和阿通保护得很好。

他没想过,自己曾经无心的一句话,会让路元阴差阳错的经历如此可怖的一切。

然而,路元却说:“哪怕我当年不去桐安,我身体里的毒素要发作,也是早晚的事情。”

他黑甲抠进弥勒佛底下的石块缝里,认命般的摇摇头,“那夜,我把金草药丸碾碎,在里面闻见了好几种熟悉的药香......”

“我是五岁那年进的斋善堂,一开始,医馆里的师父们都不肯收我,说我年纪太小,我小时候不懂,信以为真,后来听阿娘和奶奶说,其实这些医师是嫉妒阿爹从前的名声,不想要教我。所以后来,我答应了他们一个条件。”

谢玉敲指尖在石壁上点了点,“试药?”

路元笑了,“你比我想的要聪明得多——”

试药,但都是同一种药丸,每日服用一颗,一直吃了约莫半个多月。彼时路元对医药了解尚浅,只能记住那些药丸里少数的药材,都是些寻常的稳固心神药方,便也没多想。

此事后来也不了了之,随着他年纪增长,早抛在了脑后。

他一把薅下石缝里一株枯萎的杂草,冷冷一笑,“如若不是这么巧遇到了主人,又得知南越巫毒这种怪物,或许毒发的时候,我会因此彻底失去神智。”

宋云遏问:“这么算起来,你应当是武康十二年就被斋善堂的人试做药童了?只是当时这毒物尚未完善,你身上没有任何变化,所以他们都以为失败了。”

“这也是我所猜测的。”路元碾碎了手里的草屑,“主人后来告诉我,他应该是武康十三年还是十四年就被彻底控制了,一直到元宁元年,某日他忽然清醒了半刻。”

也就是从那一日起,他开始以自残的方式试图保持清醒,甚至借着清帝开山守陵之时脱身,奈何终究敌不过朱璘的一路追杀,最后被带入围城,永远圈禁了起来。

路元几乎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透给了面前三人:“其实我能感觉到,到主人那的时候,南越巫毒的药效已经是强了很多,我们虽然是同一种毒物,症状却不同。主人一直以来都是被控制的状态,可我不是,我多数时候其实是清醒的,真正被左右的时间较少。”

谢玉敲这才了然,“难怪在围城的时候,我觉着他有时候很清醒,有时候又很混沌。”

她选择和都都知联合做局,是因为他屡次三番地帮了她。

何况从前在宫中的时侯,她也能看出来,他是个极为忠心的人。

只是——

她问路元:“你家主人每回要保持清醒,都是在自己手上划一刀?”

“是。”路元轻叹一声,“主人手心手背,全是疤痕,旧痕未好,又添新伤。”

“难怪那些日子,”谢玉敲也跟着叹息,“他总是要带着黑手套。”

胡数剌愣在一旁,沉默了许久,听到这,他方喃喃跟着道:“那日,我和林哥原本都被带到狱牢了,怎知没一会,就说围城的主人要见我们,之后便有了自由身。怕也是......”

“是我同他讲的。”路元眸光深深,缓缓吐出口气。

胡数剌闻言一把拉住路元的手,他眼圈泛红,异色瞳孔里氤氲着雾气,“可是,如若你俩症状不同,你刚刚为何又说,你就要、就要......”

“这便是代价。”路元毫不留情地推开胡数剌的手,“我这身体的毒素早已钻心入肺,最近已经开始有病发的征兆了,一旦彻底发作,便是万劫不复,无法转圜。”

比起发疯,他更宁愿选择自己了结性命。

“对不住。”胡数剌嘴唇翕动,神色苦痛。

“不是你的错。”路元顿了顿,终是没忍住,轻轻握住他的肩头,“胡数剌,我记得你从前和我说,你的名字,在母族之意,是十四日神所赐。”

他释然一笑,“能遇见你,也算是我路元活在这世间二十年的福赐。”

宋云遏和谢玉敲对望一眼,两人皆是往旁躲了几步,绕过弥勒佛像,回到被山石埋住的入口处。

今日遇到路元,又偶得如此多的秘闻,谢玉敲方对朱璘这些年在做些什么有了底。

只是,养药人,既需要大量药草,又需要失传秘术,朱璘这些东西都是从何得到的?还有围城姜绿,在这其间又发挥了什么作用?

谢玉敲看着宋云遏同样紧蹙的眼,问他:“你觉着朱璘养这些药人,究竟有何意图?”

宋云遏摇头,到底还是纠结着把心中的一分猜想告诉了谢玉敲,“敲儿,如若他做这些,最后只是为了控制一个人呢?”

“谁?”问出口的瞬间,谢玉敲蓦地睁大了眼,“不大可能吧......”

宋云遏斟酌,眼里尽是抹不开的苦涩,“其实早在围城之时,我就一直觉着此香味很熟悉。”

武康十五年,清帝偶染怪病,宫中御医几番救治无果,后病情渐渐严重。当年还是宰相的谢西山遂请了当时剑南的一位江湖术士入宫,此人以其特殊的推卜算卦之术闻名坊间,说是有法护清帝一命。

后此人当真保住了病入膏肓的清帝。

数月之后,清帝终能下床,身体虽大不如前,却仍是欣喜地封了此术士为国师,代管武康王朝一切天文占卜事务。

直至元宁元年,清帝薨,这位素来神秘的国师竟以命解经纶,出永安王将叛的骇人谶言。

宋云遏声量很轻,几乎微不可闻:“我记着,父皇病愈后不久,我便时常能在他身上闻见那种异香了。”

“去问嬷嬷,她们却道,是父皇自己最近迷上了新的沉香,日日熏香沐浴,方得此味。”

当年,他对药人之事一概不知,可如今种种迹象却像是某种预兆。

清帝也被朱嶙炼成了药人。

可——

谢玉敲握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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