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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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还需要回复徐小姐吗？”方泽小心翼翼地问。

靳言之站在阳光房的玻璃外，看见徐听颂踮起脚从架子上取下盆栽，抱在手里对着灯光端详。

他沉思了片刻，对电话那头说：“把我给你的账户发给她。”

方泽收到消息后一愣。

这不是星禾的账户吗？

所以，靳言之这是让徐听颂自己转钱给自己？

对一切浑然不知的徐听颂正好奇打量手里的花盆。刚搬到这里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花盆底部有凹凸不平的文字，但后面一直没想起去看。

她翻到背面，发现上面刻着一行陌生的句子，看起来像是法语。

徐听颂不知道这是当初她买的时候就有的，还是后面被人加上去的。

从她买回这两盆绿植后，就是靳言之一手在照看。

回国后，她也一直以为靳言之会丢了盆栽。但现在看来，它们被人照顾得很好。

徐听颂刚想拿出手机拍下那行句子去网上翻译，下一秒就看见靳言之敲了玻璃门。

“看到有食材，顺手做了甜点。”

徐听颂自然是知道靳言之的厨艺。她被转移了注意力，不自觉放下手里的盆栽，跟着靳言之回了餐厅。

桌上摆着一个白色瓷盘，蛋清打发而成的白色气泡浮在香草奶油上。上面淋着一层焦糖，点缀了杏仁碎片。

徐听颂看向靳言之：“漂浮岛？”

靳言之点头。

最简单的法式甜点，其实她也会做。

小时候，家里有一个厨艺很好的女佣，徐听颂惊叹于她的手下能变出一道又一道精致的美食。快到母亲节的时候，徐听颂想让女佣教自己做一道甜点，想亲自端给叶梵。

她学的就是漂浮岛，第一次就成功了。

可惜那个盘子最后都没能呈到叶梵面前，因为被她打翻摔碎在了地上。

徐听颂永远也忘不掉叶梵当时的那个眼神。失望，厌恶。

“我生你，不是让你学佣人下厨的。你的手可以在宴会上弹琴，在慈善会上举牌，但绝对不是端盘子。”

后面女佣被辞退，徐听颂也再没有进过厨房。

靳言之看出她在走神，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

徐听颂摇头，用勺子舀了一角放入嘴中。酥软的蛋清包裹着香草酱，甜度低于其他甜点，入口绵密。

原来那叠被打翻的漂浮岛，是这个味道。

她抬头看向旁边正在回复工作邮件的靳言之，他打字的手很干净，骨指分明。

能在办公室握着钢笔签名，也能在厨房做出美食。

其实她内心一直有个疑问：靳言之的厨艺是和谁学的？这个问题在纽约的时候她就好奇了。

察觉到徐听颂的视线，靳言之回复完邮件，关掉手机屏幕，手抵额头看向她。

“在想什么？”

“好奇你的厨艺。”徐听颂大脑没有经过思考，脱口而出。

话说完，她才意识这个这句话有些冒失。现在不是两年前在国外，她也没有理由问出这么私人的问题。

靳言之顿了一下，垂下眼眸，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我母亲有烹饪的爱好。”

徐听颂随即了然：他的母亲，是那位有名的画家钟画屏。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徐听颂看过她的画作。

她想起上大学的时候，老师说过画面会折射出作者的性格。那时她透过展示的画作，在心里想，这位女士一定是很热爱生活的人。

画面笔触生动，颜色和谐又丰满，极具个人特色。那个时候，正传出钟画屏和靳重离婚的消息，议论纷纷。但她似乎对外面的风声一点也不在乎，带着靳言之从靳家离开，依然画着自己喜欢的作品。

原来那样的艺术家，都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反而享受着烹饪的乐趣。

徐听颂想起叶梵的做法，自嘲一笑。

靳言之把盘子收好，抽了张纸擦干手从厨房出来。徐听颂已经洗漱完上了床，在认真准备明天要用的资料。

她神情专注，认真盯着平板屏幕，没注意到站在门口的靳言之。

其实刚才他的话没有说完。

钟画屏乐于烹饪，但对靳言之处于放养状态，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让他学做饭。

他以前不理解，为什么母亲那么热衷于这件事。

“因为我期待的并不是食物完成，而是吃到食物后人的反应。”那时母亲是这么回答的。

在她离世后的第五年，靳言之遇到徐听颂。他回忆着母亲的样子给她做了粥，忽然理解了那句话。

快入夏，夜里也闷热起来。

徐听颂半夜睡到迷糊，半个身子钻出被窝，手臂垂在床边。

这个时候，她在心里还记着不能往旁边挪，因为靳言之睡在另一侧。所以翻身朝床沿那边——

眼看着要掉下去的时候，被靳言之眼疾手快捞了回来。

他怕她着凉，给她重新盖好被子，拉到肩膀的位置。

刚一离手，又被徐听颂拽了下来。

她身上的睡裙宽松，又是吊带设计，一侧肩膀上的带子已经落下来。

靳言之移开视线，再一次帮她拉上被子。

意料之中，又被徐听颂拉下。

这么倔。

她在睡梦中蹙眉，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不安动了两下，眼看着另一边的肩带也要掉下来。

靳言之叹了口气，放弃让她重新盖好被子的念头。他打开卧室的空调，调了适宜的温度，起身离开去了阳台透气。

夜空下静谧无声，只有远处几座大楼的灯光还亮着。

靳言之披着浴袍，靠在栏杆上，平复情绪。

他想起和徐听颂签合同的时候，自己说的那句“不会有肢体接触”。

确实是没有。

徐听颂睡觉安静，不会乱动，每晚从来不超过中间那条线。

偶尔翻身的时候碰到了他的胳膊，又很快收回去。更多的时间都是背对着他。

所以今晚的举动才显得那么有出入。

靳言之回去的时候，看到徐听颂眉间皱得更深。她的手紧紧抓住了身下的床单，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别碰我，放开我......”

他心头一紧，快步走到床边。发现她的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已经打湿了贴在两侧脸颊的发丝。

靳言之打开床头灯，将她紧紧攥在一起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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