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ip沉溺深海的鱼

第一滴 3

走进公寓大楼坐上电梯后，社才想起自己忘了买些东西回来陪伴自己度过漫长的大晦日之夜。他抬头看电梯瞬间到了五楼,洋子又正在等自己,便也放弃了先去一趟超市的念头。

总之先见洋子，好好问清是什么事那么重要,需要直接面谈。

他一路赶得着急,没给自己留多少时间思考台词,这时候时间紧迫，又是在空间狭隘的电梯里,精神被压迫得厉害,老半天也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

——叮

一瞬间就到了。

他跨出电梯,在电梯口犹豫了会，还是向自己的屋子那走了过去。刚拐过一个转角，一个黑色的人影就闯进他视线里。社推推眼镜，一步步接近那个诡异的人——而她正一丝不苟地伫立在他家门口，像一尊经过百年岁月洗礼犹然屹立的石像。

那人一袭灰黑基调的及膝连衣裙，估计是穿了厚厚的裙撑，裙摆撑起的幅度十分优雅，袖口是微咧的喇叭状，开得不大，她还带了双黑色手套，穿着黑色长袜，和一双看不清局部造型的高跟裸靴，那个人看上去比洋子还高一些。

真是够阴沉的穿着，浑身上下除了黑就是黑。

时间飞快地在他交替的双脚中流逝而去。

他继续接近，来人的金色公主卷也越发清晰，他渐渐确定那位不明人士不可能是洋子，洋子那黑得发亮的长发，怎么可能舍得染成这种不健康的淡金色。

“你好。”那个打扮奇特的少女这才注意社的接近，他亲切地微笑道，“请问……站在我家门前是……”

“社。”对方亲昵地唤他的姓氏。

诶？

社眨了眨眼，双唇微张。

他再一次，瞪大眼睛，认真地观察这个女孩精致的妆容，和近乎苍白的金发。

声音是有些耳熟，可他印象里……的确不认识这样的人。

哥特萝莉装扮的少女不好意思地张口解释道，“那个……我是洋子。”

“洋子？！”社吓了一大跳。

这个看起来无比灰暗阴沉的人是鱼生洋子？

化妆真能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不成？

“是……我想上街买东西，可绯闻的事……小林さん就帮我做了这个造型，她说没人能看出我是鱼生洋子。”逛了一下午都没被人认出来，足可以证明这个造型同之前的自己反差多大，现在，就连社也没能认出来。洋子顿时对这个阴暗的造型有了好感。“她好像很喜欢这种打扮，一直夸可爱。”

“这……”

社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黑色眼影和鲜艳的双唇上来回打量。

又将视线分别停在她脖子上精致的黑绒颈饰，耳朵上挂着的蝙蝠耳环，还有发带上那朵诡异的蓝色蔷薇。

这些零散而神秘的拼图一个个被凑集，拼成一个隐匿于黑暗之中，几乎要看不见颜色的透明人偶。

说「可爱」有些牵强，说「可怕」又过头了些。至少他这个年龄，是不会再喜欢这种特立独行的打扮了，洋子……还是以前那个穿着得体，干干净净的小姑娘模样比较讨人喜欢。

“把头发染成这样太可惜了……”

社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说实话，这打扮……嗯……有点吓人。”

“诶？是吗……”洋子尴尬地低低头，有些失落，她本以为他会喜欢，“这个只是假发，造型需要吧……虽然我也觉得不太适合我啦……不过能上街买东西就很满足了，毕竟是特殊时期。”

“洋子来这找我做什么？”社看她这么低落，只得巧妙地避开服饰话题，却不想这么一问，空气顿时凝固了几分。

“我……”

洋子红了红脸，苍白的妆容却让脸颊掠过的羞红分外清晰。

她张嘴许久都没把话说出来，吱唔好几次后拼命暗示自己的冷静冷静，定定神，决心不能再用「紧张」「害羞」「做不到」当借口来解释自己的胆小，她将自己当成雷打不动的清水莱拉，勾起一抹清水莱拉才有的笑。

“我今天刚搬到这栋公寓来，听奏真さん说你也住这，没想到那么巧。”她抬手直指对面，却还是止不住紧张地颤抖，“面对面，算是邻居吧。”

“的确很巧。”社表面功夫倒是做足了，心里却涌过阵阵暖流，心脏扑通地跳动，越来越快。

何止是巧，何止是好运，这一切简直是神赐。

“嗯……其实我今天不回家。”说到这洋子的笑容黯淡了几分。因为母亲的缘故，她有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从来都是继父寄来各种礼物，打几通电话来聊近况，偶然在工作之余到外面吃顿饭聊聊。“奏真さん说社的父母在国外，我刚搬过来也没买电视……所以……我买了些东西，可以的话，今天可以一起看红白歌会吗？”

这样的邀请再直白不过。

一起度过一年的最后之日，一同迎来新的一年。

一并走过结束和开始。

社一直以来无法放弃的自我矛盾此刻早就寻不见踪迹，他不迭点头答应，好奇地问她，“晚上吃什么？”

“寿喜锅。”得到肯定回答的洋子喜形于色，她忙将手里一堆东西提起来拿给社看，一样一样数出来，像个考试满分被家长夸奖的小孩，蜜色灯光打在她脸上，阴冷的哥特妆也被暖化了几分。“我买了金针菇、娃娃菜、魔芋、香菇、豆腐……很多很多，社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社见她手里满满的几个袋子，“这些足够了……我、咳，家里还有乌冬面，最后没吃饱还能加进去煮。”

他用咳嗽断开某句话，以此来混淆视听——虽然他本质上是希望听见这句话的某人能及时觉察出本意。

果然洋子听出一些不对劲，他们两人这样自然地交谈简直像同居对年的夫妻，唠家常说菜色，并且还要……一起过年。

“这打扮连钻歌被炉都困难……我、我先回去把妆卸了，换身衣服！”洋子也不顾重不重，一股脑把手里的东西全塞给社。

“那我先把菜洗了。”社稳稳抱着那堆袋子，对洋子大喊，“晚上见。”

洋子头也不回地跑进安静的新家里，后背将门重重压上，她低声呢喃，失神的声音，却用

“晚上见。”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菠萝味糖果，还只是入口的酸甜而已哟。

话说这种莫名其妙变成小两口的感觉是什么……

T∑T这章字数有点少望大家原谅。

编辑比较忙，通知入V的时候记错时间，昨天通知今天V文……我通宵才终于写完。现在要滚去睡觉了（话说现在反而有点睡不着啊……

T∑T居然真的通宵写出三章了好不可思议。

T∑T大家要多留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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