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白衣天子

第86章 陈利芸

“娘，我回来了”张鹿安回到了家。

“儿啊，今天感觉怎么样？没挨打吧？”张母容氏问道。

“娘，瞧您这话说的，我又没有犯错，怎么会挨打？”张鹿安有点郁闷。

“哎呀，是为娘的错，娘也是习惯了。你没错就好，你之前可是出了名的捣蛋鬼，在私塾读书的时候，先生不揍你，你是根本不知道害怕的……而如今侥幸进入了县学，名师自然更加严格。”张母对张鹿安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以前。

“娘，那是以前了，鹿安如今长大了，不会像以前那么不懂事了。”

张母突然变得伤感起来，说道“儿啊，你今年才十二，昨天说的杀人的事，我问张捡了，虽然你是趁人之危，杀了叛将，但是毕竟是造了杀孽，需要向佛主忏悔的。你大哥说你上课十天就会放冬假，到时候为娘带你去法达庙祈福、延寿。”

张母是出于一片好意，张鹿安没法拒绝，就赶忙应承道“一切但随母亲的主意。”

张母看着眼前乖巧的幺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来果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儿子去了一趟山东，确实变化很大，除了长高了，就是性情大变，从纨绔少年变得远远高于同龄人的成熟。

张鹿安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娘，我在山东的时候听过张财他们说过我有一门亲事？昨天大哥也说了，我有一门娃娃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鹿安，本来你还小，不想让你过早知道而分心的，但是既然你知道了，为娘就和你说一下。你是知道的，你陈伯父，就是陈新薄和你父亲是生死之交，我们家和陈家也是一直以来的生意伙伴，陈新薄曾经救过你父亲的性命，那一次去陕北，就是把张捡带回来的那一年，你父亲和陈新薄遇到了边关土匪的突袭，陈新薄深受重伤，你父亲把你陈伯父从死人堆里背出来。事后回到了霍丘，你陈伯父见你和他家的嫡长女同年，非得和咱家开亲。为娘见你年纪太小，本来是不肯的，可是没办法，你那没良心的爹同意了，为娘也没有办法。”

“娘啊，那为什么不和大哥开亲？我比大哥小十岁，大哥也该成亲了，怎么反而是我先定了亲事？”

“说来话长，你大哥也曾经有一门亲事的，只是那个闺女因病逝去了，所以就耽误至今，为娘也着急，一直也在张罗着，只是你大哥他一直心在读书上，想着如何高中，为娘给他张罗的好几次元宵见面会，他都没有参加，真是头疼。”

“娘，你也看到了，这个娃娃亲有太多的不确定，太不靠谱了。话说陈伯父那么彪悍，他的闺女会不会长得和他一样？那么丑的话，儿子长大成亲以后怎么可能幸福？”

“为娘看过那女娃，长得脸型确实比较像他爹，现在好久没有见到了，小时候看到过，肉乎乎的，很可爱，关键是听说知书达理，文静恬雅，是个不可多得的良配。”

“娘，那个闺女叫什么名字？”

“她乳名芸儿，大名陈利芸。”

“娘亲可知陈伯父共有几个儿女？分别叫什么？”张鹿安听到陈利旺说道他姐姐比较壮后，他还抱有一线希望，那就是有可能是同名同姓。

“你陈伯父共有四个孩子，庶长子陈利昭，你见过的，陈利昭的母亲是歌姬，后来被接入陈府，利昭是后面才认祖归宗的；嫡长女就是陈利芸，利芸的母亲是颍州刘氏，也算是大族；庶次女是陈利萱，是利昭同父同母之妹；嫡子就是陈利旺，也是花钱托关系，现在县学读书……”

那就实锤了。

“娘，我们家能不能不和陈家结亲？”

“那怎么行？你爹会打死你的。我儿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只因今天见过陈利旺了，他说他姐比我还壮……”

张母忍俊不禁“女子健康一点有何不可？”

“儿子心里自有喜欢的类型。”

“你个小小年纪，别想那么多没用的，你现在的心思应当放在读书上面，千万不能被其他想法占据了大把的时间。况且自古以来，终身大事，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着自己做主张？你像你母亲，我和你父亲成亲前，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只知道他比我大十几岁，我也曾经向你大舅抱怨过，可是父母不在，长兄为父，不还是听你大舅的话嫁过来了？和你爹也孕育了三个孩子，还不是可以过一生？”

“唉，这样的话，我就很难将自己卖上一个好价钱了……”张鹿安很失望地感叹道，按照他的想法，最好能和有势力的家族联姻，做事才会事半功倍，看那东汉光武帝刘秀，前期磕磕绊绊，不就是和那河北郭圣通结合以后，才利用河北势力，顺风顺水取得天下的么？

“我儿说的什么痴话？赶紧洗手准备吃饭。”

霍丘陈家埠

“吾观利芸的剑法，小小年纪，舞剑如同行云流水，颇得剑法之要，就是当前力量尚且不足，还需要更多实练。就天赋而言，利芸实乃我陈家武学的最佳传承，比你几个堂哥好太多了。”陈利芸的大伯父陈新义赞许道。

“多谢大伯教导，利芸还有很多不足之处，还望大伯指出。”陈利芸负剑作揖说道。

“刚才已经说了，就是力量欠缺。速度方面，还可以加快，加强准度。”

“利芸谨记。”

陈利芸一身鹅黄色箭衣，收腰收腹，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额宽眉重，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见人直视，不愿低眉顺眼；身材高挑，腰部若盈盈一握，腿长臂长，年十二，但是看上去确实比同龄人高很多，美中不足之处在于，常年在外锻炼，肤色比较黑了一点。整个人就如那戏剧里的巾帼英雄花木兰一样，英姿飒爽，真叫是：

中华儿女多奇志

不爱红妆爱武装

“小姐，夫人让我来找你，跟你说一下，过几天祭灶时，一块去趟法达庙给老爷祈福。”陈利芸的贴身侍女左明丽，长得是膀大腰圆、腿粗屁股大，力量很大，年龄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一般一个成年人单枪匹马搏斗不是她的对手。

左明丽说话粗声粗气，但是因为和陈利芸几乎一块长大，与其说是主仆，更不如说是姐妹。

“恩，知道了。明天就回家。”陈利芸说道。

“芸儿，你父亲还没有消息？”陈新义问道。

“暂时还没有，听说和张家一块在浙江进货、囤货，听母亲说眼下到处都是灾难，生意很难做的。”

“如果是浙江东阳，那边倒是有张国维在，问题不大。”陈新义很自信的说道。

“张国维与霍丘张家也有联系？”

“具体就说不清了。但是已故张公可大，身为南京人，当时手下所领士兵多为东阳人，就可想而知，你那远方堂叔陈良谟也是在登州阵亡，张家和陈家也是紧密相连的。登州之后，朝廷抚恤不足，补助阵亡将士的事，也是张家在做的。而张国维也是出了大力的，可见两者一定有所关联。”陈新义说道。

他有时候对于年仅十二岁的侄女也是看不懂的，明明年龄不大，爱好却是和同龄人有所不同，跟大人谈起话来，问的问题有时候听上去就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问题。

“只是父亲这段时间需要经常跑海，海面上风浪太大，母亲因此十分担心。”陈利芸有些担心的说道。

“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二他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的，让你母亲也无需过多担心。其实仔细说来，陈家的生意大部分都是你父亲在负责，也是真的难为他了。我老了，更希望能够在武学之上能够有所建树，能够把你们这些后辈都给培养起来，最起码也有个防身之术，对于家族的生意一向是不太爱管的。这些重担都压在了你父亲一个人的身上，他也确实不容易。利国和利民最近也没有寄信回来，不知道年底能不能回来过年。你大哥利昭最近怎么样？”陈新义问道。

“大哥他在山东登州福山，倒是不用东跑西跑的，还算是比较安全，那边有李大勇在跟着他忙前忙后，前些天，许由带着张家的那小子……张家的人一块回来了，等过完元宵，有可能再过去福山的。”陈利芸回复道。

“张家那小子目前也有十二岁了吧？利芸你见过了吗？”

“大伯说笑了，利芸未曾见过。想我父亲当初不知道怎么想的，为何要干涉女儿的生活，难道为了自己报恩，就要葬送掉女儿的一生吗？大伯，你能不能跟父亲说说，让他不要来决定我的一生，好吗？”

陈新义感叹一声“唉，恐怕很难哦。当初我的父亲，也即是你的祖父，生有五子，取名义、薄、云、天、满，就可以看出来，他对于义气的看重，我陈家最类于他的人就是你的父亲。我身为长子，本来有光复祖业之责，但是一是兴趣不在于此，二来真心没有那个能耐。所以在你祖父去世以后，我就将担子全部交给了你的父亲。你父亲认准的事情，那是谁也改变不了他的，倔滴很。”

“父亲就是自私，只顾着自己的声誉，全然没有考虑到儿女的幸福，你看大哥都已经二十四了，还没有成亲。”

“你爹估计是怕你娘伤心。”

“那他就不怕二娘伤心吗？既然把二娘给娶回来了，那就得真心的对人家。”

“你还小，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还不懂其中的难处。我们陈家就多亏了你的父亲。我老了，帮不了你父亲什么忙，所以就把两个儿子利国和利民都派到你父亲身边帮忙，目的就是保护你父亲的安全。”

“可是大伯，为何别的家族都有聚会什么的，而我们陈家好久都没有聚族会，一起吃大年夜饭了。”

“主要是你父亲难得能够回来，这几年生意行情不好，压力很大。你三叔新云，整天就想着他那一亩三分地，不考虑其他，唯一的儿子利友，又被娇生惯养，文不成武就的，你三叔跟我们兄弟说起，也是觉得脸上无光。你四叔新天在霍丘城里面开店，三个儿子利宏、利宝和利军倒是相对比较有出息，都在县衙里做事，倒是吃公家饭的，但是事情繁忙，倒是难得一见。你五叔新满，年初已经想办法迁到南直隶苏州盛泽去了，从事纺织生意，生意做的红火，生有四女一子，长女利芳，次女利萃，三女利荷，四女利蓉，幺子陈利晏，听说利晏那孩子读书读的还不错，就像你大哥一样。说道你大哥，那就太亏了，明明书读的很好，年仅十五岁就考中了秀才，就是不愿意再继续读，非得守护你父亲的身边，那孩子是真懂事啊。”

“大伯，我也想守护在父亲的身边，帮助他，保护他。”

“你还小，而且哪里有女孩子到处行走江湖的，多么危险哦。”

“芸儿的志向不光是想行走江湖，芸儿还想去考进士，当那个穆桂英呢”陈利芸说道。

“傻孩子，那是戏文里唱的，现实中太少哦。”

“唉，恨利芸不是男儿身。”

“利芸不必过于忧伤，真要是论武功进取的话，前宋倒是有佘老太君、穆桂英和杨八妹的传说，本朝却是有实实在在的石柱女将秦良玉，如今已被圣上封为二品诰命夫人。汝若是真有一片爱国之心，当今乱世，未来未必不会像秦良玉那样，成为一方名将。”

陈新义游历很广，所述多为正能量。

陈利芸或许是从小父亲多外出，缺乏父爱，因此很喜欢到大伯家里来练武。

“大姐，大姐，你在哪里？”大老远就看见陈利旺风风火火地骑着马跑了过来，后面则是跟着许由。

许由大声的叫喊“小少爷慢点骑。”

但是喊声终究淹没在风中。

陈利旺那是充耳不闻。

陈利芸对于这个比自己年轻两岁的同胞弟弟，也是很头疼，到处闯祸不说，还特别喜欢粘着自己，每次觉得有了自以为的好玩的事情都喜欢和自己说。

正说话间，只见陈利旺的马匹已经赶到了农村稻场的边缘，但是陈利旺一个不注意，突然马失前蹄，把陈利旺直接从马身上掀了下去。

不论是后方的许由还是前方的陈利芸都大惊失色，关键时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陈新义虽然已经年近六旬，但是身手矫健，上前接住陈利旺，然后顺势泄力，把陈利旺牢牢的抓在手里，然后轻轻地放到地上。

陈新义看着吓得一脸惨白的陈利旺，毕竟才十岁，他也不好再来责怪。

倒是陈利芸既担心又后怕的，跑过去就拧住了陈利旺的耳朵“娘都怎么说你的，一天天的还是这么毛糙。”

“大姐你快放手，我是有消息来告诉你。”

“你下次再不爱惜自己，就别来见我。”陈利芸严正警告道，然后放下了陈利旺的耳朵。

陈利旺一边搓着耳朵，一边轻轻的说道“大姐，我看到大姐夫了，许由说他叫张鹿安，我看他一天到晚尽吹牛，还没有你高，没有你壮，过几年你们成亲了，他指定打不过你……”

“你找死……”陈利芸气的上前对着陈利旺就是一顿暴打。

谁来劝说都不好使。

陈利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大哭着说道“臭大姐，我来告诉你好消息，你还打我……哇呜……我下次再也不来告诉你新消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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