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不笙南

番外 温乐与杜维（二）

当时我的情况是有多糟糕我自己最清楚不过，半夜时经常会胃疼得直抽气，却还是坚持下来，仅仅为了杜维偶尔会发过来的一条鼓励短信，我突然觉得自己变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重要的是能和他在一起，每分每秒，连呼吸的空气都那样珍贵。

后来我去南大开学报道，我的室友竟然是我原来高中的尖子生，顾博玥。以前和她不算熟，但此刻却异常欢喜，我决定和这个有些安静的女生做好朋友。

我努力把自己变成一个温暖快乐的人，想把自己所有的快乐分享给周遭的人，可似乎每个人都不快乐，心里都藏着张牙舞爪的绝望。

譬如我第一天见到的爱而不得的陶陶，她说她有一个喜欢三年的人，却从未正眼看过她，可她依旧固执得不肯放下，到头来扎得满身还是伤的是她。

然后遇见了唐季季，那个纵然狼狈也要挺直背脊的女生，季季通常会隐匿自己情绪，不过我还是能感觉到她是有多悲又有多伤。

我猜到唐季季和沈南诤之间有一段无法割舍的过往，却没猜到顾博玥和杜维之间也有那样无法割舍的过往，当然我知道他们的故事时，才发现我和杜维的故事开始慢慢落幕。

玥玥和杜维在小学六年级相识，两个人那时在班上都是沉默寡言之人，尤其顾博玥内向得几乎从不与人说话，第一个和顾博玥说话的是杜维，是容易害羞却很善良的杜维，两个人本来在同一个班，相约好一起念初中，顾博玥却因在中考时意外错过了考试，又遇上家里的乔迁，两个人就这样错过。

我原本不知道玥玥和顾博玥的那段故事，更不知道玥玥这么多年来心心念念的人是杜维，更不知道每次我和杜维约会她会有多难过。

我记得来南大报道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玥玥一起跑到杜维上课的教室，那天他们在上建筑系公开课，我不顾所有人的目光站在教室门后疯喊：“杜维！杜维！我考上南大了！”

所有人齐刷刷地回头，杜维的脸红透了，望向这边的目光带着莫大的欣喜，那时我一直以为他眼里看到是我，未曾想过他在看她人，未曾想过他眼里会有玥玥的影子。

那时我发现拉着我的玥玥把手收回去，表情是掩饰不了的不自然，这些的这些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后来在这一切明了时，我会神经质地怀疑这是不是我的臆想。

我无法相信我最好的朋友心里藏着的人一直是杜维，是我的男朋友。这些我都不敢去跟季季说，我不想去猜忌我最亲密的两个人。

直到陶陶那天在酒吧里把另一叠照片甩到我面前时，我不得不承认我所有的猜忌都是对的，照片上拍的角度刚刚好，是顾博玥一个人望着我和杜维背影发呆的照片，几乎每张都是，不过是场景不同而已。

之后在那个酒吧里，我喝了很多酒晕厥过去了，酒精中毒导致我昏迷了一天，醒来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挤出一个笑容来面对季季，我心里早就乱成一团，可偏偏还要强颜欢笑。

我拼命忍住眼泪对自己说，杜维是喜欢我的，他一定是喜欢我的，玥玥一定和他没什么的

……

有时候我真的羡慕唐季季，她的沈南诤的感情似乎很复杂，曲曲折折的，可还是牵手走到了一起，可我和杜维明明是一早的情投意合却抵不过时间流长，不，或许他对我的喜欢开始变质。

在某次杜维答应陪我看电影，可在买票时他出去接了个电话就再也没回来过，我一个人随着人流走入影院，电影很好笑，而我也一直在笑，可有人却悄悄说我笑得很难看。

后来，才知道他接的电话是顾博玥的，玥玥回了趟老家却碰上她的外婆离世，打电话告诉杜维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杜维马不停蹄地买票赶回去安慰她，我只是难过杜维却未将这件事告诉我，难过玥玥在最伤心时想到的不是我。

没想到最终提出分手的是杜维，他牵着玥玥的手来到我和季季面前，在那一刻我自然是无比清楚他要说什么的，看着他们紧紧相牵的手，我突然间笑了。

原来人心这样易变，我曾亲眼看到过都维搂着玥玥忘我地拥吻，再也不是我记忆中连接吻都会脸红到耳根的少年，我才明白，我们在一起久了时光是会倦了的。

玥玥拉着我的手一直在哭，她说她不是故意要抢杜维的，只是太过喜欢而控制不住…

玥玥一直在哭，而我一直在笑。我心里无比清楚这没有对错之分，只有爱或不爱，显然，是该我退场的时候了。

我的病情在那天后急剧恶化，医生说我有潜在的抑郁，心情太糟糕让病情抑制不住。医生说现在没看到我笑了，我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试过挤出一个笑容，可镜子前的我面部线条非常僵硬。

和杜维分手后的第十三天，每日像是度日如年，下午时我在街道上看到了手牵着手走在前面的杜维和顾博玥，我竟然会偷偷地跟着他们，一路后知后觉地跟着他们到了很多地方。

看着他们依偎在一起的背影，也是如此登对，原来并非我和杜维才是天生一对，他和玥玥也这样般配。

原来偷偷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其他女生牵手一起的背影心会这样疼。

霎时心像无形中被双大手揪住，咬唇呆呆地停住脚步，鼻子很酸，突然很想哭，快步走入一旁的电话亭，握着电话筒看着头顶上方的天空，残阳如血，却带着我所描绘不出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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