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之咸鱼人才站

“如果这是个故事，那真的编得太烂了。可惜，以你们几个的智商，发生这种真事，倒是一点也不奇怪。”旦飘飘说。

“谢谢老板娘信任，这一届感动G市如果没有你，就一定是有黑幕。那，可以转点钱过来吗？”仇文小心翼翼地说。

放下电话之后，旦飘飘唉声叹息了一阵。自命不凡的老板娘，摊上这群伙计，心中十分悲凉。

“咋了？”武静头也不回，嘴里问旦飘飘，眼神却只看于雪球。

“算你还勉强有点良心，关心你的同事们。他们吃霸王餐被困在餐馆里了。”旦飘飘没好气地说。

“你不要开口闭口就道德绑架，我关心他们是情分，不关心他们是本分。”武静大言不惭地说。旦飘飘气得笑出来：“道德绑架？首先你要有道德，我才能绑架你的道德。”

“这么说也是很有道理的。那我很安全。”武静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有道德可言，不必害怕任何的道德绑架。www.lawace.cn 盘古小说网

经过旦飘飘的安排，于雪球入住了夏小雨原先的房间。在人才站里同吃同睡，还要锻炼身体。不过，他觉得有些奇怪，自己锻炼身体的时候，除了晓笙负责喊口令之外，还有一个包得像木乃伊的人形物体，在他身边跟他一起训练。他练单杆，木乃伊也练。他练仰卧起坐，木乃伊也练。他上称测体重的时候，木乃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电子秤，十分关心他的体重数字。

半个多月过去了，于雪球终于忍不住，问晓笙：“晓笙教授，这是人才站的摆设吗？你们自己研发的千年汉方机器人？为什么不设计个好看的外皮，帮他打扮一下呢？声带还没开发出来吗？怎么都不会说话？整天哼哼唧唧地，跟在我身边，怪瘆人的。性别定了没有？是极客宅男还是福利萌妹？可不可以帮它设计一套御姐女王的皮肤，我还挺喜欢的。”

“你平时没上网，二次元倒是知道得不少啊？”晓笙伸手按住暴走边缘的尼墨，“按你那么解释，也不是不行。就依你吧，以后这就是我们自主研发的千年汉方机器人。它能变身的，就像变形金刚一样。不过，变形金刚是变汽车，它能变飞机。”

晓笙的话说完，尼墨更激动了，在晓笙的控制中激烈挣扎。

于雪球迟疑地说：“它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他会听人话似的？那他可以变成飞机，让我开一段时间吗？是它自动驾驶，还是我要先学开飞机？我没有飞机驾驶证的。”

晓笙正正经经地说：“我们这是无人机。”

于雪球有些失落地说：“哦，那就是不需要我。太可惜了。晓笙教授，你说，我要是去了火星，咱们这颗蓝星上，有人会想念我吗？”

“这……”晓笙从于雪球话中感觉出一丝不对劲，“你……也是去去就回。不用担心太多。”

于雪球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你说说，我要是走了，有没有人会找我、想我、牵挂着我，希望我平安回来？”

晓笙踌躇了片刻，说：“至少你父母会希望你平安回来吧？你家里简直可以说是有皇位要继承，没了你这个继承人，那肯定影响很大。你很重要。”

于雪球笑着摇摇头：“这你就没经验了。一个富可敌国的大集团，继承人可以说最重要，也可以说是最无关紧要。我在，该亏的还是亏。我不在，该赚的还是赚。它就像一个人，呱呱坠地的时候，需要各种精细的呵护，一顿饭没吃好、一宿觉没睡好、摔了一个跟头，都可能影响这个孩子。但是当它成长到一个巅峰状态时，它是有个人意志的。饿了就吃，困了就睡，贪婪，野蛮，逐利，都是它自发的行为。它会有一个潜意识的目标，驱动它运转。而不在乎我那个座位上坐着谁。清洁工一天不上班，效果很明显。董事长一年不上班，公司还在。”

“我本身也不擅长当董事长。这是小雨不喜欢我的原因，之一。”于雪球笑得单纯而耿直，“她喜欢无所畏惧、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准确地来说，她想要当一个无所畏惧、顶天立地的人。她很勇敢，她受过的伤害，会激发她要变得更强的斗志，甚至不择手段。我做不到，我会想哭。”

晓笙点点头：“你今天有点过于文青了，多愁善感不利于你的训练。至于夏小雨，我不清楚她的内心世界，但她确实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深沉，耐得住挫折，也愿意迂回进取。”

于雪球笑起来：“她要是知道你这么评价她，肯定要把你引为知己。”

“有时候，最能理解你的，会是你最大的敌人。”晓笙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我们来斗地主吗，输了你给我钱，赢了你把钱给我。”

时间像流水一样，又是半个月过去了。今天是于雪球要上天的日子。

贤余人才站里张灯结彩，横幅铺天盖地，上面统一由仇文题字：全宇宙人民喜迎于雪球先生来作客！

于雪球身穿晓笙制作的宇航服，这件宇航服大有玄机，内置了加强催眠效果的环绕音效和冷热装置，方便晓笙操控于雪球的体感。

他手上拿着仇文绘制的太阳系大行星图，上面详细地介绍了行星情况，包括行星在火星上的天球坐标，对火星的影响，甚至这些行星上可能使用的文字和语言等。

这是仇文收集资料，绞尽脑汁，最后抄袭一部还没上映就惨遭禁播的科幻片，才写出来的。奥斯卡奖见了都要流泪。

前些日子，仇文胡编乱造这本指南的时候，旦飘飘从他身边经过，还问：“你这写的都是什么？”

仇文回答：“拿来糊弄于雪球的星际旅行风土人情手册。”

旦飘飘脸色一沉：“那你是不是该回房去写？在这里光明正大地瞎编，不怕被于雪球看见吗？”

仇文正襟危坐着说：“我从我脑子里抄袭，他怎么知道我在瞎编呢？”

旦飘飘问：“万一他好奇，凑上来追问，你很容易穿帮吧？”

仇文笑了：“老板娘，假设尼墨的数学老师坐在这里，编写数学教材。你觉得，尼墨会很好奇地过来问内容吗？”

旦飘飘摇摇头：“不会。他肯定有多远躲多远。”

仇文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呵呵。不要再打断老夫了。这本巨著，老夫打算致敬《山海经》，就叫做……”

旁边又走来武静，她快言快语地说：“《太阳系星经》？”

仇文皱起眉头：“什么东西？文盲就不要乱起名字了。老夫这本巨著，要叫做《在火星上要了解的太阳系十万个不为什么》。”

武静和旦飘飘白了他一眼：“你高兴就好。”

武静又说：“对了，老家伙。你这样胡编乱造，会不会被抓啊？算散播谣言吗？”

仇文反驳说：“散播谣言，太不体面了。老夫是创作，是想象，跟那些恶意造谣、传播恐慌的人，可不一样。”

武静边扫地边说：“那你自己注意尺度。据我所知，你们这些爱胡编东西的，好些大神都财务自由、免费吃喝了。下半生估计都不用愁了。”

旦飘飘眼睛一亮：“还有这等好事呢？”

武静点点头：“是啊！那个写了《黑客王朝1665》的，仇文你认识不？”

仇文一边苦思冥想，一边瓮声瓮气地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他是个实验主义流派，为了写出《黑客王朝1665》，特地去入侵了安全系统，被反黑了一把，现在蹲大牢了。”

武静：“对嘛！还有那个写了《古惑仔重生成战场大佬》的，对吧？”

仇文开始奋笔疾书：“对吧什么呀？那个作者在书里成功预言了好多武器装备的型号，被发现是泄密。已经蹲号子去啦，这辈子可能都不再更新了。”

旦飘飘越听越不对：“武静，你说的财务自由，衣食无忧，就是蹲监狱啊？”

武静点点头：“是啊，包吃包住，按劳取酬。”

旦飘飘走过去戳她脑袋：“你脑子里全是水！通常来讲，犯错误了才会进监狱，你这不是鼓励别人犯错误吗？这种想法要不得！”

仇文嘿嘿嘿地笑：“老夫是个有原则的人，你看，山海国度的事，老夫从来不在网上卖。”

“那你真是有出息了。”旦飘飘拍拍他的头，走开了。

想不到十天过去之后，仇文还真的把这本巨著编完了。眼下，于雪球正双手捧着它，就像捧着圣经一样。

“你去了火星之后，这就是你的创世指南了。我尽量把毕生所学都写上了，能发挥多少就看你的指挥了。”仇文语重心长地说。

于雪球今天明显也有些激动：“嗯！如果我回不来，我一定会在火星上好好再造民族的！”

晓笙则说：“反正，如果不回来，不是你再造民族，就是这些念珠藻再造大自然。”他吃力地扛起一袋袋念珠藻，走进迷你火箭之中。这些念珠藻，还真是尼墨恢复之后，跑去南极搜刮回来的。

“怎么不见那个木乃伊和武静？”于雪球逐一打量众人，发现少了一个人和一个木乃伊。“我临走之前，是你们来送我，算是我在这蓝星上最亲的人了。我带了你们的照片，去了火星之后，会永远记住你们的。”

在场的众人一时有些感伤。旦飘飘略带沧桑地说：“别听他们吓唬你。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此时尼墨和武静正在待命。尼墨等着于雪球被催眠之后，去背着他腾云驾雾。武静等着他“着陆”之后，以土著的身份去跟他交流感情。

一枚摄像头在缓缓地移动，难以察觉。连对电子信号最敏感的仇文，都没有发现摄像头的存在。可能是摄像头技术太先进，可能是他触觉变迟钝了，也可能是这个摄像头隐藏在几枚人才站本身就有的摄像头中，一时难以留意和分辨。

就这样，贤余人才站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摄像头幕后主人夏小雨的掌控之中。她亲眼看着尼墨背着于雪球“嗖”地一声射上了天空，武静轻而易举地在后院一拳砸出一个大坑，灌满水之后等着于雪球降落。听着几人声音含糊可辩的交谈，似乎这是火星上的11米深湖。

一会于雪球就和武静不知道谈了什么，于雪球转身就跑，却被武静一把抓住。于雪球手脚并用地挣扎，还拿出一本厚厚的画册交给武静。武静后来放开了于雪球，把他牵引进了旁边的、于雪球一开始进入的火箭舱。尼墨背着于雪球极其缓慢地升空，再俯冲下来。

期间晓笙一直专心地摆弄一个小仪器，看起来是操纵于雪球的。而仇文浑身发着光。

正是这道光，让夏小雨确认了仇文确实是武静去迷宫解救被绑架者那天晚上，那棵会发光的大树。那棵树一直在指引着武静前进的方向。

现在，估计是在指引尼墨的飞行方向，以免有失误。就像指挥台和飞机之间的关系一样。

贤余人才站每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全部暴露在夏小雨的面前。这枚摄像头的安装人，是于雪球。也正是夏小雨从中撺掇，于雪球才无条件地信任人才站。就在于雪球正式入住人才站的时候，夏小雨找到了他，并让他想办法在人才站里安装一枚属于她的摄像头，并且不能让人才站知道。

于雪球从不违抗夏小雨的话，就照办了。

仇文能发散信号，指引方向。加上他之前在收集数据方面的表现，可知这人对现代网络系统十分熟XN墨跑得快，能上天入地，这是为什么他经常逃课而没有人能追上他的原因。武静力气奇大，是个怪力萝莉。

至于晓笙，应该是个催眠大师，而且催眠术炉火纯青。当初被他蒙骗了，以为他只是个混饭吃的江湖骗子。这个人存心掩盖实力，是最可怕的。

而旦飘飘，目前还没看出来她有什么异能。但是她能驯服这些异能者，当他们的头目，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既然她是尼墨的母亲，或许，跑得比尼墨快？

于雪球“成功返回蓝星”之后，感动得涕泪齐流。“这是我最惊心动魄、最风驰电掣的一次旅行。虽然时间过去了一整年，可是我感觉就像半天一样。直到现在，那些过往还能在我眼前走马观花一般！太不可思议了！我选择相信你们，是正确的选择！”

旦飘飘见雇主满意，立刻递上账单：“是于总的慧眼独具，才有了这次人类登火星的壮举！于总，尾数结一下。”

于雪球大笔一挥，签了自己的账单：“一会就让人把钱给你们送过来！要现金还是银行卡，都可以！”

仇文连忙叮嘱于雪球：“你还记得老夫那本《不为什么》吗？里面说了一些时差的问题，你在火星上虽然过了一年，但在蓝星上时间只过了半天。”

于雪球点点头：“我记得。我以前的地理老师不是这么教的，但是我相信你！你有千年汉方热动力系统上火星，而他们只有课本和课本上那些猜想猜测。反正他们没去过，我怎么能信他们，不信我自己的亲身经历呢？”

“不过，我上火星的事，你们可千万别提。我自己爽过了，就满足了。”于雪球郑重地说：“火星上有个创世女神，她说，如果有人知道了我的事，都纷纷涌到火星来，那么她就要来蓝星找我，带我回火星跟她生儿育女，统治火星。这太可怕了，无论我多么想炫耀我的星际旅行，我都绝对会忍住。所以你们也一定要保密。”于雪球说。

“当然，当然，我们是专业的。从这一刻开始，没有人去过火星。于总您给的尾款，也属于私人捐赠。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旦飘飘笑着说。

于雪球欣慰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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