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外史

那盒子刚刚有点反应，天空中的云彩就四处游走，很快将月光遮蔽的干干净净，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仿佛有一场大雨将要降落。

孙悟空默默掏出了棒子，刹那间天地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杀气。

陈玄臧后背发凉，颤声道：“悟空，你要……要干嘛？”

孙悟空低沉着声音，说道：“观音菩萨，终于还是让你找来了。”

半空中一个白色的人影，缓缓开口：“孙悟空，你以为抢了月光宝盒，改变了时间，就能逃脱的了吗？那你也太小看天界的实力了。”

陈玄臧听到声音，抬头仔细查看，才发现有一个模糊的影子，至于那影子是什么时候来的，竟没有半点感觉。

“既然躲不开，俺老孙就和你决一死战，老孙长生不老，别以为你是观世音我就怕你！”孙悟空将怀中的月光宝盒拿出，往陈玄臧身上一扔，说道：“拿了东西赶紧走，等到撕破脸，你想走也来不及了！”

陈玄臧大惑不解，六版《西游记》没有这一出戏啊，这是要闹哪样？

陈玄臧战战兢兢地问：“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弟子有礼了。不知什么原因，你和悟空要以命相拼？能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贫僧，看到底是谁对谁错，讲一个是非曲直。”

观音菩萨说道：“我佛安排这猴子保护取经人西去取经，这猴子表面顺从，背地里使坏，将取经人引诱到通天河中，送与妖怪吃掉。天庭追查，他就说是取经人一时不慎，坠入河中而亡，推脱责任，致使取经大业耽搁多年，终不能完成。”

陈玄臧听明白了，这猴子不地道啊，当即转身对猴子道：“悟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取经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将他们引上歧途，坑害性命？取经是造福万众的大善举，你怎么能因一己之私让它功亏一篑呢？你有何话说？”

孙悟空一声不答，只是举着棒子，随时保持防御，心中不敢生哪怕一点杂念。

“敖烈，你可将孙悟空的诡计说给大师听。”不知何时，远处敖烈的身边，也站着一个白色身影，听声音是个男人。

“是！当时孙大……孙悟空来到寒潭边，用隔水传音对我说让我冲出水面，将这位陈长老给一口吞掉。他说事成之后，帮我去天庭求情，让我得以将功折罪，重回西海。”

陈玄臧大吃一惊，问道：“敖烈，你说的可是真的？”

敖烈道：“句句属实，菩萨神通广大，可以作证。”

陈玄臧回头对菩萨道：“菩萨，请你赶快为民除害，收服这个妖孽吧。我跟他无冤无仇，他竟如此害我，我实在是想象不到。怨不得小白龙一开口就直奔我来，原来是受人唆使，擒贼擒王啊！”

观音菩萨掏出玉净瓶，从中拔出一根杨柳枝，将枝叶一抖，一粒水珠从天而降。

那粒水珠越来越大，像一张透明的巨网，从头罩下，要将孙悟空完全笼罩在水幕的包围之中。

孙悟空最怕水了，这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事情。

此刻的孙悟空仍旧一言不发，在水幕即将合围的瞬间，找到缝隙，险而又险地勉强钻出包围圈。他想要逃离，可是那水幕仿佛有了生命，可以自由地伸展和扭曲，不停地变换，追踪着孙悟空的身影，片刻不离身后。

孙悟空冲破了云层，飞身上了虚空，完全暴露在月光之下，那水幕也驱散了云层，化作了茫茫沧海，将四面方团团围住。孙悟空就像是琥珀里的蚊虫，虽然是在拼命挣扎，结果总是徒劳。

他的失败早已注定，实力才是西游世界讲话的凭据。

他渐渐安静下来，就像溺水的人，在挣扎过后，渐渐丧失了意识，不再乱抓乱动，进入了一种沉睡般的宁静。

水幕越围越紧，从天空慢慢降下，在回到菩萨手上之前，已经幻化成一粒珍珠大小，其实那是三江五湖多有的河水。此时的孙悟空，像是一粒介子，一颗尘埃，生死掌握在菩萨的一念之间。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正所谓人谁无过，看在他无父无母，孤苦无依的份儿上，给他一个重新改过的机会吧。他出身低微，受人欺负，好容易有了今日造化，难免要睚眦必报，势必会嫉恶如仇。年轻人，行差踏错总是难免，我愿意以我的性命为赌注，只要您将猴子交给我，我一定将他带到灵山，修成正果。”

菩萨点点头，说道：“这猴头乃是天地灵气所生，又得蟠桃金丹护体，正是金刚不坏之身，本座也不能将他毁灭。既然你如此说话，本座就再给他一次机会，你也经历一场修行，到达灵山，得道证果，到那时自然能够得到月光宝盒，重回未来。”

观音菩萨纤手一挥，孙悟空怀中的那个月光宝盒自觉地飞到了她的手中。

“多谢观音菩萨！”陈玄臧跪地磕头，然后问道：“我还有一事不明，既然我来到的是西游世界，为什么菩萨没有去长安城中显圣，让大唐百姓自觉接受大乘佛法呢？”

菩萨还没说话，一旁站立的白衣汉子回答道：“佛在悟而不在学，修在心而不在形。如果世人不懂修悟，不能养性，徒有万卷经书，究竟是空。”

菩萨道：“惠岸所言极是，一切因果，全在一个缘字，时机到时，大乘教法自然能传遍东土。好了，这猴子交给你，本座回南海，静候佳音。”

观音菩萨衣袖一拂，孙悟空的身体从水滴中翩然落下，仍旧是一副酣睡模样。

小白龙敖烈在一旁叩拜，说道：“恳请菩萨，将小龙纳入到西行团队，给大师做一个徒弟。”

观音菩萨道：“也好，困守水潭，原也是难为你了，你就与圣僧做一个脚力吧，今日之事，切勿多言！”

随着杨柳枝轻轻一拂，一条百丈长龙，幻化为一只洁白的龙马，外貌和陈玄臧之前那只一模一样，可是精气神完風雨文学什么，他嘴巴乱动，陈玄臧听到的却是一串马嘶。

观音菩萨言道：“不必客气，待到灵山取经时，你也可成就正果，只是这一路的劳累，你且受了吧。”

观音菩萨离开后不久，陈玄臧又是掐人中，又是往脸上泼凉水，忙活了好一阵儿，孙悟空总算睁开了眼睛。他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光头，正在思考，突然一张长长的马脸伸了过来，吓了他一跳。

光头将他扶起来，孙悟空张口就问出了一道人生的哲学命题：“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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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到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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