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外史

客房里，沙悟净做好了饭，叫来师父坐上席，四人一起‘稀溜溜’吃捞面条。

清风和明月端着一个木盘进来，放下一碟腌韭黄，一碟芥菜丝。这菜码配捞面正好，陈玄臧道了谢，夹起一筷子就往嘴里送。

清风道：“大师，如果别人的东西，被人家不告而拿，算不算偷呢？”

陈玄臧一下子就明白了，剧情走到了挨骂这一段。于是他一边嚼着面条，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得分情况，如果是以前答应给人家，人家当时没拿，后来有空就去拿了，应该也不算是偷。”

清风本来想将一军，突然变得无话说。

猴、猪、沙三人低头吃面，内心窃笑。

明月道：“大师是释家圣僧，一定对戒律法规烂熟于心，平日里是不肯越出雷池半步的。那么大师对表里不一，两面三刀，又当又立的现象怎么看呢？”

陈玄臧咽下面条，清了清嗓子道：“虽然贫僧也就二十出头三十郎当岁，但是人生的阅历是很丰富的，做人一定要言行一致，心存敬畏。不仅要敬畏天地众生，也要敬畏自己的师父。平时要多想想，师父的教诲有没有听进去，师父的意思有没有领悟，师父安排要办的事情有没有认真做，有没有做好？如果做徒弟的对师父两面三刀，阳奉阴违，那么这样的徒弟简直就是社会败类，要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陈玄臧说的时候，盯着自己三个低头吃面的徒弟，是假借辩论，训诫徒弟的意思。清风明月二人因为私自吃掉了给陈玄臧准备的人参果，心中有愧，觉得陈玄臧句句话都似有所指，不禁面红耳赤，心中愤怒更盛。

顶撞师父的孙悟空，偷奸耍滑的猪悟能，充耳不闻的沙悟净，三人都在心里默默地自我洗脑：师傅说的不是我，师父说的说我身边那两货。

清风转了一个话题，问陈玄臧道：“听说大师的大徒弟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

陈玄臧道：“这个都是人云亦云的事，当不的真。贫僧不到三十岁，怎么会知道五百年前什么情况？”

明月道：“你不知道，我们可清楚。你这个徒弟，当年在天庭上就是一个爱偷果子的盗贼头。劳教了五百年，还是死性不改，天生就是一个三只手。”

陈玄臧问道：“悟空，他们说你爱偷东西，是真的吗？为师前天晚上晾晒在荆棘丛上的湿秋裤，是不是你偷的？为师找了两天都没找到……”

孙悟空道：“师父，我冤枉啊，那是早上出发的时候，走的匆忙忘了收了。这是猪头的责任，你不要看着我。师父，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我根本不用穿秋裤，我满腿的猴毛比毛裤还暖和。”

陈玄臧道：“好的，为师相信你！两位仙童，我徒弟说没有偷。”

清风道：“没有偷？那么我们家的人参果为什么会平白无故不见了？”

陈玄臧看向二徒弟。

猪悟能道：“师父，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我只会去他家厨房，把他们家留着过年的酒肉米面一顿给吃个干净，好好过一把瘾。一个水果，连塞牙缝都不够，我会去偷吗？”

陈玄臧看着一直默不作声，低头吃面的三徒弟，心想：老沙作为一个新人，不知道会不会对我说真话。

沙悟净给他看的心里发毛，解释道：“你别像看贼一样这么看着我啊。师父，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出手，那么基本上不会有人活着来告状，和一个水果想比，这两个小道童不是更好吃吗？要知道，我老沙前几天还是流沙河的妖怪。我老沙对天起誓，我要是去过他的菜园子，亲手偷过他的人参果，让我一辈子打光棍！”

陈玄臧想了想，道：“我看出来了，你们三个，各个都身怀绝技，都没有骗我。”

明月急道：“那你是认为我说谎了？”

陈玄臧道：“你们也没有说谎，事情很明显，还有一个人有问题！”

明月道：“是谁？”

陈玄臧只好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是在后院拴着的那匹白马。它作为一个牲畜，看到树上有树叶，可能就忍不住要吃几口，正好树叶中间还有果子，一不留神，吃了几个。”

清风心里崩溃了，这果子神奇非凡，不遇到金属碰掉，怎么可能吃得到？难道你的马镶了金牙？

清风道：“大师你知道那棵树有多高吗？你的马又不是长劲鹿。实话告诉你，有人看见是一个猴子偷走了四个果子，正说你的这个徒弟孙悟空，偷了四个，你们一人一个，还想抵赖吗？”

陈玄臧道：“什么一人一个？我真的一个都没吃到。悟能，你说说，到底有没有吃？你嘴这么长，为师都看到你牙缝里卡着的残渣了，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猪悟能扑通跪下道：“师父，我们错了，确实是师兄没忍住馋，偷了他们的果子。但是师兄给我和沙师弟一人一个，他自己多吃了一个。还骗我们说总共偷了三个，在师父你问他的时候也不说实话，平时骗骗师弟也就算了，现在人家找上门，竟然连师父也骗，真是没有人性啊，请师傅好好处罚他！”

明月骂道：“人证物证俱全，和尚你还有什么话说？难道这猪头会说谎话？”

取经三人组心里都骂：你真是一个猪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玄臧不得不道歉，亲热地说：“两位仙童，这个猴子偷了你们的东西，你们先登记损失，等你们师父回来，我一定当面赔罪，包赔一切损失。”

明月道：“你说的轻巧！我这人参果九千年才结三十个，各个宝贝无比，你拿什么赔？就算你把这个猴头炖了燕窝给我们师父吃，也无法弥补我们师父内心的伤痕！”

孙悟空大怒，你们两个是什么玩意儿，也敢这么辱骂老孙？抬眼向二仙童怒目而视。

清风道：“你瞅啥？”

孙悟空道：“瞅你咋滴？”

清风道：“你再瞅一个试试？”

孙悟空道：“就瞅你了咋滴？你能把我怎么样？”

明月叫道：“唐僧，你纵容徒弟行窃，有损佛门清誉！我们五庄观也有三教九流各路朋友，只要我们不死，今天你们所做的丑事，一定会天下皆知！”

一句’只要不死‘瞬间提醒了孙悟空和沙悟净，他二人悄悄拿出了兵器，互相对视一眼，正要动手，陈玄臧双手合十，道：“做错了事，人家骂两句也是应该的，怎么？还想灭口不成？”

孙悟空赶忙收手，道：“徒弟一动不动，任凭他们骂！”

孙悟空满脸贱笑，一动不动，陈玄臧陪着笑脸，道：“两位仙童怎么出气怎么骂，怎么爽怎么骂，都是猴子一个人的错，千万不要连累我们。唉，别骂脏话嘛，骂脏话也行，别问候长辈……”

清风和明月一顿乱骂，就像两个农村泼妇一样乱说，骂的话语不堪入耳，字幕屏蔽，直播都得是“哔~哔~”声。

猪悟能看着从清风明月嘴里不断涌出的彩色螃蟹，彩色的鱼虾，目瞪口呆，这么能骂，真是死人都能骂活，活人听了就死。可是十五分钟过去了，猴哥怎么还是笑眯眯地站着挨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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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到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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