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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之上面具之下

阴差阳错悔婚书(11)

红辛端来盛了小米的长漏斗,长公主开始给鸟儿加粮。

“不不。你再想。”

喜鹊欢喜地扑闪着翅膀,蹦过来啄小米。

“难道——薛执也是银月缶?”红辛气道,“他们竟敢玩弄官府?”

“她是不是银月缶,都很好。”长公主仔细地挪动漏斗,从漏孔中撒落的一粒粒小米铺平,“薛执拿着另一半悔婚书。”

红辛皱着眉头,很想不明白地往墨菊堂方向看了看:“可悔婚书不是蒋亦彬写给颜小姐的吗?颜小姐她不就在——啊,公主殿下,红辛明白了!”

“这不正是美妙之处吗?”长公主微笑的时候,更加细长的眼睛中光芒闪烁,“他们大概还不知道,颜小姐上吊没能死成,如今心如死灰修养在我这长公主府里。”

她打量着精美的宝石贴片护甲,盘算道:“近日有三戒禅师等投入我门下,不如就此机会试试他们伸手。”

“长公主的意思,是抓来薛执?”

冷光闪现在长公主的双眼中。

“那得看她晓不晓得悔婚书上的名单。”

“红辛明白。”看到长公主嘴角有微笑但眼神不动,红辛就知道,自己这位主子啊,泛起了杀意。

有人来报,休息在墨菊堂的病人神志清醒了些,能答得上话来。

侍女两手并合放在小腹,缓缓弯下腰,跟在长公主身后,往墨菊堂方向探望死而复生的颜小姐去了。

“红辛啊,”长公主略转头,笑道,“这悔婚书可真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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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下法场捡了一条命的张守信自然对香蔓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并也就此短暂地下了决心,从此改变花天酒地的性子,要与她正式成为夫妻,好好养大未出生的孩子。无奈的是,碍于张家主母执意要与东雷震国的薛家结亲,且老太太并不知晓她的好儿子在外面寻花问柳之事,张守信只能先把香蔓安置在距离张府较远的别院雅居,一面思考着如何把香蔓明媒正娶进门的办法。

与此同时,那个蒙面的“无名”少女,还是赖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不管香蔓多么温柔体贴、情意深重,不管她腹中怀没怀孩子,张守信总会时不时飘离神思,想着白衣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她在他手下无处可躲,面红耳赤、手忙脚乱的模样。

张守信抿了抿嘴,开始发热。

下人匆匆跑来,低语几句,张守信变了脸色:“什么意思?香蔓她怎么啦?不是已经安置好了吗?”

“公子啊,可太不巧了,老夫人今日正好去青云寺上香,顺路去公子在那里的别院歇脚赏花,这不就撞上了香蔓姑娘嘛!”

“坏了坏了!”张守信几乎要抱头逃窜,“娘说了什么没?娘在哪里?”

“老夫人一气之下把香蔓姑娘赶出去啦。”

张守信一脸苍白:“完了完了。娘除了知道香蔓,还知道别人吗?”

“老夫人正在盘问。这不,厅上等着你去问话呢。”

张守信的脚立刻变得千金重,抬都抬不起来,更别提往前走一步了。

厅堂之上,虽雕梁画栋,好不奢华,两边侍女娇艳美丽,但在张守信看来,甚至于比银月缶的地下法场还恐怖几分。张老夫人满面怒气,劈头盖脸一顿责骂:“我生养的好儿子!算不上魔王只会混世!从哪儿认识的下贱货色都敢给我带回家来?东雷震国薛家的婚事,你眼瞎不要啦?告诉你,娘好不容易给你说上了的亲事,你就得给我成。东雷震国虽在九鼎国中排不上榜,听人说那薛小姐自小患眼疾,看东西不能清楚,可人家好歹是一国之君的女儿,要是敢把薛家惹了,不用等他东雷震国找上门来,我直接把你绑了去交给他处置!”

张守信唯唯诺诺,接连磕头,挨了近半个时辰的责骂,好不容易才退了下来。

擦擦额头上的大汗,张守信无奈道:“没想到娘动了这么大的怒火。她说得对,张家十分看重与薛家这一桩婚事,也是想借着东雷震国的力量支持,在君安城的浑水争斗中更加稳固。要是我跟香蔓的事情传到了东雷震国,跟薛小姐的婚事还不得告吹了?”

下人连忙宽慰他:“老夫人定不会直接把香蔓姑娘和孩子的事情捅给薛家,该打掩护的,还是会打掩护,可二公子啊,你还是听了老夫人的意思,香蔓姑娘不能留啊……”

张守信神色为难:“那就按照娘说的,安顿好她,等孩子生下来,悄无声抱进张府抚养。唉,闹了这等乱事,我与那素未谋面的薛小姐可该如何是好?你等立刻传话府上,所有下人一律不得嚼舌根,更不能把这事儿传出去。”

下人提醒:“只怕悠悠之口,难以堵住。二公子,为今之计,咱们得下先手棋,先跟薛家打声招呼,免得日后听见了闲话,他们找上门来,咱们都十分被动。”

“说得好,说的对。”张守信连连击掌,“对,对,无名姑娘。要是能找到无名姑娘就好了。她是薛小姐身边的丫鬟,可以用来传话。哎,叫你们打听她的下落,怎么还没消息?”

说到这里,张守信十分闷闷不乐,一边还在暗中贪恋着“无名”姑娘柔软的身体和淡淡的香气。手指间还是那无名少女肌肤的触感,张守信心神荡漾:“东雷震国的女子当真十分美好啊。我连薛小姐长相都不知道,可有无名姑娘半分的好?不知道她将来是不是陪嫁丫鬟……”

又有下人在张守信耳边传话,这回带来的是刚刚从除妖场上打听到的大秘密。

张守信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什么?‘无名’姑娘姓薛?她为什么对我隐姓埋名?……什么?东雷震国的丫鬟,竟然是银月缶的新娘?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下人赶紧把打听过来的一五一十告诉张守信,虽然信息并不多,薛姑娘的真实身份尚不明朗,但张二公子越听越是冷汗涔涔,更觉得“无名”姑娘不是个没有重量的丫头片子。再一想到老妇人提起过东雷震国的那位薛小姐自幼患了眼疾,夜间视物不清,张守信额头都快挂上瀑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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