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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回忆可以雕塑

九十七、小鬼,这不是你能管的

九十七、

下了楼,苏浣儿跟董事长打了招呼,说乔逸凡托她办点事,自己一会儿坐别的车回去,董事长坚持让司机等她,她只好说是男朋友来接她了,董事长这才乐呵呵地放人。

平时学校里的事都是校长主管,董事很少直接跟老师们打交道,这次短暂的接触,让他对这个大学生模样的老师印象十分好。当然,一方面由于张老的好评,另一方面,在自己和张老面前,小姑娘那不卑不亢的言谈也让她刮目相看。更重要的,是乔逸凡看着她时那亲切的甚至是依恋的目光,是他一直渴望找到的。

贵族学校的学生,看起来要风得风要雨是雨,其实他们往往缺少一个孩子最渴望的东西——父母的呵护疼爱。所以,他心目中最理想的教师人选,不仅要从专业上征服学生,更要从情感上收服学生,让学生在学校里找到家的感觉。如果是这样,他就不必为因经济危机而萎缩的生源苦恼了。

目送董事长的汽车走远,苏浣儿坐到一边的长椅上发起了愁。这次见面,她从没主动联系过肖清寒,更别说求他帮忙。乔逸凡手术那天虽然也多亏他打招呼,但毕竟是他主动援手的,如今要她开口求他,她真的是不知怎么打这个电话。

犹豫再三,她掏出手机,调出乔逸凡手术那晚他拨过来的电话号码。食指放在通话键上,又迟疑片刻,才深吸一口气,按了下去。

“喂。”简单无礼的招呼,让苏浣儿好不容易积累出来的勇气差点全部逃脱。

“肖清寒,你今天忙吗?”

“什么事?”那头的背景略有些嘈杂,但他冷漠的声音却依然清晰,让苏浣儿不自觉地抚了抚胳膊。

“是乔逸凡,闹着要你来看看他。今天我们就都回a市了,他一个人在这儿住院,闹情绪。”

一口气把情况说完,那头没有任何声音,苏浣儿只好又硬着头皮说:“我知道这有些无礼,可她外婆都开口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老人家。如果你不方便,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仍是没有声音,苏浣儿懊恼地皱眉:“打扰了,那我挂了。”

“我四十分钟后到。”苏浣儿已经把电话拿离了耳朵,正要结束通话,却听到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她忙又把电话放到耳边,说了声“谢谢”,可那头,已经是断线的声音。

法国大学是怎么教育人的?把个原本善良湿润的人折磨成这样?苏浣儿腹诽,但心下还是松了口气,要是他不答应,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和两位老人说。现在她是认同的林枫那句话了,只盼着乔逸凡别再出什么幺蛾子,让她尽快地功成身退。

可是,自己打电话叫肖清寒来,人家赶过来,她却先走了,实在是不礼貌。屁股一次次离开长椅,又一次次地坐了下来,她正挣扎着,黑色的路虎已经停到了停车场。

九月的阳光没有任何遮挡,明晃晃地射下来,苏浣儿微眯了眼睛,看那人打开车门走下来。

不得不承认,他比以前更迷人了。冷峻的神色使那原本就如雕如琢的五官更为深邃,举手投足间的自信和霸气更为他平添了几许男人味儿,一身随意的装束怎么看都有款有型,仿佛王者归来。

苏浣儿忽然想到:就这样把他拉去做香水广告,一定能让法国香水更加风靡吧。

心中yy,面上已挂上平淡的笑容,见他走近,她站起来迎上去:“真不好意思,让你跑一趟。”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是为了逸凡。”

呃,敢情和自己没关系,那我是不可以撤了?苏浣儿站在原地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肖清寒回过头来:“还不走?”

往哪走?楼上还是大门外?苏浣儿眼睛又往门外看了看,腿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上他进了电梯。

一见肖清寒,乔逸凡果然兴奋起来。两位老人也跟着乐,见外孙欣赏的是这样一位彬彬有礼,一看就有涵养有学识的人,也发自内心的高兴,希望他能多给外孙点好的影响,让这个整天吊儿郎当的孩子尽快觉悟,好好学习。

可是乔逸凡却嫌两位老人碍眼,非要撵他们出去。苏浣儿和肖清寒都劝,张老却乐呵呵地说:“你们年青人有话说,我们就不在这儿掺和了,在医院闷了好几天,我们老两口也出去透透气。”

听他这样说,苏浣儿和肖清寒也不好再说什么,站起来送两位老人到门口。见肖清寒体贴地替老人开门,脸上一直挂着礼貌的笑,苏浣儿心中暗道:“原来,他的霸道无礼都是冲着自己来的。爱了七个月,想了七年,换来这么个态度。唉,她太亏了。”

肖清寒和乔逸凡聊得起劲,苏浣儿无聊地在一边摆弄手机。突然想起司机可能还在酒店门口等她,忙打了电话,让他再等一阵儿,眼看就中午了,自己这边应该也快可以撤了。

中午乔逸凡非要他们俩留下来陪他吃饭,苏浣儿说什么也不同意。外面太阳那么大,两位老人已出去转了近两个小时,也该累了。她一个劲地拿眼神示意肖清寒,这次他很配合,说自己中午有应酬,必须去。让乔逸凡给老人打了电话,叫他们回来,还说下午再来看他。

得了最后那句保证,乔逸凡才同意放人。离开的时候,苏浣儿已经走到门口,乔逸凡拖住肖清寒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秘密得了不得。肖清寒听着听着,唇边挂起一抹笑,极淡的,甚至有些苦。然后,他抬手刮上乔逸凡的鼻子:“小鬼,这些事不是你能管的,好好弹你的琴,我还等着你拿国际大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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