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间蛊王惨遭被蛊

莫里亚蒂从虎杖悠仁和乙骨忧太的口中大概了解到了目前的情况。这片地区先是被一个无差别攻击所有人和咒灵的咒术清理了一轮, 又经过了一个特殊咒术的洗礼，咒术作用范围以内的人们会互相厮杀，得分最高的人就能从这片区域里成功脱出, 所以在经过了那次大灾难之后，虎杖悠仁才会对这片区域里还存活着人而感到那么欣慰与激动。

的确, 在那种情况下, 普通人根本无法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存活下来, 所以才会造就如今鬼城的存在。

已经不能用放大版的“物竞天择, 适者生存”来总结灭世者的所作所为了，这无疑是一场闹剧，是对所有人的恶意。

莫里亚蒂被带到了他们的临时据点里，那是一个几十年前建造的防空洞，除去虎杖悠仁和乙骨忧太以外，还有另外几名同样是高专的学生在这里驻守。

篝火之外, 几名学生的脸上都挂着不同程度的伤痕与疲惫，但大家看到莫里亚蒂后的第一反应都是震惊，并且怀孕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有普通人还活着，甚至活得像是没有经历过那场浩劫一样。

好在莫里亚蒂已经迅速组织好了一套说辞。

“在回答你们的问题之前, 我也有问题想问你们，”莫里亚蒂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的脸，然后垂眸，低声说，“你们应该都是五条悟的学生吧。”

虎杖悠仁这才想起来大家都还没有互相介绍过, 他指着坐在对面的两个人:“那个海胆头的家伙叫伏黑惠, 是我的同班同学。”

“你说谁是海胆头？”伏黑惠的脸黑了一圈。

虎杖悠仁咧嘴一笑:“本来就很海胆嘛，啊啊抱歉抱歉！伏黑旁边的是我们的前辈，也就是乙骨前辈的同班同学, 叫真希。”

禅院真希冷淡地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了。

一般只说名字不说姓氏，应该是有难言之隐，莫里亚蒂没有多过问，只是又在心底感叹，五条悟居然也能教出看上去这么靠谱的学生，当然，靠谱的学生范围里暂时还没有包括一听五条悟名字就瞬间狗狗

眼的那两位。

莫里亚蒂说:“我明白了，还有一个问题。”

防空洞里有那么几秒钟似乎只剩下了篝火燃烧的声音。

“五条悟在哪。”

这下不仅是虎杖悠仁，连一脸冷漠的伏黑惠和禅院真希都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

“你不知道吗？”

莫里亚蒂似真似假地回答:“嗯，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联系不上他了。”

“……”谈起这个，虎杖悠仁的神色肉眼可见地萎靡起来，“五条老师被封印进了狱门疆里，那是一个咒具，他没办法自己从里面出来，我们……我们目前也还在想办法。”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能够再努力一点，说不定就能把五条老师抢回来了。”

“抢回来我们不也没办法打开狱门疆吗。”伏黑惠并没有直言自己对同伴的安慰，但虎杖悠仁明显已经习惯了伏黑惠的说话方式，努力扬着笑容回馈伏黑惠对他的开解。

莫里亚蒂十指交叉，思索了一会，说:“我大致明白目前的问题了。”

在这个时间线里最强的五条悟被封印，作恶之人无人约束，只有这几个还是学生的咒术师在抵抗来自邪恶端的力量，在搜救幸存者的同时，寻找能够解开五条悟封印的办法。

奈何莫里亚蒂对咒具这方面的了解还没有那么深，狱门疆更是一个从来都没有接触到的词语，他想了想，也许找到夏油杰的话，同为咒术师的他们交流起来会更加方便。

至于这个时间线的夏油杰——

“姑且一问，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名为夏油杰的咒术师吗。”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不是。”

果然。莫里亚蒂心想，他的感觉是对的，曾经在梦中看到过的那个人的确与夏油杰并非同一人。

“那个家伙是羂索，”虎杖悠仁语气憎恶，“他用移植大脑的方法占据了夏油杰的身体与咒术——总之，羂索才是罪魁祸首！”

原来如此。

所以他看到的夏油杰的额头上才会有那样一道疤。

“你们喊我莫就可以，”这个时空的莫里亚蒂已死，好在日本境内应该没有认识他的人，他可

以不用特意去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我暂时没有办法向你们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向各位保证。”

莫里亚蒂微微一笑，明明是温柔的笑容，虎杖悠仁却莫名有一种“这个人好像有办法”的感觉。

莫里亚蒂说:“既然来到了这里，我必然会解决掉羂索。”

禅院真希被这风平浪静却莫名狂妄的发言镇住，愣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真是大言不惭，明明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真希同学，”乙骨忧太冲莫里亚蒂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然后拉住禅院真希低声说，“他是五条老师的亲戚，说不定他真的有办法呢！而且能毫发无损的在这里活着，也许五条老师在他的身上留了后招。”

虎杖悠仁也跟着赞同:“如果是五条老师的话！一定会早就料到现在的局面，然后提前布置好一切的！”

莫里亚蒂:“………”

各位还真是对五条悟充满了盲目的崇拜啊。

“所以你真的是被五条老师安排在这里的？”伏黑惠问。

莫里亚蒂笑了笑，对几个学生把这个微笑当做认同的行为表示由衷的可惜。

“说起来，你们今天有别的收货吗？”伏黑惠问。

乙骨忧太摇头:“除了莫以外……”

众人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平淡地早已猜到了这个事实，在沉默了一会之后，伏黑惠继续问:“那街上的情况呢？”

“有一些游荡的咒灵，已经清理了一部分，”虎杖悠仁说，“能遇到莫也多亏了那些咒灵吧，咒灵一直在往那个地方聚集，估计是隔着老远就闻到食物的味道了。”

食物——莫里亚蒂，挑了挑眉头。

“不过那个时候……”虎杖悠仁与乙骨忧太交换了一个视线，“我们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咒力波动。”

伏黑惠皱眉:“奇怪的？怎么奇怪？”

“我也说不太清楚，总之那股咒力让我跟乙骨前辈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虎杖悠仁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对目前的状况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来说他们的确能够看到咒力留下的痕迹，但是“感受到熟悉的波动

”这个说法的确太过抽象，又不是闻到熟悉的味道，或者看到了熟悉的风景。

况且有谁能同时认识虎杖悠仁和乙骨忧太呢？

虎杖悠仁还在手舞足蹈的比划，希望具体的告诉同学们自己当时的感受。

“轰——”

突然间，巨大的爆炸声从防空洞那狭窄的入口传来，并且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类似猛兽的低吼声。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而他的同伴们已经飞速冲到防空洞外观察外面的情况了。

“诶——你们等等！”虎杖悠仁连忙追上去，临走前不忘回头对莫里亚蒂嘱咐，“我们出去看看情况！你不要离开这里！外面的动静很有可能是咒灵与其他咒术师起了冲突，你过去的话会很危险。”

说罢，他抬脚就往外跑。

“等等我啊——就是这种感觉！你们难道没有感受到熟悉的……”

莫里亚蒂是感受不到所谓咒力的波动的，他只能看到咒灵的存在而已。

但是既然虎杖悠仁说在找到他之前，也感受到这股波动的话，现在闹出这么大动静的人很有可能就是——

没有犹豫，莫里亚蒂立刻起身，跟在了五条悟的学生身后。

远方，厚重的云层里隐约能看到时隐时现的长条型阴影，以及不断被这道阴影撕碎的咒灵破碎的身体。

直到来到了那阴影的正下方，众人才惊奇的发现，这场战争居然不是咒术师与咒灵，而是龙形的咒灵正在单方面虐杀街上那些游荡的咒灵。

在虎杖悠仁和乙骨忧太没有去过的地方，咒灵们已经被龙形咒灵清扫得一干二净了。

这样的发展让他们一时之间都分不太清面对的究竟是敌人还是盟友。

咒灵真的能和咒术师成为盟友吗？

他们谨慎的兵分四路，将四周都检查了一遍，乙骨忧太这才突然发现周围的景色有些眼熟。

“这里不是……”

跟他回合的禅院真希问:“怎么？这里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吗？”

乙骨忧太摇了摇头:“你还记得我们一年级的时候，夏油杰入侵学校想要带走里香的事情吗？”

禅院真希皱眉，那对她而言可不是

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

“抱歉，”乙骨忧太道歉，“只是后来有几次路过这附近的时候，看到五条老师手里拿着花，好奇问了问。”

禅院真希:“他交女朋友了？”

“不是，是买给那个被他杀掉的挚友的。”乙骨忧太沉声道。

这个附近，应该距离五条悟亲手杀死夏油杰的位置不远了吧。

“等等！你看它！”禅院真希指着天际，盘旋在天际的龙形咒灵竟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猎物，猛地掉头，“它冲下去了！”

乙骨忧太凝神:“追！”

另一头——

“它下来了！”虎杖悠仁朝伏黑惠大吼。

伏黑惠脸色不太好看，以同样大的音量回答:“我知道！”

“那里有什么？”

伏黑惠身边的一条黑犬猛地冲向龙形咒灵降落的位置，几秒钟后，他瞳孔紧缩，咬牙道:“是你们带回来的那个人！”

虎杖悠仁大惊:“你说什么？！”

莫里亚蒂站在他醒来的那条街上的巷口，抬起头，那条龙形咒灵、不，似乎听夏油杰称呼它为虹龙？虹龙明显已经发现了他，正一头从天上栽下来，热情的程度让莫里亚蒂下意识回忆起来自己整个身体被龙身盘绕时候的窒息感。

虹龙在这里，说明夏油杰应该也在不远的地方吧。

这个只在大脑里出现了一秒的意思，令莫里亚蒂无声地松了口气。无论是与夏油杰一起掉进火山里，还是来到了这个他本该已经死亡的时间线，这些都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但是好在现在的情况还不算太糟，夏油杰还活着，他正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莫里亚蒂勾起嘴角，往前走了几步，眼底渐渐浮现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情绪，他张开双手，破天荒地想要给这个奔向自己的咒灵一个拥抱——然后，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顿了顿，在回头的前一秒，整个身体都陷入了另一个人的胸口。

夏油杰的胸口一起一伏，张开嘴粗重地喘息，他的手臂紧紧地禁锢着身前的人，就像溺水者抓紧了救命的浮木。

耳朵里满是血流奔涌的轰鸣声，从未停止过的惊慌恐

惧终于得到了安定，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澎湃情绪，将莫里亚蒂转了个边，死死摁在了街边的墙上。

莫里亚蒂只觉得腰间的力量突然放松，又猛地收紧，再回过头来时，鸭舌帽已经被摘掉。

这个场景好像有些——

那些交织着的回忆，那些从未停止过的计算与谋划，那些在脑海里储存得满满当当的记忆与线索，在此刻仿佛被夏油杰一键清空，他心跳得很快，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在如此矛盾并难以言说的情况下，莫里亚蒂的手被反扣在身后，承受着来自夏油杰气息的冲刷。

与上次的吻不一样，莫里亚蒂仰着下巴，没有丝毫犹豫，被反扣的手与夏油杰的掌心贴合，耐心地安慰身前已经失去理智的疯狂野兽。

这个吻成为了一道桥梁，让莫里亚蒂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夏油杰的情绪。

所以……

——我在这里。

莫里亚蒂收紧手指，与夏油杰十指相扣。

我在这里。

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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