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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似水不成流

年华2那些风化了的情节像是种在我心中的野草烧不尽却疯长

年华(2)那些风化了的情节像是种在我心中的野草,烧不尽,却疯长

那天以后我每天都渴望着去上二晚,然后在十点半准时走进一个我即陌生但又好奇的人的世界,一开始只是觉得有些偷窥的乐趣在里面,

但是后来就感觉是看到了日记主人很纯粹的世界。我仿佛看到了她的喜怒哀乐,她的倔强,她的坚强,她的善良,她的不屑一顾。甚至看到她和妈妈吵架,然后又唱世上只有妈妈好,仿佛看到了她阳光下的生命。

日子过得很快,直到我看到她最后一篇日记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因为她之所以把日记本放在学校,是因为她的妈妈偷看了她的日记,她还在日记最后写到“谁要是再敢偷看我日记,谁就是狗屎!”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有点羞愧还有点郁闷,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快乐。

没多久晚课就停了,我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周而复始的吃饭、上课、睡觉,唯一的快乐就是和班级里的几个落后份子继续着我们的低级趣味,比如站在楼梯口的栅栏边看“韵律”,然后探讨心得。比如看到语文老师男朋友来接她的时候,我们就站成一排对着她唱“想死个人儿的兵哥哥”,每一次老师都会脸红。再比如快过年的时候,我们买来红包,然后塞进去些骂人的纸条扔在公共场所,最终幸灾乐祸的看尽各种惊喜和失望,越惊喜的就越失望。

有太多的比如了,但是我却无法把那些简单的快乐连接在一起,因为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只是在混日子,虽然它消减了生活的枯燥,但是谁的年华又会为此变成风景呢?如果生命只有这样的时光,我们势必变成断线的木偶。而那个时候的我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不要说为了什么而奋斗过,就是连一个确切的梦想甚或目标都不曾拥有过。

妈的,连失望或受伤的机会都没有,这才是最穷的人。后来我总结出来,高三之前的我就是一个吃货。不过吃也没吃出学问来啊,有不少吃货还穿着唐装在电视上靠着炒菜煲汤骗钱呢。我亲爱的母亲大人就特不服他们那样的,我十分理解,同行之间总是互相鄙视。

·那些风化了的情节像是种在我心中的野草,烧不尽,却疯长。

我正在家里和上哈工大的表姐边看电视边谈“股”论“金”呢,管它嘛玩意是K线,嘛玩意是道琼斯指数,想赚钱才是硬道理。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就“阿里阿里洒了一袋油”的响了,我极为不情愿的去接电话。这电话绝对是诚心影响我全面发展,没准还影响我以后赚钱呢!我看到手机屏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所以还是以平和的语气问道:“你好,请问您是哪位?”

“我你都听不出来了?猜猜我是谁。”

“我猜你是给我送钱的吧?”都是刚才老想着炒股赚钱把我闹的,虽说钱是王八蛋,但王八大补啊。

“我,宇文!掉钱眼里了吧你?还送钱的,等你结婚的时候吧。嘿嘿,猜猜我在哪呢?”

“你呀,我还以为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呢。肯定是在逛街呗,磨平哈萨尔广场了吧?”

“你扯哪去了啊,我在海试验高中呢。我爸昨天带我来的,都没和我商量,找了个关系就把我留在这儿上学了。我连书包都没带,这不刚落脚就给你打了个电话嘛。”

“你怎么跑那去了啊,办转学了?”

“这学习氛围好呗,我爸给我办的,我一直都不知道,昨天才知道的。你猜我在这学校还看见谁了?”

“宇文去了,莫非是看见数学了?要不就是什么物理化学的。”我心里琢磨着,宇文今天怎么跟某个阿姨的小说人物似的,缠绵着让我猜猜猜,我上哪知道你看见谁了啊,这不是额尔古纳河里捞鲸鱼嘛!

“哈哈,没有,夏文博也在这呢。就在我身边呢,你和他说话吗?”还没等我说话,夏文博就把电话抢了过去,然后我从电话这面都能感觉到他的口沫横飞。夏文博要是**员的话,肯定不用别人问就全招了。夏文博紧握着电话,先是把他怎么舍不得兄弟们又怎么不能违抗父命的矛盾心理阐述了个明白,而后又把他历经坎坷跑到海试验的求学事迹描述了一遍,最后还嘱咐我高三上半学期了,要学习了,不能在混日子了。我别提多受惊吓了,你要是听见了悍匪做励志演讲你也害怕。等宇文接过电话就只能告诉我,快要上课了,哪天再聊。

我放下电话,突然有种失落感,我就想不通怎么都跑海试验去了,怎么还是宇文和夏文博?我有点像是被组织抛弃的感觉。不过夏文博到是说了句实话,不学习就考不上好大学,考不上好大学就娶不了媳妇,娶不了媳妇就生不了孩子,生不了孩子就没法让娃儿考好大学,这是中国社会现状。我也琢磨着该学习了,他们都跑海试验去了,我也不能因为是额市一中的就丢人啊!

那天晚上表姐走的时候,她还特意叮嘱我说不要谈恋爱,弄不好就会耽误学业。我告诉她绝对不会,我压根就没那想法。送走了表姐我收拾了一下复习用的书本就去睡觉了,我觉得父母亲大人都因为高三而紧张起来了。

第二天,一开学学校就对高三年组进行了重新分班,我还是在优等班里稳稳的安营扎寨,桌子上压着一堆书,我的意思很简单,图个稳如泰山的吉利。我不是无神论者,我有点迷信。整个楼层都挺热闹的,走廊里全都是搬桌子搬椅子的,我也帮着和我一起看“韵律”的战友孙大伦搬桌子,他已经抡出去了。我想我还是比较奸诈的,一起看“韵律”看得他抡出去了我就没有。

班级门口,有的女孩因为从优等班出去而哭掉了红妆,和三月桃花水似的涓涓不息的,都快泛滥成灾了。当然也有因为进了优等班而趾高气昂如鸵鸟的,正有一个鸵鸟要往我们班里走的时候,教务处老马把他撵了出去,说是先回原来班级,两节课后在换,我觉得那鸵鸟都快气得下蛋了,虽然他是一公的。

早自习的时候,窗外还是一片乳白色的雾气,或许是因为夹杂着太多的尘埃吧,所以有些发黄。窗子上映出的日光灯影已经变成了蓝色,有一种抑郁的情感同尘埃一起夹杂在这雾里,让人快乐不起来,留下的只有一城尘雾,一眼朦胧。如同大家都感觉到了高三所要面临的一切压力一样。而我却因为要从此每天跑去食堂抢口粮而感觉到特别的兴奋,投名状里怎么说,去你大爷的,站队?抢粮抢钱抢地盘!

课间操时,弥漫在整个高三年组的沉闷气氛一下子就消散了,像是被老马的话吹成了真空。我站在操场上想着,一个学校就是在缺人也不能让个喜剧人物来做动员演讲啊,这就和卓别林演希特勒的效果一样操蛋!

老马是我们的教务处主任,学校的大喇叭里面他激情洋溢的读着稿子,嘴角肯定有不少口水,夹杂着一半普通话一半药匣子的口音,就和说相声的一样。每次听老马讲话,同学们的心情都会和花儿一样灿烂。而这次在阴郁的天空下的动员讲话里,天知道老马又在哪整出了一句“这个作喔(为)饿(额)尔古纳第一晓(学)府的逆(你)们···”。紧接着整个操场上是一片笑语盈盈,好嘛,我们都成学府了还上的哪门子学啊?就算你是要说额尔古纳一中是额尔古纳第一学府吧,整个额尔古纳市就这么一个高中,能考上重本的屈手指和脚趾就可数,一点都不夸张,你是和谁比出来的第一呢?反正我们做学生的是愧不敢当。

老马的讲话继续着,我打了一个寒噤,抬头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孩,她和我站在同一排,隔着七八行的距离。整个一排的人都在向前看着,只有我侧着头凝视着她,我相信心理感应,只要你不断地看一个处于闲暇当中的人,她总会注意到你的,不相信的话你也可以试试看。

几只麻雀在天空中来来回回的飞着,叽叽喳喳的抢着随风飘落的叶子,那个女孩抬起头看它们,低头的瞬间看到了我。那个时候我有种强烈的幻觉,原本阴霾的天空像是漏了一个洞,突然间把一柱阳光照在了那个女孩身上,很有夏天的味道,天空花儿开放,然后有《卡农》的音乐声响起。与往常一样熟悉的操场,一样熟悉的情景,不同的只是我和那个女孩互相凝视着对方。直到喇叭里喊着收操了,她才倒着小碎步和同学咋咋呼呼地离开了。后来我才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一开始确实是看我来着,后来是因为愣神了。长长的队伍赶集一样往教学楼里走着,喇叭里放着周杰伦的星晴。

我和胖子神侃着回到了教室,正看见齐晓雨坐在我前排帮老师收学费呢,我拿着钱在她眼前绕,然后逗她说:“晓雨,笑一个我就给你钱。”

其实我特怕齐晓雨笑,一个挺漂亮的女孩笑起来那是相当凶悍了,绝对的东北味。齐晓雨和我特熟,我妈妈也姓齐,所以我总是和她开玩笑说我们有亲戚。她看看我万般无奈的笑了一下。我对她说:“这也太苦涩了吧,是笑还是哭啊?不行,重笑一个”。

我也没想到齐晓雨今天脾气会这么好,非常配合我的又笑了一下。我一皱眉头对她说:“晓雨啊,你知道古时候都讲究笑不露齿吗?”我本能的知道齐晓雨要和我怒了,所以在她刚瞪起眼睛还没发飙之前赶紧把钱给了她,又补充着说:“其实你笑的特漂亮,笑不露齿的那都是没牙的,嘿嘿。”

齐晓雨还是瞪了我一眼对我说:“闭嘴吧,何大伯忽。”

“你能不能有点文化,大伯忽俗不俗啊?告诉你多少遍了,叫何懂。”说完我就转过头愣住了,任凭齐晓雨使劲的掐着我的胳臂也没有反应。因为我看见了那个和我对视的女孩。很巧是吧?我当时也觉得这情节很傻逼,不过还有更傻逼的等着我呢,我很清楚的看见她抱着的一摞书上有瓶花露水,而花露水下面就是那本被我曾经偷看过的笔记。

原来那个女孩是刚进到我们班的,班主任给新来的同学分座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叫谭茜,原来她就是那个有点“虎”的小女孩。我很怀疑她为什么会认识夏文博,但是无论为什么,我都觉得凡是与夏文博有所沾染的女孩没有几个好的,所以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班任刚分完座位,老马就带着几个教务处的老师进来了,手里拿着个本子在班级里来回张望,像是日本鬼子在找**党员一样。不一会就有一大群具有革命精神的同学被抓了,我也没能逃脱得了,罪名是头发过长影响第一学府的形象。齐晓雨偷偷念叨着说,老马的普通话才真正影响学校形象呢,甚至还影响额尔古纳市的形象呢。

最终我们谁也没能在沉默中爆发,还是一个个被登记在案了,当齐晓雨因为戴耳环而要被记名的时候,老马问她姓哪个齐(祁)。我为了坚守“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真理,于是毫不犹豫的喊道:“骑马的齐!”老马满是疑惑的又问了一遍说:“哪个骑(祁、齐)??”我装着傻里傻气的慢慢说:“骑马的齐啊,骑马!”这时候班级里很多同学都反应过来了,在那没事偷着乐。看得出来,老马有点被弄蒙了,我刚想在说一遍,同桌胖子碰碰我没让我说,因为班任和那个极像灭绝师太的副校长听出来了,而且灭绝用特恐吓的眼神看着我。

齐晓雨看到这种状况急忙说:“整齐的齐。”老马还晕晕乎乎的呢,嘴里念叨着:“我说嘛,怎么还骑马呢!”等那些老师出去之后班级里的人都快笑疯了,我得到了同学们的一致表扬。当然还有班任的白眼,不过他带着眼镜,所以我就全当是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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