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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是白骨精

第744章 脉络与节奏

此外明代文学家和思想家李贽也对于戏曲的艺术表现与思想上皆产生极大影响。

并且他还以个人独特的观察视角开启了通过对剧作的具体评点来表达自己戏曲主张的批评方式。

其戏曲意见主要集中于《焚书》卷四《杂述》中对于《玉合》、《拜月》、《红拂》三剧的评论之中。

就戏剧的品评而论,李贽首重剧本内容所蕴含的思想意义,肯定好的戏剧亦能发挥社会教化作用,藉以提升戏曲的价值与地位。

在剧本的艺术表现上,李贽鉴赏各家戏曲时经常是从全局着眼,重视剧本在情节方面整体设计铺排上的表现。

如其对张凤翼《红拂记》的评词为:「此记关目好,曲好,白好,事好。」

此剧为他所称许的部分有关目情节、曲词、说白、本事四部分,故事情节与音乐宾白同等重要,甚至关目是在一切之上的。

既为戏剧,情节设计则是不可忽略的艺术要项。

又如评《拜月亭》:「此剧关目好,说得好,曲亦好,真元人手笔也。」

赞美此剧故事情节整体的设计极佳;亦有单就同一剧不同出目来讨论,如其评同剧第八出「此出似淡,亦无关目。」

《幽闺》第八出全折安排旦角王瑞兰于冬日赏景,自述不解愁滋味的心情,篇幅短小,内容平淡,故李贽评其「无关目」。

对二十六出则有此评:「此出关目妙极,全在不说出。」第二十六出〈皇华悲遇〉描述王尚书与夫人在孟津驿舍奇遇,剧情由悲反转为喜,安排巧妙,堪称剧中高潮之一。

又评二十八出「曲与关目之妙,全在不费力气,妙至此乎~」蒋世隆与兴福兄弟相遇招商店,互述别时遭遇。

而后相约一同进朝赴考求官,此中店小二穿插引戏,情节向上衔接与向下推展皆自然流畅,清晰明快,故李贽评其「全不费力气」。

对于《玉合记》情节李贽则有此论:「此记亦有许多曲折,但当要紧处却缓慢,却泛散,是以未尽其美」,此乃针对关目之行进节奏掌握不当的批评。

因为事有轻重缓急之分,情节安排亦当根据事件不同属性作出或轻或重,或急或缓的不同处理。

李贽的情节理论虽未出现系统化的整体论述,然从分散于各剧的评点文字中关目相关评语频繁出现。

从这仍可窥见李贽对戏曲情节安排的重视及个人所体会建立出的情节创作概念。

关目安排需巧妙曲折,情节铺陈应繁简得体,行进节奏当流畅合宜,以及剧情设计上要能前后连贯,相互照应。

李贽将关目情节作为欣赏戏曲的审美视角之一,更能体现戏剧的本质。

在内容深度上则较之前者又有更为具体的评述论证。

相较于同时期的其他文人讨论戏曲时往往局限于诗词体系的欣赏重点,却未能兼顾情节结构这些更重要的层面来分析剧本的总体特色,李贽的剧论是甚有创见的,称得上是开启明代情节理论的先驱,对于后代各家的情节说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

此外还有汤显祖的玉茗堂曲评,而明代万历年间的戏曲家汤显祖主要以其《玉茗堂四梦》剧作着称戏曲史。

而除了剧本创作之外,汤氏亦拥有关于戏曲理论的评点着作阐述个人戏曲见解。

在汤显祖的戏曲创作论中以情感意趣与声律词采之间的衡夺这部分论述最为后人关注,艺术技巧方面的意见虽不若情旨方面讨论热烈,其中仍有涉及戏曲情节写作技巧的相关讨论值得重视。

汤氏情节理论的阐述多见于其对《焚香记》、《种玉记》、《红梅记》等剧作的评点之中,在戏剧情节的写作设计上其所掌握住的最主要几个要点是:新奇、紧簇、波澜变化以及合情合理等概念。

《玉茗堂批评种玉记》十八出〈遇获〉中汤显祖如此作评:「关钮甚奇。」第二十一出则言:「都是意外设奇,尤妙在出环一段逼肖。」

因此「奇」是汤显祖情节理论中的一个重点,强调利用曲折多姿出人意表的剧情设计来引人入胜。

其次情节布置上必须紧凑严密,同注第三出〈园逅〉论及「曲白关目最为真致紧簇」,第十九出〈荐甥〉则言「关笋愈紧愈捷」。

可见汤显祖显然是依据了紧凑的剧情尤能增加戏剧的节奏感与可看性的艺术标准,对于这样的情节特色格外称许。

剧情的「波澜起伏」是另一个关键要项,像是《玉茗堂批评种玉记》第三出〈园逅〉之眉批可见「好波澜」一语,十五出〈促晤〉则评「此变中又变,错中又错,生出几许峦峰,弄出几许波澜,提放之巧若此。」

此外在〈红梅记总评〉中则言此剧「境界纡回宛转,绝处逢生,极尽剧场之变。……下卷如曹悦种种波澜,悉妙于点缀。词坛若此亦不可多得。」

皆是对于情节铺排上的波澜起伏曲折变化多所赞赏。

而《新刻玉茗堂批评焚香记》则多见以「转」为关键词汇的评语,如三十四出〈虚报〉云:「此转更妙,作手作手。」

「此转妙绝,文人之变幻真令人不可思议如此。」

三十五出〈雪恨〉:「此转更奇,文人之思,愈出愈奇如此。」

三十九出〈途中〉:「此转更不可思议。」以及四十出〈会合〉:「一线索到底,宛转变化妙不可言,传奇家有可称化工笔矣。」

所用评词或有不同,但皆是紧扣相同概念来发挥,重视戏剧情节的宛转变化波澜有致以展现作品的丰富度与趣味性。

情节设计固需力求新奇与曲折,仍是必须在符合人情世理与事物逻辑的基础上加以发展。

《玉茗堂批评红梅记》则以当时社会的风俗民情审视剧情安排上多处不合宜之处,例如第七出〈瞥见〉总评言「此处又被平章瞧见,觉小姐甚容易见否。」

而十一出〈私推〉则曰:「女孩家只管放他抛头露面怎的。」此皆针对剧情设计上未能关照到当时社会严谨的礼俗规范作出合于世情之安排一事提出批评。

从内部剧情设计来说,汤显祖亦指出此剧在情节结构上的疏漏与不合常情之处:「所嫌者,略于细争闘接处,如撞入卢家及一进相府更不提起卢氏婚姻,便就西席,何先生之自轻乃尔。」

其「合情合理」一说的内涵同时包括以外在现实环境之世理逻辑来要求剧情设置必须妥善且具说服力,以及就内部结构而言情节前后亦应一致相承,二者皆是属于情节安排合情合理需能兼顾到的面向之一。

汤显祖的戏曲理论关于情节的部分仍是未成体系,亦没有针对情节创作技巧提出具体作法的指点。

但我们仍能就对于各剧评点内容中的褒扬或批评探究出他对戏剧情节的关注程度,并于进一步归纳出其对于出色的戏剧情节的要求与识见。

此外就是臧懋循了,他在〈元曲选?序〉一文中论及填词有三难:情词稳称之难、关目紧凑之难以及音律谐协之难。

其中「情词稳称」是就语言与人物题材之间的搭配而言,要求戏曲语言之使用需准确妥善且与剧情及人物之性格身份相符。

「音律谐协」则再度强调中国戏剧音乐曲律精准得当的重要性,此中并列的「关目紧凑」一事显然是点出了一出戏曲中情节之设置与曲词、音乐三者同重,共为创作戏曲的三门重要艺术技巧。

而三项目的提出则又是建立在「当行」的创作原则之下所提出的具体内涵,同文之中臧氏论及曲有文采灿烂与长于搬演的名家及行家之别,并谓「曲上乘首曰『当行』」。

可见就臧氏的观点而言,戏曲创作的目的以「当行」为要,他便是在适于搬演这样的诉求之下提出词情、关目、音律三方面用以能够成就当行之作的创作条件。

就关目紧凑一项臧氏申论其内容如下:

字内贵贱妍媸幽明离合之故,奚啻千百其状~而填词者必须人习其方言,事肖其本色,境无旁溢,语无外假,此则关目紧凑之难。

前半部的重点在于事肖其境的道理,强调剧情中的人物对话甚或事件安排都应力求符合真实环境的情调与事件运行逻辑。

后半部则涉及情节铺设的技巧,「境无旁溢,语无外假」是说明关目情节需行进流畅,勿掺杂过多芜蔓而不必要的枝节。

除了《元曲选?序》一文中关目紧凑一事的论述,臧懋循还依据自己的戏曲理念来对汤显祖所作的「四梦」加以批评与改编。

并且臧氏对于汤显祖剧作情节上所作出的删销或增添是否此外损害了原作的曲意历来曲家多有争辩,当然于此不多讨论,仅就其改编的原则进行阐述。

像是在〈邯郸记总评〉文中臧氏评汤显祖曰:「临川作传奇,常怪其头绪太多。」

此言是就汤显祖剧作中常常穿插一些对于情节开展并无特殊作用反呈琐碎的情事提出批评,指出作剧切忌头绪纷杂的缺失。

再如〈紫钗记?总批〉中臧氏对于他所从事的删削的理由提出说明:

计玉茗堂上下共省十六折,然近来传奇已无长于此者。

自吴中张伯起《红拂记》等作,止用三十折,优人皆喜为之,遂日趋日短,有至二十余折者矣,况中间情节,非迫促而乏悠长之思,即牵率而多迂缓之事,殊可厌人。

予故取玉茗堂本细加删订,在竭俳优之力,以悦当筵之耳。

就剧情方面而言,臧氏所欲删去的段落多是与主要人物与故事内容无关紧要者,裁减「非迫促」的关目以求整体情节发展节奏流畅而明快,以舞台效果作为考虑,力求关目情节之设计安排符合场上搬演之需求。

臧懋循还提出情节结构必须「圆而整」,其于《荆钗记?引》文中有云:「……构调工而稳,运思婉而匝,用事雅而切,布格圆而整。」

这里的「布格」所指为关目的布置安排与整体情节结构的展现。

「圆」与「整」一指情节内容的圆整无漏,一指情节结构的完备齐全,皆是立足于全剧的整体同时对于外在的支架结构与细部的情节穿插进行论述。

分析臧懋循最主要的三项情节理论之内容可以发现,三论点的内容是息息相关的。

「境无旁溢」与「头绪勿多」实为一体两面之事,皆在要求删去多余的头绪与旁支,此正为展现一个「圆全完整」的情节架构之基础功夫。

而所有情节创作理论无非都是为了达到「当行」的效果所提出。

当然,还有徐复祚的《曲论》,也就是「情节关目」之论。

这是因为明代戏曲家徐复祚的戏剧理论作品《曲论》中多处可见「关目」一词,足见其已具备关目情节的具体概念,在品评各家戏曲时,往往将情节视为一评断戏曲优劣的重要项目。

例如:「《琵琶》、《拜月》而下,《荆钗》以情节关目胜,然纯是倭俚巷语,粗鄙之极。

而用韵却严,本色当行,时离时合。」

徐氏以为,在《琵琶记》、《拜月亭》之后《荆钗记》为较杰出的传奇作品,固然用词遣句有过于鄙俗之嫌,然其关目情节的设计安排、以及用韵严谨,用语合乎本色且适于场上搬演,正为此作优于其他剧作的理由。

关目情节与词曲格律、本色当行同为观赏品评剧作的要项。

徐复祚亦提出情节安排最忌头脑太多而呈现繁杂凌乱现象的看法,如评张凤翼作品以《红拂记》为最先,但云其:「……惜其增出徐德言合镜一段,遂成两家门,头脑太多。」

又如评孙柚《琴心记》:「……其所着琴心记,极有佳句,第头脑太乱,脚色太多,大伤体裁,不便于登场。」

都是在说明一出戏曲若头绪枝节太多,整出剧便易呈现纷乱庞杂之状,除了阅读剧作时难以理清其中环节,搬至舞台上亦容易使观众掌握不住当中脉络与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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