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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年,有点甜!

第 57 章 第 57 章

第五十七章

桂枝一说认干妈,司南的眼神就有些飘。

无他,司南只是想起了村东井旁的那颗三四个人才能合抱的老妈树。

之所以叫老妈树,是因为来来去去那么多人竟没一个人认识那树究竟是什么品种的。反正听村民说那颗老妈树打有了村子时就一直在那里了。

很有些年头了。

前几年还没乱闹的时候,村里谁家小孩时常生病,就会认这颗老妈树做干妈,系上个红布条或是挂个小铜锁。不过从六六年以后,哪怕还有村民想要给自家孩子认干妈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过去系红布条了。

就挺...有意思的。

收回心神,司南才八卦的问桂芝,“嫂子跟我说说,怎么就认了她呢?也没觉得那个吴莱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呀。”

桂枝闻言撇了下嘴,“能为什么,还不是人家会装……”

原来当日出事的时候,新娘的那位舅妈也受伤住院了。伤势不算重,但人家就是想要在医院养到病好,这也无可厚非。

吴莱的妈没了以后,尸身是第三天抬回村子安葬的。等这边葬了,那边吴莱就去了医院。

反正孝子贤孙的端屎端尿,除了头七归家,三七上坟等等重要日子回了村子,其他时候就住在医院。

原本张家那位舅妈还没瞧得上吴莱,可谁叫吴莱上赶子往前凑呢。于是一个有心,一个有意的,这就成了娘俩了。

随后借着政策的东风,吴莱顺利进入文工团,就连户口关系都转了过去。

“听说呀,还要推荐吴莱去京城呢。”这可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那也挺好的。”司南原本无意什么文工团选拔,但听桂枝这么一说,心里还起了些微妙的羡慕。不过转瞬间司南就将这些事抛到脑后,说起了正经事,“我哥在津市那边当兵,给我来了信,叫我和我弟过年去津市呢。他那边是部队,我和我弟也不好多呆。再加上我弟在厂子里上班,估计十五前后就得回去。我想想问问嫂子,咱们这边往年给知青多少天探亲假?”

“哎呦,那可说不好。”桂芝连忙伸出手,扒拉手指的跟司南算起了这几年二队有多少知青,又有多少已经成家落户在这边的。“往常也没注意过,回头我给你打听打听去。”

司南点头,笑着谢过桂芝。不知怎的话题从部队说到阳市,再从阳市说到县里,最后竟然又说回到吴莱身上。

叫桂芝说,吴莱那长的真不如司南,所以桂芝还劝司南要不要也朝这个方向使使劲。

司南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个杂物篮上,又不动声角的扫了一眼自己这间收拾规整的土胚房,很是坚定的摇头。

那什么文工团能有这里住的舒服自在?这可是单人间。

能想吃肉就吃肉?

能帮她复习功课,为她的大学梦铺路架桥吗?

再一个,真到了文工团,她是能唱呀,还是能跳呀。

要是再下乡汇演什么的,又是坐车又是步行的...感觉也没轻松多少。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呆上几年,以逸待劳,不好吗?

……

又说了一会儿话,桂芝便以做饭为由走了。司南见桂芝要走,起身送到门外见人走远了才折回来。

彻底闲下来后,司南他们也跟这个村子的村民一样,一天吃两顿饭了。不过他们睡的又比村民们晚一些,所以半夜仍就加了一顿宵夜。

蒸了一碗鸡蛋焖子,用腊肉炒了盘萝卜干,又拌了个土豆丝凉菜,司南便端着一大盆大碴粥进屋了。

吃饭时,司南说起了过年回城的事。

司南一提这话,乌亮就嚎叫出声,“啊?那你走了,我们吃啥呀?”

“你们不回吗?”司南问完,又看了一眼乌亮,“对哦,他这样也没法回。”

“过年的火车票不好买,一路上,”乌明那颗老父亲的心又操起了起来,不过刚想说一个人上路如何时,又想到司南也是一个人来的三友村。当时他们虽然都在一个火车上,可也没谁特意照顾过她。

想到司南胆子大的跟他们一样去找旅店投宿什么的,乌明就有些不放心。

“我这次不回阳市,我哥在津市那边呢。去津市比回阳市少了将近一半的路程。”司南看到鸡蛋焖子还剩下三五口,不愿意叫它占着盆,于是端起盆,将那点鸡蛋焖子分别舀给这三人,“我走之前会将饭菜都做出来,回来想吃什么了,你们就放在锅里热一下。”

如今冷的是滴水成冻,什么东西放在屋外,转眼间就能冻成坨。多做些饭菜放在仓房里,每天挑捡着想吃的拿到屋里放在锅里热一热也就是了。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鸡蛋焖子是一种放了黄豆酱,鸡蛋,辣椒,葱花以及一点点水做出来的吃食,配新煮出来的大碴粥很下饭。

当然,除了配大碴粥吃,司南也会学这里的人,在蒸鸡蛋焖子的时候再在锅里蒸几个土豆,茄子,到时用鸡蛋焖子拌着吃也好吃。

此时,柴简将司南舀到碗里的鸡蛋焖子弄碎拌在粥里,又夹了些土豆丝放在碗里,这才端起来吃了一大口,“问过老支书能请多少天假了吗?”

司南摇头,“还没呢。只今天话赶话跟桂芝嫂子提了一嘴。对了,你们猜桂芝嫂子来跟我说了什么?”

几人同时抬头看司南,然后还颇有默契的摇了摇头。总归就是村里那些事呗。

司南也没卖关子,直接将吴莱吃上商品粮,能去京城的消息说了。

“旁家就没意见?”乌明皱眉,“这事一出,怕是朱会计一家在村里更难了。”

莫家的大儿子可是老支书的亲外甥,如今死的那么惨,朱家不给说法,竟然还叫他们家的外甥女进了文工团,这是要闹哪样呀。

谁说不是呢。

朱扬醒过来了,人已经从医院接回家修养了。他那位没接到家的新娘子也回家了。不过没跟朱扬回家,而是回了自己在县城的娘家。

这婚事到最后会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开始朝着不好的方向猜测了。如今村里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鸡飞蛋打。

受重伤的天天去朱家闹,受轻伤的又怕朱家忘了他们,也是见天的去朱家炕头泡时间。

这还罢了,最叫人替他们闹心着急的是那些死者的家属和当初那个开拖拉机的小伙。

一件喜事衍变到如今这个情况,也是始料未及。

就在司南几人都替朱会计一家头疼的时候,吴莱带着她干妈来了三友村。

来了三友村没去朱家,竟然来了知青小院。

“在家呢?呃,”张家舅妈推开外屋地的门,理所当然的就进了西屋。

不想一进西屋就看到大刀阔斧坐在炕上编筐的乌亮,修什么东西的柴简以及端着痰盂正要往外走的乌明。

与乌明走了个面对面,两方都挺尴尬的。吴莱站在一旁难得有眼力见的接道,“我们来找司南,司南在家吗?”

土胚房子又不隔音,这一声别说西屋的三个小伙子听见了,就是东屋的司南也听得真真的。

司南将炕上的东西收到空间后,便连忙起身下炕,趿上鞋就开了房门,“你,你们怎么来了?快屋里坐。”

看到吴莱,司南还有些不自在,不过到底没落了架。一边迎着二人去她那屋,一边诚心恶心人似的对乌明说道,“明哥,一会儿帮我沏壶茶。”

乌明抽了下嘴角,“...嗯。”便出屋倒痰盂去了。

虽然不是很勤快,但是从来不随意使唤人的司南竟然叫端着痰盂的乌明沏茶...乌亮和柴简对视一眼,无声的笑了。

张家舅妈和吴莱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嫌弃,然后张家舅妈就对司南客气道,“说两句话就走了,别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家来了,哪能连口水都不喝。”

司南房间里有不少零嘴,此时都在炕桌上摆着呢。这会儿让两人炕上坐,又推了推炕桌上的零嘴叫她们随意。

很闹不明白她们俩干嘛来了,司南也懒得猜,就等着她们将来意说了。

不想说出来的话出人意料到让人惊掉下巴。

“前儿才听我这姑娘说了那天的事,她也是一时伤心,急糊涂了。一直想过来给你赔个不是,却一直不好意思来。这不,我就陪她来了。”说完拉过司南的手,笑着夸了司南两句,“好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你姐姐计较。”

“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对。”说完这句话,吴莱又下意识的转眼看张家舅妈,那脸上带着几分忐忑以及求肯定的神色。

咋,这赔礼道歉还有什么硬性指标和标准不成?

司南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有些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即视感。

“我当什么事呢,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寒冬腊月的,哪就犯得上跑这一趟。”

房间的门没关,可以说除了外屋地的门是关着的,东西两间寝室的门都开着呢。

一方面是司南和柴简他们害怕吴莱跑来打架,二来也是想弄明白这二人怎么就上门了。

“都是好孩子,看到你们和好,我就放心了。之前的事,是咱们不对,我和她爸也知道委屈你了,我那天见你,就知道你条件不错,正好家里在文工团还能说得上话,你若有这方面的想法,”

“老领导教育我们,从人民群众中来再回到人民群众中去,还叫我们扎根农村,为人民服务。”她没吃亏,又不是多大的事,张口就暗示能将她弄进文工团,司南怀疑她们是想要关门打狗,瓮中之鳖。因此拒绝的相当干脆,而且理由还叫人不好反驳,“我还真没这方面的想法。”

“你是不是傻?那是县文工团,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人各有志,要你管呢。”怼了吴莱一句,司南又斜眼问她,“领导语录是不是没背熟?领导的教诲是不是没放在心上?革命不分贵贱,我爱劳动,我爱种地,这是我的爱好和权利,也是国家给我的任务。”

“你这孩子,竟说气话。我一见你就稀罕,原就觉得你各各方面都不错,若不是紧跟着就出了事,我转天也会找你说这事的。京城那边的文件你不是也听说了吗?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一朝,未必还有下一回。你若是来文工团,婶跟你保证,进京选拔的名单里,一定有你的名字。”

张家舅妈说完,又拉着吴莱,一脸的慈母情怀,“莱莱是个直肠子,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这张嘴呀,好话都叫她说拧巴了。婶的意思是想叫你陪着莱莱一块进京,姐妹俩也好有个照应。”

司南闻言,一脸迷茫。这感天动地的母爱,为什么没感动她?

逗啥闷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不太舒服,不过不是什么大事,更新时间可能保证不了,但作者争取保证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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