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剑魔

梁靖提醒道：“别忘了，还要等风菱醒来呢！”

“知道，不过要是那些家伙想要开动的时候，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慈善目在梁靖面前真正的飘了起来，在空中缓缓移动，转了个身冲着梁靖：“毕竟你也不想让她死吧？之前在我能看透你的心事的时候，可还在里面见过另一个女子。嘿，年纪轻轻，这种事情却不少啊！”

“你知道华霜？”梁靖忽地从地上站起身，有些震惊的说道。

慈善目微微一笑：“当初你可是认为我是什么横戮剑宗的家伙，也没有什么戒心，自然是你想什么我就能知道什么。”看梁靖那逐渐瞪大的眼睛，慈善目又补充了一句：“放心，现在可看不到了。再说，那些东西也没什么重要的。”

没什么重要的？梁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当初想过的事情——与横戮剑宗的仇怨，剑魔的师承，几乎是所有关乎性命的事情可全都想过。这么说，所有的东西都让这慈善目知道了？

梁靖试探性的说道：“你，知道当时我想的所有事情？剑魔？”

慈善目微微一愕，道：“什么剑魔？”接着释然：“应该就是你心理瞎想的那些东西吧？什么无剑剑道如何如何，倒是有些意思，就是没什么真正的用处。你现在才是剑师，就不要想那些空中楼阁一般的东西。等你像是我现在一样，能够真的将自己置于空中的时候，再想这些东西也不迟。”

梁靖听他这么说，心下稍安。看来剑魔也在自己的心里留了些手段，没有让慈善目完全的知晓一切。可无剑剑道还是让慈善目知晓了，不过无论如何慈善目这评价可不怎么合梁靖的心意。话说回来，曾经的五级荒兽面对着一个小小剑师也的确不用太过在意对方的心理。

不难听出，即便慈善目话语之中有一些对梁靖的批评，可那心思还是好的。他担心梁靖会因为分心在思考那些现在用不上的剑道真理上面，而忽视了现在的修为。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并不是梁靖在现在就分心于那些高高在上的东西，而是剑魔将这些东西给了梁靖，让梁靖有所启发。在梁靖这里，那些东西并不是像慈善目所想的会阻碍梁靖的修为增长。反倒是会让梁靖知道自己即将奋斗的方向——剑魔的剑道可不是那些其他剑修心中虚幻的存在，这已经是被剑魔实践过的。若是梁靖想要省力的话，那直接照做就好了。

可以肯定，一切正常的话，将剑魔传下来的剑道理解之后，不出五十年，梁靖就能够到达剑王，甚至于剑圣的境界。可是，那并不是梁靖所要的剑道。

梁靖需要的是自己的理解，自己的手段。若是单纯的照搬了剑魔的东西，那怎么能够称作是剑魔的传人？那不过就是个复制品而已，还是失败的复制品。那样就不是学习剑道了，最终整个过程就只能是煎熬而已。

慈善目看梁靖并不说话，于是又说道：“前几****说的剑技没有精妙粗糙之说，到还是颇合我的心意。我化身为人，就是知道我那原本的荒兽身体在这一生之中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再次升阶，这才改变了所有一切，寻找另外的机会。虽不一定是用剑技进阶，可你说的那也给了我一点启发。剑技，的确是没有高下之分的。”

因为不很满意慈善目对无剑剑道的评价，梁靖就回道：“不，剑技的确有高下。”

“哦？说说看。”慈善目颇有一种看笑话的样子：“虽然我之前是荒兽，一直没有修炼过剑术，但是我和那些剑圣也还有些交情。即便剑道之事不是知道完全，可十只六七也还有的。”

慈善目这话说的看似谦虚，可那潜在的意思却是：我原来的力量层次，可是和那些剑圣一般无二。你一个小小剑师要与我辩驳，又能有什么机会呢？在剑道这方面，我懂得可比你多多了！

在慈善目的心中，力量层次的差距会使人在每一个阶段对待事物的看法都不尽相同。比如说刚进入剑道的新手总会认为剑技有高下，可是如若是那些剑王剑圣一般的人物，只会认为在低等阶阶段那剑技却是能分出高下。若是提升了层次，因为使用者的能力，所以剑法并不能分出来个具体。这时候要比拼的已经不仅仅是双方的剑技，而是要归结到二者的剑技上去了。

先前梁靖在与乌枭比试时说过剑技并无精妙粗糙之分，那说法让慈善目对梁靖也暗自点头，只道是梁靖在现在的层次已经看出来剑技本质。可现在似乎梁靖要重新推翻结论分辨一番，这让慈善目也起了些兴趣。

“剑技，是一定有高下的。”梁靖踩在房顶的红色瓦片之上，举起了二水剑，先是随随便便的在自己面前用剑一横，似乎是在演示挡住了那一方攻来的剑器。

“你看我现在这一式剑招，不过是普通的横挡。若是但看剑招，没有其他影响的话，几乎不会有剑修会被这种粗略招式抵挡。就只需要抖抖手腕，将剑身绕过这横挡的剑就可以了。身法快些的，甚至可以整个人都越过去。”梁靖一边说着，一边调转方向做出了相应的跳跃动作。

慈善目只是笑着瞧梁靖做出动作，并不插话。

梁靖再次站定，这一次却是用那二水剑在身前快速挥动，残影交结在面前一个稍宽的平面之中：“再看这一式虽然稍有繁复，可若是同等的修为之下，却是能构筑出一片防御来，根本不用在乎对方如何破解。”

接着，梁靖又用出几式剑式，总是一繁一简互做对比。

挑，抹，云等等剑式一一出现，不过在梁靖的口中这些剑式却似乎比不上那些瞧起来花哨多过实用的剑式。

半晌，演练过所有的梁靖终于停了下来，看着慈善目问道：“如何？剑技，难道没有高下么？”

慈善目微微一笑，手中折扇向着腰际带间一插，道：“那些繁琐的东西，根本是一碰就碎的瓷器，难道能做得真么？只要是对剑道稍有理解，那种东西就根本蒙蔽不了对手的双眼。到底，战斗还是要归结到简单的东西上去。”

“哦？”梁靖眉毛一挑，却是语速迅疾的说道：“我们说的可是剑技的高下，并不是各自对于剑道的理解。如果你将剑道套在剑技上面，剑技就已经不单单是单纯的剑技本身了。我说剑技，是有高下的。”

慈善目本来是在空中飘着，听了这话皱起眉头重新落在了屋顶之上：“单纯的剑技？不掺杂剑道？唔，别说，你这理论挺新鲜。原来的那几个剑圣，可都是凭着对剑道的高深理解这才说剑技无高下。可若是剥除剑道，单单看剑技本身——啧啧，不错不错！算你说过了我！”

慈善目自己也想了想，突然觉得梁靖这理论确实有可取之处。单纯的剑技，可真的还有高下之分。

“那是自然。若是剑技没有高下，分不出精妙粗杂，那那些家族的年轻一辈怎么会去学那些什么入门剑法？”梁靖成竹在胸，经这慈善目赞允之后更加自信：“显而易见的事情嘛！剑修一开始不涉及剑道，自然什么剑技容易取胜，就会去学什么剑技。修炼为何？不就是为了胜利？若真说是剑技没有高下之分，那还要剑技做什么？何不直接就教导那些年轻剑修基本剑式？让他们用基本的剑招战斗，不和剑技一样么？”

慈善目点了点头，道：“剑技有高下，但是在剑道修炼到一定地步的剑修眼中，这些剑技之间的差距就会被无限的拉近或者抹平，从而由比较双方的剑技到了比较双方的剑道之上。”这么说着，慈善目又是在心中暗自叹息一声。

他如今能如此和梁靖讨论剑道，也是因为现在的情况。他已然不再是荒兽的身体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久古之前听到九爷的预言的时候，他还是绝不相信自己会放弃荒兽的身体。可如今却是为了能有一点向上的希望，就毅然决然的放弃了自己的身体，甚至还有一部分的思想。凭着他原来几千年的荒兽经验，应当是不会选择剑道作为自己升阶的方法的。可谁知道未来究竟如何呢？

那预言的准确性已经让这曾经的五级荒兽有些开始相信起命运来了，可就连他自己也知道，笃信命运的家伙是没有一个能够达到五级之上的。

可要是依旧用自己这身体当作进阶之凭，慈善目还是一头雾水。他所有的经验都是对于荒兽来说的，自己却没有什么人类身体的炼体方法。

正是这种对自己未来修炼的迷茫让慈善目也开始思考一下剑道，同梁靖讨论几句——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踏上这一条道路。

也许，终究这只会是个埋在心底的臆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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