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获立志传

我问那斯文将军：“将军可是姓张？左将军麾下大将？”

斯文将军果然是张飞，一笑说：“正是，你知道我的名字？”

“你们到诸葛村来做什么？”

“你是诸葛村的？”

“是埃”

“那请你去汇报一声，我们主公亲自来请诸葛孔明先生给我们做军师！”

“你们来的不巧，诸葛先生病了，病得很重。”

“什么病？”

“请了襄阳的医生来看过，说是心脉什么的有问题，现在终日昏迷不醒。”

关羽插话：“不是说诸葛先生是个少年么，怎么会生重病？”

张飞说：“没关系，什么病也不要紧，我们有北方的千年人参，死人喝下去都能活了。”

千年人参？我想到《天龙八部》里萧峰用无数人参救活阿紫的故事，看到了希望。

我们正说着，山路上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关羽张飞齐声高呼：“主公请快些，诸葛先生病了，咱们的人参正好派上用场！”

一个将军带着十几个从人出现在山道下面。见到这些人，我的心中突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们来的近了，我完全没注意刘备，一直在看他的几个从人，那些人都是身材结实、表情严肃的老兵，但他们的身上有些东西让我觉得很警惕。

张飞的长相虽然跟后世人说的不同，但脾气却很急，大声说：“主公！糟了！诸葛先生得了重病，咱们快把那根人参送去吧！”

刘备是个矮个子中年人，相貌端正，很有点将军的威严气度，长了一对招风耳，让人又觉得很亲切，我仔细看他胳膊，确实很长，但也不算长得离谱。刘备拍马过来，问道：“诸葛先生得了重病？谁说的？什么病？”

我躬身行礼：“启禀左将军，诸葛先生得了终日不醒的怪病，襄阳名医韩大夫说是心脉有玻”

我慢悠悠地一说“左将军”，刘备一愣：“小兄弟谈吐不凡，气度雄伟，请问怎么称呼？”

跟着诸葛亮学习了一年，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虽然我学会了这个时代的口音，但在江东和许昌，大家一听我说话就看不起我。原来这年头受过教育、门第较高的人说话都是慢悠悠的，而且很注意彼此的称呼，像现代人那样飞快的说话，一张嘴就会被当作乡下人或者蛮子。跟诸葛亮久了，我不知不觉也学会了这种“上流社会”的腔调，一开口就被刘备认了出来。

我着急诸葛亮的安危，懒得跟刘备纠缠，随口说：“我是诸葛亮先生的家人而已，贱名不劳挂齿。”

关羽说：“早知道诸葛先生得了重病，咱们就……”

张飞用目光制止了他，免得他说出什么“咱们就别白跑这一趟”之类得罪人的话。

“诸葛孔明先生果然是天下大才，交往的都是世外高人。”刘备在马上对我行礼，说：“救人如救火，既然诸葛村就在山那边，我们兄弟马快，就先走一步了。小兄弟请自便。”

显然他不相信我的话，却以为我是什么不愿出名的隐士。我也不多分辨，行礼告别。

刘关长飞马去了。阿青问我：“这三个家伙是什么来头？”

“他们是刘备关羽张飞，一伙可能很有前途的军阀。”

阿青“氨的惊呼一声，问道：“你说的那个张将军就是张飞？这人好斯文埃”

“你听说过他的名字？”

“我在周瑜军中，听他们说起过，刘备关羽张飞在汝南杀人不眨眼，号令汝南群盗，烧杀抢掠，可怕得很。说那里的小孩子如何晚上啼哭，村民就用他们的名字吓唬小孩。他们怎么跑到荆州来了？”

“前年周瑜南下的时候，连咱们的庐江兵都要跑，何况他们这伙乌合之众。”

“兀突骨那些动不动就要求吃三顿饭的手下跟乌合之众也差不多了……那你为什么说他们很有前途？”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要成功，除了才能之外，最重要的东西是野心。刘备太有野心了。”

阿青看着我笑起来：“你这一年跟着你那不靠谱的师傅，长进了不少嘛，说话的口气活像一个很有学问的人。”

黄昏的时候，我们赶到了邻村。我还没进村就大喊我几个熟人的名字：“雷子！锦儿！小包！阿猪！快出来！”

没有人答应。

我觉得不对，这村子静得出奇，现在虽然是春天，但这个时代的农民种田都是粗放式的，种下去就算，并不怎么伺弄，而且他们都是早上做事，午后这会儿应该已经休息了。

我看阿青，阿青也神色郑重，手上已经扣了一把飞刀。我示意阿青缀后掩护我，自己一个人走进村口，我没带我的斧子，只有一根用来当拐杖顺便赶赶野狼的木棍，就端在手里。

一进村子，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上过战场的人大多有一个后遗症，对血腥气特别敏感也特别麻木，很容易察觉但不会作呕。

我循着血腥气走过去，就在村口人家的厨房里看到了垒在一起的几具尸体。尸体都是村民，已经冷却，看他们身上的伤口，都是锋利兵器所伤。

我在村里四下搜寻，整个村子没有一个活人。再仔细搜查，在一间农舍外我发现了一片新近挖填过的土地，就找了把锄头挖起来。地下果然藏着尸体，尸体居然是小徐和几个荆州军服色的士兵。而小徐身下，还埋着一个平民装束的老人。

我检查他们的死法。士兵都是身中剑伤，估计是小徐作的。小徐身上只有一处伤口，就是从右颈到左胸，被人用刀斜着劈开，这人刀法相当厉害，这么正面攻击，一击杀了小徐，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阿青在一边叫起来：“胡子，你看这老头的行囊！”

我过去一看，老头身上挂着一个皮囊，皮囊里外有许多精细的小口袋，装着一包包药材、药丸、药瓶，还有二三十支长短、材质不同的银针。

我摘下来仔细看，发现这个皮囊已经被杀手们检查过，挂到老头身上时挂反了，皮囊外面有个“华”字。

华佗？！！！

荆州一向很太平，这一带没听说有流民或者劫匪，而从村民和徐庶的伤来看，杀死他们的，多半是专业的军人，其中还有一个用刀的高手。

“用刀的高手？关羽？”阿青也想到了。

“关羽带着刀么？”我刚才没注意。

“他马鞍旁边带着那么大一把大砍刀，你没看到？”阿青有些诧异。

（我刚才一直在找卧蚕眉丹凤眼红脸膛之类的，确实没注意兵器。）“他们为什么要屠灭这个村子，来伏击华佗和小徐呢？”

“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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