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所谓神罚
不知何时又在莫言结实温热的怀抱中沉沉睡去,当樊灵再次醒来之时便是连莫言的影子也见不到了,透过窗户可以见天色微暗,估计当值傍晚时分。
樊灵从被人捏得很好的被子中伸出一小截手臂,抚摸着身侧的空位,指尖传来的触感已经感受不到残留的丝毫体温,樊灵心中便是有了几分惆怅,自确定自己是爱上莫言之后樊灵就一直有着这么一种感觉——他和莫言之间有很大距离,很深的鸿沟。
有的时候那个男人明明是离自己那么近,却又觉得仍然很好远,就像此时的莫言不在自己身边,于是先前的激情缠绵好似全都变成了一场梦。
樊灵闭起眼睛养神清理自己的心绪,他开始回想很久都不愿去触及到的那些记忆,他要知道莫言和之前这个身体中的灵魂是怎样朝夕相处的,他要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配得上莫言。
然而便在樊灵专注回想的时候,一张轻狂中带着戏谑的面孔突然在他脑海中浮现,若同一道晴天霹雳,将樊灵的思绪硬生生遏制住。
是了,眼下最为急迫的是自己同离羽殇的约定,若是会被离羽殇带走,那还是说什么天地相好,海誓山盟?
且如果是真被离羽殇带走,那么自己就一定再也见不到莫言了。
一想到此,樊灵心中便如巨石泰压,让他瞬间感到浓浓的窒息。
他不要离开熙昭,不要再也见不到自己爱着的人,他已经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所以他只能留在这里。
樊灵知道莫言定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离羽殇带走自己,可正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更加不安。
离羽殇不同于辰王之辈,能有手段坐上一国之君的位置的定是强者中的强者,再者凭自己和他接触下来的感觉便更加能清楚的知道此人非但毫无怜悯之心且是擅长算计谋略的那一类,再加上已经安定发展了很多年的楚耀今非昔比,在兵力上也是胜过熙昭,要同这样的人明着对干,那是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况且,樊灵也不想因为自己一人之事让整个熙昭也惹祸上身。
于是就算樊灵是一直在思量着怎么样能让自己逃过一劫,可就算他想破了脑子也没一点头绪。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孽,于是这辈子被罚穿越来还债的。
好不容易莫言有爱上了自己的意思,也好不容易下了爱一个男人的决心,可却像是天意弄人,偏偏不给他们在一起的机会。
突然之间,耳畔私有微微带凉的冷风吹来,搞得樊灵瞬间惊起一身鸡皮疙瘩,不得不哆嗦了一下睁开眼睛。
“檀羲——”看着面前漂亮脸孔的特大写照,樊灵却是咬牙切齿道。
“呵呵,小美人儿如此沉思,难道是在想我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啦。”樊灵道,下一瞬间却是连带着锦被被檀羲淡雅香的怀抱給牢牢地拥住,樊灵噤声,就如同莫言说的,檀羲的话语总是亦真亦假,于是时间久了便会分不清楚哪句是檀羲真正想要表述的,而哪句又是玩笑话。
樊灵承认自己是最喜欢莫言的,可是对于檀羲不能说深深爱上,却也不能说毫无感觉,至少在每每看到檀羲的时候都会有那么一丝的触动,不管是那展露忧郁愁殇的檀羲,还是现在这样已经从新包裹起伪装的檀羲。
对于檀羲柔软舒服的拥抱樊灵丝毫没有针扎,美人的怀里总是这样温暖,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被檀羲抱在怀中又都是如此舒适,就算是再焦躁不安的时候也能释然下来。
樊灵知道檀羲爱着莫言,爱到为他付出了很多却全然不求回报,但樊灵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为莫言做到什么程度。
樊灵看着檀羲,只是这样看着,便有了一种淡淡的忧伤。
檀羲明明是最受到伤害的人,但是即使如此,他为何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去安慰别人呢?
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人啊……樊灵轻轻回拥住檀羲,每一次相拥都能让他有一种更加深刻的感触,也说不清到底是从何时起,当樊灵面对檀羲妖娆艳丽又无谓的笑容时便会觉得心中纠结,有些时候他宁愿这个美人能够将自己的情绪给表露出来,伤心也好,生气也罢,或者是嫉妒,怨愤等等一切的感情,若是能找到一个发泄的对象,檀羲应该会轻松很多吧。
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而檀羲的生活方式或许就是如此了。
“美人儿的皮肤可真是好得像弹指可破一般呢。”檀羲说罢便是浅笑着一口咬上樊灵露出来的肩头。
立刻一阵酥麻微痛的感觉传来,之中却是带着些魅诱的味道。
“咳咳。”突然一声清脆的咳嗽声传来,樊灵一惊,偏过头向檀羲身后看去,却是愕然发现在不远处站着的是许久不见的少年。
“涟儿!”樊灵惊喜,原本以为莫言一定是将他赶出宫去的,却是没想到还能再次看到他,而锦涟看上去也是气色不错的样子,想必他的伤应该是已经治好了。
同时樊灵也意识到自己赤身裸体抱着檀羲那不雅的样子,顿时害羞得一下将美人推开,继续缩回自己的被子里去。
虽说自己和涟儿也是该看的和不该看的全都早已看光光了,可是樊灵还是没有皮厚到这种程度。
“主子。”锦涟低头下跪,和初见之时一样带着几分羞涩,却比那个时候少了一些媚妩,看上去倒是正经和安分了不少,只是那一双眸子比原先更加黑白分明。
“涟儿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即使涟儿同自己只是一夜情,且又是个娈童,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都是自己用生命威逼过莫言的人,如今看来也是别有一种感觉。
此时的檀美人只是乖乖站于一边,用一贯带笑的眸子看着樊灵和锦涟二人。
“回主子,涟儿过的很好,秦王爷对涟儿照顾有加。”
锦涟低头答道,说道‘秦王爷’三个字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瞬。
樊灵不禁心下犯疑,那日莫言是一副要将涟儿活吞了的样子,又怎么会突然对他照顾有加了呢?
“王爷人呢?”
本是想直接问涟儿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情,但话到嘴边却又变了。
“王爷在处理些事情。”
锦涟依旧低头回答。
“什么事?”樊灵追问,以往莫言在做些什么他总是被蒙在鼓里,而今他再也不要这个样子了,若是爱上一个人,那便应该进入到他的生活中去。
“王爷他……”锦涟犹豫,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樊灵蹙眉,光是看着涟儿的态度便让他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是有人频频造谣,说是……若是秦王爷做了国君,熙昭会遭到神罚。”
“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屁东西。”樊灵对这倒是不屑,迷信啊,纯属迷信,若世界上有神,那么大家都去巴结着抱神腿不就能万事无忧了?
“主子……这是不可怠慢的事情……”
樊灵不语,抬头看檀羲,那美美的人儿仍旧是笑笑地看着自己。
“檀羲,真的有神罚存在么?”樊灵问道,别告诉他这是这个时空的特色。
“有啊。”檀羲答。
“有??确定?”樊灵一脸难以置信。
“呵呵……若是世上真没有稀奇古怪的东西,那小美人儿是从何而来的?”
樊灵怔住,只是这简单的一句话便是真的将他说得哑口无言。
看来,他是做不成无神论者了。
“那所谓神罚是什么东西?”樊灵继而向锦涟询问道。
“便说是今日戌时将天降落雷劈于皇宫磬云殿前庭。”
原来是打雷,不过在这种时代确实是可以被理解成什么天公发怒云云的。
“散播此妖言的是什么人?”
樊灵倒是对这人有几分好奇,就算以现代的技术都很难预测到哪里会落雷,这古人又是如何知道得这样精准?
“这……王爷正在查此事。”
“涟儿,替我拿换的衣裳过来。”樊灵沉思了一下,突然道。
就算此人真能算得精准,他也有办法以牙还牙,毕竟自己是生活于千年后的世界,对于自然界的这种东西理解的一定是比古人透彻的。
“可是主子的身子……”
“没事,没事。”
身子却是是酸软无力,腿间如酥,可毕竟莫言和檀羲都没有弄伤他,只是觉得疲累罢了。
说道檀羲,樊灵自刚才开始便觉得此人是一直盯着自己猛看,于是他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我说檀羲大美人,我要更衣了,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然而没想到檀羲只是笑的更加有深度,然后缓缓对锦涟说道:“拿来了衣裳你便可以下去了,你家的主子我来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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