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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国色天香

祸世妖姬之何事入罗帏(一)

*祸世妖姬之夜惊鸿(六)

“一切自有定数,变数亦在定数中……”

神秘浩瀚星空下,袭香酥暖狐裘中,丝丝情深,脉脉意浓,世民裹紧了吉儿身子,吮吸她馥郁凝脂的玲珑耳垂,呵气缠绵道:

“还冷么?”

颤颤心动,吉儿笑道:“经过方才一番,又被你这样拥着,哪里还会冷?”

“真是爱煞了这种以地为席,以天为盖的感觉。”世民凝望星空,着迷道。

“都是做了皇上的人了,还是这样肆意妄为……”

不等吉儿说完,忽觉腰上一紧,正对上世民华彩闪烁的眸子,恍然惊梦,竟已忘言。

“真不生气么?”

谈吐清朗如珠玉,叩得人心扉乍暖。

“生气什么?”

吉儿心中明镜一般,清楚他指得是隐瞒她不能生育之事,故做不知,直直与他眸对眸。

“明知故问。”几乎被她眼神刺伤,世民别过头,佯怒白她一眼。

“那你要我怎样?哭闹埋怨,喋喋不休,怨天尤人?”

倾国容颜浮现一丝浅笑,同当年杨广驾崩之时的她如出一辙。

“不怨恨我?”

愈发紧地肌肤相贴,世民目光深沉,胸臆感慨。

“既然于事无补,又怨恨你做什么?”

吉儿环住他颈项,声如玑珠幻月华:

“你隐瞒我,也是情非得已。想你心中也不甚好过,否则又怎会整日让人给我灌那些汤药!”

魁梧身躯陡然僵硬,恍然记起她的聪慧,世民缓舒一口气,娓娓道:

“良药苦口——那你以后还喝是不喝?”

“以后顶多预备些槟榔,用来清口。”

吉儿笑道。

云消雾散,世民眉宇逐渐松弛,沉醉道:

“此生能有出云相伴,吾幸甚矣!”

祸世妖姬之何事入罗帏(一)

午夜时分,每当帝王不在身畔,淑妃时常从梦魇中惊醒。

那是一种十分微妙而诡秘的感触:

思绪完全被渺渺虚空占据,所有的意识疏离淡漠,褪成水色,化为虚无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方,又去往何处……

唯有茫茫穹宇,回笼天岸彼端,宛若触手可及,却又无从企盼。

窈淑苑大殿空无一人。

苍凉静谧,旷远辽阔,何处天籁幽发?

吉儿总是在这样暮阑、人静、风寂落的夜,默然追忆许多年的种种,每一步都是艰辛。

很多时候,连她自己都要以为撑不住了,却又侥幸存活下来,遗世独立。

脉脉尘寰,有轻微响动传来,伴随着熟悉的靡靡香气——

男子水溶溶的影像,恬淡无声降临在夜色中。

银白月华的轻盈长衫,海藻般缠绵悠荡的飞拂发丝,深沉若碧潭凝翠的水墨绿眸,粼粼光波辗转。

靡靡香气愈加浓稠,吉儿困乏软卧在水红绫衾,怅然欲睡,执意挣扎,疑惑愕然道:

“子期,你——”

子期身躯被夜浸得微凉,清风舒柔,妖美如蛇,钻入淑妃锦衾中,从身后环起她腰肢纤细柔软,其声琅琅似玉醅纯酿:

“嘘,睡吧——”

靡香扑面,吉儿身子绵软无力挣扎,只得偎依在男子温暖如春的胸膛中,如同在迷茫中寻觅到一丝微弱的光明,终于不再感觉到长夜漫漫。

依稀想起,每当她独卧纱帐,被衾寒凉时,总有这么一袭馥郁靡香裹身,而后周身弥漫暖融融的熟悉气息,抑或是无端一声幽叹自虚空陨落……

莫非,每逢这样孤枕难眠的夜晚,总有他陪伴在身侧?

诡秘靡香再次侵袭而来,不容她再想,终于沉沉睡去。

翌日,于晨曦清芬中醒来,吉儿猛然睁开眼睛,昨夜之事记忆犹新,心中不安,查视衣衫完好如初,才窃松一口气。

寝宫内丝毫没有外人来过的痕迹,唯有身畔衾褥中一个修长凹陷下去睡痕……

三月阳春,莲池湖畔垂柳依依,漫漫白絮似雪缤纷飞舞,艳阳与飞雪在此刻缠绵,惹人眼花缭乱之余不禁人痴迷驻足。

吉儿着一袭霓色烟波宫锦隐花裙,罩了银凤翎羽长披风,携了素月与彩云二人,在御花园中悠然踏青。

脚上是轻便舒适的银丝羽缎软鞋,踏足在绵绵柳絮上,吉儿竟舍不得移开脚步!

她眯眼凝视飞絮翩跹若游云,不觉忘情追随而去。身后彩云、素月难得见淑妃如此开怀,喜悦满怀之余,更乐得紧紧跟着侍奉。

肆意嬉笑,碎步倩行追逐柳絮,不知绕过几弯流水,穿过几道花径,当面前再无去路,吉儿才猛然发觉自己竟来到一处陌生的宫院,上有飞白流云行书:

翰文斋。

宫墙院落修葺得甚是朴质清雅,又贵胄怡然。

又听得里面有男子朗朗讲书之声,音色醇美,玎玲铿锵有力,如若珠玉清润。

吉儿好奇,不禁躲在花丛后驻足而听,不料那讲书之人似乎异常警醒,分明察觉到了有人窥视,忽然停住,大步而出,朗声询问:

“何人在此?”

淑妃搓不及防,心脉陡然一震,不觉尴尬,只好从花丛踱出,略带歉意浅笑盈盈。

从翰文斋出来的男子眼前恍惚,注视着花丛中的女子,颜色绝尘,国色天香,和他姐姐萧珑(见注解1:)真真是一个模子雕刻而出!

肺腑激动之余,他躬身行礼道:

“臣,萧瑀参见淑妃娘娘——”

吉儿顿时愣住,细细审视着眼前四十来岁的清儒男子,眉眼略带沧桑,却俊才飞扬,气度儒雅不失高贵——

从未曾想到,乱世之中,同样艰难地存活下来的舅舅萧瑀,会与她在如此情况下相遇。霎时,眼眶微红,道:

“宋国公——不必多礼。”

“娘娘近来身子可安好?”忘神须臾,萧瑀以臣子之礼低头,躬谦道。

“本宫一切都好,宋国公不必记挂。”

吉儿心知他指得是去年“皇后鸣罄”之事,莞尔一笑,再打量一番翰文斋,暖融融道:

“宋国公为何在此?”

“回娘娘,卑臣日前被任命为太子少保,而此翰文斋则是为太子读书攻业所建。”萧瑀道。

“这……”吉儿秋水美瞳骤然圆睁,漾满惊愕。

世民他——竟封舅舅萧瑀为太子太保!

在立承乾为储君之后,他又布置下萧瑀这颗“棋子”,以此来牵制长孙一门的势力。

如此一来,朝中的势力虽然得到均衡,却将舅舅陷入“囹圄”之中!

繁复而杂乱的情愫,轮番在淑妃容颜上演,亦被萧瑀尽收眼底。他深沉明澈的眸子烁烁生辉,将吉儿心中所思洞察明晰。

良久,沉闷隐声中,两人皆陷入无尽默思,所虑为同一事。

滋事体大,吉儿强自压抑住震惊,复又佯做细细品味这翰文斋,恰好瞥见承乾埋头苦读的身影,这才得以转移开话题,因道:

“宋国公身负重任,本宫也不便打扰。既然宋国公身为太子太保,就应好好辅佐太子才是。”

“臣,谨记淑妃娘娘嘱托。”

复又躬身行礼,萧瑀道,眼眸中情愫翻涌。

吉儿心知宫中人多眼杂,只得避重就轻不咸不淡的和舅舅萧瑀草草谈论几番,便携了素月彩云匆匆回了寝宫。

一路上,心思难平,仰面飞絮漫天,竟已经是风雨欲来。

注解

1:隋炀帝皇后萧氏,小字不详,根据其弟为“萧瑀”,此文由是将萧皇后名讳做“萧珑”。(也不是太难听哈:)

2:在封长子承乾为太子后,太宗于贞观元年三月,命宋国公萧瑀为太子少保、尚书左仆射。(见注解:2)

此处引用自《新唐书·太宗上》

祸世妖姬之何事入罗帏(二)

甘露殿

一地,落絮无声。

世民疲惫之余,蓦然环视烁金砌玉的寂寥殿宇,再瞥一眼面前堆积如小山的奏章,颓然双目幽闭,斜偎龙榻小憩,神情迷离,独留心中雪亮明澈。

年轻的帝王指尖轻叩紫金龙檀案,面容恬淡静谧,嘴角不自觉拧起一丝冷硬:

无忌啊,朕将承乾封立为储君,你既已满足就不应再为难淑妃母子……

难得闲静下来,偷享这久违的超脱与安逸,思绪如水漫漫泻出——

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听听自己这颗“心”的声音。

日复一日,它陀螺般疾速旋转不停,自己几乎快要忘记这颗“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

它正临巅峰绝顶,俯瞰众山小;

它此刻满腔激情,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统中原,建立一个固若金汤的富庶王朝;

屹立世界之巅,景色虽美不胜收,却也高处不胜寒呵……

他一门心思建立万世功勋,成就帝王伟业——

却依旧会在某一个梦醒时分,怅然若失。

自己绝对是丢失了什么。

一个对他来说分明很重要,却又无暇顾及的什么东西,亦或是,一个什么人?

“启禀皇上,中书侍郎温彦博在宫外求见——”

新上任的钦点太监总管陆荣禀报道。

世民眉头微皱,抿一口莲丝普洱茶,复又批阅起折子,垂眉道:“宣。”

中书侍郎温彦博一身石青百兽彩绣贡锦官服,匆匆而至,进得正殿,躬身道:

“皇上,臣有急奏!”

“准。”世民抬头,蹙眉,凝视。

“山东、河南三十州大旱,今年租赋无所出。去年冬,关东及河南、陇右沿边诸州又遭霜害秋稼!”温彦博忧心道。

“为何不早报!”世民扔了手中折子,冷冷扫出一眼,道。

“关中以及山东、河南等三十洲巡抚,一连向户部上了几十道折子,却都石沉大海!”温彦博焦急道。

“现任户部侍郎可是裴矩?”世民沉声道。

“回皇上,正是裴大人,可是裴大人——重病在身!”

“中书侍郎温彦博,朕命你同尚书右丞魏徵,火速往关中诸州赈济灾民!”世民道。

“臣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奏!”温彦博眼神踟躇,晦涩道。

“温爱卿但说无妨。”世民道。

“皇上!既然皇上恩准,就请恕臣斗胆进言!这是卑臣代笔大相国寺新任国师,进言观星所得,以及‘京师才子’联名上书请命‘处死后宫妖孽淑妃’的奏折——”

温彦博稍微沉气,自广袖中缓缓抽出明黄色暗纹奏折,双手捧住,索性破釜沉舟,道:

“天灾频降,大相国寺新任国师观天象,曰:此乃天谴之兆,贪狼煞星化做后宫妖孽,动摇君心,霍乱朝纲所致!由此,三十洲百姓民怨四起……”

“混帐!”

不及温彦博话落,世民漆黑深眸中怒意电闪,陡然拍案,沉声道:

“动摇君心?朕的心只有朕自己最清楚!传下旨意,再有谣言惑众者,轻则发配朔北,重则杀无赦!”

“臣,尊旨!”

温彦博急忙收口,干涩吞咽一口唾沫,道。眼下皇上震怒,此事若是再多言,这“妖言惑众”的罪名,怕是就要落到自己头上了!

此时,温彦博觉得自己手中明晃晃的奏折最为碍眼,呈上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半晌,君颜渐渐舒展,温彦博趁着皇上低头进茶之际,忙不漏痕迹地偷偷将奏折塞回袖口中。

誊然,头顶冷冷飘落一声:“慢着。”

温彦博陡然一震,心跳霎时漏掉几拍,缓缓将那奏折自广袖抽出,忐忑道:

“皇上——”

重重深呼一口气,世民容颜清俊肃厉,直直凝视温彦博手中奏折,笃定道:

“呈上来。”

温彦博只得悬着一颗心,大气不敢出,双手将奏折呈上。

帝王粗糙的指尖,慢慢摩挲过折子上的烫金暗纹,嘴角冷峻道:

“温爱卿暂且退下吧。”

“臣,谢皇上。”

正求之不得,温彦博忙不迭道,窃松一口气,暗自庆幸皇上再看奏折之前将他谴开。

若是皇上看见了那奏折上的内容——

“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下这档子事——”

追悔莫及,温彦博亦不敢再想了,脚步匆促凌乱,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不断的宫阙重地,对于眼前奢华贵胄的金玉美景,他毫无留恋之情。

定定凝视折子最后加缀的一长串“京师才子”联名,那些字迹龙飞凤舞、轻狂难掩。

世民眼眸阴枭漆黑如子夜,隐约有潺潺怒流奋涌,逐渐奔流成波澜滔滔,最后咆哮到极限——

“嗤啦————”

纸张被蛮横扯裂撕碎的声音,惊扰了肃廖静谧的甘露殿。

旦见世民大掌一挥,广袖凛凛飞拂,纷纷纸屑错乱陨落,待到衣袂落定,他森然看向陆荣,喉头滚动,道:

“告诉淑妃,今日不用等朕了,朕今夜去韦妃那儿。”

太监总管陆荣愕然不解,随即迅速正色道:

“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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