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是我
“臣有事未奏。”陈炽应哑着嗓子道:“叶氏奢靡淫纵、祸乱朝纲,肆意行事,这些年来浸染烟花之事,品行不端毫无建树,其行恶之事不盛枚举,理应——”
赵奚脸色渐渐冷下去,回身望了陈炽应一眼。
他难以忍受这些冤屈与诋毁下,倒映出的是世人深以为然的模样。
陈炽应还在说。
太子一党纷纷附和。
叶王满脸认同。
南皇端坐于高堂。
而阿辞大抵还在昧零阁安寐。
他知道的,倘若没有人叫,叶小懒能睡到地老天荒。
……这样也好,等那傻子醒来,什么都像没发生时一样。
阿辞理当有选择离开或者留下的自由,而不是被逼着脱下锦衣华袍、气咻咻还要故作洒脱的离场。
即便所有人都不觉得理所应当也没有关系,他给他一个理所应当。
……哪怕他最终的选择或许是仍然要走。
赵奚慢吞吞拢了拢绯薄的衣袖。
终于,陈炽应叨叨完了。
御前护卫以自己任职十年的职业经验,觉得自己务必亲自去请叶世子有来无回的走一遭了。
南皇却悄无声息地冲没眼力劲的护卫摇了摇头。
护卫茫然。
只听赵奚问道:“陈大人说世子毫无建树,那敢问陈大人又有何建树呢?”
“……”陈炽应一时有些失语。
“据奚听闻,前些年陈大人的爱子当街纵马、欺辱民女,幸得叶世子及时赶到,才捥回了天家颜面,这样看来,世子也还算有些建树的。”
陈炽应:“……”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丫怎么会知道?!
再说,他的嫡子折了一条腿,折腾了半年才好,难道这还不够吗?!!!!
南皇的目光沉沉浅浅的落在陈炽应身上,过了半天才低低“哦?”了声,温和道:“陈大人以私论公、搬弄是非,恐有些不合适罢。”
陈炽应的脸色猛然变了变,视线朝太子那处偏了偏,却强忍着没有看过去。
太子双手仍背在身后,左手指节漫不经心的敲了右手手背两下。
“皇上,并非陈大人有失偏颇,”御史台大夫出列:“身处南宜期间,叶氏私自夺取商行财产……”
赵奚打断道:“是我授意的。”
“草菅人命、滥用职权私自挪用军粮……”
“是我。”
“凭陵上司,缔结同类。愤形中外之士,怨积江湖之民……”
“……”
官员接连出列,站至陈炽应身边,伴随着的,是落井下石的污浊。
赵奚应完最后一个“是我。”
沈崧再淡然不下去了,瞳孔微缩,如玉的面色有些微的怒气。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去城外玉灼山扶云观逛逛可不是这种逛法!
这是、想去阴间的玉灼山扶云观游一遭?!
南皇沉默良久,问:“赵奚,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没再唤爱卿或者阿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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