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下故事多

牛掌柜的领着憨蛋连夜返回村子，原本以为有了憨蛋相陪，他此次夜行定会是一个愉快的返村旅程，不巧遇到王虎春。

看着仰脸嚎天，牛逼晃腚的王虎春，老牛内心就升腾起一百个不服气，为了打掉他的嚣张气焰，他亲自挥鞭赶驴，在路上快速追撵对方，想超过他的马车。

岂知天冷路滑，又因为忘了路面的危险，在王虎春提醒下，老牛还以为自己眼看就要追上对方，怕这件事情传到村子里去，王虎春没脸见人，那里肯停下来。

急驰而奔的驴车，不巧压到了，在一块路上突起的石头上，瞬间将他的驴车颠翻，将老牛甩到路旁的树棵子里。

丢了面子无法见人的牛掌柜，懊恼不已，感觉自己怎么为了比赛，竟然忘了看路面，遇到王虎春再次失手了呢？让他感觉羞愧难当。

碍于面子，他只好躺在棵子里装死，任凭王虎春和王富两个人，站在那里大呼小叫，这位躺在那里就是不吱声，经过两个人细心搜寻。

总算是在密实的棵子里面，将他发现，两位看他一点声息没有，慌慌张张的，只好拼尽全力，很小心的将昏死不醒人事的老牛，抬到驴车上进行急救，当看到老牛和憨蛋两个人，并没有生命危险之后。

王虎春这才扭头告辞向村里赶去，老牛眼巴巴的，望着两个丧巴旋，得意洋洋的挥着鞭子，一脸开心的扬长而去之后，牛掌柜坐在自己的小驴车上，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思绪万千，并巴叽着嘴有一种，咋品都有苦涩的味道来。

老牛边品味着，边挖空心思认真的分析着，这种奇怪的现象，让他始终就搞不明白了，也搞不清楚了，自己怎么一遇到王虎春这损犊子，就会有事情发生呢？

最后牛掌柜的发自内心的，绝对认可了张半仙所言，王虎春就是自己的克星，是自己的一个扫把星，只要是遇到他准没好事。

不然的话，怎么事事这么凑巧，不该出事的事情，只要有他，便总能有事发生呢？这一连串的问题摆在面前，铁证如山，让老牛以是佩服五体投地。

很多事情，只要细思，就变得有些恐怖了起来，这点对于老牛来说，也是如此，老牛坐在驴车上，是一言不发，而内心有些恐慌了起来，巴望着让憨蛋给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免得日后再相遇的时候，再出点啥事来。

面对牛掌柜的心中疑问，憨蛋被摔的有些发懵，那里能想出破解之法，坐在车上抱着鞭子，慢悠悠赶路的憨蛋，在老牛的催促下。

憨蛋迫不得以，只好用心考虑着，如何破解有关老牛心中的疑虑，在他还没有想好的时候，心中愤怒不平的牛掌柜的，坐在后面嚷嚷着，说再回村为了避开王虎春这个扫把星克自己，是不是应该将腰中系上红布，驱害避邪呢。

受的启发的憨蛋，坐在那里一听，瞬间里感觉到眼前一亮，觉得牛掌柜的这方法好，自己看样子摔的不轻，咋就没有想到呢？

他随后附和着，并给老牛出主意说，为了日后见到王虎春克他，两个回村之后，想法子卖些红布，系在腰间和驴车上，这么一来就不需害怕王虎春了。

为了证明自己是这方面的专家，憨蛋同时进一步的向老牛解释着说道：

“虎春总把你来克，每次见面难逃脱，红布系腰方法妙，驱邪避害最可靠，他日再把虎春遇，定会逆转有好事，下次你将把他克，笑看他将咋逃脱，不信邀请尽管去，乱坟岗中有传说。”

憨蛋为了给老牛壮胆，也为了证明自己，在这方面绝对高人一等，坐在那里微闭着眼睛，开始胡说八道起来，想借此给老牛打气。

坐在驴车上的老牛，眨着小眼睛听的格外认真，当听憨蛋说，当他只要腰间一系上红布，到那时，虎春可就克不着他了，不仅如此，到时老牛凭借着，红布的威力，没准他很有可能克王虎春了。

信以为真的老牛，脆弱的内心，受到了强大的鼓励，听憨蛋说自己只要是腰间系上红布，有可能克王虎春了，这种天降下来的好消息，无疑是给自己打了一针兴奋剂，有点欣喜若狂起来。

坐在驴车上，那是一个劲的眨着小眼睛，也忘了被摔出车子外的，那场惊吓了，乐的嘴都闭不上了，他就巴望着这一刻的到来，也希望这一刻的到来。

以往自己可是丢了很多的面子，如果有机会挽回来，那便可让自己在村人面前，仰起那高贵的头来，便可以在村人面前，证明自己胆量有多强大了。

经过憨蛋的精准剖析之下，大大的激烈了牛掌柜的斗志和激情，内心不由的又一次活跃了起来，想好好的克一下王虎春。

坐在车上的两个人，一唱一合，当即拍定，回村之后，第一件事吃饭，第二件事就要落实红布的问题。

为了让这件事情保密，好给王虎春一个冷不防，满心欢喜的牛迟操愉快的坐在车上，脸上露出了天真少有的欢乐，并得意的探着头对憨蛋说：

“咱们方法想的妙，别让虎春来知道，夜里相约乱坟岗，咱以有了好方法，虎春犊子定自信，大摇大摆赶过去，而今我早有防备，克他根本不是事，真要突然出意外，休想怪在我头上，不是老牛喜欢吹，想克虎春我得拼。”

憨蛋坐在车上，自然不会相信老牛这招能克制王虎春，不过，他得向着掌柜说话，为了让他开心高兴，边赶车边愉快的跟着帮腔道：

“这两犊子心太狠，回回相遇把亏吃，而今偷偷系红布，再想克你不好使，虎春明明胆特小，是他约你乱坟岗，真要有事能发生，是他自己寻烦恼，掌柜不需心有愧，是咱动脑有方法，真要意外出奇效，菜里加肉不能少，考虑问题太动脑，不补怕是不太好。”

牛迟操坐在车上，一想到自己有了克自虎春方法，高兴的难以描述，坐在车上晃头晃脑特别得意，当听憨蛋前几句很是受听，坐在那里欢喜的连了点头。

当最后两句，传到耳朵里面，咋听都觉得有些别扭，身子朝车上一躺，装着浑身难受的样子，仰头望着天空，嘴里不由的哼叽起来：

“突然摔到车子外，又受惊来又受吓，耳朵不知出啥事，啥话无法听进去，刚才憨蛋说啥话，耳朵嗡嗡听不见，内心情绪有些乱，安静赶车看清道，咱可不能再大意，翻车想想都后怕。”

憨蛋怀中抱着鞭子，一见牛掌柜的装着，啥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四仰八叉的躺在驴车上，只好使劲瞪了牛掌柜一眼，闭上嘴一言不发。

寂静的夜色，特别黑，要不是有雪光映出光来，怕是伸手都难辨清五指，此刻除了远处王虎春他们的马蹄声外，和那一晃一晃的马灯，就只剩下山风吹动树枝，发出呜呜的声音，这种声音只要听到，即便不冷，也让你没有任何暖意。

当牛掌柜的和憨蛋两个人，停止了交流，只能在这种环境中，朝着村子方向慢悠悠的，听着驴子哒哒的朝前走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反正牛迟操躺在车上，饿的是前腔贴后腔，即便这样，为了堵住憨蛋的嘴，再谈到菜里加肉的问题，他装着睡着一般，咬着牙挺着。

车子在路上颠簸而行，因为路滑，高低不平，每当驴车突然滑到小坑，让驴车猛的一震时，或者被石头颠起来，又猛的向下一顿时。

车子难免紧跟着，要发生巨烈的振动，每振动一下，牛迟操都会惊的一高坐起来，神色紧张的，不停眨着小眼睛，伸出手去死死的抓住，身边的车板。

然后再瞪着小眼睛，用心的观察着眼前的情况，看有没有发生翻车的可能，要真是这样的话，他好在第一时间里，跳出车外，免的被车扣在里面。

憨蛋看着掌柜那紧张，而又惊异的样子，他抱着鞭子悠闲的对老牛说道：

“掌柜尽管安心坐，由我赶车咱不怕，路面虽说不平坦，我看路面也敏感，眼睛瞪的圆又亮，坑坑洼洼全掌握，左一拐来右一甩，石头和坑全靠边，赶车手艺特别高，王富要见都折腰。”

牛掌柜的躺在车上，觉得憨蛋在说屁话，自己可以不需要理睬他，装着啥都没有听到的样子，便裹了裹身上棉袄对憨蛋说道：

“刚才风声真是大，呼呼好象鬼说话，用心赶路别溜号，村口一到把我叫。”

憨蛋气的抓起抱在怀里的鞭子，猛的朝空中用力甩了一下，啪的一个响，惊的牛迟操猛的抬起头来，见憨蛋坐在车上甩鞭子玩。

气的瞪了憨蛋一眼，又一仰脖子安稳的躺下来，随着车子的晃动，他用心的感受着这种有节奏的幸福，心里默默的想着。

要是刚才没有遇到王虎春这两个犊子，自己也不至于丢丑，更不至于被摔到车外丢脸，回到村里后，系腰的红布，尽可能的大些，这样效果肯定更明显。

牛掌柜的躺在那里，琢磨着自己如何应付王虎春的招法，不知不觉间，很快憨蛋赶着驴车便到了村口，为了知道掌柜的安排，憨蛋高兴的大声喊道：

“我赶车来特安全，不知不觉到村前，不知掌柜有何言，烦请现在就安排，也好心中早打算，用心安排车路线。”

老牛躺在车里面，正用心的考虑着，如何对付王虎春的事情，被憨蛋突然一喊，他吓的一个激愣坐了起来，瞪着眼睛生气的朝憨蛋嚷道：

“掌柜耳聪眼睛明，蚊虫飞过也辨清，那个公来那个母，闭眼同样也清楚，狂喊乱叫象啥样，真是粗俗没文化，挥鞭入村找二狗，想法吃的寻一口。”

憨蛋一听，扭头看着坐起来的牛掌柜，眨着不解的眼睛急问道：

“此事不能把我怪，路上说话听不见，被逼无奈只好喊，我那知你再装蒜。”

牛迟操眨着小眼睛一听，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坐在那里不屑的自解自嘲的说道：

“说你发傻说胡话，瞪眼不服嘴还犟，刚才不是受惊吓，头发晕来脑发胀，赶到村口病以好，再乱喊来可不好。”

牛掌柜的怕憨蛋走错了路，坐在车上扬起手来，朝着村里指点着，告诉憨蛋先奔大路朝前尽管走，等过了村中几个路口之后。

牛迟操眯着小眼睛，细心的辨别了一下位置，确认没有错之后，这才举起右手，用力点着前方的路口，对憨蛋高兴的说道：

“前方胡同一赶到，驴车即刻就停下，要喊二狗到油铺，先把油桶装车上，顺便带些吃的来，肚饿心慌咋干活，受到惊吓消化快，饿的浑身一劲颤，不是掌柜胆子大，别人早就吓爬架。”

憨蛋认可牛掌柜的说法，目前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是饿的呢，还是吓的，这全身上下一个劲的跳动着，搞的他也有些心烦意乱的。

为了尽快的见到二狗寻到吃的，憨蛋扬着鞭子又猛的，在空中甩了一响来，看着鞭子在空中，没有规则的乱窜跳着，吓的牛掌柜仰着头一个劲的躲闪。

他本想训斥憨蛋两句，巴叽了两下嘴，老牛想了想又沉默了下来。

憨蛋用心的看着前方的胡同，一到了二狗家那个胡同口，他快速的将车停住，然后扭头看着牛掌柜的，特别开心的说道：

“目地顺利以达到，我扶掌柜车下跳，你先去把二狗叫，我坐驴车来等待。”

牛迟操看着憨蛋跳下车去，乐颠颠的去扶他下车，当牛迟操伸着胳膊，手攀着车板，迈着步子准备下车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腿抖的特别厉害，身子软绵绵的，无论他怎么使劲，自己根本无法站起来。

憨蛋还以为是天冷，把掌柜冻的，身子在一个劲的打颤呢，就笑着，边拼尽全力的扶他，边好心的对老牛劝道：

“要是下车二狗见，先烤火来再吃饭，反正我也不着急，吃饱捎来也不迟。”

牛迟操拼尽全身力气，连使两次劲，自己都无法下车，最后他只好装着很冷的样子，对憨蛋晃着头，向憨蛋交待着说道：

“天冷身子一劲颤，无法下车把步迈，由我坐车耐心等，你要抓紧喊二狗，白酒给我备半斤，咸菜头子好下酒，等把肚子给填饱，下车才能四处跑。”

憨蛋听老牛现在身子乏力，冷的无法迈步，他只好身子一使劲，从车上跳到地面，向掌柜的笑呵呵问道：

“二狗那家我不知，用手点点请告之，只要和他一见面，吩咐酒菜给端到，不过咱可先说好，让我得先照个饱。”

老牛这功夫坐在车上，手攀着车板，斜了憨蛋一眼，有气无力，特别不满意的看着他，生气的说道：

“掌柜现在饿啥样，浑身发抖腿又颤，此话好意说出口，让我饿肚在这瞅，此趟房子第三家，高喊二狗有应答，别在浪费快点去，再要怠慢不乐意。”

憨蛋一见老牛一脸不开心的模样，扭头朝二狗家方向奔跑去，此刻村里是黑黑的一片，并没有什么光亮，几乎都躺下睡觉了，憨蛋颠着小步朝着二狗家赶过。

为了怕喊错人家，他停下来之后，伸手用心的数了数面前的房子，确定准是二狗家之后，担心人家都睡着了，听不到自己喊。

他先是憋足了劲，并用手放到嘴前，站在门前扯着嗓们高声的喊起来：

“二狗在家快起来，掌柜憨蛋回村来，目前尚还没吃饭，有酒有菜端出来，掌柜饿的身打晃，连车基本不能下，再要迟疑不好办，掌柜愤怒把你骂，乌龟孙子王八蛋，娶个老婆丑八怪。”

一个寂静无声的夜色，被憨蛋一声高一声低的叫喊，很快就惊醒了睡梦中的二狗，他毛毛愣愣的从被窝里坐起来，用心一听，是憨蛋的声音，正疑惑的时候，再细心一听原来掌柜的也回村了。

瞬间里，二狗就有一种幸福感袭上心头，他每天独自在油房里忙碌着，心里充满了阳光和快乐，唯一他所希望的就是，天快点冷，快点下雪。

今天雪花飘的很大，很多，很厚，很浓，二狗从油房里往家里迈步而行的时候，还仰着头欢喜的看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开心的想着。

牛掌柜的说了，等天一下雪冷下来，便给他放假到姨家的村子里去订亲，天冷了，下雪了，也不知道掌柜的何时才能返回村里。

回到家里，吃饭都觉得不香，脑子里全都是订亲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的困扰，在大长夜里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呢。

这长长的夜，可以说还有点煎熬的感觉，听到了憨蛋的喊声，乐的他坐在那里开心的笑着，这次他听明白了，原来掌柜的回来，没吃饭要酒要菜。

酒是不缺问题是缺菜，这个季节也就是咸菜头子能随时拿得出来，他知道掌柜的这人好将就，属猪的不挑食，便披衣爬了起来，高兴的从外屋朝着憨蛋喊道：

“耐心等在门外边，可把你们盼回来，莫要着急动作快，二分钟后外边见，别在高喊我知道，酒菜即刻端过去，为啥天黑不吃饭，难道急着把信报，掌柜回来给我假，提着彩礼媳妇见，黄面饼子需多少？这就即刻准备好。”

憨蛋站在门外，听到二狗询问，皱着眉头用心的想了想，他和老牛呆在一起的时间很长，知道他一顿大个的玉米饼子，一顿少说也吃三两的，而现在他饿了，就不好判断了，就随便朝着屋中的二狗高声的嚷道：

“何必问的那么多，家有多少全端窝，掌柜饿的身发抖，三个五个挡不住，我也饿的心狂跳，塞肚几个不知道。”

二狗不知道这两个饿死鬼今天是怎么了，咋饿成这个熊样子，便不再说话，将家中挂在外屋的干粮篮子，从悬在空中位置摘下来，又往里面塞了酒和几个咸菜头子，乐颠颠的拎在手中，朝着外边开心的奔了出来。

当他一到外边见憨蛋瞪着眼睛站在那里，早就迫不及待了，两个人一见面，憨蛋也不说话，伸手就朝着他手中抡着的篮子里摸去，连声的说道：

“中午太忙没吃饱，饿的眼看就要倒，我先把肚给塞饱，两个基本也正好。”

那么大的玉米面的大饼子，憨蛋伸手不客气的就抓出两个来，随后又抓过一个咸菜头子，站在那里往嘴里就塞了起来。

还不错，篮子里还有两个，二狗看着憨蛋那个熊样子，仰着头四处的张望着，那驴子的铃铛声让他辨别出来，掌柜就在前边不远处，边迈步边开心的问憨蛋：

“路上出了啥情况，咋饿这个熊吊样，一口饼子下一半，不怕噎着把命丧，看你那个啕牢样，还真把我下一跳，牛叔是否在前边，快赶过去看一看，难道回时遇土匪，啪啪被枪猛击腿，以前我说都嘲笑，说我编吧有一套，这次相信我的话，半途被撵吓咋样？”

憨蛋一边往嘴里塞着大饼子，正卖力的嚼着，听到二狗说他们是不是遇到土匪了，让他站在那里忍不住呵呵的笑起来，吃的东西都喷了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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