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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箸成欢

第四章

并箸成欢?上册 4

「两位公子要不要听曲儿?」

杜清若瞇着眼看她,一副色胚样。「妳会唱什么曲儿?」

那个女子抛媚眼,「奴家会的曲儿可多了,公子常常来坐,奴家一支一支唱给你听。」

杜清若点点头,说:「行,唱个拿手的吧。」

那个女子站起来,「那红玫就献丑了。」

哦,原来她叫红玫。

盛宁的酒量原来就只是一般般,陪杜清若逛了半天街,空肚子被灌了好几杯酒,头一下子就昏昏沉沉起来。

杜清若看了他一眼,对旁边那个女人说:「行了,别灌他了,钱又没装他身上,妳有那工夫,过去给她弹个琴应个景儿去。」

那个女人呆了一下,马上又堆起一脸笑,笑骂假嗔,起身扭扭捏捏的,摘下挂在壁上的琵琶。「那就给二位公子唱个相思调吧。」

盛宁眼圈儿都红了,靠在椅子上的样子活像一件穿疲的旧衣——又软又塌,骨头都挺不起来了。

「喂?」杜清若伸手过来拍拍他脸,「没事儿吧……」

盛宁说话有点大舌头。「走,走吧……」

能说要走,就说明人还清醒着呢。

杜清若笑笑,这种带着奸意的微笑,在这张清秀漂亮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合适,看得那个女人都暗暗的心痒。这样漂亮的公子哥儿,腰包又鼓,多久没遇到了?

既然盛宁还清醒着,那就代表没事。杜清若笑着挥挥手,「行,就唱相思调吧。」

那两个女人咿咿呀呀的又弹又唱,调子又慢,词又听不太懂,盛宁只觉得好像是两只虫子嗡嗡嘤嘤的,在耳边绕个没完,绕的头越来越晕,人越来越困。

脸颊被大力拍打,盛宁睁开眼,看见面前一张模糊的脸晃啊晃的。

「困……」一头重重的又扎在桌子上,撞的枣木桌面当一声响。

杜清若改揪他头发。「喂,你想睡在这儿了?」

「嗯嗯……」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盛宁根本没有听见她都说了些什么。

杜清若唇角弯弯,伸手将一锭足色纹银放在桌上,对那个红玫说:「把他抱到妳房里去吧,这个归妳。」

红玫有些疑惑的看她一眼,杜清若不耐烦的一抬眼。「不想赚么?」

她目光如电,扫在面上的感觉压迫力十足。

红玫忙说:「不不,是是。」她原本巧舌善言,现在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叫了个小丫头进来,把盛宁半拖半抱的拖了出去。

应该没问题吧……杜清若自己也喝了一口酒,像是为了镇定,又像是为了壮胆。

怎么有种胁良为娼的感觉呢?

可是,盛宁明明是个男孩子,带他出来见世面,没什么不妥啊。要不是盛宁格外讨她喜欢,她还不会特地把他带出来……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不踏实?

她又倒了一杯酒,并没有马上喝。

老实说她不喜欢喝酒,刚才喝两杯是装样子,最后那杯,是为了镇定。

酒杯口映出自己的面孔。

嗯,双眉挺拔……谁说这张脸是女子?

杜清若嘻嘻一笑,忽然愣住了。

突然想起件事——

她没问问,盛宁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要是有的话……

那……那该怎么办?

不行,不能这么着。

杜清若霍的站起身来,大踏步的追着那个红玫离去的方向,途中拦着小丫头问了一次路,左拐右拐进了后面一间厅,一脚踢开了厢房房门。

房里一股酒气,还有说不出来什么东西的香味儿,混在一起熏的人难受。

杜清若以为现在肯定已经……要箭在弦上了,毕竟那个红玫一看就是风月场里的老油条,这点手段不会没有。

可是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床上居然只躺着红玫一个,两眼圆睁,一脸惊骇的看着杜清若闯进来。

红玫眼珠乱转,就是不出声,杜清若心里一动,伸手在她肩后一拍。红玫一翻身坐了起来,双眉倒竖,可是说的话却有点底气不足。

「你、你们到底是干么来的?啊?来捣乱的吧?妳一个女的,居然还……还来嫖院子,妳是疯子还是傻子啊……」

杜清若二话不说,骈起手指一划,红木床头顿时被切下一块来,比刀切的还利落。

红玫立刻闭嘴。

无声。

「他、他一进房就把我弄的不能动,然后说……」

「说什么?」杜清若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往外挤。

「说妳是……不男不女……心理有病……」

「闭嘴!」杜清若尖叫:「他人呢?」

「跳、跳窗户走了。」

你娘的盛小宁!居然给我来这手儿,装的还挺像!

杜清若快要气炸了,已经忘了自己可以大大方方从门走,一提气也从窗户跳了出去。

红玫坐在床上,惊魂未定。一转眼珠,她踢了一脚床下,「哎,出来吧。」

盛宁的小脑袋从床下探出来。「走了?」

盛宁有点晕晕乎乎的爬出来,又从怀里摸了锭银子递给她,「多谢妳了……」

红玫摇摇头,「行了,你也快走吧。」

盛宁试着走了两步,回过头,「麻烦妳,给我叫辆车……我恐怕走不回去了……」

那些酒的确是喝下去了,他又没有武功,怎么可能把酒力逼出来,再点红玫的囧?

不过杜清若并不清楚他不会武功的事,总算把这个女人给哄走了。

红玫出去又进来,叫了一乘轿子。她是巴不得赶紧把这两个怪物送走。

一个女人打扮成那样来嫖妓,一个男的却对她避若蛇蝎。

太古怪,太吓人了!

一个普通的风尘女子,一天中遇到这么两个人,觉得简直要老掉一岁似的。

她帮人把盛宁扶上轿,盛宁低声说了地址,轿子便抬起来,吱呀吱呀晃着抬走了。

红玫终于松了口气,握着袖子里的两大锭银子。

进帐倒是很丰厚,可是这样的客人,以后还是不要再遇到了。

盛宁无力的软瘫。

妓院的酒里……肯定还有些别的东西吧?让人觉得身上火烫,胸口乱跳,又没有力气的东西……要是盛心,一定可以分辨出来……

也许,也许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只是自己不胜酒力……

刚才上轿之前,他已经抠着喉咙催吐过,现在只觉得身上越来越软,人越来越倦,头……也越来越痛。

不知道那个疯婆子,现在在哪里了。

是满街的在找他,还是已经回庄里?

真是太危险了,那个女人……都不像个女人。这时代的女人,哪有这么泼辣,这么不羁,这么……

她倒是很像是……现代的摩登女郎,追求男女平等,说着个xing解放……

心里苦笑,盛宁的头慢慢、慢慢垂了下去。朦胧间,听到有人说话。

有什么东西喂进了口中,淡淡的酸涩味,刺激着味蕾。凉凉的……身体像是浸在冷冷的泉水里一样,知觉迅速恢复。

盛宁忽然间记起了自己的处境,猛的睁开了眼。

呵……

眼前一片淡淡的青色,是细密的云锦绸布帐子……这是,这是先生新换的帐子啊,还是自己亲手挑的布料,选的款式,赶了三天的工,绣了帷带和滚边。

「醒了?」温和的声音从一边传来,「身上还难受吗?」

盛宁吞了一口口水。不是幻觉,是先生的帐子,先生的床。

「酒里有些陀罗香,还好分量不重,你又吐了大部分出来。」盛世尘伸手轻轻按在他腕上,面容沉静,声音淡淡如风,「好了,明早就没事了,睡吧。」

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盛宁却挣扎着想坐起来。「先生,我身上脏的很,别糟蹋了铺盖……我回去睡。」

「你房里已经让杜清若砸的稀烂了。」盛世尘轻声说:「别说床铺,就是块整木头角儿都找不着。这个丫头一向是这个脾气,不过你是怎么让她气成这样的?」

盛宁的脸上霎时又红成了一片。「先生——」

「行了,快睡吧。」盛世尘把他的手放回被中,「我已经请她走人了。真是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走了几年江湖,变的魔头一样,一点礼数进退都不知道了。」

盛世尘微笑着说:「你也是,不愿意的事情,为什么不直接把她赶开?非要勉强自己。」

盛宁困惑的说:「可她是先生的未婚妻……这,是庄里的贵客……」

「客人再重要,你也听过一句话叫客随主便吧?你是主人,客人再大,也不能上门来欺负使唤你。」盛世尘的手轻轻抚摸他头顶的发心。

盛宁的头发异常柔软,刚萌长的短发毛茸茸的,手心软热光滑。盛世尘轻轻抚过,在手心里摩挲着,那舒适的触感让人依恋,不忍抬起手来。

盛宁觉得一股暖暖的热流从盛世尘手心中一直传递过来,慰得头顶和心口似乎都被热水浸泡着,软热,又觉得无力。

「这……那会儿天都黑了,杜姑娘她连夜走的吗?」

盛世尘一笑,点了点头。

唔,真的太舒服了……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已经是前世记忆中的母亲替他洗头。那样轻柔的力道,那样温和的呵护……

哎哎,想哪儿去了。

「不知道她晚上要住哪里。」盛世尘忽然说:「应该是在发愁呢。」

「她身上没有钱。」盛世尘转头看他一眼,目光温柔。

「盛计给她算了一下这几天的食宿费,还有她打烂的你房里的东西,把她身上能变钱的东西都扣了下来。

「盛心看到你被抱下轿来的时候那个脸色啊,小脸气的比纸还白呢,骗杜清若喝了一碗下了药的茶。那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制成的药,好像是一用真力,就会腹痛如绞想去出恭吧……」

盛宁张口结舌,不知道是该诧异于盛计和盛心的心眼算计,还是盛世尘说这话时候的淡然自若,又或是,盛世尘这么一个飘然出尘的人,为什么可以把人家女孩子出、出恭的话,也说的这么……

盛世尘眼中含笑。「好了,你再不睡,我就点你道了。明天早上不要早起,早膳自然有别人打理……」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催眠的功效。盛宁虽然极力想让自己睁着眼,不要睡过去……可是睡意依旧不可抗拒的向他袭来。

杜清若终于走了,真好……

先生这么温柔,真是百年难遇……话说,盛心、盛计、盛安哪儿去了?为什么让先生亲自照顾他?先生一点也不喜欢熬夜的啊……

真是……想起来觉得不知道是气,还是笑……杜清若当然是个女魔头,可是自己家的两只,盛计和盛心,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还有,先生这么说,肯定是他默许了他们两个这么做的……

唔,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盛宁蜷了蜷身体,头在枕上拱了几下,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呼吸平稳沉实。

盛世尘看着他脸庞。似乎昨天看他的时候,还带着淡淡的童真味道,但是……也许是酒力的作用,现在的盛宁有点少年的青涩感,睫毛长长黑黑的。

脸庞圆圆嫩嫩,像枚卵形的煮鸡蛋,实在很可爱。

但是这样一个乖宝宝,居然被杜魔女给拐到那种地方去……

盛世尘端起杯茶,转头看着窗外的一弯明白。他以前可没有发觉,自己原来是个很护短的人啊。

杜清若走了之后,生活又恢复如常。

盛宁站在灶台前,往一只只鹌鹑上抹腌料,风从窗口吹进来,淡淡的热,他抬头看一眼,然后低头继续抹酱料。

也有一点不一样。

从杜清若走了之后,盛宁比以前笑容少了一些。

庄里大家从前总是嘻笑无忌,现在却好像大家都长大了一点点,没有人来问盛宁,为什么和以前有些不同的原因。

大家总会长大,天真乐园不会永远的维持下去。

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盛世尘。

他依然如故,沉静,安详,微笑从容。

真不知道,他年纪也绝不超过三十岁,哪来这么沉淀和堆积啊?

偷来的?骗来的?天生就有的?

呵,真是难以捉摸。

盛宁说不上来,从杜清若来过一趟之后,他总感觉自己看盛世尘的时候,心情……略有些不同。

说不上来是什么。那样俊逸秀美的面庞,好像会折射光晕似的,越来越吸引人。

盛宁不知道有多少次,感觉他像一团跳跃的火。而自己,好像是一只身不由己的小蛾子。

这是错觉吧?还是春天的一时迷惑?

也许都有。

盛宁停下手,轻轻叹口气。

多奇怪,自己居然会叹气。

生活这么安逸,有什么不满足的啊?

真是……是不是人总是天生骨头贱呢!得到的再多,生活的再好,也总还有不满。

啊啊啊,真是无病呻吟。盛宁甩了一下沾满酱料的手,重重的抓了一大把炒香芝麻,撒在那些油亮亮红扑扑的鹌鹑上。

「唔?」盛宁抬起头来。

小胡子一脸戒慎。「有客人来了。」

盛家山庄里,这么多年都很沉寂。上个月来个杜清若,就闹得鸡犬不宁了。听小胡子的口气,对现在再上门的客人,心里肯定是十分的忌惮。

「什么人?禀告过先生了吗?」

「先生在午睡,我没敢去吵。来的是个……」小胡子摸摸头,「少爷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盛宁把鹌鹑放进瓷坛里,倒入高汤后,拿油纸封住坛口,洗过手,「好,我去看看。」

小胡子百忙中还顾上问:「这做的是什么?」

就想着吃。盛宁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行了,晚上少不了你的,快走吧。」

到了小花厅外头,忽然一样东西打穿窗户,朝两人硬砸过来。小胡子失声惊叫,反拉着盛宁向旁边闪了一步,那样东西掉在地上,打个粉碎。

盛宁回过头来,窗户哗一声敞开,一个人探出头来,「喂,你们太笨了,怎么不接住啊?现在打碎了,你们赔吧。」

那个说话的人脸蛋儿圆圆,一双眼睛乌豆似的骨碌碌转,扎着个双头小辫,居然是个才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儿。

盛宁站住脚,问道:「你是谁?来找谁?」

那小孩儿一昂头,「你算老几?敢问我的来历?盛世尘呢?叫他出来。」

盛宁心中摇头,这叫什么事儿。盛世尘的访客不是女子就是小人,实在令人头痛。

「那你又算老几?」

盛宁冷冷的横他一眼,「小孩子不在家好生念书,到处乱跑什么?冲这点你就欠教训。你打碎的这个薄胎珍珠釉瓶,市价是三十贯钱,先把钱赔上,我再和你说话。」转头吩咐小胡子:「把他看好,别让他乱说乱走,跑了他,那钱就让你赔。」

小胡子打个哆嗦,忙立正说:「是是,一定看好他……」话没说完就觉得不对劲了,「这能行吗?他要是……」

盛宁说:「出什么事,有我呢。」

小胡子精神一振,马上吆喝一声:「来人啊,把这个小子给我看起来。」

那个小男生显然想不到盛宁一点也不鸟他,瞪起了眼,手脚麻利从窗户外爬了进来,像头被红布惹怒的小斗牛一样,手指着盛宁。

「你,你好大胆!我可是盛世尘的叔叔!你敢得罪我,我要让你、让你……」他显然没怎么放过狠话,磕巴了一下才说:「我要打你……」

「你再不老实听话,我就让你妈都不认识你!」放狠话谁不会,盛宁抬抬手,「把他弄后边儿去,给他把斧头,看着他把柴劈了,劈完一车,再给他饭吃。」

小胡子马上答应:「是。」一边指挥人把那小子又拖又拉的拽,还是有点忧心忡忡的说:「这……不要紧吧?这小孩儿说他是……是庄主的叔叔?」

盛宁哼一声:「他要说是先生的侄子,我说不定还信他呢。不用手软,也不要打他,总之是不干活儿就不要给他饭吃,劈个十天半个月的,看他老实不老实。叫人来把这些碎瓷片儿扫了,别扎着脚。」

小胡子小声嘟囔:「劈柴火?劈个一年也挣不上花瓶钱……」

盛心远远的进了院门,先看到一地碎瓷片,惊讶的问:「这是谁啊?怎么把盛安的宝贝花瓶给摔了?」

盛宁一笑:「是个愣小子。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今天没什么人来应诊。」盛心踮起脚来看看他的脸,「唔,气色不错,我给你的药吃了吗?」

盛宁微笑说:「吃了。」

小胡子小声说:「吃什么补药啊,吃的火气这么旺。」

盛宁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小胡子十分勇敢,不惧恶势力大胆发言:「少爷这几天脾气是不太好啊,肯定是火气太旺了,应该多开点清毒败火的药吃吃才对。」

盛宁皱起眉头,「我?」

「对,」小胡子用力点头,「要搁在平时,你哪会跟这种小孩子一般见识啊。再说,比他更无礼的杜姑娘你都笑脸相迎,这种不懂事的小孩子摔摔打打,少爷你以前才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盛宁想了想,问盛心:「是么?你也觉得吗?」

盛心无辜的摇头,「不会啊,我觉得师兄你挺正常的。」

盛宁看看他,「你从来不会说人半个不字的。」又看了一眼小胡子,「你说的也有道理,这几天我也老觉得心里浮躁,总想发火。好吧,你去和他们说,把那孩子带回来,让小松他们去照看他一下。」

他回过头来对盛心说:「我们去看看,也许先生已经睡醒起身了。」

两个人并肩向里走,盛心比盛宁的脸庞显得清瘦秀朗,但是身量却比他稍矮一些。

「勾栏院里,究竟是什么样子?」

盛宁好气又好笑:「你也懂得想这些了?想知道的话,自己去瞧不就知道了。」

「我……」盛心涨红了脸,「我可没想,我就是奇怪呢……别人一说起那些地方,都显得挺兴致高昂的。可是师兄却宁愿得罪杜姑娘,也不肯沾那里的……女子。是不是那里的女人都长的很丑?」

盛宁摇头,「那倒不是。」

「那你跑什么呢?」盛心一双眼里装满好奇。「怕那些女人吃了你不成?」

盛宁笑着在他头上拍了一下。「胡说。」

「也不是么?」盛心嘟一下嘴。

在外面已经名声显赫的小神医,回到家中来,也还不过是个刚刚懂事的少年。

「那是因为什么?你干么对她们避如虎狼?」

嗯?盛宁愣了一下。

是啊……他为什么对勾栏女子避如虎狼?

他又不是女人,还怕失了清白、吃了亏不成?

杜清若虽然胡来,可是……可是自己的反应,也着实有些奇怪。

当时未及细想,可是被盛心一问,盛宁自己也迷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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