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界

“还是算了吧。”唐笑淡淡的说道，可是在艾莉丝的注视下，忍不住再次说道“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的时候，我会的。”

得到了唐笑的正面回答，艾莉丝回以明媚的笑容，那眼神中淡淡的满足感，和脸上不知何时升起的成熟气息，让艾莉丝整个人看起来魅力十足，楚楚动人。

夜色渐渐的降临，唐笑本来准备点起火把，但是被艾莉丝制止，不过艾莉丝却也没给个原因，对于这个问题，双方都没有纠缠，一时间却也有无声胜有声的默契。

在这个白茫茫的世界里，黑暗，好像并不是很明显，至少在二人心中，前路还是很温暖，很光明的。

一夜无话，二人什么都没有表示，但是紧握的双手，却并不代表什么事情都没有。

黎明，海上生明日，为洁白的湖面披上一层红霞，升腾的冰气，也没有了夜间的阴森，唐笑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海水的味道，冰气的味道，阳光的味道，还有艾莉丝身上幽幽的暗香，一日之计在于晨，这口空气，便是这个早晨的精髓。

“艾莉丝，早晨的时候，冰面会不会动？”唐笑没头没脑的问题，问的艾莉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早晨冰面会动？”艾莉丝重复着这个问题，他想像唐笑确认一下，唐笑说的不是梦话？不应该啊。

“是啊，早晨的冰面会不会动？”唐笑再次回复。严肃的表情像是在告诉艾莉丝，我，是认真的。

看着唐笑的表情，“不会，冰面为什么会在早晨动？”这个反问问的好，很明确的告诉唐笑，她不知道。

看着艾莉丝的表情，唐笑感到好笑，或许是自己太过敏了吧，冰面怎么会动呢？要是会动的话，恐怕也不会有这么厚的冰面，但是，刚才真的感觉到了冰面的震动，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敏？

“啊。”艾莉丝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都忘记了向前动，脸上的表情，呆呆的，可是从这个没有表情的表情中，唐笑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感觉，作为习武这，第六感还是很强大的。

“嘻嘻，呵呵，哈哈哈哈。”艾莉丝开始的时候只是微笑，然后笑声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就像是发疯了一样。看到这个样子的艾莉丝，唐笑的心凉了。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不会是困难，恐怕是灾难，人力或许不能扭转。

“艾莉丝，说话啊艾莉丝，怎么了，你说啊。”唐笑的声音很大，整个人显得异常激动，虽然会死，但是唐笑也不希望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千刃风暴。”艾莉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了出来，唐笑能感受到她语气中的那丝绝望，看着眼前的艾莉丝，唐笑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一路艰辛的赶了过来，马上就要到海滨之城了，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

不！绝不！我还要做一个强者！我，决不放弃！！

“艾莉丝，艾莉丝，你听我说。”看着失神的艾莉丝，唐笑用力的摇动，像是想把艾莉丝的意识摇回身体。

艾莉丝默然的转过头，看着唐笑，眼睛中露出询问。

看着面无血丝的艾莉丝，唐笑已经明白这个千刃风暴的威力了，只是这个名头，就已经吓得艾莉丝动都动不了。

“艾莉丝，你听我说，我虽然不知道千刃风暴到底有多厉害，但是我知道，我们不应该放弃，我们应该坚持，哪怕最终依旧难逃厄运，但是我们努力过，即使死，也可以瞑目了，即使死，也无悔了。”唐笑的话更像是吼出来的，这些话是说给爱丽丝听得，但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不放弃？”艾莉丝惨白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动容，回过头来看了看身后，顺着艾莉丝的眼光，唐笑也向后看了看，那是什么？沙尘暴？龙卷风？没错，正是龙卷风，但是，比龙卷风威力更大。速度更快，范围更广。在东方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虽然没近距离的观察，但是猜都猜得到，发光的应该是冰片。

“快走，”唐笑也没废话，整个人带着艾莉丝飞快的向前滑行，被唐笑拉着的艾莉丝无奈的摇摇头，其实在心底，她已经放弃了，没有人能在快得过千刃风暴。看着前面疯狂的唐笑，暗道：我就陪你最后疯狂一次吧。

思念及此，艾莉丝也开始发力，虽然斗气不如唐笑，但是她滑冰的水平是没的说，渐渐熟悉之后，艾莉丝开始拉着唐笑向前走了，二人行进的速度，再次增加。

“艾莉丝，放开我吧。”唐笑突然说道，急速行驶带动的风灌进嗓子里，引的唐笑一阵剧咳，使的唐笑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艾莉丝很疑惑的看了看唐笑，“为什么？”艾莉丝真的很想知道。

“你的速度比我快，你自己一个人走，活下来的希望会更大一点。”从艾莉丝说话的时候学到的窍门，这才没有被疾风吹到，顺利地说出了这句话。只是疾风带走了大量的波动，艾莉丝听的并不是很清楚。

但是还是听到了，艾莉丝突然想哭，自己活下来的希望大一点，也就是说唐笑活下来的希望小一点，应该说是更小一点，本来活下去的希望就很渺茫。

艾莉丝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着唐笑的手我的更紧了而已。看着在前面用力的艾莉丝，唐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就那么默默的跟着，只是腿上更加用力，速度更快了一筹，至少能减少点艾莉丝的负担。

“咔，咔，咔。”

唐笑的脸更加苍白，冰面要裂了，那么他们就不能再继续滑行，没有船，游泳？在这一刻唐笑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全部流光了，顺着冰面的裂缝，全部流光了。可是艾莉丝还在坚持，那么，我能放弃吗？

二人继续前进，身后的风暴也越来越近了，个别大的冰片还会飞过来，不过可能是距离太远，飞到二人身上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虽然没受伤，但是唐笑终于明白为什么叫千刃风暴了，自己恐怕要被千刀万剐了。

冰面的裂缝越来越大，二人在滑动的时候，还要偶尔跳动，这些动作不但影响速度，而且对于新手唐笑来说，也是高难度。

“嗖！”身后传来一声锐利的破空声，唐笑急忙闪躲，但是冰面上，没有受力点，如何闪躲，不但没有躲开，还将艾莉丝拉倒在冰面上。

“嘭。”二人同时倒在冰面上，再加上向前的巨大动能，二人摔进了冰缝里，依旧是落进水里了，冰凉的海水使的唐笑心头一清，整个人有了一种精神抖擞的感觉。

二人也没准备游泳，毕竟这个时候的海面还是有冰的，而且有用真的太慢了。海水中，外面是迷糊的，但是海水的流动可以使的唐笑感觉到身后的风暴离自己越来越近。唐笑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到了这个时候，艾莉丝依旧没有放弃，或者说这个时候的艾莉丝已经没有意识了，她只想着坚持，她没有放弃，既然这样，作为男人的唐笑会放弃吗？当然不会，否则的话，不用别人，来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水流翻涌，艾莉丝和唐笑猝不及防之下，被这股向后的吸力拉了过去，身后的剧烈运动，二人束手无策，只能，等死。

“艾莉丝，看来我们是完了。唉，没想到啊。竟然会这么死去。”由于身后的冰面已经消散，二人终于把头露出海面，生命的最后一刻，应该做什么？唐笑选择聊会天，而聊天的对象是艾莉丝。

“呵呵，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但是我们努力了，我没有什么后悔的。说起来，我还多活了十几分钟呢，赚到了。”说到这里的艾莉丝给了唐笑一个笑容。

唐笑看着这个灿烂的笑容，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对于这一笑，唐笑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反正哭也不会活下来，笑也是死，哭也是死，还是笑着吧。而另唐笑感慨的是，他到底是为什么活着。

功力？现在是剑尊中位，有什么用？剑技，自己学的好像都是极品，逃命的时候，一样都没用到，反而是艾莉丝，却给了自己帮助，更主要的是给了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和勇气。

那么最后一刻自己想的是什么？父亲，二哥，萧月影，席雨欣，杨华明等等，这些人是什么，在死亡的最后一刻，唐笑好像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活了。

“不对，我还有个问题没问，要是问不出来，我死不瞑目。”艾莉丝的声音像是在赌气一样，依旧是那么的婉转，听的唐笑忍不住的笑了笑。

“什么问题啊，这都什么时候了，马上就死了，严肃点，看你笑嘻嘻的样子，也太不给大名鼎鼎的千刃风暴面子了。”唐笑故做严肃的说道，那表情动作，逗的艾莉丝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马上没时间了，我问了啊。唐笑，和我死在一起，你后不后悔？”这个问题问的艾莉丝小心翼翼的，看着艾莉丝的表现，唐笑不由的感到好笑，在死亡面前没有害怕的艾莉丝，竟然会害怕自己的回答。

其中的意义，唐笑懂。唐笑如果表示不后悔，艾莉丝恐怕会很坦然的直面生死，如果表示后悔，恐怕这才是艾莉丝死不瞑目的最大原因，同时这也是艾莉丝害怕的原因。

“你说话啊，这个问题等的我提心吊胆的，你快说。否则，否则我掐你。”气急的艾莉丝用处了传说中的掐掐神功。不过那点疼痛，唐笑根本没感觉到。

“哈哈哈。”看着眼前的艾莉丝，唐笑忍不住的狂笑，右手拉住艾莉丝，腾出左手，将艾莉丝抱在胸前，俯身在艾莉丝的耳边，悄悄的说道“不后悔，死都不后悔，永远都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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