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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潇潇雨

第113章 揣摩不透

程溪看着季陵祯一脸平静的样子,心里多少有几分的狐疑,不知他此刻风平浪静的当下又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世子殿下节哀。”程溪瞥了一眼刑部聚在一块的官员,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这像什么话,一团人就这样聚在一起说着这件新发生的事,忽而有一句喜事便丧事的话传入了程溪的耳中,程溪作为刑部尚书自然有理由叫下属们修德养性,不然便就是他的失职,程溪想着,便欲要上前训斥。

“程尚书,这案件可是由大理寺主审的,所以你倒也不必那么着急赶来。”季陵祯突然上前一步,拦住程溪的路,抬头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

“世子殿下这话是何意?还是说王小姐的死与你是有关的,所以你才如此心虚一早赶来我刑部门前?”程溪愈发是弄不明白季陵祯到底是如何想的,完全想不通他现在的举动。

“我来刑部在前,得知王家小姐死的消息在后,之所以来全然是为了萧萧一事来的。”季陵祯目光坦荡,就这样直视着程溪的黑眸,好像自己的确是无辜的。

提及萧萧,程溪的目光便陡然变了,只是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怎么?新婚之时你竟然还想着萧萧,我倒是不明白了,是我糊涂还是你糊涂!”言语之中在没有了对季陵祯的敬语,只要是触及楚萧的事,程溪便失去了一切所该有的风度和规则。

“我找萧萧不过是为了一些私事,程尚书可不要想偏了。”季陵祯轻声说过,转手从手下那接过一幅画,递给程溪道:“那一场大火将我原本送给萧萧的那一幅梅图烧成了灰烬,既然程尚书那般在意我与萧萧相见,不如就请程尚书将这幅画带给萧萧吧,这幅梅图是我亲手绘制的。”

程溪心中带着几分疑惑接过了画,而后便见季陵祯转身就走,路过那围成一团的官员竟也没有低声呵斥,只是脸上含着笑没有任何一点易怒的样子。

“程尚书,不知世子殿下与你说了些什么,死了妻子他脸上竟然带着笑呢,你说说,稀奇真是稀奇啊。”梅主事老远见季陵祯离开了,便急忙凑到程溪面前,又挨着程溪说起了悄悄话来。

程溪摇了摇头,一只手紧紧将画卷握在掌心里。

“这画卷便是刚才世子殿下给你的吧,不知里面都写了些什么呢?”梅主事很是好奇,瞬时抬手要朝着程溪的手中夺去,程溪反应机敏顺手一扬,躲开了梅主事蠢蠢欲动的手。

“梅主事还是一心扑在这案子上要好,我还有事,先回侯府一趟,若是刑部有人来找我,就说我有急事,请他稍等。”程溪向后撤了一步与梅主事保持一段距离。

梅主事点了点头,闷声应下,不让看就不让看还要后退几步划清界限吗?梅主事不满地撇了撇嘴。

程溪说罢便见有一马车缓缓而来,程溪瞬时便上了马车,这是他一早就安排好的,不论发生多大的事,他都是要见楚萧一面的。

他猜测,楚萧既然是要在东郊待下去,那定然是不能在外逗留太久,一定是会要回去的,从上头接到了斯意的调令,那意意应当是不久便要去无川的,也不能久留,所以他猜测此时若不再回去见一面,怕要等许久了。

“快些,驾车快些,回南街的别院。”程溪叩了叩车壁,示意车夫的速度加快一些。

“是,少爷。”车夫接到命令便瞬间拉紧缆绳,喝斥着马,要快些回府。

南街程溪别院,楚萧正收整好自己,抬手揉了揉小泥巴,凑过脸紧紧靠在小泥巴的马头上,小泥巴浑身雪白,已是非常显眼了,再加上她本就在秋猎时闹出了一些事情来,小泥巴的身份便比寻常的马匹更加敏感些,她也是担心若是将小泥巴带回东郊会招来别人的怀疑。

“你就留下来陪石伯,你看好不好。”楚萧用脸蹭着小泥巴的马头,一双手揽住它的身子,小泥巴抬高了鼻孔轻轻顶着楚萧的鼻翼,哼哼的,似乎是不大乐意的。

“我还是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一定会找到证据叫季陵祯血债血偿的,到时候,真相大白与天下,我们又可以在众人面前肆意策马狂奔了,你说对不对,小泥巴。”楚萧说着说着竟然越来越不舍了,一双手反复摩挲着小泥巴的马头。

程斯意接过缰绳,扬头看向一旁依依惜别的楚萧,看着这愈来愈黑的天,心里想着这时辰怕是不能在拖下去了,心一狠便大声呼道:“该走了,萧萧,不然明日一早怕要匆匆忙忙,走吧。”

楚萧嗯的应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小泥巴的马头,依依不舍地将它牵到石伯的手上,道:“今后小泥巴还要麻烦石伯照顾了。”楚萧低垂着眸子,情绪不高,而石伯仍是如初见那样脸上含着慈祥的笑,道:“楚姑娘放心,在你归来之前,小泥巴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谢谢石伯。”楚萧点头谢道,便猛然转身向前走几步,翻身上马,拉紧缰绳,掉转马头,欲要离去。

只见石伯抬头看向楚萧,脸上仍是带着一抹笑:“楚姑娘可有什么话要留给阿溪的?”在他这心里,总是惦记着程溪,这小子啊,一定是将这楚姑娘放在心底里了,楚姑娘这走的急,阿溪又被公事缠身,怕是难有送别之时了,总得问问,好给阿溪留个念想。

楚萧听见石伯的话,心里一动,第一次正视她与程溪之间的关系,抬头脸上带着笑,看向石伯道:“那麻烦石伯告诉他,若我战死,便不要再等了,我若活着,定不负他!驾!”话已说完,楚萧便大喝一声,与程斯意策马而去。

程斯意也是大呼一声道:“待我战归,叫大哥把好酒给我留着!”

石伯就这样在府外看着两人一路扬尘而去,都是渝国的好儿女,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只是不知这一去又会有多少的变数,只盼着平平安安,喜乐无忧。

石伯伸手揉了揉小泥巴的头,只见它情绪低落,头就这样低垂着,看着地下,马蹄无力地踩着,似乎是少了一些生活的乐趣。

“罢了罢了,这天下啊,迟早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家族所安排好的一生就像是一个禁锢的大圈叫他们厌恶不已,总是想着逃脱,去看更广阔的一切,走吧,我们回去吧。”石伯一阵感慨,便牵着情绪低落的小泥巴要回府里去。

只是刚刚一个转身,便听见车辙压地的声音,石伯转头一看便见他日夜忧心的阿溪猛地从马车里跳了下来,石伯问道:“阿溪回来了啊。”

“石伯,萧萧与小妹呢?”程溪顾不得自己刚刚的举动会招来石伯的痛批,只是急躁焦虑地问着二人的动向。

“刚刚已策马离开。”石伯说罢,便见着了程溪脸上的失落,“这也是在你的预料之中吧,只是你仍是想着要赶一赶,兴许就能遇见呢,对吧。”石伯上前拍了拍程溪的肩,给了他安慰。

程溪长长叹息了一声,话语里带着几分的委屈,“石伯既然知道我心中所想,为何不叫萧萧多等一下我?”声音里有几分女子才有的幽怨。

“阿溪,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要时刻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如今你已是刑部尚书了,怎可还如此沉不住气呢?”石伯转身向府里走去,徒留呆滞的程溪。

石伯也没有将楚萧说的话转给程溪,他想着啊,程溪这孩子还是太慌张了一些,尤其是在儿女情长上,总是按耐不住心头的喜欢,这楚姑娘怕以后要成为他最大的软肋,在官场的宦海浮沉里,有一个弱点暴露在外,免不得要被其他有心的人利用上,到底若是一个不好,丢了命可怎么办,他也不求他在官场上越走越远,只要平平安安就行。

“少爷,不知现在我们是去刑部,还是......”车夫弯腰上前,看着呆滞的少爷,低声问道。

程溪这才回过神,刚刚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有的只是脸上的冰冷和沉静,“你在此处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刑部定还是要回的。”

程溪说完便转头向府里一路小跑而去,喊道:“石伯,石伯!”

一路追着石伯到了后厨,石伯在一旁净手准备做饭了,程溪追到门外便陡然止住了步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看看自己的仪容仪表,清了清嗓子,踏进屋里,走到石伯的身后,温吞吞道:“石伯,萧萧有没有留下话?”

石伯此时正专心切着他的萝卜丝,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仍是在心无旁骛地切着萝卜。

“石伯?”程溪见石伯并不理他,又吱声叫了一句。

“怎么?你这还不回刑部吗?那事不是说很紧急吗?你还不去看看?”石伯已经切好萝卜丝了,完完整整地放在一遍,抬头轻飘飘给了程溪一眼,缓缓说出这句话。

“石伯,你都那么懂我了,怎么还不肯告诉我呢?”程溪见着石伯这副模样,便知一定有蹊跷。

“楚姑娘叫你在她回来之前好好保住自己的命。”石伯说着谎话倒是一点都不心虚。“你得好好护着自己的命,不然你怎么能够取她。”

“萧萧真这么说的?”程溪半信半疑,一把拉过石伯的手。

“阿溪!”石伯猛然抽回自己的手,他的手上还有许多的水渍,怎么能就这样污了手,“你现在这个样子可真是配不上你尚书的身份了啊。”石伯又看了一眼程溪,又自顾自忙去了,“真像是个得不到糖果吃的孩子。”

程溪撇了撇嘴,转身向屋外走去。

这孩子还真是一如当初对楚姑娘的一份真心啊。

渝国皇宫中,季陵川云端起一碗热姜水凑过自己的嘴边,那刺鼻的味道猛然使得他的眉狠狠皱着。

“真是难闻,不喝了。”季陵川云推开玉碗,向蒲团上轻轻一靠,清了清嗓子,用力咳了几声。

“陛下,您昨日偶染风寒,这药还是喝了吧,不然怕加了重。”何公公低头劝说道,只是他也怕逆了龙鳞,所以仍是小心翼翼伺候着。

“不喝,难闻。”季陵川云从书册中扯开一本摊开来看,只是翻着翻着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便道:“东郊可有什么消息?”

“陛下,东郊……那边楚萧已是安稳下来,且程将军已被调离了。”

“嗯,挺好。”

“只是……只是今日程将军与楚萧一同回了古洛……”何公公欲言又止,神色有一些古怪。

季陵川云听着他一副欲说不说的模样便放下书册抬头看向何公公,“说,有什么忌讳的,竟然在朕面前还藏着掖着。”

“陛下。”听见季陵川云这样一声怒骂,何公公可不敢再说其他,只敢闷声直直跪下,“是老奴多言了。”

“说。”季陵川云凌厉的眼神狠狠瞥向一旁埋头跪下的何公公。

“只是她们一进城,那王家小姐就出了事,不知是不是两者之间有所关联啊?”何公公额头沁出汗珠来,有几分畏惧,汗流浃背但仍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季陵川云听罢,并不回应,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仍是死死跪在地上的何公公。

时间慢慢流逝着,陛下一句不言,他便不能起身,他的额头触碰着冰凉的地面,一时有些心慌。

只听碰的一声是玉碗打碎的声音,那碗热姜水就这样撒了出来,反是泼了何公公一身,惊地何公公浑身一抖。

“陛下饶命。”何公公心里知大事不妙,只想着要快些求饶。

“你又可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何处?”季陵川云冷笑一声,“你哪里会知道,你根本不知!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季陵川云朗声唤道。

“陛下,陛下,老奴知错,不该不该多嘴。”

何公公撕心裂肺地喊着实在是没想到就一句话又激怒了高高在上的陛下。

很快便有人将何公公拉了出去,整个大殿都响彻着何公公尖锐的求饶声,只是季陵川云不为所动,仍是一副漠然的样子翻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册。

“越老越不知自己的位置了,早就该死了。”声音清冷,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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