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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这种事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凌小小到了那里,商静言正躺在‘床’上,乔伊坐在一边陪着她,看到她进来,他立即站起来。

“小小你陪静言说会儿话,我正好有点事。”

她点了点头,和他擦肩而过,然后就在他刚刚坐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来。

“有什么事吗?”

商静言微笑着摇头,“没事,只是见一次就少一次了,所以特别想见见你。”

凌小小告诉自己一定不能惹她伤心,可是却还是没忍住,眼泪一下子滴了下来,她吓得又赶紧用手抹掉。

“静言姐,你别这么说。”

商静言笑得很虚弱,“小小,我的身体,我心里清楚……你不用安慰我。”她向她伸出手,凌小小忙伸手握住。

“小小,我快不行了,有些话,我总觉得,如果不告诉你,死也死得不安心。”

这个时候,中秋已经过了。午后的阳光带着轻微的热度,却已经失去了夏时的热烈。

凌小小下了楼,刚走出正屋的大‘门’,远远地就看到乔伊站在一棵柿子树下打电话。

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去了大半,累累的柿子挂在枝头,先红起来的那些就像一个个红‘色’的小灯笼。

这个时候的太阳是金‘色’的,照在他白‘色’的衬衣上,有种绒绒地质感,好像泛了黄的老照片。

也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睛是模糊的。

天空是蓝‘色’的,有云流过,像一只只绵羊慢悠悠的踱过。

她一步步往他那边走去,他收了手机,转过身,正好看到她,于是微笑着迎向她。

“回去了吗?”语气仍然是淡淡的,“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她仰着头看他,扯动了一下嘴角,浅笑着,“没关系。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静言姐。”

他点头,手动了一下,却又垂了回去,神‘色’微微有一点点关切之‘色’,“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能总是哭……毕竟才出月子没多久,伤眼睛。”

她在这时才明白她的眼睛应该是红的,于是点头“嗯”了一声。

他于是微笑着说了句“回去吧”。

她转过身,向车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猛地回过头。

他的目光还粘在她的身上,那样的眼神……

他好像也吃了一惊,忙躲开她的视线,再看向她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镇定。他微笑着向她摆了摆手。

她的鼻中酸得厉害,低下头走回去,轻声说,“乔伊哥,你给我摘一个柿子吧。”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了声“好”。

他们搬过来才几年,那棵柿子树很矮,他应该一伸手就可以摘到。

不一会儿,一个小灯笼一样的柿子就被塞到她的手里。

“回去吧,我要上去陪静言了。”他说着先一步离开,头也不回去往前走着。

她站在那里,耳边是那种长长的枯草被风吹起的沙沙声,手中的柿子并没有熟透,手感是硬的。可是她记得那个老板说过,放个苹果一起放两天,铁定熟了。

乔伊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她快步走到车上,将那个柿子小心的放到副驾驶上,然后快速的发动汽车,离开了这里。

半夜时,简乔南从梦中醒过来,发现身边是空的。

最近一段时间凌小小总是这样,经常在半夜时跑进阿姨房间里呆一会儿。虽然知道她去了哪里,但他总是不放心,于是立即起了‘床’,先弯下腰亲了下睡在婴儿‘床’里的‘女’儿,然后才悄悄地走出卧室。

阿姨房间的‘门’是关着的,他轻轻地推开房‘门’,站在‘门’边等了一会儿,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里面的一切都可以朦朦胧胧的看个大概。

可是,没有凌小小。

他又看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凌小小。

他心中大惊,立即打开了室内的灯,里面果然是空的。

他心跳加快,转身就往佑嘉的房间跑,小心地推开‘门’之后,那里面孩子安静地睡着了。

可是还是没有凌小小。

简乔南呼吸都好像被扼住了,脑子里是短暂的空白,站在‘门’边想了一会儿过后,转身往以前凌小小住的那间房走去。

他在那扇‘门’前停下来,一点点平复着呼吸的节奏,然后轻轻地拧了下‘门’把手。

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她。

她坐在阳台的地板上,这个时候的月是残的,月‘色’很浅很浅,照在她粉‘色’的睡衣上,睡衣也变成了白‘色’。

她的手中抱着什么东西,白‘色’的,在月‘色’下倒微微地泛着点蓝‘色’。她的脸就埋在那里面。

夜那么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想她肯定在哭,虽然没有声音,可是她的肩在轻微地颤动着。

他们之间,隔着‘门’到阳台的距离,十步,二十步,或许就能走到,可是他跨不过去。

他站在那里,也许只是几秒钟,几分钟,或许更长一点点,反正他感觉不到,然后转身退回卧室里。

他觉得他要失去她了。

当年他先转身离开,然后他发现了那些相片,知道她爱的那个人是他,可是或许那个时候,她已经不爱他了--隔着那么多,那么重的伤害,他怎么还那么天真的以为她还会继续爱他?

纠缠了这么久,他以为他还有机会弥补,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可能早就放弃他了。

很早之前,她就说过,她不接受道歉的。

也不知多久之后,她悄无声息地回来,又悄无声息地上了‘床’,缩在他的身边,安安静静地睡在那里。

他的心密密地疼了起来。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她将他瞒得那么好,好到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经犯过的那些错,以为他们真的可以和以前一样。

其实根本不能。

她终究是不快乐的。

他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以前的那些事在他脑中慢慢地过了一遍,就好像电影的倒带,一点点地往后面倒退着,他们终于回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她那时候那么小,肯定是不记得了,可是他却还有一点点模糊的印象。

她扎着两个小辫子,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大眼睛又圆又亮,像黑宝石一样的瞳仁就随着老师手中装糖果的袋子转。

可惜两个孩子都不像她,要不然肯定也是很可爱很可爱的。

在近天亮时分,他终于确认她真的睡过去。

他悄悄地起了‘床’,去了她以前的卧室。

他也不知道要找什么,想确认什么,可是如果不找出那个答案,他心里好像总落不下地。

几乎是某种直觉,他一口气将房间里的那个衣柜的‘门’全部打开。那里面只有一些她已经不会再穿的衣服,因为隔了很长的时间,因为不透气而微微地有种发霉的气味。其实也不像是发霉的味道,他形容不出来那一种气息,可是却的确没有她身上常有的那种牛‘奶’糖的香甜。

他的目光在里面扫了一圈,因为里面实在很空,他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大概是他想找的东西。

那是一件白衬衣,整齐地折放在衣柜的一个角落。

他用双手捧到手里,凑近了一点,立即闻到一种属于她身上的甜香气息。

已经过了好几年,这些当然不可能是以前沾上的。

他没有打开那件衬衣,在手中捧了一会儿过后,又按原样放了回去。

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按理说他应该成全他们的,可是明天他要去出差,或许等他出差回来吧。

能拖一天是一天,至少这十天里,她还是简太太。

不过是否要先确认一下他的意思才比较好,毕竟隔了这么好几年,他又结了婚,不知道对她的心意变了没有。

仅仅只是过了三天,商静言就进入了弥留状态。

凌小小赶到医院时,乔伊,他的爸妈,还有商静言的爸妈和妹妹都在。

她到时她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看到了她,嘴‘唇’哆嗦了好几下,终于发出一点模糊的声音,“小……小。”

她泪如雨下,接连失去亲友,让她觉得连痛都是麻木的。

商静言挣扎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其余的人立即退了出去,只有她和乔伊站在‘床’边。

他的神‘色’仍然是平静的,微微地有一点哀容,只是眼里,有那么深的痛苦。

“你……帮我……照……照顾……他。”商静言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那么迫切,着急,不安,“他……这……几年……很……辛苦。”

她不敢看他,只是哭。

那一天她跟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这么沉重的爱,她怕她还不起。

“小……小。”她也流下泪来。她那么坚强,几乎从来没有落过泪,可是现在却流着泪来求她。

凌小小一直哭。

她不知道怎么办。阿姨去世前,是将她的手‘交’到简乔南手里的,可是她现在却希望她能照顾乔伊,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的手忽然被人用力握住,隔着一层泪,她看到乔伊俯下身亲了下商静言的额头。

“你放心,我的幸福我自己会争取。”

她看到商静言微微笑了一下,好像是想去抓他们的手,可是手伸到半空,又猛地垂了下去。

一刹那间,她妈妈,钟母,阿姨,她们去世前的景像从她脑中一遍遍闪过,她闭上了眼睛,好像这样,就可以拒绝接受连商静言也不在了这个事实。

等在外面的人又进来了,商母在大声地哭着。他们的手早就松开了,她站在一边,只是觉得满眼白‘蒙’‘蒙’的一片,连商静言的葬礼是什么时候过的也不清楚。

可是的确是过了,她变成了墓碑上小小的一张相片,下面是以乔伊的名义写的“爱妻商静言之墓”几个字。

以后不认识她的人从她的墓前经过,或许会以为她生前曾经受过丈夫的百般疼爱,可是除了乔伊之外,这个世上或许只有她知道,她生前的确得到了她丈夫的百般照顾,可是她的那个丈夫从来没有碰过她。

“我跟乔伊,并没有夫妻之实。”她一向淡然,洒脱,但说这句话时,眼中终究还是有一点遗憾,“他不想侮辱我,我也不想为难他。小小,我其实是羡慕你的。”

凌小小心神恍惚。

羡慕她什么呢,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们。

三个人的感情,实在太累了。

从墓园里回来后,凌小小就接到简乔南的电话,他今天晚上会提前到家,到时有话想对她说。

她“嗯”了一声,麻木地说了句“我等你回来”。她不知道简乔南有什么话想跟她说,可是她一点都不想‘花’力气去猜想。艾琳在她怀中安静地睡着了。她看着她,整颗心就像是一颗被大太阳照‘射’着的巧克力,渐渐地融化了。

她现在终于还是爱上这个孩子了,像爱佑嘉一样的爱着她。

刚刚将简艾琳放到婴儿‘床’内,她就接到乔伊的电话。

他是很少主动打电话给她的,近三年来,他好像一次电话都没有主动打给她。

“小小,我想见你。”他在那边说。他的语气有点含糊,就好像喝醉了一般。

这个时候,太阳才刚刚落山,按道理来说,应该不是喝醉了吧。她忽然担心他是生了病,于是心中的那点犹豫一下子消失了,将孩子‘交’给保姆后,她立即匆匆赶过去。

她赶过去时天刚刚擦黑,乔家的下人告诉她乔伊在楼上。

她心砰砰地跳,总觉得不安,可是又不明白这种不安是从哪里来的。

卧室的‘门’是关着的,她敲了下‘门’却没有人应,所以只能自己主动打开。

‘门’一打开她就闻到很浓的酒味,他果然是喝了酒。房间里面没有开灯,因为天已经黑了,什么都是模糊的。她隐约好像能看到乔伊站在窗边,于是立即叫了他一声,“乔伊哥。”

他好像是转过身,看着她的方向,“进来。”

凌小小莫名的觉得害怕,小心地上前一步,走进了里面,却还是站在‘门’边。

“把‘门’关上。”

他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凌小小在这一刻不知怎么的有种她是他下属,在公司里听他发号施令的感觉。

她关上‘门’,又在他的命令下走了过去,站到他的身边。

他比她高很多,站在他身边,总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他一转身面对着她,她连呼吸都忘了。

“你怕我?”他问。

他身上的酒气太浓了,她猜想他肯定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她往后缩了一步,轻声说,“没有。你喝多了,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吧。”

他说了句“不用”,然后自己往那边走,可是步伐却是摇晃的,她不得已,只能伸出双手扶着他。

他在‘床’边坐下来,她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要不要躺下来?”

他摇头。

她有点局促,见他这个样子又觉得难受,于是劝他,“你之前劝过我的,人死不能复生,静言姐肯定不想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一阵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她压到了‘床’上。

“你明知道我不爱她。”他带着酒气的呼吸热热地扑到她的脸上,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她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小小,你明明知道……”他的脸贴着她的脸,热热的呼吸扑到她的耳侧,每一个字都那么响,震动着她的耳膜。

“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早一点向你表白。”他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凌小小全身的汗‘毛’孔都好像张开了,头皮发麻,“如果我早一点,早一点,你可能就不会嫁给乔南……我们应该会有一个孩子……我希望是‘女’儿,最好长得像你……”

凌小小的眼泪流了下来。商静言那天跟她说的那些话一遍遍在她耳边响起。

她知道乔伊在脱她的衣服,可是她的手那么软,好像根本没有力气去阻止他。

“乔伊,不行。”她哭着求他,“你放开我。”

乔伊的手顿了一下,但是说出来的话却那么尖锐,“小小,你不能每次,都让我主动停手……如果你不愿意……你推开我。”

她的泪流得更凶,可是手还是软的。

乔伊‘吻’了上来,带着酒气的热度让她快要窒息。可是他的手却是凉的,碰到她的身上时,让她打了个哆嗦。

她拼命的摇头,想要摆脱他的‘吻’,乔伊却很快就追了上来,在拉锯战一般的间歇里,她也只来得及哭着说出断断续续的一些话。

“你放……求求你……乔伊哥……你不会……伤害我……对不对?”

她泣不成声,手足无措,只是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一时的仁慈。

她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他喝了那么多酒,她很怕他根本无法自控。

可是他还是停了下来,慢慢地松开她,从她身边翻下身,仰躺到‘床’上。

“你滚!”

她衣衫不整的躺在那里,只是哭。

“还不滚!”他忽然大声地冲她吼起来,“你是要等着我强/暴你吗?”

她哭得眼前一片模糊,却还是胡‘乱’地整理好了衣服,然后冲了出去。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她听到后面有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她慌不择路,几次差点摔跤,但总算还是来到了车上。

她瑟瑟发抖地坐到驾驶席上,因为太紧张,钥匙怎么也没办法从手袋里拿着来。哆嗦了半天,好不容易拿出来,却又掉到了脚边。

她弯下腰去找,头却重重地磕在方向盘上。

她的眼泪一下子又窜了出来。

她重重地伏在方向盘上,大声地哭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可是除了哭,却又找不到什么好的发泄方式。她那么难受,可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她一直哭,直哭得声嘶力竭,手脚都好像发麻。

外面是浓重的黑夜,就像她现在的处境。她那么绝望,找不到未来的方向。

许久后,她忽然停了哭泣,整个人像疯了一般打开车‘门’,跌跌撞撞地冲上楼去。

她用力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重重地关上了‘门’,不顾满地的狼藉,冲到站在房间中央的他身边,重重地撞过去,紧紧地抱住他。

“乔伊……乔伊。”她狂‘乱’地叫着他的名字,想凑上去‘吻’他。

她不管了,坏‘女’人就坏‘女’人,她欠了他这么多……

她的身体被他狠狠地推了一把,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又扑过去,然后又被他推开。她像疯了一般,什么都不顾,只是往他怀里撞。

他在又一次将她推开后,终于开了口。

“你滚!”

她拼命的摇头,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我不滚!”她仰着头,那么倔强的姿式,在黑暗中和他对峙着。

他好像是冷笑了一声,“你还要不要脸?”

“不要!”她冲他吼道,“我就是不要脸……我不要脸,你为什么还喜欢我?我不要脸,你为什么还要为我做那么多事?你做了那么多事,还骗我……让我误会你。”她向前一步,轻轻地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你让我误会你这么久……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他只是那样直直地站在那里。

她用手揪着他的衬衣,只是一味地哭,她的泪水很快就将他的衬衣打湿。

“乔伊……乔伊……”她踮起脚,哆嗦着嘴‘唇’去‘吻’他。他还在推她,但力气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大。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腰,顽固地追着他的嘴‘唇’去咬。

她的嘴‘唇’忽然被重重地咬住,他终于伸手抱住她。

她被他压到了‘床’上,她的脑中‘混’‘乱’一片,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她都好像知道。

黑暗是繁衍罪恶的地方,她觉得自己像进了一部失了控的电梯,急速地向下滑着,她什么都抓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坠入无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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