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窗前
借着光,青珞发现他的眼睛眸色不深,瞳眸通透而深邃,与一般人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方才她想事情太过入神,都没察觉他是何时来的,不过他这人一向就这样行事鬼鬼祟祟,大半夜出现在这里,谁知道他是不是刚又去哪座宫楼里探了宝物。
男子对上她的目光,略微诧异:“你伤心了?”
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眼中却透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凉,像最平静的水面,将一切山崩地裂都藏在了最深处。盘古小说网更新最快 手机端:https:/m./
青珞淡淡地回望他。
先前盯着一处太久了,眼睛有些发涩,她没有哭,眼泪早在五年前那个晚上就已流尽了。
“你又来做什么?”她已经习惯了他的不请自来。
男子转身面向她,手肘撑在窗台上,眉尾只是轻挑起,一双柳目便扰乱了春夜的安宁。
“路过,顺道跟你打个招呼。”
果不其然。
他朝着桌上的香炉扬了扬下巴:“熏苍术。”目光微微复杂,“为什么?”
“习惯了。”青珞简单回答。
“为什么?”他直视她,恣意的眸光中有几分认真。
青珞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大晚上跑到别人的院子里,来管别人的闲事,又只好同他解释:“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那位仙姑?她说我生来体质虚弱,易染寒症,须常年熏这味药材,以驱风散寒。”
男子闻言冷哼了一声,刚刚还非要问出个所以然,现在他似乎又很不想聊这个话题,长手一伸,抽走了她手里的书。
将书面翻过来,他歪着头看:“《淮南子》。”抬眉瞄了她一眼,“喜欢读书?”随手翻了几页,又放回她面前,散散漫漫道,“隔壁有个藏书阁,用不用我帮你偷几本来?”
“不用。”青珞立即制止他。
她坐在那里,肩背端直,眉头不自觉地蹙着,分明是青涩如新蕊般的年龄,却严肃得像在深宫里度过了大半辈子的礼教管事。
他沉着眸,凝视她:“你一直都过得这么谨慎?”
他眼神里那洞悉又笃定的意味,让她直觉想要回避。
他是宫墙之外的人,来去自由,怎么可能体会在权势倾轧下生存的艰难?他又怎么会懂得除了小心谨慎,没有第二种选择的无奈?这样看来,这又是何其幸运的一个人,让人羡慕。
青珞依旧严肃着脸:“谨慎有什么不对?”带了一丝质问的口吻,似要用这样的态度抵消掉心中的不快。
男子不动声色看着她,良久,淡然一笑。
青珞本就不爱争执,在他的目光下越发感到无所遁形,身体侧向一边:“你还不走?我要歇息了。”
夜深人静的时刻,一个大男人出现在她的住处,即使隔着窗,也十分不合礼法。
他依旧撑在窗台上:“有样东西,交给你我就走。”
凉风穿过窗棂缓缓送来,烛光徐徐晃动。
青珞转过头,耳旁一缕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扬着,拂过白皙的脖颈:“什么东西?”
他摊开手,伸向她,眼光很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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