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采莲宴
白果果在王府的日子格外悠闲。
只要干完手里的活儿,就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
因为刘夫人手里没有可用的外院管事差遣,所以她除了日常给大丫鬟们跑跑腿外,兼且还要偶尔出府采办。
就在昨天,王妃正式办了场纳妾宴,王爷抽空过来喝了杯茶。刘拂九正式被称为刘夫人了。
……
夏暑天太燥热了,大家伙都躲在屋里避暑热。成日的下来,越发沉闷无趣起来。
这天,王府办了个采莲宴。
白果果刚拐进王府一条街时,就望见府门前停了好几辆华丽的马车,门前仆从侍女一大堆,十分热闹。
她对门子亮了下手里的门牌。
今天当值的门子叫傅禾,他为人憨厚老实,长相又周正,一直很得主子喜欢。他看都没看门牌一眼,显然和她已是熟络了的,他笑问了句,“姑娘又去芳菲路啦?”
芳菲路是汴京有名的绣坊,就在王府大街附近的柳眉巷子里,因陈眉大家的一幅凤凰于飞图而扬名。
白果果时常出去给刘夫人采买东西,偶尔几次去芳菲路买过尺头布匹。
有一天见芳菲路店门大开,里面办了场描花比试,第一名一百两银子,第二名五十两银子,第三名二十五两银子。
她一时兴起,就参加了比赛。她从小就喜欢画画,但没受过专业的学习,只会简单的工笔画。她按照要求画了个猫抱线球玩耍的花样子,得了第三名,并受到了陈眉大家的赏识,且和她十分投契。常让她去芳菲路小坐闲聊,两人渐渐成了交心的朋友。
陈眉大家是个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她的榜样!
此外,她还会描些花样子放在那里代卖,算算这半月以来,也算小赚了一笔呢!离她赎身重获自由之身又进了一步!
“是呀,”白果果一边走一边回头笑道:“刘夫人吩咐我去裁几匹好料子,好做秋衣呢!”
“还以为姑娘又是去卖那花样子呢!”傅禾笑道。
“瞎说!”白果果双手叉腰,回身瞪大眼睛道:“我那是要为刘夫人描花样子,特意去拜访芳香路的陈眉大家,去讨教去了!你休要胡说害了我!”
“是是是!”傅禾摸着头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忙道:“姑娘让我打听的白楚,我已经打听好了!”
“他人在哪里?”白果果忙问。自那日入王府一别后,再没了他的消息。在这王府大院里,外院和后宅如同隔了一座天鉴,等闲连只鸟儿都飞不进去,更别提去打听一个人了!
傅禾将白果果推到门后,避开人,小声道:“那白楚自进了府后,不知怎么的竟得到了王爷身边第一幕僚的青睐,经推荐,现任王府客卿,很是风光得意呢!”
白果果一愣:“那他不参加京考了吗?”
傅禾摇头:“那就不知了。”
白果果急得团团转,真想撬开白楚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被灌了浆糊,寒窗苦读数年,竟因为一个客卿之职,就放弃了京考吗?莫不是突然抽风了不成!?
“我得想个法子去见他!”白果果咬着手指头说。
傅禾提议道:“要不你去采莲宴那里碰碰运气吧。”
白果果一拍手,对啊!这采莲宴办的好,办的妙呀,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正合她意。
采莲宴就在一入后院的湖畔那儿,满湖莲花遮了一片天,花香满园,景色美极了。
宴客在湖心亭上,一边通着外院,一边与后院相连。就像牛神话故事里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一样,男客女眷会相会于湖心亭,有那胆大不拘束闺阁礼仪的女子,还会三五成群的相邀男子们吃茶品词,泛舟采莲。
是个相看的好场合,每年的采莲宴都会凑成几对佳偶。
白果果垂头束手走上九曲桥,身边有侍女小厮匆匆走过。偶尔有客人走过来,她便会行礼退到一边,等人过去了,才又走起来。
九曲桥每几日便会走上一遍,但今天却觉着格外漫长。九曲桥太长了,从这头到那头贯穿了整个圆湖。
快走到外院那头的时候,垂柳依依,树影条条,长长的枝叶覆盖了半个桥面,这里已不见什么人走过了。
白果果正想着是不是该原路折返呢,一阵风吹过,她就嗅到空气里传过来的一股皂角的清香味儿。一抬头,只见一只灰猫喵喵叫着直奔她而来,她下意识地弯腰抱起了它。
“好久不见。”淡紫色的袍角随风飘进了她的眼里。
她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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