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救赎之路

龙绝撵挫着自己花白的头发，心里有些苦恼。

每次激活显生咒，最先受苦的就是它，时光老龙似乎是想给他留个教训，并没有将头发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恢复，因此现在的龙绝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从包裹里取出两瓶染发剂，一黑一白，对于这段日子整天都要藏头露尾的龙绝而言这种东西是必须的。

这次用那瓶比较好呢？

龙绝在公众面前第一次露面用的就是白发，白发红眸外加近似的声线和长相，大概所有知道龙绝的人都会把他和《魔法禁书目录》中的一方通行联系在一起。

正常的一方通行是绝对不屑于伪装成另一个人的，但是龙绝不一样，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人。

这是龙绝当时刻意用别人心理作用做出的伪装，引人注目同样是伪装的一种，大隐隐于市，正常人绝对不会把那个长相平常的黑发家伙联想到一方通行身上去。

正是依靠着这点，他在一个多月前碰上了好几个自称是龙绝粉丝的家伙，至死他们都不知道将他们全灭的人就是他们口中的偶像。

哪怕同样自称“无可救药的恶党”，哪怕心底里同样保留着想守护他人的善，但是龙绝和一方通行之间，也有本质的不同。

龙绝低下头，平静的外表下看不出任何的心理反应。

这次他杀害了苍江市近十万人，龙鸣就算再怎么想让自己成长，估计那三个副局长也不会同意，毕竟管理局的口中的“大义”是为了全人类，像龙绝这么一个无差别杀人魔总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算安全。

也不怪龙绝这么想，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时空管理局并非铁板一块，四位顶尖大佬每个人都各自为营。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夜渊人又哪有可能渗入管理局的高层，无尽之人与无尽之人的矛盾又怎么可能这么大。

团战这个这个环节并非墓影设定，而是这四位管理局的王为了自身的利益所设定的游戏，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会各自派遣自己有天赋的手下进行团战，胜利者将会得到更多的话语权和利益，为此他们鼓励在团战中杀戮，尽可能的减少对方势力的人数。

初次进入龙族世界的时候，还未成为白王的克罗艾就因为在上个副本中男友被杀而铤而走险，在后面的调查结果来看，干掉克罗艾男友的人正是龙绝目前的死敌，无尽世界的第二天才——“剑仙”流风川。

像流风川那种倍受期待的家伙，在无尽世界杀了人也不会受到太重的惩罚，如果龙绝没有“钥匙”这个身份的话，估计早有大佬把他纳为己有或者暗中处理掉了。

正是因为这些大佬互相制衡，龙绝才会得到一段时间的悠闲时光，直到龙俏死亡……

暴走再怎么疯狂也取决于心，或许他心底里就在敌视这种不平等的制度吧，他怨恨这些大佬让龙俏成为牺牲品，诅咒这些让他和龙俏受尽苦难的世界。

仔细想想这个想法确实有那么点可怕。

但不这样的话，他也实验不出他心中的那个猜想，用十万人的生命来验证一个猜想，这世界估计也就只有龙绝会这么做。

一切结果，都在回归之后。

龙绝这个名字，也该复出了。

两种颜色，他最终选择了白色。

白发的龙绝，有种桀骜阴郁的感觉，从身体里都在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平静的外表下却没有任何的情感起伏。

同样色泽为银白色的莫邪跟在他的身边，眉心处的印记已经彻底变成了显生咒的咒印，让它看起来不再像从前那般楚楚可怜，凭添了几分妖冶之感。

最后的阻碍清除，接下来就要专心去解决主线任务的时候了。

龙绝走进房门口的传送门，来到了永恒龙殿外面。

“就知道你还没睡。”

看着身穿一身圣洁白袍的流砂，龙绝的嘴角勾起一丝邪魅娟狂的笑容。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距离她进入黑暗地域的时间也近了。

“这两年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流砂似乎早就猜到了龙绝会出来，她看都没看龙绝一眼，眼睛一直在注视着一个方向。

那边，是阿克蒙德家所在的方向。

“两年？”

龙绝挑了挑眉，这次时间的跳度是两年么，比他想象中的时间还短些。

按照原著，这个时候李察应该还在绝域战场历练，等级充其量也不会超过十六级，考虑到现如今他等级低构装高的情况，这个水准可能还要再降低一些。

“我去了什么地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龙绝深深的看了流砂一眼，他身为流砂的天选卫士，对方应该能随时随地知晓他的所在地才是。

他应该是所有天选卫士中最不合格的一个了吧，从头到尾都没有保护过这位“主人”，反而要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保护。

“你能熬过两年，挺出乎意料的。”

不过想想跨越两年的时间也挺合理的，剧情不会让女主角这么平平淡淡的离去，总要营造一个盛大的场景，而这场场景的主角，应该就是流砂。

按照龙绝的推测，流砂根本连两年都撑不过去，如果他是老龙的话，早就将流砂这么个有能力的人分配到黑暗地域里面去了。

“你说话一直都是这么欠扁么？”

流砂白了龙绝一眼，他想知道像龙绝这么一个既作死又嘴欠的人是如何能够活到现在的。

“当然不是，语言和肢体动作可是基本的社交礼仪，如果对方是陌生人的话，敬语和客气的询问会一定程度的增加好感度，如果对方是朋友，怎么说都无所谓吧。”

这句话龙绝说的理直气壮，因为他打心底里觉得这是真理。

如果对方真的认定你是朋友的话，是不会在意你和他的对话中用了多少次敬语的，哪怕说的话再伤人，也不会因此破坏与你的关系。

但如果对方本身就对你没什么好感的话，那么你说了什么，对方该没好感还是没好感。

在龙绝的关系网中，除了朋友，所有人都是陌生人。

“我们算朋友么？”

流砂惊讶于龙绝的世界观。

“不算么？”

龙绝歪了歪头。

他没有交过朋友，不知道如何才能确立朋友的关系，是应该双方握手承认互相的关系？还是按照书中所写的信任对方？他到现在都没能搞懂。

十几年里自称是他朋友的人数不胜数，龙绝和龙俏虽然在无尽世界里属于中下层那一等，但是在现实世界无疑是顶尖的存在，暴走龙俏连一直防暴部队都能够正面突破，龙绝的手能够打开这世界上任何一座金库的大门，地球上留下了太多两人的传说。

但这些朋友里超过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不怀好意，要么是各国政府的人，要么就是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根本就是扯虎皮做大旗，龙绝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因此龙绝对朋友这个词并没有什么期待，他只是随口一提，如果对方否认的话那也就算了。

“你说是就是吧。”

可能是觉得和龙绝争辩这个问题比较傻，流砂就这样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对了，我和你说过我的过去么？”

流砂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风，居然和龙绝谈论起这个问题。

“没有，怎么了？”

龙绝眯起眼，虽然这种东西在小说中也提了寥寥几笔，但远不如流砂亲口说出来带劲。

“从记事起我就生活在永恒龙殿，我不知道父母是谁，据范琳说我是她从永恒龙殿外捡回来的，那天还下着大雪……”

流砂的讲故事能力和苍寒凌有的一拼，虽然她的话语比苍寒凌好了那么一点，可是语气和那张淡漠的脸还真是搭配。

“梵琳给我起了名字，让我成为了永恒龙殿的祭司，在所有的祭司中，我的天赋是最高的，似乎天生就是为了成为永恒龙殿的人存在，在我八岁的时候，老龙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赐予我‘破晓’这个称号，再然后，我成为了李察队伍的核心成员……”

“你是想说你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做出选择么？”

龙绝打断了流砂的故事，他好像能够理解那么一点流砂的意思。

流砂的一生完全是被动的，无论是当祭司还是成为李察的队员，全都是被梵琳安排好的，这是就近的最优选择，从来不包括流砂的个人意见。

正如故事刚开始时龙绝所想的那样，流砂之所以选择李察，是因为她只有这一个选择，只不过李察刚好愿意对流砂负责而已。

无论李察能否愿意对流砂负责，她的身体始终都属于他，流砂都会为了李察的事业而尽心尽力。

之所以为了李察献祭，因为她们根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李察死了，她虽然不会受到直接影像，但也会被安排换一个队友，但是谁会知道下一个队友会对她怎样，几乎没有男人不会对她这种美貌的女人心动。

与其连续改头换面，倒不如在一条路上走到黑。

如果没有那三幅画面的预言，流砂也许还能还上亏欠的神恩，如果没有李察卡兰多之行的二次透支，流砂在近几十年内都不会有前往黑暗地域的可能。

最终，李察成功了，她走了，除了名字，她什么也没留下。

名为流砂的女孩这一生完全是为了他人而活，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想知道生命的意义么？想要真正的活着么？如果想，那就喝了它吧。”

龙绝的脑中忽然蹦出了无限流小说最经典的开篇导语，他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时候，这句话一点都不违和。

他划破了自己的手背，挤出了为数不多的显生之血。

“这是什么？”

流砂明知故问。

“一个能让你永远成为我奴隶的东西。”

龙绝挑衅的看向流砂，流砂的表情不变，简单的激将法对这个女人没有用。

“乐意至极。”

但她还是答应了。

如同第一天见面时那样，只不过双方的位置互换了一下，流砂缓缓的俯下身，柔软的嘴唇贴上了龙绝的手背。

契约，成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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