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二章:救赎之名
“好了好了，不打啦，算我输了还不行么。”
回到那个时间节点的龙绝第一个要面对的就是李察的斩击，他将蓝染剑丢到了一边，大声说道。
面对完全不设防的龙绝，李察也不会痛下杀手，何况他和龙绝交战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抒发一下自己的情绪，不存在杀害龙绝的可能。
但是力道已发，他想收也收不回去。
于是龙绝被李察撞进到了墙壁内。
“咳咳。”
龙绝剧烈的咳嗽起来，熟悉的感觉，让他想死了当初白夜来时所发生的事情，只不过白夜并没有在未来的剧情中出现。
“你受伤了？还有，你的衣服……”
李察把龙绝从墙壁里抠出来，他注意到龙绝身上渗出的血迹，也注意到龙绝身上穿着的并非来时的那身，从身上破损的材料来看，这身衣服正是自己“刚刚”才交给他的天使之王米达伦。
还真能称得上是残暴的置换，不仅连伤势为没能清除，甚至连衣服都保持着原样么，这样一来的话，说不定李察会看出什么。
龙绝牵动性的扯了扯手脚，确保这些关节都能够正常行动之后才站起来。
他不是故意不设防，而是就算设防了也没有多少防御力，因为圣马丁的缘故，他身上的伤势根本就没有恢复，甚至因为圣马丁和山与海交战的缘故，伤势还产生了恶化。
这样的身体状态，连十二级的李察都能干掉自己，与其强撑着让对方发现自己的现状，倒不如装出另外一副样子。
果不其然，当李察看到龙绝重伤之后，他心中的怒气顿时消去了大半。
“不要问我问什么，就算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龙绝终止了李察的询问，当着他的面脱下了残破的铠甲，这身五阶构装经过了和李察的战斗，终于宣告了破灭。
看着那个和死在自己面前拥有八成相像的李察，龙绝心里一宽。
很高兴再看到你。
“相信我，很快就会结束了，所以，你就先忍耐一会吧。”
李察看着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又准备离开的龙绝，心里有些不安。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等等。”
鬼使神差的，李察叫住了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住他，只是感觉龙绝的这一次离开便是永别。
龙绝回过了头，心想李察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他还全身是血呢。
“本来那件事是我的事情，却还要你处理，所以帮我给她/她/它带一句话吧，梦，是时候该醒了。”
李察眼中的复杂连拥有七阶精神力的龙绝都无法解读他的情绪，在龙绝看来，这个原本还在和母巢闹别扭的小孩，忽然长大了。
“再见。”
李察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向龙绝郑重其事的做出了道别。
龙绝不太适应这种庄重的氛围，因此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原来是那时候就知道了么。
龙绝有些差异，联系到之前的经历，李察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地方就是在卡兰多大陆面对变异三角头的空档，在那段空档里，已经足够让他知道很多事情了。
“嗯，再见。”
他挥了挥手，同样做出告别。
“走吧，接下来的场景估计你不想再看到吧，别做噩梦。”
李察推了一把李察，轰着赶着龙绝离开。
或许，他早就该这么做了，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玛德，老子什么时候做过噩梦。”
龙绝笑骂道，这个少年，果然比他想象中要善良的多。
他收回了隐藏在自己背后的魔鬼之书，看来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在留在这里杀他的必要。
“对了，母巢为我出兵那件事其实是我逗你的，那些各大家族的暗哨其实是我放进来的，除了你铲除的那些，还有几批地下交易存在，飞利浦陛下有个妹妹无定，我……”
既然约定已经完成，那么他没必要让李察在最后时间对母巢产生猜忌，顺道将他在阿克蒙德家的所作所为全都说了一遍。
“行了你别说了，快走吧。”
李察本来已经下定了决心，结果龙绝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还得多活几天，否则自己一死，整个阿克蒙德家就得覆灭。
龙绝留下一个小魔鬼般的笑容，他都要怀疑露出这样笑容的人是不是他自己，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直到走出了书房，龙绝才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正如李察所说的，他不想再看到这个的少年死在自己面前。
他，离开了阿克蒙德家的浮岛。
在龙绝离开的十五分钟后，老管家拿着新的文件来到了书房，他看到了李察胸口插着那把熟悉的月光，嘴角溢血，脸上挂着笑容。
一定要成功啊。
……
终于回来了么。
直到看到了熟悉的诺兰德，龙绝才有“总算是回来了”的想法。
毕竟末日场景给龙绝的印象太深，他确实没有想到收割者会对诺兰德造成那么严重的破坏。
看到了诺兰德的末日，龙绝不禁去想，如果夜渊人入侵了地球，那么这颗渺小的星球也会变成诺兰德这样么？
虽然说地球远没有看上去那般弱小，有时空管理局、“伊卡洛斯”等多个强大的组织或者是生物存在，但未雨绸缪还是好的。
龙绝虽然喜欢大胆猜测，实际上却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正是如此他的猜测多半都会成真。
龙鸣之所以致力于制作钥匙，就是因为对于星空战场的未雨绸缪，可如果不是对抵抗夜渊人充满无限自信，他又何须这么去做呢？
除了管理局的那些高层或者是无尽世界的散人大佬，没有人知道星空战场的真正局势如何，在拥有足够的实力面前，普通人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估计等到了那时，自己也免不了加入战场，呼吁打开夜渊之门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如果他不去选择“牺牲”，那么他将成为世界的敌人。
我们都是小怪兽，终有一天会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么。
其实，绘梨衣她们的命运和自己又是何其的相像，自己也不过是其它人棋盘中一颗注定牺牲的棋子而已。
他们的命运，都很可悲。
想到这，他停下了飞行的脚步，望向空无一人的山谷，从包裹里掏出了魔鬼之书。
“我说过，会在这一切结束之后释放你们，我不会食言的，起码这次不会。”
他小声的呢喃，声音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
八本魔鬼之书，吸入的灵魂足足有四亿，其中被龙绝消耗的魔鬼之书多达四本，这也意味着有两亿人的记忆彻底融入龙绝的脑中，剩下两亿人输送了部分记忆。
也就是龙绝能够承受这些多出来的记忆，没有受其影响，换作其它人，这时候早就精神崩溃了。
完全记忆能力，科学的说法到底不过是变异轮状神经系统而已，又叫做超级自传体记忆，属于大脑变异的一种，这种变异在全球并非没有案例，但能像龙绝这样活到现在的人少之又少。
人的记忆就像是一块不断消磁的硬盘，不会遗忘的人根本就是怪物，或许能够记住前几天甚至前几年事情的人会被称为记忆好，但是能够记清所有事情的人就要被视为异类了，所以这才会被称为病症，而非超能力或者是特异功能。
更多的记忆，就意味着更多的痛苦，所以十岁之前的龙绝会那么阴郁，外加双腿瘫痪，难怪像龙鸣这样的家伙也会对他产生恻隐之心。
并且经历的越多，就越容易改变自己原有的想法，这些就是为什么曾经海誓山盟的人会逐渐变心的原因，因为时间，才是世界上最锋利的钝刀。
龙绝扯了扯嘴角，这么一想，过去的他还是挺可怜的，可为什么他那时候没有产生多少悲观情绪呢？
或许是因为，有她存在吧。
正是因为龙俏的存在，他才没有感觉自己是孤独的，也正是因为他的陪伴，他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个怪物的事。
只是，她没能陪伴自己到最后。
可恶啊，为什么拥有掌控能力的人连掌控自己身边人的性命都做不到呢，这个技能根本配不上禁技之名。
龙绝知道自己这是在怨天尤人，或许是受到魔鬼之书众多灵魂的影响吧，他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他打开了魔鬼之书，将其撕成了两半。
一页，又一页……
一本，又一本……
每有一个字符破碎，就有数不胜数的灵魂从破碎的字符里蜂拥而出，数以亿计的灵魂堆满了整个山谷，其中的生命波动充斥了龙绝的视野，这是只有龙绝一人才能看得到的奇观。
“你们，为什么不走？”
龙绝早就注意到这些灵魂从魔鬼之书里出来之后的动作，除了少数一些灵魂选择当场离开之外，更多的灵魂留在原地，这也就是为什么此时山谷里堆满了灵魂的原因。
灵魂的强弱取决于精神，越是意志坚定的人，其灵魂就越像生前的样子，普通的灵魂就将是天上飞舞的白色塑料袋，四肢五官都没有。
试想一下，当你脚下和身边全都是白色塑料袋的情景，龙绝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几分，要不是六阶的身体，他怕是要窒息。
灵魂没有眼睛，可龙绝觉得这些灵魂全都在注视着自己。
“谢谢你……”
“谢谢……”
“感谢……”
“我的恩人……”
“善良的男士……”
亿万的灵魂同时发出感谢，这是灵魂之音，并不存在欺骗可言，龙绝感觉自己的身体为之一轻，之前吸收记忆所造成的影响全都消失。
一缕缕精纯的力量从这些灵魂中飘出，汇入龙绝的身体，那是灵魂本源，精纯的力量根本没有副作用可言。
这些灵魂本源，就是这些死去亡灵对龙绝的报答，一个普通人灵魂的一部分灵魂本源不算什么，但是上亿人呢？
龙绝感觉自己全身都泡到了温泉水中，身上的伤势仿佛一扫而空。
一串他从未接触过的字符从面前显现，明明从未见过，但却知晓其中之意。
龙绝，没见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跑，这东西，分明就是高等血脉才能拥有的东西——真名。
而龙绝此时显现的真名，以撒。
意味着救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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