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什么时候开始的
飞机起飞之前，乘务员提醒他们将手机关机，洗好安全带。之后广播又说了一遍，一分钟之后，飞机慢慢跑起来，嗡的一声抬高。
一瞬间有点失重。叶宁紧靠在椅背上，虚眼看向窗外。
对面，叶彤小手扒在玻璃窗上，看着天天拉高的地面。下面的事物渐渐变小。
过了一会，兴奋劲就过去了。她靠在哥哥肩膀上睡了过去。
——
同一时间，也有一群人登上了飞机，只不过是飞向太平洋对岸。那是一架私人飞机。
前面只有两个人。
男孩倔强的抿着嘴角，可余光还是忍不住看向身旁人。
男人穿着休闲服，手里拿着报纸，对于他的视线恍若未闻。可要是仔细看，就能看见他眼神放空，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不过是拿个东西当掩饰。
只从上次之后，这几天两人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一个字。非常默契的开始冷战。
可对严霍来说，只不过是单方面的，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是这样。以前是小涟拉着他说话，他才应上几句。
他向来是个话少的人。
前一个晚上，他打了一个越洋电话。对面是他大哥。
他跟大哥交代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当然隐瞒了小涟自作主张，只说胡惮不知道惹了哪方人，就这么被毙了。
当时大哥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没事儿，就说既然已经这样了，让他暂且不要轻举妄动。不如趁此机会早点回来。
所以他们今天踏上了回去的飞机。
对于小涟，他还是冷不下心肠。他终于理解了一次当妈当爸的心思。
大哥在电话里什么都没问，可能到就没有怀疑吗?这次任务本来就是协同一起完成，现在却白白死了个人。
要是他，他不会多想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尤其是像他们这种走在刀尖火口上的，更是多疑。
想着想着，严霍冷了心肠。唇瓣越抿越紧，他决定了！
旁边的小涟后颈一凉，下意识偏头看过来。男人还保持之前的姿势，动手将报纸翻了一面。
小涟觉得难受极了。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这次哥怎么就这么狠心?
他觉得呼吸困难，靠在椅背上慢慢呼吸。他没有发现，身旁的男人捏着报纸的手指用力过度，指尖开始泛白。
过了一会，小涟不那么难受了。他打算和哥好好聊聊，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先开这个口，他哥能一直不和他说话！
“哥～”他刚发出一个哥的气音，那边男人已经合上眼睛，捏着报纸的手慢慢松开。报纸顺着大腿滑落到地上。
男孩闭上嘴，弯腰将脚边的报纸捡起，叠好放在桌上。眼神贪恋的望着身旁的男人，里面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严霍没有睡着，他也听见刚刚那一声没喊出来的哥。他只是怕自己心软，所以逃避了。
只是盯在脸上，无法忽视的炽热视线是怎么回事？
小涟怎么不用这种眼神看他?
脑中一乱，之前发生的种种在脑海中回放，有一条什么飞快地闪过，他没有抓住。
是他多想了？
一切想法在，脸上突然触碰到温热的东西而消散开去。可严霍心渐渐冷下来。
那是手指。
这前面只有他和小涟两个人，在没有他的示意下，没有那种不长眼的闯进来。
那么问题解决了。之前的不解都解开了，严霍呼吸一滞。
小涟指尖轻抚面前人的眼睛，贪婪的看着他的脸庞，细细描绘。
如果是平时，他应该发现的。可他现在心里很乱，他没有感觉到男人越来越冷，越来越低气压。
面前的眼睛刷的一下睁开，严霍直直的看着他。所有一切都不出蔽行。
咔哧一声。小涟看着他的眼睛，脑中警报拉响。
他知道，完了！严霍知道了，他知道了！
头一偏，严霍努力克制自己。垂着眼，低沉的说:“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
男孩紧咬下唇，眼底散过一丝无措，不过很快被他隐藏起来。
“你不说……那我来说。”
严霍抬眼冷冷看着面前的男孩，他从来没用这样冷的语气对他说话。也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用这样冷的语气对他说话。
他自嘲的勾了勾唇角:“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任一言不发。
心里莫名其妙的烦躁，严霍语气重了一分:“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面前人没有被他吓到。咬着下唇的力气不知不觉又加了几分。
都这个时候，严霍还担心他会咬破下唇。
他俯身过去，将男孩儿全在自己和椅背之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人在拥抱，两人之间紧紧拉着一根弦，稍不留神就崩了。
“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再次重复，语气带着不耐。
这次男孩说话了。松开的牙齿在下唇印下深深的痕迹。
他嗓子发痒，很是难受，说出来的话带着沙哑:“严霍，哥！”他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很早很早开始，早到我都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声音轻了几分。
严霍额角青筋直跳，脑仁也是突突的疼。他深呼了一口气，突然失力般的跌回去，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这太突然了，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
所以，到底是哪里除了错?才让好好的孩子变成这样，产生这样不该有的想法?
严霍彻底乱了。这颠覆了他的三观，打破了他以往的冷静沉着。
小涟既松了口气又提起一口气。他没想这么早挑明的，对他没有好吃。
严霍是个正常男人，他不会接受，也接受不了。
看着闭眼无力靠在椅背上的男人。他会怎么做？
这次是真的不能留在他身边了吧。小涟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最后抿着唇瓣，多看了几眼。
——
叶宁一下惊醒，脸色有点苍白。旁边人温柔的拍了拍她肩膀:“快到了，一会好好休息会。”
又帮人擦了擦细汗。乘务员走过来，弯腰低声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来杯温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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