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路遇金吾触心事 慷慨激昂生豪情
终于有了些闲暇轻松的日子,刘秀的心情,也渐渐地走出了阴霾,恢复了正常。
于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假日里,刘秀与朱祐、邓禹、庄光等哥儿兄弟约好,一起上街去游玩,散心。
见刘秀不再郁郁寡欢,同窗好友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刘秀一提出建议,大家立即一呼百应。
刘秀与哥儿兄弟携带好一些钱物以后,迅速争先恐后地跑出太学,涌到了京城常安的大街上,兴奋异常地欣赏着大街上的美景,仿佛很久都没有上街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故,街市上的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市民百姓,急慌慌向大街的两旁闪避,挤得几个行人,差点跌倒在地上。
刘秀挤进人群,定睛一看,原来是维持京师常安治安的大臣执金吾,正率领自己的部属,上街巡行。
执金吾(yu),本是秦汉时代,统率禁兵、维护京城和宫城治安的大臣官员,原来叫做中尉。
执金吾所管辖的兵卒,也称为北军。北军主要负责担负的,是京城内的巡察、禁暴、督奸等任务,和守卫在宫禁之内的卫尉,各司其职,相为表里。
执金吾巡行之时,队伍整齐雄壮。执金吾的身边,拥有缇绮二百人,持戟卫士五百二十人。舆服导从,护卫着执金吾,挤满了大街的道路。
大批人马,前呼后拥,环绕在执金吾身边,的确称得上是人多势众,威风凛凛。
朝廷的文武百官出巡之中,以执金吾出行时的气势最为威严、壮丽。
看见执金吾威风凛凛出巡的盛大场面,刘秀顿生羡慕向往之心。刘秀不禁有些忘情,脱口而出道:
“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此生仆愿足也!”
闻听刘秀的豪言状语,大师兄朱祐等人,有些不以为然。大师兄朱祐挤上前来,嘲笑刘秀道:
“文叔啊,你真是野心勃勃,雄心不小啊!执金吾乃朝廷重臣,位居中二千石之职,得之何易啊!
丽华年纪虽小,在我们南阳郡,早就享有艳名。但却也是大户人家出生,不是你这个破落的前朝贵族子弟,能够高攀得起的。
虽然现在看起来,丽华还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人世间,腰缠万贯、比你刘秀英俊潇洒得多的公子哥儿,官宦子弟,也是多得很啊!你一个穷小子,怎么敢有如此的奢望呢?
那些公子哥儿,官宦子弟,不仅比你刘文叔更加英俊潇洒,而且家境富裕,地位高贵,都是腰缠万贯的钻石王老五之辈,岂是你这样的迂腐穷酸的士大夫,能够相比的呢!
丽华又怎么可能,看上你这样穷斯滥矣,已经破落的前朝贵族子弟呢?
文叔啊,你还是早点醒醒吧!
阴家大户人家,家财万贯。在我们南阳地区,也是首屈一指的豪门大族。他们几世几代,都是不招白丁的啊!
以你现在穷困的家世和寒酸的身份,文叔啊,不是兄弟们糟蹋你,嘲笑你,你就认清现实,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吧!免得到头来徒生闲气!”
大师兄朱祐,带头奚落刘秀道。
刘秀不以为忤,呵呵大笑了起来,大声说道:
“大师兄,你也太小看文叔了吧!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你辈俗人,安知仆生平之志趣呢!”
邓禹为刘秀抱不平,急为刘秀打着圆场,拼命为刘秀帮忙说道:
“大师兄,各位大哥,你们就不要讥笑文叔了吧!
愚弟以为,文叔貌似文弱,胆小怕事,仿佛柔弱可欺,实际上胸怀大志,暗藏乾坤。
愚弟大胆做一个预测,文叔非比常人,久后的作为非同小可,必为人上之人!”
“踏实肯干,不如吹牛上天;黄金万两,不如马屁最香。还是仲华深得文叔之心。”
韩寒也跟着凑趣,嘲笑邓禹说道。
朱祐等众位师兄弟们,依然对刘秀不依不饶,围住刘秀嘲笑个不停。
“各位兄弟,你们仔细听着。我现在要告诉兄弟们一个大秘密,这可是关于文叔的啊!
你们大家可知道,当初文叔上京之时,为什么会带上一群鸽子吗?”
大师兄朱祐接着凑趣,大曝刘秀的新闻道。
“什么原因啊?文叔是想看看常安的鸽子买卖行情,想做鸽子生意吗?”
庄光不解地询问朱祐道,“文叔做生意,虽然是小本经营,可也算是一把好手啊!
当年在南阳老家,他贩卖粮食,贩卖布匹等,早就声名远扬,赚了不少油水啊!
如今在京师常安,他与我们的韩同学,两人共同拥有的一条毛驴,他也叫刘安去拉‘驴的’。
或者将毛驴租赁给别人,帮人运货,挣点外水,‘以给诸公费’,收入甚至可以满足他们主仆的基本生活和学习需要了呢!
文叔这个家伙,挣钱的鬼点子可真不少。
他不止做租赁毛驴的生意,还搞多种经营呢!
前不久,文叔看见医简里面,记录有‘买蜜合药’的文字,如‘和密(蜜)大如樱桃’,‘合丸以密(蜜)大如弹丸’等,于是大受启发。
文叔老弟就以蜜和药这两样非常普通的食材,开始‘买蜜合药’,制作药丸,兜售或者转手批发给药商牟利。
文叔老弟,你实在是一把赚钱好手,精明得很啊!哪里像我们这些家伙,只知道当啃老一族,坐吃山空呢?”
庄光有些羡慕地赞扬刘秀说。
“兄弟们啊,小弟哪能够像你们哪!除了韩寒兄弟,你们每个人的家里,差不多都是家财万贯啊!有孔方兄罩着你们,你们还忧虑操心什么呢!
小弟不叫刘安把驴子拉出去当‘驴的’,挣点小钱,怎么能够过活呢!
并且,我们能把自己驴子的饲料钱挣一点回来,让刘安也有点落头、想头,这叫以驴养驴,物尽其用,有什么不好的呢!”
刘秀为自己辩解说道。
“文叔啊,你不要岔开我们的话题哈!我们说你呢!你显摆什么呢?
你给兄弟们,老老实实地坦白交代一下这个事情。你的鸽子,怎么会越来越少了呢?
难道是你背着兄弟们,偷偷和刘安、韩同学三人,打了牙祭了吗?
文叔啊,你这样做,就很不够兄弟朋友了。我们三月都不知肉味了。你们两个,怎么就不能够,也招待我们兄弟一回呢?”
强华揪住朱祐的话题不放,他继续追问刘秀道。
“打什么牙祭呢!我连鸽子毛,也没有沾上一根呢!”韩寒同学直揭刘秀的老底道。
刘秀红了脸,默默地看着大家,再没有言语。
“既然文叔死不坦白,决心顽抗到底,我就替他招供了吧!谁叫我是文叔的大师兄呢?不瞒诸位兄弟,鸽子是充当表妹的信使去了啊!”
大师兄朱祐对大家说道。
“究竟是哪个表妹啊?喜欢我们文叔的表妹表姐,可多着呢!我们怎么会明白,究竟是文叔的哪个表妹呢?
该不是我们太学附近,旅舍的那个王老板的漂亮女儿小春吧?
小春初次见到我们的文叔小弟时,就多次缠着我们,要打听文叔的名字呢!”
兄弟们又在凑趣,取笑刘秀道。
“小春那个小女子,她哪里能够值得我们的文叔兄弟上心呢!这个表妹还能有谁呢?还不是我们的新野国色,丽华表妹啊!”
大师兄朱祐,故意模仿着女孩子的声音说道。
大家一起哄笑了起来,气得刘秀真想提起拳头打人,发怒道:
“兄弟们,你们再耍贫嘴,肆意中伤挖苦别人,文叔可要冒火了!”
“兄弟们啊,你们就不要再嘲笑文叔了吧!你们没有看见,文叔脸红脖子粗,已经生气了吗?
说实话,文叔兄弟上太学读书,还真是不易啊!
大家还记得,前不久文叔生病的事情吗?文叔没有钱购买蜂蜜入药,还是我们的大师兄,亲自掏的钱,帮助文叔去买的啊!
文叔生平孝顺懂事,他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向家里伸手要钱啊!
哪里像我们这些家伙,自私自利,不为老娘老爹着想,花钱大手大脚的!”
严光见状,害怕刘秀难堪,急忙上前来制止大家,为刘秀解围道。
大伙见严光言之有理,害怕惹怒刘秀,就一哄而散,住口不谈了。
三年多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转眼就到了新王朝的天凤五年(公元18年),这又是一个岁试的年月。
在朱祐等太学同窗的鼓动之下,刘秀也报名去参加了朝廷举行的岁试考试。
刘秀对政事的论断,既见解深刻,入木三分,又议论新颖,实事求是,有理有据,切中时弊。
主考官,那些大臣博士们,阅卷以后,是大为兴奋激动。刘秀脱颖而出,最终考上了甲科。
那时,新王朝的岁试,分为甲、乙、丙三科。甲科录取四十名为郎中,乙科录取二十名,为太子舍人,丙科录取四十人,为文学掌故。都可以由此,进入仕途。
朱祐、邓禹、庄光、强华、张堪、韩寒等刘秀友善的太学同窗,闻听刘秀高中甲科的喜讯,纷纷携带礼物,前往刘秀的住所,祝贺刘秀。
朱祐、邓禹、庄光、强华、张堪、韩寒等人,围住刘秀,热情洋溢地地祝贺刘秀。
朱祐有些惭愧地说道:
“文叔啊,你真的了不起,恭喜恭喜!想不到我们兄弟之中,你最先脱颖而出,高中甲科,就连大师兄我,也自愧不如啊!
我这个大师兄,眼高手低,常常自命不凡,何时才能够出人头地呢?
文叔你高中甲科,就意味着,你将出任郎中,有望任职少府,出入朝廷,名列公卿啊!
文叔啊,你飞黄腾达之后,可不要忘记了我们这些患难之交的好兄弟啊!”
大师兄朱祐又是祝贺,又是惭愧道。
“多谢诸位大哥!大师兄啊,你的才学比文叔何止高上十倍,只是机缘未到而已,你就不要自我责备了,你终有飞黄腾达的一天的。
文叔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怎么能够忘记兄弟们的同窗之谊和深厚恩情呢?
如今,我只是高中甲科而已,才刚刚入门,就是出任郎中,也还八字都没有一撇呢!说什么名列公卿呢?”
刘秀谦逊地说道。
同窗好友们也没有想到,刘秀谦虚客气的一句话,竟然成为了一句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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