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变岁月之布衣天子

突然，姐哥邓晨、二姐刘元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叫喊的声音:

“邓家少爷，少夫人，真的是你们吗？我们太夫人，请你们一家，过去玩呢！”

二姐刘元与姐哥邓晨急忙转身，只见一个小丫鬟莹儿，站在他们的身后。

邓晨这才发现，原来招呼他们的，是姑姑**人的贴身侍女莹儿。

姐哥邓晨，拉着二姐刘元，带着孩子们，喊上刘秀，急忙跟着丫鬟莹儿，走到了一片满是野花的空地上。

刘秀的心，突然一下子剧烈地跳动起来。一个美丽的女孩，那梦中的仙女，闪现在了刘秀的眼前。

她亭亭玉立，秀丽端庄，艳若桃李。她躲在两个身材高大结实的青年男子的身后，默默地将刘秀注视。

刘秀就想冲上前去，将丽华拥在怀里。姐哥邓晨用力拉住了刘秀，叫刘秀给姑姑**人邓氏打招呼去。

刘秀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忘形。

姑姑**人邓氏，还是那么爽朗好客，她的身体更好了一些。刘秀急忙上前给姑姑**人邓氏行礼。

姑姑**人邓氏招呼自己的孩子说道:

“阴识，阴兴，小弟，丽华，你们几个兄弟姊妹快过来，拜见伟卿哥哥，元元嫂子，还有文叔哥哥，看看孩子们！”

孩子们十分听话地走了上来，一一向邓晨、刘元、刘秀行礼。

刘秀定定地注视着丽华，一切都仿佛已从眼前消失，只有丽华的倩影，是这么清晰。

千言万语，都涌上刘秀的心头，却不知从何谈起。

姑姑**人邓氏看出了刘秀的神态和心思，急忙对孩子们说道:

“孩子们啊，姑姑的年纪大了，就想坐在这里的草坪上晒晒太阳，好好地休息休息！

等会儿，姑姑再找你们畅聊吧！小红，小娟，莹儿，你们几个小丫头，陪着我就是了。伟卿啊，孩子们还小，到水边危险，就留在姑姑身边，让姑姑帮你们照看吧！

你们年轻人好动，呆不住，你们就自由自在、快快乐乐地跑去河边去玩水吧！

文叔啊，你刚刚从京师回来，不要害羞客气。大家都是兄弟姐妹，都是一家人，你也不用拘束讲礼啊！我们可是亲戚啊！”

话刚说完，阴识就急忙一手拉着妹妹丽华，喊上弟弟阴兴，一手拉着刘秀，蹦跳着跑了开去。

“妹妹啊，我们到河里，去抓几条小鱼来养吧！看谁抓得多啊！”阴识向妹子丽华提出了建议。

阴识说完，几个年青人就急急地奔向了河堤。

阴识、阴兴兄弟二人，跑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把邓晨，二姐刘元，刘秀，丽华等人，丢在了最后面。

要翻河堤了，姐哥邓晨拉着二姐刘元的手，奋力冲了上去。

丽华跑得娇喘嘘嘘，有些体力不支。刘秀急忙上前，托住丽华的娇躯，一道跃上了河堤。

登上河堤，姐哥邓晨，二姐刘元，阴识、阴兴两兄弟都已经跑远，离河岸很近。

刘秀凝视着丽华，千言万语再次从心中涌起。丽华面对着刘秀，也是脉脉含情。

《诗经》里的诗句，不禁从刘秀的口中脱口而出: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丽华也吟诵起来: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丽华拔下自己头上发髻上的金钗，悄悄地送给了刘秀，并拔下了自己头上的几根青丝，递到了刘秀的手里。

刘秀急忙握住，藏进自己的内层衣袋里。

刘秀也取下自己身上佩戴的玉佩，默默地放到了丽华的手里，两眼充满渴望地，久久也不能收回。

突然，丽华打破沉默，轻轻地问了刘秀一句道:

“文叔哥，这几年在常安太学，你还过得好吗？你知道小妹我，有多想你吗？小妹常常想到小时候，文叔哥背着我到外面玩耍的情形。”

刘秀的心突然一阵颤抖，变得悸动不宁起来。

多少回梦绕魂牵思念的倩影，如今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眼前，却仿佛又重新回到了梦境。

丽华见刘秀沉默，继续梦呓一般痴痴地对刘秀说道:

“文叔哥，你可知道，你离开舂陵一年以后，一时间没有音讯。

为了打听你的消息，我曾经孤身一人，数次瞒着娘亲、哥哥、弟弟，身着男装，跋涉近百里，不顾一切地偷偷跑到舂陵去找你，去打听你的消息吗？

然而无数次，我都是失望而归。我渴望见到你，又害怕见到你啊！

我是多么害怕，别人的嘲笑，多么害怕我走后，娘亲为我担心啊！

哥啊，你会笑我傻吗？

起初，你寄给我的帛书，话语是那么多；可后来，为什么你的话，却越来越少了呢？

难道文叔哥，你已经忘记了小妹了吗？

文叔哥啊，你并没有对小妹我承诺什么，我却如此痴痴地盼望幻想。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从你离开舂陵以后，我就特别地喜欢，带着侍女上街游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小妹我是在寻找你啊！文叔哥！

我的头脑中，满是我小时候，你和邓晨哥哥，元元二姐，到我家做客的情形。

我在新野街上，一看见那些像你一样背影的男孩，我常常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常会带着侍女，亡命地追上去，用目光注视着他的远去。

我多么希望，那个男孩，就是到新野看望小妹的，我的文叔哥哥啊！

我的痴狂，常常让我成为侍女们的笑柄！文叔哥，你会笑话我吗？”

听了丽华如痴如醉的述说，刘秀有些意乱神迷，有些自责愧悔。

刘秀定了定神，终于知道自己并不是在梦境之中，而是切切实实是在丽华的身边。

“丽华妹妹，我也很想念你啊！然而，我却害怕想念你，害怕见到你啊！

你知道我的感受吗？

我是一个七尺男儿，如果不能够衣锦还乡，荣归故里，而是落魄地归来，就会有一种无颜见江东父老的心情。

丽华啊，你能够理解我的心理吗？我的想法，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刘秀嚅嚅地向丽华解释说。

“文叔哥，我能够理解的！小妹理解你的心情。堂堂七尺男儿，谁不愿意扬眉吐气，出人头地呢？

然而，妹子我最最盼望的，并不是你的衣锦还乡，而是你一切顺利安康啊！”丽华温柔地对刘秀说道。

听了丽华温柔真挚的话语，刘秀忐忑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刘秀的话，又多了起来。

刘秀亲切地与丽华聊到了自己求学太学的那些经历，与大师兄朱祐一道去买蜜和药，与同窗们学习玩乐的趣事，以及大哥送自己上京时的托付，自己的抱负和理想，以及对丽华的思念等等。

10

丽华用那双美丽多情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刘秀，仿佛想把刘秀的一切话语，永远牢牢地铭刻在心底。

丽华静静地听完刘秀的述说，又是一阵叹息道:

“唉，文叔哥，难道你还是不明白小妹的心意吗？

我要那些功名利禄干什么呢？我只要文叔哥你，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回来就好了啊！

文叔哥，这几年来，你可知道，我梦绕情牵，有多想念你啊！

我总会回想起小时候，你我初见的情形。我常做恶梦，梦见你被盗贼打劫。我的心里，多么担心你会出事啊！

亲人相聚，就是幸福。我们何必去贪求那些身外之物，追求那些什么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呢！

文叔哥啊，你见多识广，一定比我还更加清楚，现在的局势，如今是大乱将现，乱世将起。

在这乱世之中，我们只要能够保住自己和亲人的生命，就已经很不错了啊！

我们还去贪求什么高官厚禄，荣华富贵，究竟有什么意思呢？

那些高官厚禄，荣华富贵，终归是过眼云烟啊！

文叔哥啊，小妹我等了你好多年了，你不会再抛下我，远走他乡了吧？

只要你能够一生平安，一切顺利地回来，丽华我就感谢老天，心满意足，彻底地放心了！”

11

刘秀刚想再说什么，突然，前面传来了阴识、阴兴兄弟的叫喊声:

“小妹，大姐，文叔哥！你们俩，怎么还不过来啊！我们已经抓了不少鱼了啊！等一会，你们俩抓少了，可要受罚的啊！”

刘秀、丽华急忙答应着哥哥、弟弟，手拉着手，跑下了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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