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春

“你……你没事吧？我……其实我是来找元悠的……”见到刘业，拓跋雪莲竟然后语无伦次。

“谢郡主关心，外臣没事，元堂主刚刚离去。”刘业说。

“是么……”拓跋雪莲低下了头，“谢谢……”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郡主。”刘业叫住了她，“让您受牵连了，对不起。”

拓跋雪莲微微翘起了嘴角，想要挤出了一个潇洒的笑容，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最终，她不想被刘业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便没有回头，快步走出了院门。

……

刺客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拓跋渊的耳里，得知郡主被刺客掳走，一向沉稳的拓跋渊龙颜大怒。除了下旨追查刺客外，还将元悠、元肃等人狠狠训斥了一顿。

元悠、元肃身为猎狐堂的执掌者，梁国的刺客都已在龙城行动，甚至掳走了郡主，他们难辞其咎。

“郡主现在人在何处？”拓跋渊问。

“回皇上，在太子府上。”元悠答道。

“上回刺客的事情查清了没有？他们似乎不是针对燕王的呀。”

元悠没有回答，因为这是元肃负责调查的事情，元肃迟疑了一下才答道：“皇上圣明，卑职调查得知，上回的刺客并非从梁国而来。”

“不是梁人？”

“是梁人，而且是早就在龙城的梁人。”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是一名女子。”

“女子？”

“对，张崇送给太子的艺妓。”

拓跋渊面色不悦：“太子……也向张崇要女人了？”

元悠心感不妙，便说道：“臣见过那女子，这是一名普通的艺妓。擅长抚琴，太子喜欢音律，张崇为了讨好太子，故而将其送了过去。”

“一个普通的艺妓为何会遭到行刺？”

元肃刚想回答，就被元悠抢先说道：“臣以为是刺客认错了人，他们以为坐在马车里的是张崇。张崇为大辽做事，早就遭到一些梁人的记恨。”

显然，元肃并不认同这个说法，但不知为何没有反驳。

拓跋渊不在追问这事儿，接着问起了今夜发生的事情：“那这回刺客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私仇。”元悠又答道。

“私仇？”拓跋渊有些惊讶。

元肃同样如此，余光瞥了元悠一眼。

元悠：“臣去问过燕王，燕王推测这次的刺客是刘炎派来的。也只有刘炎的人，才有那种易容术和招数。”

对于刘炎这个人，拓跋渊也有所了解。知道刘炎曾经假冒了御城王，并差一点夺得了大梁的皇位，只可惜最后败在了西太后和刘业的手中。如今元悠说是私仇，这种解释也说得过去。

“倘若刘炎人在龙城的话，朕倒想和他谈谈。”

“卑职有个主意。”这回元肃抢先说道。

“说。”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燕王，不妨就用燕王将他们引出来。”说着，他特意看了瞥了元悠一眼，意思是刚才我没有反驳你，现在你也别干涉我。元悠果真闭口不谈。

“说下去。”

“皇上不妨赐燕王一个虚职，在赐一住处，允许其在监视下在龙城走动。这么一来有两个好处，其一，断了那些企图营救燕王的人的念想，他们会误以为燕王已经归顺大辽，甚至会因此而仇恨燕王，进而对其进行行刺。我们的人跟着燕王，在对方现身后可及时抓捕；其二，此事若传至梁国，梁国必然翻了天，梁皇或将驱逐燕王，燕王无家可归，只能归顺大辽。”

听了这两个好处，拓跋渊面露喜色，指着元肃说道：“你啊你，比朕那些大臣们更有用处！”

元肃大喜，道：“大臣们有旷世之才，光明磊落，是治世能人。卑职只会这些阴谋诡计，不可与大臣们相提并论。”

“朕就是喜欢你的阴谋诡计。”拓跋渊忽然感慨起来，“这朝廷呀，不能都依靠那些正大光明的国策。有时候，还得指望你们这些人的阴谋诡计。这也是朕创立猎狐堂的初衷。”

元肃叩首道：“皇上英明，高瞻远瞩。”

元悠却不说话，拓跋渊便问他是否对元肃的计策有异议。

元肃又瞥了元悠一眼，眼神中有警告的意思。

元悠道：“臣，没有异议。”

拓跋渊对元悠还有一些依赖，听他也这么说，旋即放下心来，让元肃来负责此事。

这就在元悠的意料之外了，他之所以说没有异议，是以为皇上会让他来办这个差。虽然对皇上将差事交给元肃感到不满，但现在他也不好在提出来。

“那个元悠，朕的郡主还不太放心，你就多陪陪她吧，她也只听你的话。”

“是。”

拓跋渊站了起来：“要没别的事情，就退下吧。”

眼看着皇上要走了，就算还有事情，他们也不敢说呀。于是二人只能领命，告退离去。

殿外满天繁星。元悠快步走下阶梯，没有和元肃并肩而行的意思。

但元肃却追上了他，问道：“堂主是在怪我夺了堂主的差事？”

元悠淡然道：“我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皇上把差事交给谁，皇上自有分寸。”

“还有一事向请教堂主，关于那个叫鲁宁的女子……堂主似乎对她很是在意呀。她究竟是什么人？”

“你想多了，我是在意她。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很漂亮，我看上她了。”

元肃对这个回答感到意外，但并不相信。

“一个梁国羔羊，堂主若是喜欢，找殿下拿了去不就好了么？”

元悠笑道：“那多没意思呀。我要的不仅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元悠用手背拍了拍元肃的胸膛，然后转身离去。

元肃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然后抬手在胸前拂了拂，像是要拂掉元悠的气息。

……

拓拔雪莲回到太子府是已是下半夜。

太子拓跋逸已得知了刺客出现的事情，一直都在为拓拔雪莲担忧，也派出了人马去保护拓拔雪莲。

当拓拔雪莲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拓跋逸连忙迎了上去，关切地询问：“姑姑，您没事吧？”

拓拔雪莲面露微笑：“没事呀，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能有什么事？”

“刺客的事……”

“都说没事了，刺客的事元悠会去调查的。我累了，想去睡一觉。”

说完，拓拔雪莲便从拓跋逸身边走过，径直返回房间去了。

拓跋逸还是觉得她不太对劲儿，派出侍女悉心照料。只听侍女回报说拓拔雪莲不给任何人进屋，并且一个人在屋里悄声哭泣。

拓跋逸担心她想不开，便要去了解情况。这时候，元悠到来。拓跋逸想从元悠那里了解情况，便先接见了元悠。

“元堂主，姑姑她……”

“一切皆为情。”元悠感叹道，“郡主是个要强的人，她的事情，殿下还是不要管了。”

拓跋逸明白了，跟着问起元悠的来意。

元悠说了皇上派他来照看拓拔雪莲，言语中有些闷闷不乐。

这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他。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拓跋逸追问道。

元悠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龙城将有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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