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

“……于是人类聚集在一起，拿砖当石块，石漆当泥灰，要造起一座通天的高塔，登上天堂；在白昼时分挥动手中的铁锤，在黑夜，他们高举手中的火把，于是平原上的这座古城灯火通明，就有了不夜城的传说。”

木屋内，慈祥的老妇人语气和蔼，目光里满是宠溺。

一个小男孩儿正拉着她的衣襟，央求道：“外婆，再多讲点儿嘛。”

老妇人摸了摸后者的脑袋：“后来，祂降下神罚，使人类开口讲不同的语言，从此以后，他们分离开来，通天塔就废弃了。有的人去了北境，困在冰原之中；有的人去了神秘的东方，建立起庞大的帝国。”

“再后来，来自各地的人重新回到不夜城，当他们再度进入通天塔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充满了宝藏和神器。当然，还有凶恶的怪物。”说着，老妇人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吓得小男孩连连往后退，差点掀翻桌子上的烛火。

“许多勇士闻名而来，他们向上攀爬，挖掘出越来越多的瑰宝。但是，据说越往上爬，就越接近天堂，灵魂会变得越高洁，从而再也不想回到人间。”

“外婆，我长大了也要去通天塔，找到草药给你治腿！”小男孩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握紧了拳头，奶声奶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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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荒原的地方现如今亮起一片繁华的灯火，深处是被云雾遮掩的巨塔，它和前面热闹的集市显得格格不入，显得幽静而肃穆。

林克走到胡须男人面前，拉开包，露出满满当当的草药：“今天的。”

“一金币，最多了。”

“好。”林克点点头，没有讨价还价，这老板人很好了，给的价格也是最公平的，通天塔最底下的几层都已经被人为开发了很多，只有那些需要抬头仰望的塔层才藏有市场上抢手的瑰宝。

林克曾经试着往上攀爬，找到给外婆治病的草药，但是他去过一次高层就差点丢了小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

正当林克回过来神时，商铺角落里一枚黑色的戒指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个，多少钱？”

老板见状，顺口道：“要喜欢，就免费送你了。”

“没关系吗？”

“没事，反正我也是顺手捡来的。”

林克向老板道了谢，就回了贫民窟。

每天都有无数的冒险者心怀热血的梦想来到通天塔，但大多数都还是屈服于昂贵的房租和生活费，最靠近巴别塔的住所是最贵的。不过林克的一个朋友因为探险出了意外，去世后没有什么亲人，就把贫民窟里的一个棚屋送给了林克。

小棚屋的环境很糟糕，除了一扇窗以外，没什么光线进来。林克坐在被褥凌乱的床上，点燃床头柜的油灯后，打开一本泛黄的本子，想了想，又拿起一支笔，把今天在二层的所见所闻都写了下来。往前翻，可以看到记载了满满十几页纸的心得，画着各种草药的根茎叶图，还有少数几个恶魔的外貌记载。

做完手头上的事后，林克拿出那枚戒指，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这枚戒指不会有生命吧？”

林克轻轻擦拭戒指，戴在食指上，眉心忽然隐隐作痛，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冲击着他的脑海。

“砰——”，一团黑雾从戒指里冲出来。

铺天盖地的呢喃低语充斥了林克的脑海，那是能够让人发狂的声音，里面混杂着非人生物的咒骂和哀求声，紧接着还有雷电般的轰鸣，伴随暴雨的噼啪声。

一个高大的恶魔显现出来，它的下半身是雄狮强有力的腿和尾巴，上面是类似于人类勇者的肌肉，褐红色皮肤下血管正有力地在跳动着，金色的长发微微卷翘，就像是皇帝的披风。那双眼睛正注视着林克，后者不禁一阵毛骨悚然，如同黑夜中被狮子盯上的猎物。

林克试图开口和祂对话，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开口，一种可怕的、针扎满全身的压迫感让他甚至有种跪下来的冲动。

“你——你是谁？”总算艰难地开了口，林克剧烈地咳嗽起来，黑斑开始爬满他的全身，他的眼睛介于漆黑和纯白之间不停地切换。

那个恶魔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他。

“你——你——你要干什么？”

“马尔巴士。”恶魔的声音含糊不清。

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够听懂的语言！

“马尔巴士。”恶魔又重复了一遍，他举起手中的长剑和圆盾，仿佛是在炫耀什么，又恼怒起来，狠狠地把林克的桌子砸裂了。

大哥，我就这一张桌子啊。林克心疼起来。

“提可——瓦。”恶魔似乎在说某种古代的语言，然而林克还是听不懂。

恶魔似乎更生气了，祂单手拎起林克的衣袖，一拳砸开墙壁，指着远处的通天塔的上空：“塔拉。”

这次林克听懂了，它说的是巨人语，好在林克之前需要翻阅古代的文献就自学了一部分的巨人语，意思是“愿望”的意思。

林克试着用自己的语言说道：“你想要我，帮你到最深的塔层那里？”

没想到恶魔似乎听懂了，点点头。

看来祂能听懂，却不会说人类的语言。

“那里太可怕，我会死。”林克笨拙地比了个手势，想要告诉眼前这位闹脾气的恶魔通天塔的高层不是谁都能上的，维多利亚帝国和安朝曾联合了强大的精英部队，欲向更高的塔层进发，但到了四十多层就差点全军覆没。

恶魔金色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轻蔑，仿佛在鄙夷林克的实力。它高举双手，仿佛在祈求什么，接着变成了一双翅膀，攀附在林克身上，越缩越小，然后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去那里，否则，死。”恶魔言简意赅道，“成功，你，愿望。”

“你是说，如果我能到那座塔的高层，你就可以实现我一个愿望？”林克忽然有些心动，他大概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禁不住恶魔的诱惑，与之交易了。

(月日到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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