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平凡的平凡生活

“大哥，那婊子逃了。”三角脸男子说，语气中颇为可惜之意。

“大哥，那黑衣人是何来头？”瘦长脸男子看着黑衣人远遁的方向，喃喃发问。

“他是雁来人。”国字脸男子看着手里的大雁形状的暗器，顿时了然于胸。

“雁来人？大哥你确定是雁来人吗？”三角脸男子不相信地问。

“除了他，还有谁用雁形暗器？错不了。”国字脸男子肯定地说。

“那，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三角脸男子问。

“去问程娇娘，那婊子是她的人，她应该知道？”国字脸男子若有所思地说。

红满楼里，娇娘已经被一干妓女穿上衣服，弄醒了。听人说了，她被人捆绑、玉体横陈的经过，气得她牙齿打战，大骂步平凡、丹霞那对狗兄妹猪狗不如。

“你醒了，有力气骂人了。”

“顾二哥，周三哥、白六哥，你们可要给妹妹报仇雪恨哪！”娇娘一看见三个凶神面煞的男人面，立刻就像见到了亲人一般，跪在脚下，痛哭流涕:“妹妹我遭受如此奇耻大辱，你们不为雪恨，妹妹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啊！我不活了，不活了。”

丹霞口中的顾二哥，周三哥、白六哥是猫儿帮的门主，分别是顾之熊，周鹰，白角羊。

所谓猫儿帮是专门贩卖、偷抢孩子的组织，猫儿帮就是人贩子的老窝，他们把偷抢来的孩子戏称为猫，男孩是男猫，女孩是母猫。，

“好了，我们不会不管你的。你先说说，那个叫丹霞的婊子是什么来历。”国字脸的男人问。

“小妹回顾大哥的话，丹霞她是男的，她不是女的。”娇娘咬牙切齿地说。

“什么，男的？”

“怪不得，老子听她说话，一会男，一会女。”姓杨的贼兮兮一笑，露出满嘴镶嵌的金牙。

“你和她有什么恩怨？”

“大哥此话是何意？小妹不懂？小妹和她没有什么恩怨？”娇娘愣了几秒钟，慌忙分辨道:“顾二哥误会我了，那是个小贼，他，他是来偷我钱财的。他早就预谋的，他先勾结了红牡丹，又让红牡丹把他引荐给我，取得我的信任后，又向我引荐了他的妹妹丹霞，不对，丹霞就是他自己，他假扮的丹霞。”娇娘声泪俱下的哭诉自己的委屈，哭着，哭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对，不对，我想起了，红牡丹和她一伙的，他们早就串通好了，欺骗我，我要报官，我要让官府捉拿这帮天杀的小贼。来人啊，快点报官，快去.........”

“站住，谁都不许报官。你们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姓顾的喝退下人，开始训斥娇娘:“你报什么官，报什么官，你做的事敢叫官府知道？你不要脑袋了。”

“那我的银子，我的票子就白白的打水漂了。”娇娘心肝肉疼的大喊大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怪谁”姓顾的冷面呵斥:“只能怪你识人不明。”顿了顿又阴冷道:“敢戏弄咱们，他也活不了几天了。”

“狼主让我们问问你， 那些个母猫儿什么时候到，狼主可等不及了。”

娇娘连连擦干眼泪，郑重回答:“已经送上了路。”

“是吗？送上路了吗？”姓周的忽然阴深深发问。

“送上了，我亲自派人送去的。”娇娘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严肃、认真的说。

“你送的那条路？”

“我送的.........”娇娘话到嘴边，咽住，狐疑地问:“周门主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藏人不成？”

“不是怀疑你，是你送的那些母猫根本就没有到燕京，就被人解救走了。”姓顾的见娇娘面带恐慌之色，似乎是真的不知道情况，就把实情说出了。

“什么，解救走了，不可能？”娇娘连连摇头，一脸的震惊:“路线是我亲自挑选的，押运母猫的人也是我的人，他们不可能出卖我。”

“哼，你的人，还你的人，你的人都死光了。”白角羊嗤之以鼻，不屑地说。

“啊！”娇娘更是震惊，一双老练、精明的眼睛睁得老大，里面隐隐有恐慌之色:“这，这怎么可能呢？”

“好了，现在不是问可能不可能的时候，你好好想想，其中可出了那些披露？”顾之熊忽然发问。

娇娘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什么可疑之处，忽然灵光一闪:“顾大哥，小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知是也不是？”

“快说。”姓顾的急问。

“小妹做事一向谨慎，只有上个月买了一个名叫红牡丹的妓女，然后由她给我引荐一个小灾星，那个龟孙子的脚底上烙有“蜀山虎赵”四个小字，小妹怀疑，他，他是........”

“什么，蜀山虎赵？”姓顾的脸色一震，紧张了。

“大哥，这蜀山虎赵不是赵青虎吗？这赵青虎可是余天豹的师弟啊？难道那小子是余天豹派来的？”周鹰略一沉吟，凝重地说。

“是余天豹？一定是余天豹的人，二十年来了，余天豹又出来了。”白角羊神色慌慌。

“你可看清楚了。没有记错。”周鹰谨慎，求证地问。

“千真万确？”娇娘此刻只想把责任都退到小凡子那个龟儿子身上，使劲点头确认。

况且，她又没有瞎赖他，那个龟孙子脚底上确是烙着字迹。死龟孙子，偷了老娘的钱，就得替老娘担责。

“难道是余天豹劫走那些人。”姓周阴冷的脸问。

“可是他已经消失了二十年了，怎么忽然出现了。再说了，他也是我们猫儿帮的，哪有自家人打劫自家人的。”白角羊接口不以为然地说:“我不相信是他干的。他是我们的大哥？”

“老六，你不要给黑豹子（余天豹）开脱，他叛帮二十年，早就不是猫儿帮的了。”周鹰高声怒喝。

“我，”老五有些心慌:“三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黑豹子，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他救我我们….”

“老六，你真是越来越昏聩了。”周鹰再一次严厉呵斥，眼神里闪出毒辣之色:“你是不是忘记咱们当年对他做的那些事，你忘记了，他可没忘记？他就是出现了，也是来报仇的。”

“我，三哥........”白角羊心虚看向周鹰，眼神里盛满了恐慌。

“好了，都别说了。”姓顾的大手一挥，颇为大哥风范，义正辞严地说:“不管是谁，事情都要查个水落石出，老三、老六，你们继续追查母猫失踪之事，我回燕京禀告狼主，关于黑豹子，请狼主定夺。”

“知道了，二哥。”姓周的和杨的异口同声地说。二人的心思却都在想同一样事，找到余天豹，不能杀他，留着他，得到宝藏的下落。

余天豹有一笔巨大的宝藏，是猫儿帮众所周知的事，大家多年来都在打探他的消息，却一无所获，如今终于露面了。

你们斗吧，窝里斗吧！只有你们这些猫主斗的越厉害，老娘才会被重视。哼，我巴不得你们自相残杀呢？都死干净了才好，这样老娘就不用受你们的控制了。

娇娘丰腴的嘴角露出一点不为人知的笑意。

“娇娘，你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娇娘心里一阵恐慌，尤其是看到老大那双鹰钩似的眼睛，更吓得她汗毛倒立，想了想，扯谎:“奴家在想，奴家孝敬狼主的‘母猫’逃了，奴家是不是要重新挑选新的‘母猫’孝敬。”

“娇娘，你可是个聪明人，真是想狼主之想，解狼主之急了，怪不得狼主如此看重你。”

器重你娘的奶奶腿，分明是想揩老娘油水，还装他娘的冠冕堂皇。这帮天煞的乌龟王八。娇娘心里把面前的三个男人骂了体无完肤，心里骂过瘾，脸上还得保持着伺候祖宗般的慈母顺目、言听计从的标志笑脸，信誓旦旦拍胸脯地说:“小妹的一切，包括性命都是狼主以及各位门主给的，狼主、门主想要什么，小妹就给什么。”

娇娘说着，悄悄上前一步，从衣袖取出一沓票子，塞到姓顾的手里，娇声魅语:“顾二哥，小小心意，‘母猫’失踪一事，请顾大哥在狼主面前替小妹说几句好话。”

姓顾的掂了掂沉甸甸的票子，阴鹜的眼睛里闪出不容察觉的喜色，客气道:“狼主知道你忠心，不会怪你的。”

“哎呦！有顾二哥这句话，小妹这条七上八下的心可算踏实了。”娇娘娇媚一笑，谄媚、精亮的的眼睛底下藏着暗流涌动的复杂神色。

“今天小妹做东，好好宴请三位哥哥。”娇娘说着，用胳膊肘碰了碰三角脸男子，媚眼横飞:“小妹早就知道白六哥要来，特意给六哥准备几个美人，不知道六哥肯不肯赏脸见见哪？”

“美人，美人在哪？”好色成性的白角羊，一听美人，馋的嘴里的哈喇珠子都流出了。

“哈哈？哥哥这边请。”娇娘肥躯一扭，笑容可鞠地引领着三个可恶的男人朝平时宴客都舍不得用的豪华大雅房走去，心里却咒骂着“死鬼，敲诈老娘的王八羔子，通通不得好死。”

经过曲楼回廊时，周鹰忽然发问:“怎么不见念奴娇？”

娇娘身子猛地一僵。

念奴娇？这死王八羔子还想着念奴娇呢？那贱人早逃走了，不知道是死是活。老娘要是说实话，这王八羔子一定怪我，老娘少不得挨一顿臭骂？算了，先糊弄过去再说？以后，想法子把那个贱人找回来就是了。

念奴娇原名崔菊英，小名英姑，是周鹰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来历不明的女人，暗藏在此处，为了行事方便，周鹰给她起了一个艺名念奴娇，对外称作娇娘的姐姐，其实是周鹰的相好。周鹰爱惨了她，对她温柔体贴，嘘寒问暖，念奴娇却对他爱理不理，冷冷淡淡，时常想着逃跑。终于，有一天趁看守的人不注意跑了。

“我让她出去办点事。”娇娘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

“办什么事？”周鹰不相信地问。

“嗨！青楼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都是女人的事，胭脂啊，水粉啊，衣服啊，念奴娇心细，她办事我放心。”娇娘掰扯着手指头，一件一件笑嘻嘻地数。

“真的？”周鹰怀疑地问。

“当然是真的。”娇娘信誓旦旦地，干脆地:“三哥，我知道念奴娇是你的心头爱，我怎么待她不好？除非我不想活了。”

“三哥，你管什么念奴娇？这里面有千千万万个念奴娇，随便挑，快走快走.........”白角羊猴急的不行，一把拽住周鹰的胳膊朝里拖，周鹰的问话也就戈然而止了。

娇娘暗暗喘息一口气，还好有这个冒失的色鬼挡着，否则非露馅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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