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讨价还价买鳜鱼
相比于薛凝华的焦虑、急切，鱼翠莲就轻松、自在多了。她的心里没有负担，整个一门心思的除了挣钱之外，就是满大街的晃悠。
这不，现在她晃悠到了鱼行市场。
鱼行是专门做海鲜、鱼肉生意的，靠近汴京河岸，水陆交通四面发达，从这里进去汴梁城的人不计其数，大大小小的店铺更像是像棋子一样密密麻麻的铺在了街道。
鱼翠莲在汴梁河岸玩了一圈，转回鱼行铺，想要卖一条新鲜的鱼给她娘补身体。
“周老爹，生意不错啊，都卖完了。”鱼翠莲来到长期给鱼楼供货的‘周家生鱼铺”面前，看着年纪半百的周家老两口，笑嘻嘻地说。
“莲莲啊！今儿怎么不在鱼楼帮忙。有时间出来逛逛。”一身腥味的周妇，正在打扫散落一地鱼鳞，看到鱼翠莲，露出熟人见面的亲热。
“帮什么帮？我爹那个铁公鸡，帮的多，克扣我的就越多。我才不帮他的忙呢？”鱼翠莲嘟囔嘴，不满意地说。
“你爹外号‘一撮毛’，大雁从你家门前飞过，都得留下‘一撮毛’，你是他闺女，他还不至于拔你的毛。”周老爹笑呵呵地说。
鱼翠莲呵呵一笑。接着问；
“老爹啊，我跟你打听个事呗！”
“啥事！”周老爹一边低头补渔网，一边问。
“老爹。”鱼翠莲上前一步，蹲在他身边，试探着问:“你知道不知道枣子巷单王庙的邱家馒头铺啊！”
“咋不知道嘞！我和老头子还曾在枣子巷租住过一段时间嘞！”周妇接口。
“真的啊，周嫂！”鱼翠莲欢喜极了，积极地问:“那周嫂子你知不知道邱家馒头铺的儿媳妇崔菊英啊，听说是个外地户，是吧！”
“是个外来的。”周嫂子大着嗓门说:“还是唱曲的。那婆娘长的不错，就是可惜了了，嫁了个憨子，邱婆又是个厉害的婆娘，对她可严厉了。”
“周嫂，这事你也知道啊！”鱼翠莲惊问。
“那条巷子都传遍了。谁还不知道啊！”周妇抄起一个盆，坐下来刮鱼鳞。
“那后来呢？邱婆的媳妇哪去了。”
“不知道。”周妇摇摇头，接着又说:“有人说她被邱婆赶了出去，有的说她偷汉子，跟男人跑了，还有的人说，她……”周妇四周环看一眼，等过路的行人走过，压低声音悄悄说:“她偷孩子贩卖，被官府抓了，砍头了。”
“啊！她偷孩子，你怎么知道的。”鱼翠莲一脸的震惊问。
怎么普通小商贩也知道她偷孩子呢？鱼翠莲心里充满了疑问。
“我也是听人说的。”周妇说。
“你听谁说的，快说。”鱼翠莲急切的问。
“大小姐。你问这个干什么？”周妇看着一脸着急的鱼翠莲，警觉了，连称呼都变了。
“我……我……”鱼翠莲就地扯谎，大夸其词地说:“哎呀！我也是听酒楼的客人议论她嘛？说她这么这么坏啊，反正说了她很多不好的话。我好奇嘛，就想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嘛？她真的这么坏嘛？真的有偷人家孩子卖啊！嫂子，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啊！”
“她坏不坏我不清楚，她偷孩子好像真有其事。”周妇落入了鱼翠莲的圈套，顺着她的话说。
“快说，快说。”鱼翠莲催促。
“我也是听以前老来我这买鱼的老头说的，他说他儿子带回来一个女的住在他家，成天哭哭啼啼，和他儿子吵，争论什么偷孩子，还孩子之类的。”
“买鱼的人是谁啊！”
“是一个姓周的老鳏夫，话多又聒噪。买鱼赖账不给钱。”周妇提起他一肚子火气。
“他住在哪里？”鱼翠莲急切追问。
“阎王府。”
“啊。死了。”鱼翠莲大叫一声，跳了起来，瞪着眼睛问。
她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线索，马上就能得到一千两银子，紧要关头，断了。
“是啊，死了好多年了。”周妇惊奇的看着鱼翠莲:“你干嘛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不是，这死老头干嘛死这么早，不能晚死一会，我的一千两银子就坏在他手里。”
周妇似乎听到了笑话似的，笑个不停:“傻丫头哎！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你死的他的，怎么就妨碍你赚银子啦！”
“周嫂子，还有人知道这事吗？”
“这就是不清楚了，我就听他说了那么一下嘴，真真假假还不知道呢？”
“行吧！”鱼翠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理了理蹲出褶皱的蜀锦缎绣嫩葱绿罗群，见周老爹在整理空的鱼缸，鱼翠莲凑过去，问:“老爹，还没有没有活着的鳜鱼啊！给我来一条呗！”
“鳜鱼？”周老爹皱纹包裹着的眼珠动了动，客气地说:“今天我可是给你们鱼楼送了上百十条鳜鱼，怎么还不够，还需要多少，我家里还有一些？需要多少啊！”
“不是鱼楼要，是我要，一条就够了。”鱼翠莲摆摆手，笑着说。
“你要。”周老爹震惊的看着她，咧嘴笑了。
“是啊，我要，我卖给我娘吃的，我娘最喜欢吃鳜鱼了。”鱼翠莲肯定地点头，解释:“你送到鱼楼又什么用，又不是送到我家，送到鱼楼都成了客人的肚子餐。”鱼翠莲说着，啪了一下周老爹的肚子，咯咯一笑:“就算有剩的，我爹那个小气鬼也不会让拿回家，他呀，只会让拿客人剩下的。我才不让我娘吃剩下的。你究竟还有没有啊，没有，我去别家买啦！”
“有有有，刚好，就剩下一条。看还活蹦乱跳的。”周老爹捞出鳜鱼，放到鱼翠莲面前的瓷盘里。
“怎么卖的。”鱼翠莲问。
“七文钱一斤，这条鳜鱼有四斤多重，按四斤算好啦，收你二十八文钱。”
“七文钱一斤？”鱼翠莲大叫:“老爹，你没有搞错啊，这么贵，你坑我啊！”
“没有啊，莲莲啊！今年的行情就是这样，鱼价普遍上涨，也就是你啊，老顾客啊，别人我都要九文一斤呢？已经便宜啦！”
“老爹，你就再便宜一点嘛？你都要收摊啦，三文钱一斤卖我吧！”
“三文钱？”周老爹摇头:“你砍价砍得太厉害了。不行啊！”
“老爹啊，你和我爹这么多年的生意伙伴，还这么斤斤计较，平常我看到好看的鱼，你都会送给我的。今天不要你吃亏，拿钱跟你卖，你倒是小气啊！”
“好处都让你得了，还说老汉小气。”周老爹无奈摇了摇头。
“放心啦，老爹，不会让你吃亏的，大不了以后我跟爹说，都要你家的鱼不就好了，到时候你赚的手软啊！我好不容易想要孝敬我娘一次，你都不让孝敬啊！”
“好，依你依你，到时候，多让你爹卖我家的鱼啊！”周老爹权衡过利弊之后，果断答应，呵呵一笑:“你个丫头啊，本事都快赶上你爹鱼员外人了！讨价的本事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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