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平凡的平凡生活

平凡想去的好去处，立马就被肮脏、血腥、闹闹哄哄、臭气的屠宰市场代替了。

鱼翠莲把他送到了前州巷东大街张铁牛家的屠宰市场，让他做屠夫。

步平凡一见鲜血淋漓的场面，惊愣了，耳听猪牛羊哀嚎惨叫的声音，两个眼珠子差点瞪爆炸了，陡然变大的眼球，比正要挨宰刀的黄牛的眼睛张的还吓人、惊慌。

“你，你不会让我......”

“对喽，从今以后这就是你工作的环境，你赶快熟悉熟悉，待会有人教你杀猪，剃毛，剥肉，煮杂碎，做猪血，哦，学完了杀猪，你还要学宰牛，这可是个技术活，想要做到庖丁解牛的本事可不容易，这儿有好师傅，会教你的，你给我认真点学，听到没有。”鱼翠莲原是盈盈笑着，说着最后一句，脸色陡然阴了下来，语气里满是警告的意味

“你要敢惹事，我叫他们把你解刨了。”

鱼翠莲之所以要把平凡送到这里来，皆因张铁牛这里有几个凶狠手快的屠夫，她想着他们能够止住他，若是送到别处，怕是拿他不住，反而会让性子狡猾、身手灵敏的他溜走了。

“铁牛，人我交给你了，你给我看紧点，不许他溜走，知道了吗？”鱼翠莲不放心地嘱咐。

“莲莲，你放心吧。”张铁牛把胸脯一拍，信心满满地讨好说:“我一定看住他，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他，绝对不叫他跑了。”

“他要是不听话，不干活，你就给我打，不必顾忌，狠狠地打。懂吗？”鱼翠莲看着若无其事、悠哉悠哉的步平凡，气从心生。

死丫头，心够狠心的。步平凡暗在肚里嘀咕，噗的一下，把嘴里咬着的一根稻草吐了。

哼，这小子猪头猪脑的，眼光到不赖，会选女人。步平凡见张铁牛看鱼翠莲痴痴呆呆的样子，弯了弯微微上扬的具有讥讽的意味的嘴角。

“懂。”张铁牛憨憨一笑，温柔、爱怜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鱼翠莲，开心地点点头。

鱼翠莲不喜欢看他那傻兮兮瞪着她死看的眼睛，把头一扭，错开他的眼睛，满不在乎地问:“工钱怎么算啊！”

“你想怎么算都行”。张铁牛咬着手，忸怩起来，痴痴地笑了。

“那不行，我又不是这里的主人，怎么我说了算”。鱼翠莲不高兴了，想想，脸一扬，果断道:“你必须说出价钱来，我听听合不合适，才好说下面的嘛。”

“价钱啊！”铁牛愣了愣，脑子飞快闪着屠夫的工钱，喃喃道:“我家里的没经验小屠夫每日一百五十文，有经验的屠夫是三百文，师傅是四百五十文，这样吧，我给他开六百文怎样，合不合适。”张铁牛说完，朝鱼翠莲脸上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询问鱼翠莲的意见。

“六百文啊”鱼翠莲眼中的光亮了，比划着手指，笑嘻嘻的，小声地问:“我倒是没有意见，你不觉得有点高了吗？”

东京工人的价格她十分熟悉，平均价格是在二百到三百文之间，张铁牛一下子给不学无术的小瘪三开六百文，鱼翠莲当然乐的脸都笑抽了。

切，六百文算什么？小爷以前身家都是十两银子起步的。步平凡想起他从前扮女人，做歌姬的风光，根本就不把张铁牛开的这点小钱看在眼里。

“不高，不高，莲莲你送来的人，给多少都是应该的，只要莲莲你觉得合适，我，我就没意见。”张铁牛忽的害起羞来，结实、厚皮的老粗脸竟然染了一撮一撮红。

“嘿嘿......”鱼翠莲赔笑，心里没来由的觉得膈应的慌，浑身不自在，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了想，忍痛割爱:

“铁牛，我不占你便宜，这小瘪三根本就不值六百文，你不需要因为我就瞎开价钱，这样你手下的人会不服的。”鱼翠莲义正言辞，公正极了:‘他是个新人，你就照着新人的价钱开就行，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另加几十钱也使得。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说完，鱼翠莲歪着头问他。

去你爹的仙人板板，你才不值六百文呢？六百文算个球，掉在地上小爷都不带弯腰的。步平凡在一旁听了，大为恼火，小声讥骂。

张铁牛迟疑了片刻，随即郑重、认真地点头:“明白了。”

“明白就好。”事情谈好了，鱼翠莲嘻嘻一笑，上前拍了拍张铁牛的胳膊，朝他眨了眨眼睛:“看紧点啊。”

鱼翠莲把铁链交到你张铁牛的手里，让他带步平凡去杀猪。张铁牛听话的接过，让屠夫带步平凡干活。

“操，没天理啊，小爷这么帅气的脸。竟然让小爷干这么肮脏、血腥的事。”步平凡被几个屠夫推搡着，退到杀猪锅前，锅里面是一头杀了一半的猪，一个屠夫刺啦一滑，猪肚子开了，血呼呼的流了一锅，肠子、肺之类的哗哗的滚了出来，恶心的步平凡，把脸一扭，张口就吐。

“小子，第一次杀猪，都是这样，等你习惯了，就跟吃馍馍一样，越看越顺眼。”一手是血的黑胖屠夫，一边利落的破膛取心脏，一边习以为常地说。

“我不习惯，这一辈子我都习惯不了。”步平凡捂住嘴，扭着头，嫌弃地说。

“那可由不得你了，进了这个地方，那容你挑三拣四的，快点干活。”张铁牛殷勤的送鱼翠莲去了，这里留下一个凶巴巴的老管家在此监工，看见平凡在一边偷来，厉声呵斥。

平凡阴阴地瞪着他，就是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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