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平凡的平凡生活

好一会，俩人止住笑声，金十三娘正色道:“实不相瞒，老娘此次来找莲莲姑娘，是想向姑娘打听你那个小跟班步平凡的下落。请莲莲姑娘如实相告，老娘不亏待姑娘。”

其实，她的来意鱼翠莲大概猜出几分，继续装傻充楞，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夫人要问小瘪三啊，哎呦，真是不巧了，他昨天才刚走，至于去哪，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跟了姑娘那么久，姑娘对他的生活习性应该了解吧！他有没有什么可能或者经常去的地方啊！”金十三娘焦急、紧张地问。

“这个嘛？”鱼翠莲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面露为难。

金夫人朝侍女萧瑟瑟使个眼色，萧瑟瑟碰出一个红木盒子，打开，放在鱼翠莲前。

银晃晃，一排银条，映照出鱼翠莲合不拢嘴的笑脸。

“夫人，你，你这，太客气了。”鱼翠莲大说场面话，假意推辞:“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鱼翠莲脸上露出生意人惯有的狡猾、精明神态，这样的神态让同为此类人的金十三娘顿感厌烦。

“莲莲姑娘可有想起什么？”金十三娘犀利地问。

“哦！”鱼翠莲猛然大叫，弄出一副忽然开窍、想起事情的样子:“那个小瘪三啊，他真是…….”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看金十三娘，谨慎地问:“夫人找他干什么？”

“老娘对他没有恶意，老娘找他只想求证一件事。”金十三娘笑着说。

“什么事啊，方便不方便让我知道？”鱼翠莲试探着问。

金十三娘笑而不语，一副和气样子，眼睛里却是不容人多问的冷淡。

偏偏鱼翠莲好奇心太强，脾气火辣又执拗。

切，你来找小姑奶奶打听人，你还摆着装着耍酷，小姑奶奶我凭什么告诉你啊！

“夫人啊，我这个人啊，有个不好习惯，就是不喜欢糊里糊涂的，我喜欢把一切都摊开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小瘪三这个人吧，虽然油嘴滑舌不着调，偷懒耍滑又好色，但是他也不算坏人，为人嘛还比较仗义的，我总不能什么都不了解，糊里糊涂就把他卖了吧！您说呢？夫人？”

鱼翠莲笑眯眯反问。

虽说你爱小瘪三的美色，小瘪三也好你这口，但我也不能为了钱财，就把小鳖三卖给你吧！我有的我的原则、底线，我不能为了一点臭钱，就把我的原则底线毁了，万一你逼他做违法法纪的事，万一你囚禁报复他，那我岂不是把小瘪三毁了。

no，no，no，害人的事小姑奶奶坚决不做。

话说到这一步了，金十三娘知道眼前的丫头是难打发的厉害角色，不但贪财，谨慎，做事还有板有眼，极其规矩有原则，不向她透露点什么，很难撬开她嘴里的话。

“那个小子有可能是老娘失散多年的儿子。”金十三娘坦然道。

“啊！儿子！”鱼翠莲一惊之下，跳起了起来，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奶奶个腿，这反转有点大啊，小瘪三不是她的小白面，小相好嘛，怎么又变成儿子了。

我的老天爷，这都是些什么鬼。

“莲莲姑娘，现在你可以明白的说了吧！”金十三娘目光灼灼的看着鱼翠莲，急切地道。

鱼翠莲其实还想问，他们怎么变成母子了，怎么失散的，小瘪三的父亲又是谁，想想，这好像是别人的隐私秘密，和她没关系。于是，就硬把蹦到嘴边的十二分的强烈好奇心吞了下去。

“是是是。”鱼翠莲嬉笑着，爽快道:“明白说，明白说，那我就长话短说吧！”鱼翠莲清清嗓子，一本正经:“你这个可能的、未来的儿子，有可能出现在三个地方，第一个是花束子家，因为那里有他亲亲爱爱的花束子小妹妹，还有一个和他一样臭味相同的步老爹。第二个是青楼，你派人把东京城所有的青楼妓院都找一遍，有可能在某位姑娘的香床上，也有可能是他扮作某位姑娘唱着淫词艳曲，陪着客人喝酒呢？第三个地方，就是乞丐堆里。你把乞丐常常聚集的地方，找一遍，也能找到他。”

“为什么是乞丐堆里？”金十三娘不解地问。

“因为他从前就是乞丐啊！”鱼翠莲不假思索地说。

“乞丐……”金十三娘的心猛的一沉，痛了。

“莲莲姑娘，依照你找他的理解，你觉得这三个地方，他最有可能在哪里？”金十三娘收回脸上哀伤、心疼的情绪，认真地问。

鱼翠莲环胸想了想，胸有成竹的说:“东大街阙福桥花枝巷花束子家。”

“为什么？”金十三娘吃惊地问。

鱼翠莲哈哈大笑，探着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金十三娘，神秘地说；“哪里有她朝思暮想的美人。”

金十三娘勾勾嘴角，心知肚明了。

“小瘪三还有一个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就是别人是有钱时逛青楼，他是没钱时逛青楼。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鱼翠莲话匣子打开了，忍不住炫耀起自己对别人多知道一点步平凡的秘密来。

金十三娘、萧瑟瑟迷愣的摇摇头。

鱼翠莲当着讲笑话似的噗嗤大笑，卖弄道:

“他有钱不会逛青楼，因为他的钱都给他的好妹妹留着呢？没钱了，自然要去青楼哄别人钱啦！”

萧瑟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金夫人有点不开高兴，脸色闷闷青青的，因为鱼翠莲话里行间都表现出对不平凡的轻视，字字句句都在映射步平凡是个大色鬼。

她还没有和步平凡想认呢？就已经提前扮演起护犊子的慈母角色了。

她淡淡寒暄几句，起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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