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巫童
小白被这一声声道歉诉得心里难受,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三个字,更从未有人觉得对他做这些事需要感到愧疚。
相反,被剜目断腿送进秘洞对家里来说是无上荣耀,是他本就应该承受的天命。
如今,楚离殇的道歉让他反思,难道他做的这些是需要被同情的么?他做得这些难道不是顺应天理的使命么?
小白将她推开,坐回原来的位置,激动道:“你一个外人懂什么?这是是与我的天命!”
“什么天命需要一个孩子来背负!”
“那是……”小白差点脱口而出的话一下子咽了回去,“一个外人不需要知道!”
楚离殇见他欲言又止便知其中定有隐情,只是小白不能说,两人又一次不愉快的结束了对话,秘洞中只能听到两人交错均匀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楚离殇还是没忍住,再次跟小白搭话:“你饿不饿?”
小白淡然道:“秘洞中灵气充沛会让人有饱腹感,不用吃喝,我甚至不用睡觉。难道你掉下来之后感觉到饥饿了?”
楚离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落下来快两天了,确实一点饥饿感都没有。
困在洞中无聊,楚离殇凑到小白身前,说道:“小白,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不玩!”小白无情拒绝。
楚离殇又说道:“玩吧,可有意思了,咱两总不能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过一辈子吧,如果以后的日子都这样无趣,那我还不如先自尽好了,省得以后无聊死,反正你一个人也待惯了,往后余生还请你继续加油了!”
小白平静的小脸上终于皱起了愁容,问道:“怎么玩?”
楚离殇嘿嘿笑道:“很简单,石头剪子布,输的人回答赢的人任何一个问题。”
“我不会玩,还是算了吧!”
“石头剪子布不会玩?”
小白摇摇头。
楚离殇又是一阵心疼,握住他的小手做个拳头状,说道:“这个是石头。”
又将他的手掌全部展开,说道:“这个是布。”
最后将他的拇指、无名指和小指握回去,只留两根手指,说道:“这个是剪子。布包石头,石头克剪子,剪子剪布,明白了么?”
小白在心里默默记下,突然问道:“你就欺负我吧,我什么都看不见,怎么知道你出什么,是你赢还是我赢啊?”
楚离殇破愁容为笑容,心道:这小子还不傻!
“你抓着我的手,我们两个一起出拳,你摸总能摸到我出的是什么吧!”
这下小白才点头同意。
楚离殇将自己的手递到小白面前,小白将自己稚嫩的小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迫不及待准备开始,好像已经在筹谋第一拳准备出什么了。
“石头剪子布……”
第一轮楚离殇剪子,小白出布,摸了下楚离殇的手,小白不甘心的扭过头说道:“问吧!”
楚离殇收起脸上顽皮的笑意,严肃道:“怎么出白骨镇?”
“你连秘洞都出不去,还出白骨镇?问了也是白问,我从未出去过,所以不知道离开的路,这个问题不算,你换一个。”
“白骨镇的由来,总能说说吧!或者你的身世?”
小白若有所思,最终点了点头,虽然被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能将此事告知外人,可想到楚离殇跟自己一样永远都出不去,似乎跟她说了也没什么。
“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休想套我话,想知道更多就等你再赢了我再说!”
机灵的小白也想让这个游戏进行的久一些,让了无生趣的日子多些色彩。
“我们祖辈曾被诅咒,白天是人,晚上只要受到月光的洗礼就会变成白骨,故此这里称为白骨镇,这个诅咒一直延续至今,没有人能破除。”
小白的第一个问题回答的很谨慎,除了诅咒外楚离殇没有获得更有效信息。
第二轮楚离殇石头,小白剪子,楚离殇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外面的人确实像你所说,白天是人,晚上会变成白骨,可你怎么没变?”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被剜目断腿送进秘洞的原因,因为我是白巫族第九十九任守护神龙之骨的巫童,整个白骨镇也只有我不会受月光影响在夜里变成白骨。”
巫童?楚离殇还从未听过,迫不及待的开始第三轮,想知道更多,第三轮楚离殇也赢了。
还没等她开口问,小白先警告一声:“不要问我神龙之骨是什么?在哪里?我不会告诉你的!”
楚离殇很是无奈,她对神龙之骨并不感兴趣,问道:“给我讲讲你的身世吧!”
“我父亲早逝,跟母亲相依为命。我清楚的记得五岁生日那天,母亲含泪从族中长老手中接过一杯水喂给我,喝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白说这些语气异常平静,楚离殇听的也很认真。
“等我醒来,已经被剜了双目,断了双腿,送进秘洞中,脑中时刻会想起长老们的谆谆教诲,要我时刻谨记自己身为巫童的使命,守护秘洞中的神龙之骨,守住白骨镇,不让外人入侵。”
“我在秘洞中连续爬了几个月都没能出去,最终我认了命。如今是我进洞的第二年,算算日子,后天就是我七岁的生日了……”
尽管小白说着这些伤痛的时候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可楚离殇能听出他心中的寂寞和无助。
楚离殇强忍着内心的激荡,跟小白继续游戏下去,从小白口中她得知了白骨镇的历史和由来,了解了白巫和巫童守护神龙之骨的秘密。
在她看来,这一切的行为莫过于封建迷信,让一个小孩子来守护整个镇子,这种无稽之谈她不能接受。
最后她将小白揽在怀里,轻声说道:“我一定将你带出去!”
楚离殇温热的怀抱温暖了小白的心,轻柔的话语就像母亲的手抚慰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此刻他的眼睛感到莫名的酸涩,真是久违的熟悉感,可惜那两个黑漆漆的空洞里不会再流出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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