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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屹月

429 苗娘子晋升

众人找了个出面的,以祗候高班内品的身份,找到韩涛那边顶头的都知行首,说了这么几句道:“禁卫在采用人才的事上,以我看也就这样了: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却在捕风捉影、含沙射人,故意挑起来那么多事端。到收场了,一个个就没有能耐了,把脑袋就缩在龟壳里,看着公主受委屈!”

行首立刻赔罪道:“祗候责备的很是!下官以后肯定要严查。再有乱说的,我把他们的鸟嘴给缝上!不过祗候说的那件事儿,不是已经了了么?难道还没完?”

出面的道:“表面是了了,怎奈公主身边的那个宫女,很得主公和苗娘子喜爱,曾经屡次建功不说,也被内侍省看重,是公主府那边待选的人。这么个精干忠主的人,就因为小人的一句流言,就被陷害撵逐了,公主为这件事都吃不下饭!

李家如今和公主结亲,就算被流言中伤了,李殿帅也不好亲自过问。怎么殿帅不过问,底下人就不知道替上官分忧,出来人管一管这事儿么?就这么停着?殿帅平时对他们不错,想起来真是让人寒心!”

行首立刻告诉道:“查了,查了,别的地方不知道,俺们这边,不知道自查了多少遍,仍旧没查出人影来,可能不是我管的人!”

出面的道:“我只不过抱怨几句,没说就是行首的人。凭着我对行首的了解,行首是个好的没错儿。你说说其他那些禁卫,胆子也太大了!那厮们直接串通起来,故意抹黑公主的近臣,对于宫中正常的查问,故意闹大了捅到上面,让曹后那边人知道,威胁内侍,恐吓宫女。是不是他们心里面觉得说,是通过曹家的关系进来的,有人撑腰,所以就什么事都敢干了?

再这么下去,下一次还让公主受了委屈,少不得我们要禀告官家,让赵官家亲自来做主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公主出降,朝野中外人人皆知,赵官家和苗娘子都十分看重。倘若有人不看头势,让公主感觉不自在了,出降能不能顺利,都不好说。这个责任,有谁担当得起么?”

传话似乎真有了效果:第二日韩涛就口称生病,请了半个月的假。算一算日期,他是等公主出降了再回来。其他跟韩涛不错的禁卫,一看见韩涛称病不来,特意到门上询问道:“那一件流言,不是已经查清了,跟你没什么瓜葛么?哥哥干嘛还这么小心?”

韩涛说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什么个情形,你们还没有看出来?昨天晚上,行首把我叫过去,说了几句,我就知道是咋回事!

一开始谁传的这一句流言,其实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苗娘子那边的一些人,拿这句流言做幌子,故意打压跟曹皇后沾边的这些人!等着看吧,他们还得继续闹,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这个话儿有人不信道:“不可能吧!苗娘子害怕傅公主悔婚,流言都不许众人提了。只有傅公主身边那几个愚忠的人,背人的时候提一两句。一个个怨妇也似的叨叨。没有证据,他们还能怎么闹?哥哥也小心的太过了!”

韩涛便道:“昨天的时候,都知行首找着我,跟我说有内侍特意去找了他,说了咱们好多的不是。就差当面跟我说,倘若傅公主真悔婚,责任全部在我了!一听这个话儿我还能去?等她出降后再说吧!”

一个琢磨了便说道:“是不是人家顺口的两句话,都知行首想多了?”韩涛回道:“都到什么时候了,你们仍旧看不清情势,还是活在梦里呢?!除了行首告诉的以外,我还听到了一个消息:苗国舅为了打压曹党,故意放出来一些流言。只要谁敢对着干,就是害怕苗娘子跟李家联姻,就是阻扰公主婚事的奸佞,故意跟赵官家唱反调的!”

一个便道:“这个苗头,其实我也看出来了。苗国舅不单要打压曹党,就算本身不是曹党的,只要不跟着他们走,他们也把你当成‘曹党’,然后找一个罪名打压!”

韩涛立刻同意了道:“可不就是么!他们反‘曹’已走火入魔,看见人就觉得像是‘曹党’!就因为我跟曹评能说上话,就被他们盯上了,特意去都知行首那说歪话,想让我停职!”

一个便道:“让我说你也不用太委屈,毕竟你跟曹评能说上话!马帅郝质是殿帅的心腹,一旦苗娘子跟李家成了亲戚,郝质自然会向着他们,这个道理谁不懂?就因为蔡河的事情上,马帅说了句‘支持包龙图’这样的话儿,就被他们打成了‘曹党’,流言传得到处都是。这不是发狠把自己人都打了?我有时候怀疑:苗国舅办的这些昏招,是不是让曹后这边的策反了!”

另一个道:“阁使马金明是刘永年的人,对曹、苗两家谁都不站,人家一向是中立的。就因为跟赵官家说了句‘都知张茂则一向刚直,不可能索贿’这样的话,曹国舅那边就发了疯,一口认定了人家是‘曹党’,需要打压。他们再这么闹下去,我看韩哥也不用告假:已经犯了众怒的人,自己把自己就作没了!”

韩涛仍旧坚持道:“照现在看,还是小心谨慎些好!你们暂时虽然没事儿,心里也不要太侥幸:他们昨天才问了我,说不定到了明天、后天,就该轮到你们了!”

韩涛的怀疑,很快就验证了:称病了之后没几天,又有件倒楣事找上了韩涛:韩涛被人举报说,他曾经在口头上调戏过宫女,这件事许多人都能作证!因为这个,又有人出来大做文章,必要将韩涛贬职罚铜。而且除了韩涛这厮以外,另还有一些跟曹家那边有瓜葛的禁卫,也被人举报有不当的言论。

众人这才明白了道:“果然韩班头预料的不错:苗娘子底下的那些人,趁公主出降这一阵风,故意闹将起来了!他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把咱们全都贬职外放!只要有不同意见的人,就是阻扰公主出降,就是与官家和苗娘子为敌,故意让天下人看官家的笑话!只要被戴上这顶帽子,别人哪个惹得起?有理由也没法儿跟他们争!”

还有人道:“昨天我还在笑话韩涛,说他大惊小怪的。原来人家预料的没错,是咱们把事儿看浅了!这差事实在没法儿干了,明天都排队告假去吧!”有人便骂:“这帮驴儿养的王八,没有胆子动曹皇后,倒是拿咱们开刀了!不行老爷们也称病告假,活儿让他们去干吧!”

另有一个不平的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现在就去找曹评说。就问一句:被内侍骑到了脖子上撒尿,到底有没有人管?曹评那边有主意,咱们就听他的号令。他要是没有,咱们就干脆自己动手反击,不能让人家当活猪宰了!”

眼看着跟曹评亲近的人,十有六七被传了流言,这些人齐涌到曹评的身边,叫曹评出来替众人做主。倘若这件事曹评不管,大家就自己动手反击了!处在重重的压力之下,曹评终于坐不住了,于是便进宫去见曹后。

曹后见了曹评问道:“宫中上下,正在忙兖国公主出降的事情,是什么急事非得找我?”曹评便道:“苗娘子那边,借兖国公主出降的事儿,大肆诬陷、攻诘咱们的人,听说带头的是苗国舅,这件事情怎么办?”

曹皇后道:“官家不是个昏庸的人,就几句捕风捉影的流言,又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你怕什么?”曹评又道:“他们知道傅公主是官家心尖上的人,因此故意拿傅公主出降出来说事,我怕官家被他们迷惑!”

曹后又道:“花是空花,果也必然会是个空果。愈是流言蜚语肆虐的时候,愈不能让他们带着跑,愈要静心。记住这话:给我牢牢在家里面坐着,千万不要去惹是生非。你来的时间已不短了,赶紧回吧。如非必要,这一段时间不要再进宫。”

眼看着流言愈来愈盛,曹皇后那边迟不接招,反倒是赵官家看不下去,直接把苗娘子叫过去,询问她道:“听他们说,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傅儿不愿意嫁李玮。我问问你:她是随口说几句玩笑话,还是真的想好了?”

苗娘子急忙回复道:“小孩子顺口的几句话,当不得真。她说了这句话之后,第二天跑到我跟前,就说李玮的画不错,想跟着学呢!之前的事儿,是有人见傅儿得宠了,心中嫉恨,故意传出来流言!”

官家又道:“这样就好。你回去跟傅儿说一说,说我的话: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跟爹妈讲,不要听信那些流言!下午我已经跟曹后说了,再有流言,必须要及时刹止住。哪个再传,必须要严惩,不要顾忌谁的面子!不然的话,岂不是让外面看咱们宫里的笑话!”

从赵官家这边走了后,苗娘子立刻发话下去,赶紧叫停了流言。对于李玮的事情,苗娘子这边也不敢闲着,立刻就去跟傅公主商议。因为梁全一那条计,傅公主总算松了口儿,出降的事情便不反悔,就这么定了。

赵官家因为不放心,特意把女儿叫过来,亲自询问。谁知道傅公主突然改了口,不再说“宁死不嫁”这样的话,反而这么回复道:“之前的确是打算退婚。然而我重新想了想:婚事是爹爹亲自定的,已经昭告天下了,倘若反悔,岂不让天下人看了爹爹的笑话?!

再说爹爹既然选了李玮,自然就有爹爹的道理。我年纪小,看的不透,肯定没有你想的多。女儿如今求爹爹:傅儿年幼不懂事,原谅我之前的无礼吧!”

当初一听说公主要悔婚,官家表面上虽然沉静,心里面其实急得不行:自己违背祖宗的旧例,破例给傅公主办了进封兖国公主的册典。朝臣们表面上上表称贺,话里面都是绵中带针。

譬如韦骧《代陈少卿贺傅公主进封兖国表》上那几句:“公主分乾之英,体巽之顺,虽曰爱之欲其富,不以生而荣。岂汤沐不可一而充,印绶不可一而足。盖诲育之存节,故宠私之有阶。龙光一宣,慈孝两得。教其有素,下嫁岂忘其矩度;泽非不隆,四方孰谓之偏党朝野欢浃,人神气和。”

这几句贺词,现在看来,就是在提醒赵官家:印绶掌在皇帝一人之手,私宠不可以太过!倘若公主听话还罢了,一旦有什么出格的事儿,必然会遭到猛烈的攻击。

本来官家还担心呢,因为公主这番回复,官家忍不住激动起来,心里面道:“之前有人跟我说,傅公主小时候还孝顺,年纪越大,在体谅父母上就来得慢了。我还以为这话是真的,如今一看,果然我没有白疼了她,仍旧是我那个知冷知热、为了爹爹,宁愿委屈自己的女儿!”

这么想时,官家立刻就决定了:这一次不管有多少人反对,兖国公主出降后,比照皇太子标准,每个月给她千贯的料钱,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另外苗娘子教女有功,这一次她还受了委屈,这事儿也不能这么就算了。等到公主的事情完了,就下一道令,将她由淑妃升为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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