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事关前程，不敢赌
朝廷被清洗之后，留下许多空闲的职位，都需要人替补。
而很多职位，皇帝陛下也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个时候，会听从身边信任的人举荐。
不巧，因为燕夙被提拔，许多人便认为他是深受皇帝信任的人之一。
“娘，放心，等那些官位都有人选后，就不会有人再跑来烦咱们了，触碰到官职的事，是朝中大事。”
“若是经过我举荐的人，在朝中捅了篓子，陛下也会将责任记在我身上，我在京城可没那么多熟人。”
燕夫人立即明白了个中利害，外面的人，说的好听是送礼结交，扒开真实目的，就是给燕夙一点甜头，让燕夙给他们这些素不相识，不知德行的人做担保。
都需要送礼才能上位的人，能有什么好苗子吗？
“可是，我担心，咱们这么把客人一股脑全关在门外，要是南南姑娘也在这个时候看望你，怎么办？”
燕夫人开始怨恨起这些人了，耽误自家儿子姻缘啊这是。
燕夙嘴角一抽，眼神里带着些温柔和无奈:“娘，南南他，不会来的。”
“朝廷的事一落下帷幕，她来看望过我们后，就跟家人一起离京去经商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燕夫人看着自家儿子落寞的样子，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微微一叹，就推搡着燕老板，去做好吃的安慰儿子了。
只是心里很是担忧:自家儿子铁树一棵，好不容易有开花的征兆了，花苞又给缩起来了。
今后该怎么办啊？
所有接受封赏的官员家门外，多少都有人去送礼，有些官员酌情收下了，有些则和燕夙一样拒绝了。
朝廷刚刚经过肃清，而且先太子的事就是收贿赂引起的，有此前车之鉴，想要收礼物，也要掂量掂量。
而同样作为处理造反平乱功臣的殷随，家门前就清净多了。
确实有人想给殷随送礼拉近关系，可一来和殷随不熟，二来……殷随入朝以来的经历，让他们实在搞不清楚。
一会儿被发落到边疆，一会儿官复原职，平乱的事上大放异彩，以为要走青云路，结果半点动静都没有。
皇帝陛下这究竟是看重殷随呢，还是厌恶殷随呢？
没搞清楚状况，他们可不敢乱拍马屁，万一拍马蹄子上了怎么办。
事关前程，不敢赌。
殷随对这些并不看重，反而很高兴没人打扰他和莫羡舒的清净。
趁着天气好，两人决定，既然皇帝将莫家祖宅重新赏给了莫羡舒，那就去看看好了。
“得到宅子后，我就给大哥写信了，大哥知道的话，一定也会很高兴，谢谢阿随。”
莫羡舒兴之所至，踮脚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那你高兴吗？”殷随莞尔，大哥怎么想，他其实并不那么在意，他的小娘子开心最重要。
“唔，我对莫家祖宅的印象不深，毕竟我离开的时候还很小，不过这可是皇帝给咱们的宅子啊！多值钱，我当然欢喜了！”
“噗，小财迷。”嘴上这么说，殷随唇边弧度上扬得更厉害了。
当年莫家被发落到小云村，莫家祖宅是作为家产没收充公的，后来皇帝登基后，因为惦念莫赫，特意保留了莫家祖宅，没有动里面的东西。
但常年没有人出入打扫，祖宅内部已经堆积满了灰尘。
莫羡舒看着这里的陈设布置，觉得既熟悉又陌生，和殷随手拉着手，慢慢跟着走，观赏着莫家祖宅的布置。
因为要去陌生的地方，而祖宅里恐怕年久失修，连水井都可能干枯，没办法照顾莫珺禹。
莫羡舒和殷随商量了一下，就将孩子哄好，放在了县主府，由小桃看着。
他们两个，则带着护卫来莫家祖宅。
祖宅很大，进门处确实和莫羡舒想的一眼，很破旧，灰尘堆积的很厚。
可进去看，就开始有些不对劲儿了。
“奇怪，这几个客房，好像有人居住过的样子，很干净整洁，水井也有取用过的痕迹，不仅没有干涸，里面的水还很清澈。”
“但是主卧和几个院落里面，却没有被人动过。”
莫羡舒很奇怪，难道因为祖宅很久没人，被鸠占鹊巢给借住了？
借住的人还挺客气，竟然只住了客房，没动主人的住处。
这……怎么想都不正常吧。
莫羡舒皱眉看向殷随:“阿随，你觉得如何？”
“名满京城的帝师莫赫，岳父大人的祖宅，恐怕一般人不敢借住进来，何况，如果不是熟悉院落分布，怎么能如此精确的找到客房住下？”
“曾在这里居住过的人，想必很熟悉莫家祖宅。”
殷随仔细检查了那些生活过的痕迹，发现住过这里的人很谨慎，没有将任何能表明身份的东西，落在此处。
而且……
“根据痕迹，如果我的推测没错，此人应该在半个月前，就不住在这里了。”
半个月前，这个时间，正对应了赵无极造反的时候。
殷随心中，已经对住在此处的人，心里有了推测，只是还不敢确定。
莫羡舒犹疑的看着他，两人又继续去检查别的地方，直到莫家祠堂。
里面供奉的都是莫家先祖的牌位，其中最新的一个牌位上的名字，就是莫赫。
莫羡舒吓了一跳，惊讶的叫出了声。
“阿、阿随，我爹是在小云村去世的，这里不可能摆上我爹的牌位，究竟会是谁……”
“羡羡别怕，那个暂住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牌位应该就是那个人做的。”殷随安慰道。
莫羡舒捏紧他的衣角:“阿随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赵无极。”殷随说出自己的推断:“这里居住的痕迹，是在半个月前，很熟悉莫宅，对岳父很敬重，特意做了牌位供奉。”
“而赵无极曾拜岳父为师，敬重岳父，经常出入莫宅，一切都能对上，最重要的是。”
“从他被竹素先生追踪入京后，便消失了踪迹，全城搜索都找不到，证明他躲在了京城的死角位置。”
“论死角，莫家祖宅算是一个，因为常年无人居住，搜索的时候会自动掠过去，我也不例外。”
莫羡舒还是担心:“可现在，赵无极还在外逃，他真的没有继续躲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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