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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钱把自己嫁给邪祟后

第53章 青衣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本来准备拘走的魂魄突然消失了, 林森和雷胜两师兄弟顿时方寸大『乱』,他们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

白昭乾刚把里的小玉瓶塞封弑的西装内侧口袋里, 转过就看到林森和雷胜朝这边走了过来。

为首的雷胜快步上前,清了清嗓子,正打算说话, 白昭乾突然转望向一旁。

看不见。

雷胜脸上刚浮现起来的微笑僵硬了一下, 往一旁挪了几步。

白昭乾又转向另一边。

还是看不见。

雷胜:……

“这位……“”

白昭乾抬望天,看不见也听不见。

封弑的身高恰好可以看到少年仰着脸时暗憋笑的表情,也有些忍俊不禁,偏开视线, 嘴角轻挑。

一旁的林森忍不住了,直接喂了一声, “姓白的!”

白昭乾翻了他一个白眼, 转看封弑:“咦,这里有姓白的吗?”

已经压下笑意的封弑依旧面表情, 十分配合地摇摇。

有姓白的。

随肚皮,姓黑。

白昭乾『揉』着突然热起来的耳朵, 眯着眼睛瞧着封弑。

这家伙肯定偷偷说他坏话了。

雷胜警告了林森一眼,让他不要再得罪白昭乾了,他们要的东西还在人家里攥着呢。要迂回!迂回处理懂吗!

迂回?

迂回得过他吗?!林森心里暗骂,不过虽然心中不服, 但林森也只好讪讪地闭了嘴, 毕竟雷胜是师兄,而且等级还比高一级。

雷胜回过,十分真诚地朝白昭乾『露』出一个微笑:“这位白友,在下雷胜, 是天师协会三级天师,此番能够遇见,实在是二人之缘分呐。”

俗话说伸不打笑脸人,雷胜的觉得的姿态已经放得够低了,他不信白昭乾能不理他。

不然,一直装傻充愣的白昭乾终于看了一眼,雷胜松了口气,心只要能沟通上就不是问题,就怕对方真的耍赖一直装聋作哑到底。那反而比较不好处理。

白昭乾眨了眨眼,指着:“在和做介绍吗?”

雷胜笑容发僵地点点,心说废话。

“喔!不好意思,还以为和别人说的呢。”白昭乾赶紧“歉意”地摆了摆。

雷胜呵呵一声,刚打算再说些什么方便把话题引到刚刚的事情上去,就听白昭乾:

“可是打算收徒弟的。”

“要不去隔壁纯阳观看看?看他们公众号发布了招聘通知喔!”

雷胜喉一梗,“……”

白昭乾歪,怎么了呀?

站在后边的林森也是一副气得七窍生烟的表情,一旁的封弑默默拿出机,查了一下,眉一挑。

嗯……纯阳观,在粤省省会羊城。

这算是哪门子隔壁。

白昭乾还在那装模作样地说要雷胜引荐一下,还说认识纯阳观那个超年轻的观主玄元长,让他放心,好好表现,一定可以入选当弟子的。

白昭乾在那叽里呱啦一通胡扯,雷胜听得顶都要气冒烟了。

他在几个月前的友大会上和白昭乾口中的纯阳观的观主交谈过。

人家观主今年高龄七十八了!

脚步都走不利索了,一点都不年轻!!

而且人家根本不叫玄元!!!

看着满嘴跑火车说得天花『乱』坠的白昭乾,雷胜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意识到什么狗屁迂回战术是行不通的,对付这种人,必须要单刀直入!

“白友!”雷胜表情严肃地打断了白昭乾。

白昭乾一歪:“啊?”

雷胜压制着怒火,挤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白友的口实在出众,让人惊叹。”

白昭乾摇晃脑:“雷友过誉……”

“但是还请容下次再领会吧!”雷胜赶紧打断,他觉得快要裂开了,趁白昭乾停顿的间隙,赶紧,“来找白友,是想拿回刚刚的拿缕魂魄。”

“魂魄,什么魂魄?”白昭乾眨眨眼,转四处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这里有游魂?在哪里!要为民除害!”

雷胜闭上眼睛猛地深吸一口气,抬纹都吸出来了,他反复告诉要冷静,要冷静……

冷静个鬼啊!

白昭乾把他们当猴耍啊!!

“白友,这就意思了。”雷胜的脸『色』冷了下来,“和林师弟此次是接了协会的任务前来,将魂魄收走后是要上交的,看白友似乎有门派传承是一散修,但就算如此,也得遵守玄术界的规矩。”

白昭乾听着这话,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玄术界的规矩?”

“人多就能立规矩了?”白昭乾唇角带着几分嘲意,“乌合之众而已,当们是谁?还有,怎么听说过天师协会发布过什么要拘刚死之人魂魄的任务啊?”

雷胜眼神闪烁,实他搬出天师协会就是为了压白昭乾一,让让他考虑一下得罪了天师协会的下场,知难而退。

谁知少年不仅不怕,反而还戳穿了他说的所谓任务根本就是胡诌的。

“那只是孤魂野鬼,并非什么刚死之人的魂魄。”雷胜一慌,随口编了个谎。

“那就更可笑了。”白昭乾的笑容都有些语了,“孤魂野鬼,谁先抓到就是谁的,难不成雷长是要天师协会贴上一个霸的标签,只要天师协会所到之地,当地所有的魂魄都归天师协会管?”

雷胜白昭乾说的从反驳,眼神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

突然间,他想起林森刚刚和他说白昭乾似乎认识孙湖,下意识:“听说白友和孙湖长老也相识,他与也相熟,白友不妨将那魂魄让与,可以替在孙湖长老面前美言几句……”

他话未说完,就见白昭乾眼神一冷。

旁边一直沉默着欣赏白昭乾巧舌如簧逗弄雷胜这两个傻子的封弑,此时也微微蹙起了眉,他感觉到白昭乾的情绪似乎很不对劲。“阿乾?”

秦子默和许言彬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

“好啊!”白昭乾理会封弑喊的那一声,他朝有些茫然措的雷胜一挑眉『毛』,眼底杀气腾腾,“孙湖是吧?行,让他滚过来,跪着小爷嗑三个响,就把那个魂魄赏!”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熟悉白昭乾的人都知他脾气很好,经常笑眯眯的,一点都不凶,加上人长得又特别好看,是那种让人很想亲近的『性』格,连说话都偏温柔的那一种。

可现在的白昭乾,不仅语调里带着一股罕见的凶狠杀气,而且连用词都是那么的让人不敢置信。

林森还以为白昭乾只是装不下去本『性』毕『露』了,因此也不客气起来:“来硬的是吧,谁怕谁!”

白昭乾目光森森地转看他,眼底浮现出一层金光,语调很平,却充满了压迫感。

“好啊,来。”

看着白昭乾眼中的金光,雷胜和林森只觉得皮一凉。

天师一有金光加持,平里画符念咒施法都能看到金光闪烁,但绝大部分人所显现出来的金光颜『色』都是很淡,而且浮于表面,譬如指尖,部分皮肤,掌心等等。

而眼底金光,他们只听说过一次,就是在前一任会长主持布置天师协会的护法大阵时,会长本尊和现在协会里的挂长老陆岩清曾经在眼底浮现过金光,而且据说只有淡淡的一丝。

可白昭乾现在眼底的金光十分鲜明,绕着黑瞳宛若一条金龙飞舞,好似要化作实质直接冲出来,威势『逼』人。

雷胜和林森虽然下意识地告诉这一定是假的,这个金光不是因为行深,肯定是白昭乾动了什么脚,但身体本能的恐惧是不会骗人的。

两人逃也似地走了,在场他人也谁想管他们,大家的心思都集中在白昭乾身上。

封弑上前,轻轻抚『摸』着白昭乾清秀修长的脖颈,安抚他的情绪。

白昭乾错开半步,“事。”

封弑皱起眉。

“昭昭,……”许言彬想问,却白昭乾打断了。

“真的事。”白昭乾朝他和一旁同样担忧的秦子默笑笑,“放心吧。事情解决了就先回家了,对了封弑,的瓶子。”

封弑轻轻抓住白昭乾伸过来的,五指扣着他的腕,力不大,却足以让白昭乾法挣脱。

“太晚了,送。”

男人严肃起来的时候带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和气场,白昭乾不惧他,但是现在也心情和男人闹,沉默着移开视线,算是默认了。

封弑正打算带着白昭乾往外走,突然秦子默喊住。

看了垂着脑袋出神,明显情绪低落地白昭乾一眼,封弑不耐烦地秦子默带到一旁不远处,冷冷地:“有话就说。”

“啧。”秦子默白他,“好心好报。”

封弑:“什么意思?”

另一,许言彬搭着白昭乾的肩和他聊天,想安慰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谈天说地,和他聊些有趣的事情放松心情。

虽然白昭乾一直说什么,但许言彬知他肯定有心事,于是劝:“昭昭,把话说开能解开心结啊,有什么和兄弟说,放心大胆地说!”

白昭乾轻轻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封弑回来了。

“阿乾。”封弑走到白昭乾身边,扫了他肩膀上那只一眼,眼底带着嫌弃。

许言彬心酸地收回了,而在他看到亲爱的小表叔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掸了掸白昭乾的肩,好像上面有什么脏东西时,更是宛如万箭穿心。

算了,他不劝白昭乾了。

反正昭昭已经有这个男人的宠爱了。

噫,宠爱什么的,好那个哦!

酒楼附近已经什么人了,虽然满目繁华还处在市中心,但在孤月高悬的夜幕之下,莫显得有些寂凉。

白昭乾封弑带着往外走,他察觉到男人似乎领他走的远路,绕了一圈到停车场,不过白昭乾什么都说。

“阿乾。”封弑开口唤他。

白昭乾轻轻嗯了一声,眉心轻蹙。

他要说什么?为什么激动?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暴躁?还是问和孙湖有什么过节?

谁知男人说的话却并非他想到的任何一种可能,封弑只轻声和他说:“房子的事情,会替解决。”

白昭乾眨眨眼,“房子?”

他反应过来,封弑说的是他租房合同快到期的事情。

“秦子默和说了?”白昭乾眉心舒展,心情略微轻松了一些,问。

封弑点点,突然很厘地问他:“为什么找他?”

不找?

“当时他送回去,刚好碰到房东阿姨来通知收房。”白昭乾想起封弑和秦子默似乎不太对付,还以为他觉得看轻他,于是多解释了一句,“就是巧合而已。”

封弑伸,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以后这种事,找就行了。”

“知啦知啦,封大总裁。”白昭乾眯着眼睛任由封弑把他的发『揉』的微『乱』,“知能力最强啦!”

封弑很受用地收回。

这时一股凉风吹来,白昭乾下意识地搓了搓胳膊,天一黑温度就降下来了啊。

下一刻,一件带着滚烫体温的外套就披上了他的肩。

白昭乾抬起。

封弑替他拢了一下衣领,月光下,男人凌厉的五官线条似乎柔化了,平微微抿着的薄唇此时十分放松,让封弑的表情多了几分少见的温和。

“车就在前面。”封弑将外套下摆顺好,带着白昭乾加快了脚步,保持在一个他能轻松跟上的水平。

皮鞋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叩叩声,很规律,很安心。

白昭乾感受着周身传来的温度,轻轻开口:“实还挺喜欢的。”

脚步声听了。

白昭乾也停在封弑身边,仰起脸『露』出一个笑意:“所有人都说『性』格冷漠,但觉得不是。”

封弑实一直在关心他周围的人,只是他从来不说,也不主动询问,但他确实是在关切着的。

说来也好笑,在所有的关心方式中,一向让人看了一眼就忘不掉的封弑选择了最不容易让人记住的一种,那就是安静的陪伴,和默默的行动。

他不会像许言彬一样,劝他主动说出来打开心结;也不会和秦子默一样,风风火火的带他立刻去讨说法。封弑只会安静地解决好每一件事情,然后沉默地将结交出来。

这就是封弑的选择。

“虽然这种方式会让人觉得冷漠,但是一旦的朋友发现了事实的真相,会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深藏的一切感情。”白昭乾朝他笑笑,“而且还会记忆深刻。”

封弑微微垂下眼,刚刚活络的心又一次躺回了胸口。

片刻后,他抬起,朝白昭乾微微一笑。

“阿乾。”

“嗯?”

封弑伸,轻轻『摸』了『摸』白昭乾的后脑勺,而后臂用力,将人轻轻揽入怀中。

白昭乾的脸贴着男人的胸膛,几乎能听到里面的心跳。

他眨眨眼,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逐渐又浮现了出来。

“阿乾。”男人又唤了他一声,『性』感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灼烫的吐息。

“论如何,只要需要的时候,都会在。”

……

将白昭乾送到楼下,封弑挥挥和他告别。

男人倚在车边,静静地抬望着楼上,面容冷淡。

直到某一层的窗户突然亮起,他的眼神有了一点温度的波动。

封弑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后,坐回车上,拿出机拨了个电话。

“封总。”电话那传来刘秘书十分恭敬的说话声。

“帮找间房。”

刘秘书一愣,“封总,您的意思是?”

“阿乾的。”封弑将白昭乾的情况和他说了,大概还有两天住房合同就要到期,那时白昭乾就得搬走,少年刚刚和他说行李已经打包的差不多了。

电话那的刘秘书反刍了一下封弑的语气,眼睛一转,做出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封总,两天时间似乎有些不够啊。”

封弑一只握着方向盘,修长的指轻轻叩着,“可是阿乾地方住了。”

刘秘书沉默。

过多久,封弑然再一次开口:“把下的一套房产收拾出来,安排几个人打扫,然后让阿乾住去。”

刘秘书坐在办公桌前,语调淡定地回:“封总,您指的是哪一套呢?”

封弑想了想,报了中一个。

“封总,这栋老爷子拿来放古玩书画藏品了,要搬出来需要请专业人士,两天时间绝对不够。”

封弑又报了另一个。

“封总,这栋太久人住,家具得扔了换新的。”

“让人带阿乾去挑。”

“两天不够的,还有包括调货运输安装,而且新家具可能有甲醛,对白先生身体不好。”

封弑拇指抵着眉心,一个接一个地开始报地点,刘秘书一个接一个地回。

“封总,这个所在的别墅区太大,白先生从别墅出来到地铁站就得半个小时。”

“封总,这个连地铁都有建好呢。”

“封总,这个……”

到最后,封弑索『性』直接:“下还有哪一套是适合的?”

刘秘书逐字逐句,认真:“只有您现在住的那一套。”

回答过后是良久的沉默,刘秘书十分从容地等待着,最后只听封弑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奈。

“那让人打扫一间房出来,不,把家里彻底清扫一遍吧。”封弑说完后,轻轻清了一下嗓子,“等阿乾来了让他挑,也不太了解他的喜好。”

刘秘书从善如流:“嗯,封总也是奈之举,明白。”

挂了电话后,封弑将机放到一旁,抬起又看了一眼那层楼那扇窗。

“嗯。”他轻声语,“奈之举。”

……

白昭乾洗完澡,对着空『荡』『荡』的神龛敬了三炷香,又把小黑放出来让他啃了一会的阴气,顺便又感慨了一番小黑好像真的很像他认识的某个人后,终于把那个早已晃动了许久的小玉瓶拿了出来。

白昭乾把玩了一会,秀气的指指腹在瓶口轻轻一抹。

流光溢彩的淡金『色』禁制解除,一个半透明的球状物就从瓶口立刻弹『射』而出,如同炮·弹一般往窗外冲去。

白昭乾甚至有去管他,就在那半透明光球即将冲出窗外时,一黑气直接席卷过去。

小黑里抓着那个光球蹲在白昭乾腿边,仰起脸巴巴地看着他。

好像一条求夸奖的大狗狗!

白昭乾伸接过,拍了拍小黑的脑袋,小黑立刻扑住白昭乾,低要啃他脖子。

“哎呀别闹别闹,刚吃完。”白昭乾推了推小黑的脸,示意还有正事要办。

小黑委屈的厉害,低下闷闷不乐了许久,突然伸出胳膊把白昭乾往怀里一带,让少年坐到的腿上,然后气鼓鼓地咬住了白昭乾的耳朵。

白昭乾奈,只好随他去,突然有种成了个人拐卖到乡下,迫嫁村长家傻子的小媳『妇』的错觉。

里的光球不安地跃动着,散发着一股符箓烧过后的气味,白昭乾盯着那团闪烁的白光里一四处逃窜的黑气,陷入了思索。

然如他所猜想的一般,有人对宁戚之使用过锁魂咒,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死后体内的魂魄法逃出。

只是这锁住的魂魄,却并非一定是宁戚之啊……

白昭乾眉一挑,五指松开,掌凌空画了一个圆,对着那光球轻轻一握。

光球发出碎裂声,化作淡金『色』的齑粉四散飘落。

紧接着,一个黯淡得几乎透明的魂魄出现在房间里,虚弱地趴在白昭乾脚边,抬着祈求一般看着他。

“救,救救……”

白昭乾一看清那魂魄的面容后,眼底也流『露』出几分惊讶。

“宁昉,怎么是?!”

宁戚之的身体的那个光球,是有人对他施展了锁魂咒,想要困住他体内的魂魄。

而锁魂咒所困住的魂魄,正是和白昭乾有过几面之缘,甚至刚刚还抱着宁戚之的尸身崩溃痛哭的当事人,宁昉!

有宁昉魂魄的宁昉抱着有宁昉魂魄却不是宁昉的尸体失声大哭……

不觉就开始套娃的白昭乾甩了甩,皱着眉仔细打量了一下,“居然真的是!”

宁昉的精神似乎遭受了重创,整个人十分萎靡,他虚弱地伸出,轻轻抓住白昭乾的裤脚,连称呼都变了。

“白大师,白大师救救!”

宁昉哭喊着要去抱白昭乾的小腿,而一直沉『迷』咬耳朵的小黑不干了,转过面相地上那个在他眼里虚弱得如同蝼蚁一般的渺小魂魄,就要直接把宁昉吞了。

白昭乾赶紧拦住他。

宁昉的脸上多了几分惊惧,他知小黑是刚刚他逃跑时拦住他的那黑气,同时他也从这个高大却看不清面容的黑『色』身影上体会到一种十分可怕的压迫感。

那种害怕是来灵魂根源处的,下位者对上位者天然的臣服与敬畏。

小黑不满地把脸埋白昭乾脖子里,得寸尺地开始啃啃咬咬吸阴气,留下几朵浅红『色』的印记后又去咬另一边。

白昭乾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酥麻带着刺痛的感觉,而且小黑也啃到他后脖子的软肉,所以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他看向瑟瑟发抖的宁昉,伸出指在空中画了一个符箓,随一挥。

空中形成的咒文钻入宁昉的眉心,一股久违的充盈感充斥着整个灵魂,宁昉的精神逐渐好了起来,他赶紧起身,跪在白昭乾腿边:“白大师,……”

“等等。”白昭乾示意宁昉先别激动,“知不想死,想求救,但是在帮之前,必须了解清楚情况。”

白昭乾的话让激动的宁昉稍稍平静了一些,他点了点,在白昭乾的示意下不再跪着了,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地上,态度十分恭敬,“白大师,您说。”

“一,是宁昉,错吧?”

宁昉点了点。

确定了面前的魂魄身份的确是宁昉错,白昭乾问了二个问题:“的生?”

宁昉立刻报了的出生期,连时间都精确到了。

白昭乾掐指一算,的确如他猜想的一般,宁昉的命数还有尽,也就是说,他还不该死。

不过的确啊,“宁昉”不是还死么,刚刚还抱着“宁戚之”上演了一场父子两人阴阳永隔的大戏呢。

“三个问题。”白昭乾抱着胳膊,“在死之前有有遇到什么人?他们对做了什么,或者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让的灵魂入到了爸的尸体里?”

这一次,宁昉的回答出乎了白昭乾的意料。

“不。”宁昉注视着白昭乾,缓缓摇了摇,双唇颤抖着:“他不是爸。”

……

宁家老宅。

铁质的栅门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响,一个男人扶着门框,脚步虚浮地走了来。

他身形偏属于偏壮实的,但此时似乎脸路都走不动,表情也和失了魂一般,跨过门槛的时候甚至还绊了一下。

“哎哟小少爷。”一旁的园丁赶紧把里浇花的水管扔了,快步上前扶住了男人。

园丁扶着踉踉跄跄的“宁昉”走了别墅大门,家里的他几个帮佣也都围了上来,对视了一眼,都保持着沉默。

他们已经听到消息了,关于宁戚之的事,只不过谁也不敢先开口刺激现在的宁昉,毕竟人愿意当那个[木仓]打的出鸟。

这时宁昉突然站了起来,众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不过所有人都想到的是,宁昉不仅有拿他们撒气,反而十分珍重地鞠了一躬。

“李叔、王叔、刘姨……”宁昉一个一个喊了过去,“谢谢们这些年照顾,以前的事,先和各位说一声抱歉。”

说着,他又鞠了一躬。

家丁们都惊讶地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最年长的管家李叔先上前,“小少爷,您这话可就严重了,且不说们是吃宁家的饭的,而且当年……当年老先生也是十分照顾们的。”

宁昉说什么,抽了抽鼻子,低着。

最心软的刘姨受到情绪感染,转抹了抹眼睛,王叔等他几个拍拍她,眼睛也有些红。

“小少爷,那个,林大师和雷大师还在楼上等您。”李管家揣着,心情也很沉重,“虽然事情……哎,但是小少爷您还是得振作起来,以后的宁家就得靠您了。”

宁昉点了点,哽咽:“嗯,知。”

目送着宁昉步履蹒跚地上了楼,刘姨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好了好了,别哭了,一会让小少爷看到又该伤心了。”李管家叹了口气,安慰。

“能不哭吗!”刘姨接过纸巾擦了把眼泪,“小少爷可是带大的,老夫人走的早,先生又忙,之前一直不都是带的,能不心疼吗!何况一整个公司那么大,小少爷他哪里承担的了!”

宁昉平里的做派他们是知的,不让刚刚也不会人敢劝他,就怕他拿来撒气。

这样的孩子,说好听了是纨绔子弟,说难听点就是废物。

宁家那么大,暗地里虎视眈眈的人不知有多少,如今老爷子了,那帮饿狼还不冲出来分吃肥肉啊。

“那倒不一定。”李管家,“当年老先生父亲走的时候,老先生也挺能闹的,后来或许是痛定思痛,老先生开始发愤图强,最后不也撑下来了,就看看小少爷有有这个悟『性』了。”

刘姨的情绪也发泄了不少,顶着一对通红的眼睛,“话是那么说……”

“诶,不过听说,老先生的爷爷当年是不是也因为意外走得早,然后老先生的父亲也受刺激,然后励志的?”一个新来的年轻家丁突然。

“胡说什么呢。”李管家看了他一眼,“老先生的父亲年轻时就来了宁家,当时人就已经风度儒雅了,这话可不能胡编『乱』造。”

王叔也帮腔:“是啊,哪有每一代都遇到这种事,未免太巧。”

“也只是听说……”见宁家两位年龄最大的都这么说,那年轻家丁赶紧闭了嘴。

“行了行了,都忙的吧。”李管家摆摆,众人四下散去。

与此同时,爬着楼梯的宁昉在经过拐角后,脸上的悲恸之『色』散去,脚步也不再虚浮了。

他快步上了楼,有回卧室,而是十分习惯『性』地沿着相反的方向走到宁戚之的房间门口,推门径直而入。

房间里的两天师转过来,看到宁昉出现也并惊讶,十分恭敬地喊了他一声宁先生。

宁昉点了点,走到书桌后坐下,看着两人:“两位大师辛苦了,酬劳会明天打到们的账户上。”

“多谢宁先生。”雷胜应了一句,和一旁的林森对视一眼,而后上前一步。

宁昉端起桌边的紫砂壶倒了一杯茶,桌上只有一只杯子,主人是谁不必说,可宁昉的动作十分然,雷胜和林森也似乎并不觉得奇怪。

见雷胜欲言又止,宁昉捏着茶杯轻轻抬眼,“雷大师有话要说?”

“是。”雷胜点了点,犹豫了一下,将刚刚在酒楼里和白昭乾对垒的事和盘托出。

宁昉一听立刻将茶杯放下了,“什么?!那该怎么办?”

“应该什么大问题。”雷胜悄悄擦了一下心的汗,“们对魂魄施了锁魂咒,即使别的天师拿到了也只能看到一个光球,问不出什么来……”

宁昉皱眉看着他,这家伙明显底气不足。

“们会把事情禀告师父,由他老人家做决定的。”林森赶紧上前解释。

林森和雷胜的师父是一四级天师,在天师协会里也有一定权力,宁昉听罢点了点,“行吧,还请两位尽早告诉方大师。”

他轻轻叹了口气,“哎,早知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就应该像之前一般请方大师来施法。”

他这话里带着点瞧不起的意味,雷胜和林森有些不爽,但也法反驳。

不过请他们的师父……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今晚白昭乾眼底闪烁的阵阵金光。

请他们的师父,真的就能斗赢吗?

雷胜和林森走后,宁昉有些烦躁地放下了茶杯,转身走到卧室的内间。

这布置的十分古旧,甚至带着点上个世纪的民国风,凤雀花板拼凑成了电视墙,墙边的翘首条案上放着几盆绿植和书簿,梅兰竹菊四君子的雕花木质屏风拦住了窗外的阳光,在木地板上落下一片交错织就的剪影。

而床的墙壁上,则挂了一件青衣百褶,水袖款款的戏服,布料有些陈旧,显然年份已久,但却保存的十分完好。

宁昉走到床边坐下,伸打开了床柜放着的一台老式留声机,碟片转动发出滋滋的轻响,不一会便传来一阵婉转婀娜的唱戏声。

他听着这唱戏声,心绪渐渐地平静下来,闭上眼睛逐渐安眠,呼吸平缓。

兰叶摇曳,一阵风穿堂而过,掀起那青衣水袖。

布料浮动伴随着留声机里讴歌泣血的戏腔轻『吟』,宛如当年故人仍在台上,朝那台下宾客唱来一曲动人的诗篇。

……

白昭乾听了宁昉的话一时间也能理解,“不是爸?那是谁?”

“也不知他是谁。”宁昉摇摇,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眼底浮现出几分恐惧。

白昭乾想起来刚刚在那个活着的“宁昉”身上以及之前的宁戚之身上都看到的那个青衣旦魂魄,于是问他:“学过京剧吗?爸呢?”

谁知他问出这个问题,宁昉的脸『色』就变了。

白昭乾见势不对赶紧追问,从宁昉口中得知,他之所以会说“宁戚之”不是他爸,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京剧”。

“们宁家一直在娱乐圈里发展。”宁昉抱着膝盖似乎陷入了回忆,“小的时候就知爷爷是个很有的影帝,当时他对很好,也很喜欢他,不过爸似乎和他十分不对付,一直都很叛逆。”

白昭乾点点,这段他听许言彬说过,当时许言彬告诉他说宁戚之和宁远——也就是宁昉的父亲和爷爷——两人年轻的时候都挺混蛋的,和现在的宁昉一样。

“继续继续。”白昭乾催促。

“爷爷死后,爸就变了。”宁昉说着,声音逐渐颤抖起来。

白昭乾不解:“不是说宁远老爷子去世后,爸就变得很乖很懂事了么,这不是好事?”

“不,不止是这样。”宁昉慌『乱』地摇摇。

爷爷去世后,十岁的宁昉就发现的爸爸收心了,陪伴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不再出去花天酒地也不再只留他一个人和帮佣们在家里。

可是过多久,宁昉却发现的爸爸,不管是行动、说话还是习惯,甚至是看他的眼神,都越来越像他的爷爷了。

白昭乾继续点,这个许言彬也和他说过,还有个老导演把电影里的宁戚之认成宁远了。

一个是阅人数的影视圈老导演,一个是亲子,连这两个人都这么觉得,看来是真的有点问题啊。

“不,不止这样。”宁昉摇摇,似乎陷入了一段恐怖的回忆,“在高中有一次逃课回家的时候,看到……”

高中的宁昉是最混不吝的时候,抽烟打架喝酒早恋,可以说是老师眼里“恶不作”的那一类学生了,而就在某一次他逃课后发现带钱包,想回家拿钱去网吧和同学打游戏时,看到了他这辈子永远法忘记的一幕。

他的父亲宁戚之,一个人在房间里,脸上画着浓墨重彩的京剧青衣妆面,身上穿着那件祖父留下来的戏服,卧室里的留声机放着曲,宁戚之就那么随着京胡拉响的悠扬声,张口唱了起来。

声音婉转动人,可那一字一腔,一舞一动,都如一把又一把重锤,狠狠地敲打着宁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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