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文里的下岗白月光

“——孟柯？！”

光芒散去, 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墓前。只是再也不是不久前的百岁老人，而是变成很多年前的那个鲜活的青年。

有那么一瞬间，龙皎皎以为自己眼前皆是幻觉。

孟柯不是经寿终正寝离人世吗？现在又是个什么况？她分明看着他一点点变老的, 怎么一眨眼, 仿佛回到几十年前。

龙皎皎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一时间竟是无法反应。

而在她怔愣的时候, 孟柯经走到她面前，他的脸上带着她熟悉的笑容，轻回道：“是我，皎皎，我回来。”

“你没死？”龙皎皎双手颤抖, 便连音也哑许多。

孟柯目光温柔的看着她，闻言, 却是缓缓摇头：“不, 我经死。一个人类能够活到一百多岁，经是世罕见。”

龙皎皎紧紧地盯着他看，眼睛眨也不眨。

孟柯若是死，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你经要成神, 难道连这也看不透吗？”这时, 旁边传来裴姝的音。龙皎皎忙转头看去, 却见裴姝面上带着淡笑, 与那白衣公子并肩而站。

“孟大夫一生行医济世，这是功德。”须臾, 裴姝如是道，“便如你这么多年以来，守护玲珑山，守护七彩村一般。”

龙皎皎的眼睛倏然瞪大, 那一刻，眼里终于出现狂喜。

她忙看向含笑看着她的孟柯，音微颤的道：“以，你……成仙吗？”眼泪却是早不知何时经流下来。

孟柯抬手轻轻为她擦擦脸上的泪，依然摇头。

见此，龙皎皎的目光霎时黯淡下去。

眼见着心重重沉下去，却听孟柯道：“虽未成仙，却可以留下来。”

他瞧着她，忽然唤一，“主人。”

不等龙皎皎反应，他经垂头，深深地与对视，笑问道：“你能允许我留在你边吗？”

音里虽含着笑意，可他的眼神却是无比认真。

虽然龙皎皎一直着孟柯是她的宠物，孟柯也认。两人名义上是主人与宠物的关系，可其主人二字，孟柯很少叫。

他多数时候是以下犯上的，喜欢直接唤她的名字。

不知为甚，这一刻，对上孟柯的目光，龙皎皎眼泪停止，可是脸上的温度却不知何时上来。白皙的脸蛋染上分红，竟是难得的害羞。

她心头一颤，有些无适从的别视线，有点结巴的道：“不对，我……我明明抹除你的记忆的。你怎么……”

“因为不曾忘记啊。”

没等她完，孟柯经叹息似的出这句话，他伸手轻轻『摸』魔她的脸，“龙皎皎，你真狠心。”

龙皎皎慌忙的别头，想要去找裴姝，却发现不知何时，这里竟只剩下她与孟柯两个。

裴姝与龙凛早不见。

意识到这一点，自信骄傲的山神大人，此刻心脏竟是怦怦直跳，速度极快，有那么一刻，竟是想要跳出来一般。

她忙捂住自己的心口，本能地想要后退，然后还没来得及动，一只手却揽住她的腰。

她猝不及防下，倒进男人温暖的怀抱。

曾经坐拥后宫三千佳丽，因为未成年，至今还是个蛟龙的桃源主脸『色』通红一片，眼神慌『乱』无措，一时间，竟是忘记挣脱。

“龙皎皎，”那人箍着她腰的手力道很大，便连音似乎也带一些咬牙切齿，“这一次，该是我做主。”

当年桃源破，龙皎皎把孟柯送回七彩村，并且抹除他的记忆。他们虽有一段缘分，终究不只是彼此人生路上的一段『插』曲罢。

人妖殊途，从一始，他们就没有一辈子。

她的一辈子太长，而他的一生却太短暂。

以孟柯忘记是最好的事。

她虽然不是裴姝的对手，是修为在人间界却经是顶尖的，这样一个消除记忆的法术，按理是不可能失效的。

那些回到七彩村的村民们，便是最好的证明。

可人定胜天，她终究是低估一个人的意志。

孟柯没有忘记。

或者，最始，他的记忆却是如龙皎皎的意愿被封印。可那记忆终究是在他的，更何况他还是个大夫，更能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不对。

他仿佛丢失一段很重要的记忆。

回到七彩村的第一天，孟柯便有如此的想法。

他医术不错，又能潜心钻研，无人知，他甚至还在给自己治病。后来，也不知是他的『药』起用，还是他的意志占上风，总归结局是好的。

他冲记忆的封印，一切想起来。

玲珑山的那条黑蛇，那个活泼可爱又单纯的妖怪，他们相处的每一幕，每个片段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她的一颦一笑，是那般的深刻。

……他怎么舍得忘记？

可是人妖殊途，便是他不曾忘记，他们间也是不可能的。这一点，不止龙皎皎明白，为人类的孟柯更清楚。

“那你为什么……”

龙皎皎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脸『色』依旧有点红。

孟柯笑一，才道：“既然人妖殊途不可能，那如果我不是人呢？”

意识到什么，龙皎皎倏然瞪大圆溜溜的眼睛。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记忆还在，包括那个傻乎乎的蛟龙。她自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却是不知，他早便察觉到她在边。

他知道那黑蛇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最是胆。她虽是妖，可其最心软，否则，当年也不可能救下他。

更不可能因为他这只“宠物”，失去自，被人辖制。

既然如此，那这一切，便他来承担便可。

他不想让她害怕，也不想让她伤心。

既然她不愿意让他记得，那他便不记得好。

他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在遇上黑蛇前，甚至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其他生灵。而他也没有修行的天赋，做不修行人。

他有的，只有一颗想要靠近她的心。

于是，他只能选择最笨拙的法子。

以他潜心钻研医术，把一生的时间几乎花在医学上。他苦心钻研，又治病救人，广收徒弟，毫不藏私，把一生学传下去。

一是因为他喜欢医术，二是……传功德加便有可能飞升成仙。

他只是这人间界最普通的一个人，无法修行，他只能用一生去赌这样一个可能。

孟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不会成功，以，他只能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拼尽全力去做这一件事。

他努力让自己活得长久一点，这样以来，他能救得人更多。

那获的功德也能更多吧？

成仙需要多少功德呢？

他这样功利的去做这一切，又真的能成仙吗？

孟柯不知道，也不愿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能否成仙，他做不主。可他若是连尝试也不做，那便绝对不可能成仙。

况且……就算无法成仙，他做这么多事，是不是……是不是也能让他在这世间留得久一点？

早在做下这个决定时，他便经打定主意。

如果他的奢望成真，那他便能再见龙皎皎，若是一切成空，那也没什么，反正……在她的心中，他早忘曾经的一切。

便是他彻底消失，心软的她可能会伤心一段时间，可她的生命那般漫长，而他不是她人生中的客。

便是伤心，那也是一时的。

“可是，你没有……”

龙皎皎话未完，两人知她想得是什么。

孟柯并未成仙，那又为何还能留在这天地间呢？

龙皎皎虽经拥有神，可终究不是神，看不出孟柯此时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那便要多些那位贵人。”

闻言，孟柯却笑一，语气里满是感谢。

他不是仙，可奢望到底还是成一半，他的元灵能够长久的留在这天地间。若他初心未改，继续修功德，终有一天，他的奢望终会彻底成真。

那位贵人给他一个无限的可能。

“贵人？”

龙皎皎一愣，片刻，想到裴姝与龙凛。

孟柯道：“正是那位龙公子。”

他的法子并没有错，可他的寿命终究是有限的，而他又不是什么王侯将相，能够积累的功德很多，却终归不够成仙。

他死，便是真的死。

只是因为前生修如此多的功德，他的下一世将会前程似锦，美满一生。

可这一切不是他想要的。

是龙凛给他一道神力，助他留下来。

他将能再在人间停留数百年，以孟柯的份和记忆。

“——龙公子，是个好人。”

闻言，龙皎皎跟着点头，可片刻，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却是奇怪极，甚至还一个堂堂的准山神还打个冷颤。

**

“想不到龙公子也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是夜，桃源里，裴姝坐在王宫的顶上，眨眨眼，含笑看旁边的人一眼，“前有谢道长，如今又有孟大夫。”

她挑挑眉，唇边笑意更浓，“龙公子这是想要做月老不成？”

耽误人谈爱，那可是要遭雷劈的。他们如今虽然是神仙，早不怕天雷，可也不想遭人嫌弃。

于是在龙皎皎和孟柯互述衷肠时，裴姝两人便识趣的离。

本来故人相见，该是好好聚一聚的。

可是朋友什么时候能叙旧，又怎么比得上与心上人谈爱更重要呢？

因此，裴姝与龙凛进桃源，等到现在，也没有等到那刚成年不久的黑蛟回。看这况，怕是去二人世界。

因着故地重游，豆芽可兴奋。

虽然他现在还是颗蛋，那也是一颗有理想有追求有朋友的蛋。他们虽然当初在桃源并未待多久，可是豆芽依然凭借自己的人生魅力交到朋友的。

桃源里基本是妖和半妖，便是里面的人类也早见多不怪。

以豆芽再也不用隐，也不用隐藏自己，便是一颗蛋也可以自自在的玩。是以，刚一到桃源，白蛋便留下两个寂寞的老父母，撒欢似的跑走。

没豆芽在边闹腾，倒是清静不少，可也难免有点寂寞。

八十多年去，桃源里发展的更好。

当初一战后，妖木被消灭，如今桃源倒真的如自己的名字一般，是一个让人向往的世外桃源。

好吃的好玩的，比比皆是，虽没有人间热闹，却是更自在一些。

里孩不在，经成神的老父母两个便随便吃一点。这么多年以来，裴姝早便尝遍世间美食，以对于吃食这一类，虽还有兴趣，却是没曾经的浓厚。

倒是对这酒，还一如既往的爱得深沉。

桃源里的酒与人间界的酒和修仙界的灵酒不一样，别有一番风味。

因此，用饭后，裴姝便提着一坛子酒与龙凛上这王宫顶，享受这难得的清静。

她的音中满含笑意，呼出的热气中还带着清香的酒气——她并未用仙力驱除酒力，如此这般，才能好好享受这好酒。

完后，裴姝提起边的酒壶，正要再饮一口，然而这时，手腕却被一只灼热的大手拽住。

那隽秀无双的白衣公子认真的看着她，严肃的道：“我不想当月老。”

裴姝眉头轻挑。

正这时，却见龙凛『逼』近她。

被男人握住的手腕处然染上他人的温度，他越发拽紧她。

然后，微微一用力，把裴姝朝着自己拉来。

两人目光相对，近在咫尺。

“那龙公子想当什么？”这般近的距离下，青衣姑娘却是面『色』未变，清丽的面容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并未感受到那突如其来的强势，只是顺从的顺着龙凛的力道靠去。

却又在最后一刹那，停下来。

浓郁的酒香在两人间散发出来。

他们成神，这点酒自然是醉不的，可清凉的夜里，温度却是陡然上升。

“……裴姑娘，”白衣公子忽然叹息般的唤她一，本来清亮的音此刻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似的，带一丝哑意，“我有点热。”

哪里是有点热，分明是热到极点。

裴姝然清晰的从两人交握的手中感受到那炽热的温度。

霎那间，仿佛回到很多年前。

那时，那白衣青年也是如此。

他隽秀的脸染上薄红，浑的热度烫得惊人，呼出的气体更是几欲要把人融化一般。那时，他也是这般看着她。

那双黑亮的眸子不知何时经染上绯红与薄雾。

他也这般拉着她，对她：“裴姑娘，我有点热。”

似是哀求，又像是在……撒娇。

彼时，裴姝虽然成名久，可终归也不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虽有无数人爱慕她，可她的人生早被剑占，唯一的感经历只有与闻人靖间。

她与闻人靖是同门师兄妹，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妻。

闻人靖曾问她，真的爱他吗？

那时，裴姝只觉得可笑，甚至满心悲愤。

她曾以为他们间多年相处，早有默契和共识，可原来，这一切不是她的自以为是罢。

以，她不想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

裴与闻人靖虽是世交，虽早有口头婚约，可若是她真的对闻人靖无意，这桩婚事当然是成不的。

她以为闻人靖是知道的。

可其，从一始，他们间或许便不适合。

即便没有裴月，她与闻人靖间怕是也走不到最后的。

后来，他们彻底决裂。

那时，裴姝却发现，相比伤心，她心中更多的竟然是失望，以及一切尘埃落定的怅惘。

对于她来，爱从来不是挂在嘴上的。

而对于闻人靖来，无论他们间经历多少，无论她做多少，若是不言爱，那便是没有爱。

闻人靖没有错，她亦没有错，只错在他们不相配罢。

来到人间界后，她本以为接下来，她将独自走剩下的人生。可她遇到初一，遇到豆芽，也遇到那个……龙公子。

不知起，便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这个神秘莫测的白衣青年生其他心的。

无论是万灵仙子，还是裴姝，不是一个脆弱的人。

她曾经失败，可那又如何？

没人规定，失败后，便不能重新始。

龙凛从未刻意掩饰自己的不对劲，而敏锐如裴姝，又怎么可能看不见这些破绽？怪只怪……阴差阳错。

没有人能『逼』她做什么，她愿意与否，从来只有她自己才能决定。

如很多年前，那个俊美的白衣青年第一次遇到发期，也如现在。

不知何时，男人的头上冒出两只龙角。

与当初似乎没什么不同，可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

第一次，他还是只半龙，被动的进入发期，自是控制不。可这第二次……

“龙公子，你经成神。”

她轻笑一。

“神难道便是无不能的吗？”他偏头看着她，眸『色』越发深，面上依然带着点点绯红，“裴姑娘，我不想当月老。我想——”

“当一个人。”

一个会被七六欲控制的人，一个有着喜怒哀乐的人，一个有这牵挂的人，一个想要快乐的人。

他低头，龙角在裴姝的额头上轻轻蹭蹭。

“裴姑娘，你呢？”

裴姝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含笑轻轻捏捏那两只嫩嫩的龙角，在面前的男人呼吸再次加重时，抬头吻在上面。

她问他：“龙公子，你还热吗？”

“……热，很热。”

清凉的夜『色』中，男人微哑的音似乎朦胧许多。不知何时，那一青一白两道影交织在一起。

一阵幽风吹来，再看时，宫殿顶上然空无一人。

“龙公子还未看我的仙府，不如，前去看看如何？”只有一道低哑的女音在夜风中留下点点痕迹。那音里含着淡淡笑意，“看这时间，孩子许是快回来。”

不等她话音落，便听一道轻咳，那白衣公子经拉着她快速地离这里。

而两人刚走不久，一颗白蛋便跳上来。

圆乎乎白生生的蛋在顶上蹦又蹦，东点点西点点，像是在找人。可看遍四周，却是连个人影也没瞧见。

可他明明在这里感受到他们的气息啊？

以人去哪里呢？

白蛋找很久，没有找到老父母，蛋上不知何时竟然经冒起火来，看上去像是生气！最终泄气的从顶上跳下来，咚得一下落在地上。

咚咚咚！

他用力极大，这一下，只听清脆的破裂传来，白蛋霎时愣在原地。

下一刻，蛋壳上出现数道裂痕。

白蛋动也不敢动。

只听咔嚓咔嚓的音响起，也不知去多久，蛋壳完全破裂，然后一只只有巴掌大的……秃『毛』鸟从里面爬出来。

秃『毛』鸟有些愣愣的，刚从蛋壳里爬出来，便听见一阵脚步。

他一转头，便见龙皎皎与孟柯走来，见到这一幕，龙皎皎眨眨眼，问道：“豆芽？”

听到熟悉的名字，秃『毛』鸟本能地点点头。

却不想，下一瞬，便见龙皎皎大呼叫起来，一把提起秃『毛』鸟，超级惊讶的叫道：“几十年没见，你怎么秃啦！”

话音一落，那的秃『毛』鸟便霎时僵住。

他抬起自己的爪子，『摸』『摸』自己的鸟头，光溜溜的……没有『毛』……

“你不是凤凰吗？原来凤凰长这样啊，这……有点丑诶！”直言直语的黑蛟从来不知委婉为何物，此话一出，秃『毛』鸟仿佛受睛天霹雳！

“你还不知道自己长啥样吧？”龙皎皎边着，边幻化出一面镜子，放在豆芽面前道，“你看看，豆芽，你是不是太挑食？我觉得你有点营养不良。”

她得太快，也做得太快，一旁孟柯想要阻止她来不及。

而被她提溜在手上的鸟看向面前的镜子，只见里面出现一只全红通通，只稀稀拉拉长着几根『毛』的，又瘦又的秃『毛』鸟。

只一眼，从来最臭美的豆芽立刻怔住！

他的『毛』呢？

他那么大的翅膀呢？？？

为什么没有？

他完全忘记自己才刚出生的事，只知道一个事，那就是，天地间最最最最漂亮的豆芽变丑！

及此，鸟嘴一瘪，下一瞬，哇的一哭！

然后，肉乎乎的翅膀猛地一扇。

龙皎皎猝不及防，便见那只秃『毛』鸟竟是尖叫一挣脱她的手，飞走……

呜呜呜呜他变丑，想到裴姝和龙凛，两人一个美一个俊，只有他全最丑，一及此，豆芽别提多伤心。

他现在这么丑，他们肯定不会喜欢他！

他没脸见人！

想到此，秃『毛』鸟『摸』着眼睛里渗出的泪，翅膀扇得越快，没一会儿，竟然就飞得不见。

龙皎皎没想到豆芽反应这么大，差点被凤凰扇出的劲风吹倒。

好在孟柯及时扶住她。

她心有余悸的『摸』『摸』自己怦怦直跳的胸口，后知后觉的反应来，“豆芽这是……离出走？”

孟柯顿顿，叹着气点点头。

龙皎皎却是不解，问道：“他怎么？发生什么事，他要离出走？破壳，不是好事吗？”

破壳确是好事，可是对于爱美的豆芽大人来，变丑是最最最可怕的事。

他不能接受自己这个丑陋的样子！

更不能接受，一三口，属他最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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